34 臨元鎮【二十五】
臨元鎮【二十五】
“嗯......”
李妙言幹澀應聲,将那把匕首塞進乾坤袋裏。
小蠶見她換了身行頭,忍不住瞧她幾眼。
李妙言急忙跟在小蠶身邊。
小蠶被夾在中間,忙往另一邊去。
李妙言撐着傘跟着他。
“你幹嘛!”小蠶好像被騷.擾了一樣。
“我就是想挨着你,不行啊?”
小蠶吓得魂飛魄散,忙道,“我可不想挨着你!你離我遠點兒!”
倆人圍着月謠季不停轉圈,小蠶躲,李妙言追,最後,月謠季無奈停下了腳步。
他輕嘆一聲,“師姐。”
李妙言渾身僵住,這才消停下來,走到月謠季身邊。
小蠶輕哼一聲,這下倒成了月謠季走在中間了。
一路上,小蠶不停的和月謠季說話。
小蠶是很忠心的奴仆,見了月謠季,一雙眼睛星亮,給月謠季撐着傘,問東又問西,李妙言一個人撐傘,低頭走着路。
Advertisement
那把匕首挂了刀鞘,被她提在手裏。
像拿了個燙手山芋。
她走在離他們偏後的位置,視線偶爾落到少年衣擺上。
殺了他,就能結束一切,回到現實。
反正她對這本書裏的人全都不在乎,月謠季雖然幫過她很多,但她也能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心境九境的狠與絕,不是開玩笑的,心境六境是最好的,再往上走,反倒沒有人願意靠近。
因為六境往上,多是為修仙,或殺妻證道,或與亭瞳勾結,不擇手段妄圖變得更強之輩,或是心堅若磐石的一些歲數大的佛修。
李妙言只是看淡了,旁人幹涉不了她,世間姻緣親眷,她都能一刀砍斷,若是現在告訴她,救夜琉需要殺李家上下,便是利用一切,她也會心毫無愧疚的引誘月謠季去把李家人全都殺了。
回去現實,她不是不想,雖然現實也沒什麽好的,但起碼不用打打殺殺。
但是,夜琉......
如果能找到夜琉,她甘願一直留在這裏。
夜琉早已大過一切。
“師姐,你呢?”
少年輕聲。
李妙言才發覺,他們已經走進林子裏。
地上有微亮的光,是他手裏的夜明珠。
“什麽?”
少年眼底有瑩潤的亮,和方才的癫狂判若兩人,“事成之後,師姐想去哪裏?”
小蠶跟月謠季都看着她。
李妙言微蹙了下眉。
“沒想好呢。”
月謠季點頭,沒再說什麽,只是偶爾牽一下她衣袖,要她小心避開水坑。
*
深夜,燈火明晃晃,李府內,衆人齊聚院中。
玄英皇室提一箱又一箱聘禮進來。
滿院黃金色,李驚月身邊的大下人秋桃跟着一塊清點,直到外頭下人搬來最後一箱,她點完了,滿臉喜色跑上去。
天下小雨,主子坐主堂,挂着簾子,漏出一片燭火輝煌。
“報夫人!清點完了,共仙金兩萬斤,玄階上品北草靈芝六擔,玄階上品九轉天魂丹六擔,玄階上品萬象丹六擔......”秋桃像報菜名,将流水的珍惜丹藥念出來。
“還請夫人過目!”
“拿進來吧。”
簾子裏,傳來道慵懶女聲。
秋桃忙拿清單上前。
白玉鳳正坐主位喝茶,旁側,嬌俏明朗的少女低頭給母親捶腿。
“七皇子有心了,”白玉鳳拿着單子笑起來,母女兩人有着相像的一張臉,只李驚月平日裏愛笑愛鬧,嬌俏可愛,白玉鳳滿頭珠翠坐高位,眉宇間雍容美麗,輕翹的唇角裏都藏着漫不經心的淡然。
“世愛,可覺得高興?七皇子那麽喜歡你,阿娘當初就說了,七皇子配你是最好的。”
白玉鳳戴着玉戒的手摸女兒的發,“近日可有跟七皇子出去玩?他是個愛玩的,日後你可得勸着他些。”
“我知道啦!阿娘!”李驚月說話都帶着嬌嗔,眉心間印記火紅,“阿兄!你也說說阿娘,總是取笑我!”
李驚月撅起嘴來。
李平音坐在另一側,他身體不好,作為李驚月的親哥哥,相貌極為不俗,只因身體緣故,唇白若雪,穿着身藍色袍子,修得是道家功法,在皤靈庵數不上名。
他輕咳一聲,淺笑,目光溫和極了。
“阿妹,這是好事,阿娘在為你開心呢。”
李驚月輕哼,唇間的喜悅怎麽也壓不住。
她沒想到季春休會擡那麽多聘禮來。
果然如阿娘說的,季春休是最好選擇。
“酒宴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
白玉鳳問李平音,玄英地界有定親一說,但多是互相交換信物,例如李妙言和裴梢雪當初,交換信物便算定了,可李家與皇族都是頂頂尊貴的,定親得設酒宴,昭告天下才是。
“準備的差不多了,請帖都寫好了,只是,”李平音微頓,“娘,妙言妹妹的還寫嗎?”
“不寫——”李驚月剛說話,白玉鳳的眼梢就過來了。
“寫,就她的,一定要寫,”白玉鳳面上的笑沒了,只顯冷淡,那冷淡高高在上,恍若提起只厭惡的蝼蟻,
“她在鳳仙山誣陷我世愛搶了她那裴府庶子,定要讓她親眼看看,誰稀罕那裴府庶子?我們世愛可是七皇子妃!會看上那裴府庶子?!真是可笑了!玄英皇族她爬到雲端去也夠不着啊!”
“可不是麽!”秋桃也說話了,提起李妙言她就咬牙切齒,
“萬年築基期的小婊.子!哪像二小姐,去了鳳仙山也是鳳毛麟角,讓她嫉妒的發狂了!竟如此誣陷二小姐!定要将她請來!讓她知道知道差距!”
李平音輕咳幾聲,點點頭,朝李驚月道,“世愛,你怎麽想?大家都聽你的,你若是不想看見她——”
“沒有,”李驚月給白玉鳳敲着腿,
“請來吧,阿兄,阿娘和秋桃都說得對,我既沒招她,又沒惹她,姐姐平白誣陷我一遭,也是應該讓姐姐看清楚。”
李平音點點頭,李驚月忽然站起來,“阿兄,要不你把姐姐的請帖給我吧。”
“給你?”
“嗯,”李驚月點頭,
“姐姐不知為何,像變了個人一樣,你光給她發請帖,她肯定看都不看,我要親手給姐姐,告訴她我才沒想搶她的東西,”
回憶起當初李妙言的話,李驚月皺起好看的眉,“我才不稀罕。”
也是剛接過請帖。
外頭亂成一片。
屋內人下意識往外望,裴梢雪已經提着劍,繞過滿院聘禮淋着雨,滿身殺氣的闖了進來。
“裴六少爺!您這是做什麽啊!哎呦!”
李府趕來的下人被裴梢雪拿劍指着,慌慌張張摔倒地上。
李驚月吓了一跳,秋桃早已嗷一嗓子吓得後躲。
李平音皺起眉出去,“裴六公子?你深夜前來,又是提劍,又是吓唬我家下人,你想做什麽?”
站在淅瀝雨夜外的少年一擡頭,李平音面色就越來越難看了。
這裴六少爺的眼神怎麽變成這樣了?
本就是個心性不佳的,如今恐怕是看驚月嫁與旁人,心中有怨,李平音嘆出口氣,“回去吧,裴六,在我還沒發怒之前,咱們兩家還不至于因為這些小事撕破了臉。”
“這些,小事?”
他聲音一字一頓,黑漆漆的眼睛透過李平音直盯着站在他身後,李驚月鵝黃色的衣角。
曾經他見一眼,都覺得幸福,開心的人。
如今他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有些人外表是好的,可內心是爛的,有些人外表是爛的,可內心是好的。
他到如今,經歷如此慘痛,才深知此道理。
“李驚月,我幫了你,在棺材裏,”
裴梢雪着重棺材兩個字,自虐的挖傷疤一般,“你便是,一句謝都沒有嗎?”
“裴家小子,你不要不知好歹,”
裏頭,坐在高位的白玉鳳道,她細眉微蹙,看地上垃圾一般,“誰給你的膽?你父親嗎?還是說你沒母親教養,就什麽都不知道?”
裴梢雪額上青筋跳動。
白玉鳳看不起他,這話,對他說過不下數次。
沒有母親教。
他聽到李妙言也被白玉鳳那麽罵過。
他以前每次被白玉鳳,和身邊人這樣辱罵的時候,都又委屈又難受,可自從那日,他看到李妙言受罰,被如此辱罵也依舊眼神冷淡的時候,他才第一次學會。
不要給這些人眼神,不要看他們,不要回嘴,因為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第一次被罵,生氣,第二次被罵,第三次被罵呢?這種歧視永無止境,不要跟他們和解,最好的方法就是淡然的看待一切,将這群貨色視若無物。
所以那之後,裴梢雪看他人,都十分淡漠。
哪怕如今,他已經不幹淨了,心境受到如此接連創傷的情況下。
裴梢雪深吸一口氣,才道,“夫人,我不是過來與您作對的,”他聲音淡漠,恍似根本沒有将所有人看在眼裏。
李驚月聽到他的聲音,微頓。
“我想再次與李家女李妙言續成姻緣,失去一次才知珍惜,才知悔過,才知當初眼前人是世間最好,夫人,我定會好好的,拼盡全力的對她好,将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給她,”
裴梢雪跪到地上,言辭誠懇至極,
“裴家六子裴梢雪,已求家父寫好訂婚書,來此為求娶李家女李妙言,求夫人的一紙訂婚書。”
玄英境內,兩家若訂婚,都需要訂婚書。
這訂婚書要兩家人都寫,然後交由各自小輩,親手寫上名字,便算成了。
稍傾,白玉鳳第一反應是笑了一聲。
“可以,”
李驚月猛地轉過頭,臉色煞白。
白玉鳳沒注意,“前些日子妙言在鳳仙山鬧了個腥風血雨,可憐我家世愛之前受的委屈,我不跟你們一般計較,妙言到底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們若是訂了婚,我也給你們擺酒宴。”
到時候多的是人嘲笑李妙言那個蠢貨,自己打自己的臉,哪有那麽可笑的事情?
李妙言是她親眼看着長大的,對裴家這小子是真的有情,那情誼之濃烈,她定會馬不停蹄的答應下來。
白玉鳳勾起唇,手一揮,一封訂婚書就過去了裴梢雪手中。
“多謝夫人!”
裴梢雪抱着訂婚書,恍若拿到了自己的摯寶。
失去一次,才知珍惜。
他轉身要往雨裏去,李驚月急忙跑出來。
“世愛?”白玉鳳忙道。
裴梢雪腳步微頓,轉頭,是李驚月緊繃的一張小臉。
她額頭上的紅印,紅到礙眼。
可他不在乎了,不在乎了,有一個就夠了,他只想要李妙言,只想要李妙言再回來他身邊。
“你!裴哥哥,”李驚月聲音細細的,發着抖,可憐極了,
“你是要去找姐姐嗎?我、我也有要事,要找姐姐,”
裴梢雪忍不住轉頭看向她。
“咱們,咱們一起去吧?”少女面上揚起一個笑臉,是她對着鏡子觀察過的,最漂亮的弧度。
*
“阿嚏!”
李妙言打了第二個大噴嚏。
“他爹的......誰在背後罵我了......?”
李妙言皺緊了眉,小聲嘟囔道,這會兒已經能見對面燈火了,打了這倆噴嚏差點沒把她吓死,生怕打草驚蛇。
她正要用手随便擦擦,旁側,少年已經拿着手帕過來了。
“......謝謝。”
李妙言接過,擦了擦,沒想還給他,結果他手又過來了。
李妙言:......
她想說這條都髒了,你又不差這條帕子。
可想了想,自己也沒權利說這話,把帕子還給了他。
月謠季将帕子仔細捋好了,裝回手袖裏,三人繼續往前走。
“師姐,”到光亮處了,他聲音溫溫柔柔的,停下來,“你帶我過來,是同意我插手的意思嗎?”
自從上次鳳仙山李妙言直言離開師門那次,月謠季再沒有不管不顧的就為她沖鋒,定要先問過她意見。
李妙言點了下頭。
月謠季輕唔一聲,歪頭,菩提子微晃,顯他皮膚極白,“我能插手到什麽程度?”
“随你,只要不打草驚蛇就好。”
月謠季點頭,想了想,手上發出瑩瑩紫光。
紫光鍍着絲線,穿越天際,直朝後山處光亮過去。
便聽幾聲悶哼怪音,李妙言還不知道怎麽回事,月謠季已經牽過了李妙言的手,帶着小蠶一起往前信步而去。
後山貢堂內,所有守門的侍衛都被絲雨捆住了,衆人被綁起來不斷掙紮,月謠季看也沒看,牽着李妙言就往前去。
“小蠶。”
“不愧是我們三殿下!我們家三殿下真是這世間最厲害最帥氣最英武最——”
“鑰匙。”
彩虹屁一停,小蠶趕緊将鑰匙遞給月謠季。
月謠季又将鑰匙遞給了她。
李妙言忍不住輕彎了下唇角,接過鑰匙,開了漆黑貢堂緊閉的鐵門。
“咔”一聲輕響,李妙言心好似被一根細線提起,月謠季已經幫她推開了門。
濃夜中,土腥味四散。
李妙言往裏望的第一眼,下意識緊緊皺起眉。
她只來得及望見兩盞紅蠟,與旁側一片的棺材,身邊的月謠季就轉過了頭。
他懷裏抱着夜明珠,對面紅蠟影影倬倬,映入他眉目之間。
“師姐,你要找的人,是誰?”
李妙言擡起頭看着他。
她雙眼一眨不眨,渾身都在發顫。
那是人激動到一定界限,無法抑制的顫抖。
“是比我命還要重要的人,”她聲音發着顫,光是說這句話,她就要流淚了,她牙齒打着顫,
“是我的命,是我最愛的人,是我、是我最愛最愛的人。”
最愛。
她說了三次。
她最愛最愛,最愛的人。
是比她生命還重要千倍萬倍,是她的救贖,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寶物,是她痛苦世間唯一的救贖,是她的夜琉。
李妙言緊緊的咬着牙,拼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月謠季的眼睛睜的很大。
他指尖緊緊捏着懷中的夜明珠。
“是嗎,”
他笑了一聲。
接着,忍不住笑個不停。
“呵呵......哈哈哈哈,這樣啊,這樣啊。”他笑得很低,笑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比她命還要重要的人?
他用自己的命守她的命。
三次了。
可這三次,她沒有一次,将目光放到過他的身上。
她的眼睛裏,永遠都有比他更重要的人存在。
“別這樣說,好不好?”他聲音很低,牽着她的手,聲音裏帶着祈求,夜光珠會映出他眼底的淚光,他偏過頭,
“別這樣說,我會心疼的,師姐,你的命是才最重要的。”
在他心裏,她的命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她不能看清自己,不能将其他人置于自己的性命之上。
絕對不能,他會瘋的,他接受不了。
可李妙言已經聽不見了。
她看也不看他,先一步進了這座不大的貢堂裏,她牙齒止不住磕碰,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走。
這貢堂裏什麽也沒有。
只有棺材。
滿當當的棺材,幾乎快沒有下腳地。
對面,是一座供着的肉身佛像,佛像前擺着不少瓜果肉菜,兩束紅燭亮在夜色裏,飄飄蕩蕩。
李妙言手要去摸石牆,月謠季忙攔下她,“師姐,我來。”
他幫李妙言摸石牆,生怕有機關會傷到她。
剛摸到第二扇,旁側傳來怪音。
“哎!李妙言!”
小蠶聲音驚惶,月謠季轉頭,就見是李妙言搬了其中一個棺材板。
“師姐!”
他急忙上前,“師姐,此處怪異,不要亂動。”
李妙言搬着棺材板,擡起頭。
視線相對,月謠季渾身一頓,臉色登時一片煞白。
李妙言一雙烏黑的眼怔然,恍似瘋魔。
他從未見過李妙言這種眼神。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上上輩子。
他見過這雙眼裏有開心的笑,溫柔的暖,痛苦的淚,氣憤的怨,心死的空......
唯獨沒有這樣。
恍若将自己的生命都視而不見。
滿心滿眼,只有那個人的命。
“師……師姐!”
月謠季不知自己心裏的情緒名為何物。
好難受。
難受到,他快要瘋了。
好恨。
恨不得,将那個人殺了,碎屍萬段才好。
他攬住李妙言的手,卻被李妙言一把抽出來。
“不要管我,你幫我看好周圍,我要救她出來!”
“那個人就有那麽重要嗎?!”
月謠季忍不住放大了些聲音道。
李妙言擡頭看着他,好似他問了一個十分莫名其妙的問題。
“當然,她是最重要的。”
李妙言繼續搬棺材板。
菩提子微晃,月謠季站在原地,右手用力捋着左手的佛珠,雙眼泛紅。
小蠶瞥見月謠季的動作,心頭慌得厲害。
旁人不知道,可他知道,佛珠對三殿下意味不同,他很少觸碰。
只有在心境即将崩潰的時候,他才會不停地捋佛珠。
“三殿下,要不您出去,我跟着李妙言......”
“不必,”他開口,聲音溫柔至極,已經低下身幫李妙言一起搬其他的棺材板了,“小蠶,你出去望風。”
“啊?”
“出去,小蠶。”
他把棺材板搬下來,看着裏面的幹屍,繼續去搬下一個。
小蠶猶豫片晌,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月謠季一個棺材,一個棺材的搬。
他的動作沒有身後的人快。
李妙言就像瘋了一樣,拼了命的飛快去将所有的棺材都拉開。
他呼吸發顫,眸底的情緒已經全都亂了,繼續去搬下一個。
棺材板剛搬下來一半,露出裏面幹屍半顆頭顱。
月謠季視線瞥見那頭顱純粹的白,已經晚了。
“啊啊啊啊啊!”
棺材裏的頭顱忽然發出極為刺耳的尖叫聲,月謠季下意識後退兩步,轉頭望去。
這時候,他心裏居然忍不住在高興。
高興他的師姐還會停下來。
可能是高興的過了頭。
他唇彎起來,對李妙言笑。
“師姐,我好像搞砸了。”
李妙言滿身是汗,看到月謠季這張奇怪的笑臉,下意識微怔,還是牽過月謠季的手,“快走!”
“但是,”月謠季卻沒動,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師姐那個,很重要的人,還沒找到呢。”
李妙言皺緊眉,“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快點走啊!咱們活着才能找!”
他回握住李妙言的手。
師姐的手總是幹燥的,暖洋洋的。
不像他,身體是萬年如一日的冰冷。
像冬周下不完的雪。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