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朗姆特調酒
朗姆特調酒
編劇小會結束,厲栀心裏說不出的郁悶。
雖然不小心“調戲”了主演,但是一想到他“全程利用”的評價,她就覺得難以呼吸。
鬼使神差地,她去了Serendipity,給文學之發了條微信報備,指望文學之忙完了和她一起喝一杯。
今天沒有特惠活動,但她如今喝酒已經可以不看價格,想喝幾杯就喝幾杯,想喝朗姆特調酒還是別的她不了解的名字的,就可以喝。
調酒師很快就把酒給了她。似乎有加入不少果汁進行調味,嘗起來卻依舊是苦澀的,意外地符合心境。
很快,她喝完一杯,又續了一杯。
她獨自坐在吧臺上,而隔壁桌似乎是進行着與他們當年如出一轍的招新活動,三張桌子拼在一起,圍着坐了快二十個人。
有新生好奇地問:“……安德裏克以前真是咱們學校的嗎?怎麽搜不到什麽資料了。”
雞尾酒效應突然應驗。
從那個名字開始,他們的談話內容猛地變得清晰。
也有學長吹噓:“當然了,他在學校的時候我才大一,當時他就很有名了,老有人偷拍他和那個叫什麽的,也是老外明星發表白牆……”
“瓦夏!”有人搶答。
“對,是瓦夏。”學長端起杯子,不知道是飲料還是酒,裝模作樣喝了一口,“當時他們都是出了名的玩咖,換女朋友的速度真比換衣服還勤。”
這話評論瓦夏還真不算造謠,但套在當年的安德頭上那就是太冤枉了。
好在厲栀沒有和路人争辯的欲望,一邊喝自己的酒一邊聽對方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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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年她曾經稀奇地對文學之感慨:“你說我和安德見面這麽勤,也沒少去安德的公寓,瓦夏又住在他隔壁,很多時候我都想要是遇見了好尴尬,但是這麽多次真就一次也沒有遇見過诶!”
“很正常。我有一個占蔔師說過,人和人一旦緣分盡了,就不會再遇見了。”
她好奇問文學之:“你的占蔔師?”
“嗯,我有好多個占蔔師,你想占蔔什麽都可以問我。”文學之一面說,一面扒拉微信列表給她看。
很奇特,厲栀粗粗掃了一眼,只看到一連串的日期:三月六號,四月五號,所有人的備注全都是不同的日期,就沒有別的了。
她追問:“是和占蔔師成為好友的日子嗎?這樣記下來有什麽玄學?”
“是他們預言的宋時京回來找我的日子。”文學之雲淡風輕地解釋:“高考完的暑假,我總在在網站刷那種大衆占蔔視頻,只要哪個占蔔師說‘他在想你’‘他很後悔’‘他會回頭’,我就加他們好友,然後給錢讓他們告訴我宋時京具體那一天的幾點鐘會回來。”
“具體到哪一天這麽苛刻,他們不跟你急嗎?”
“你還是太年輕了,厲栀栀。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那,他們有一個算準的嗎?”
“基本沒有。我也知道是騙人的,所以讓他們放心大膽地說,錯了我也不找他們麻煩,只要給我具體的時間。到了那天,宋時京沒來,我就再加一個新的占蔔師,再要一個新的日子……一個接一個,你別說,也挺好玩的。最後一個剛過期還沒來得及加,因為那天開了同學聚會,我在聚會上見到他了。”
文學之不怎麽在意,甚至好笑地說出來,厲栀聽得莫名很心酸。
所有人都知道之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看她總把帥哥什麽的挂在嘴邊,以為她一定是花心不過的人。
卻不成想,最花心的之之,其實一直在沒人知道的地方默默癡情着。
這時候,隔壁桌又說:“當年我們有個學姐,被安德裏克迷瘋了。當時他還沒參加選秀呢,我估計那學姐能算是他第一個狂熱粉絲,好說歹說就要嫁給人家,還穿着婚紗跟人去教室上課……”
厲栀一口酒噴在桌面上,還好她喝得少,噴出來的酒沒有污染別的餐具。
她一面道歉,一面用紙巾擦桌面。
隔壁桌聽到這邊的動靜,也有些微的停頓,但很快就繼續八卦了下去:“然後這事就被學姐的家人知道了,學姐的親媽沖到學校來給人打了,說再騷擾人家安德就把她腿打斷,給她退學!”
“啊?”“沒想到我們學校還有這麽瘋狂的粉絲……”“說明我們家安德裏克魅力真的很大诶!”“你們見過他真人嗎?”“我今天去星宿酒店看了眼,人太多沒見到,可惜……”“沒事,以後在咱們學校拍戲,應該有機會看到吧?”“不過,那個學姐後來怎麽樣了呢?”
一直吹噓的“學長”反倒搖了搖頭,“好像挺神秘的。”
其實并不是當年的人不知道,而是他根本不在學校,安德退學之後第二年他才入校,等到安德選秀火了,聽學長學姐茶餘飯後傳起當年的事,就記下了吃瓜素材。
這不是就用上了嗎?
不過他是不可能對他們說,自己吃瓜都沒吃全的。
“把偶像追到手了呗。”
吧臺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
一桌人回頭,只見到一個好看得過分的側影,厲栀穿着白色襯衫百褶連衣裙,微卷的長發蓬松又慵懶地披散在腰間。
“您是學姐嗎?”有人問。
本意大概是問厲栀是不是當年吃過瓜的學姐,可聽在厲栀的耳裏就變成了:你是當年那個“瘋狂”的學姐嗎?
厲栀有些煩躁地用食指敲杯身,“是又怎樣?”
她的語氣也煩躁,問話的學妹感覺被拒絕,頃刻間退縮了繼續交談的想法。
“別問了,就算是學姐也未必知道。”“她肯定是瞎猜的。”“你看她拽成那樣,知道一點瓜就了不起了……”
他們這次說得小聲,厲栀沒有聽見,只覺得他們說話聲音嗡嗡的。
她晃晃腦袋。
等等,剛剛喝了多少杯來着?怎麽腦子現在這麽熱,之之也沒來,她走得回去嗎?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把話說清楚已經竭盡全力了。
隔壁桌的一個男生看到厲栀的動作,拍拍同伴的肩膀,用手勢指揮對方去看。
一直吹噓的那個學長見到厲栀踉跄的背影,眸色不由暗了暗。
厲栀扶着桌子、椅子,再是牆。
桌子是正的,椅子是正的,可是這牆怎麽歪得像是《吶喊》的線條一樣?
洗手間,嗯,藍色的标牌沒錯。
等等,不能進,标牌上應該是穿裙子的人才對。有人把裙子偷走了。這個危險!
不對,裙子可以偷走嗎?咦,這個不就有裙子!诶,她都在想什麽啊?
厲栀出了洗手間再出來,幾乎是趴在了吧臺上。
她意識到現在這樣實在不對,晃了晃腦袋,掏出手機來給文學之打電話。
等等,文學之的號碼在哪裏?怎麽通訊錄第一個是安德,嗯?給安德打也行的,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嗎?
嘿嘿,她撥通電話,聽到嘟嘟嘟的提示聲音結束,甜甜地學着他平時說話的語氣:“你好呀,男朋友。”
話音剛落,Serendipity已經升級為自動門的玻璃大門自動打開。
厲栀見到一個戴着墨鏡,穿着耍帥風衣的英俊男人,舉着手機站在了門口。
盡管戴着墨鏡,但一桌學弟學妹已經認出來這是知名校友、他們八卦的對象:安德裏克。
這整齊劃一的瞠目結舌就是證據。
不等桌前的粉絲尖叫出聲,安德自然地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作為粉絲的學妹在驚喜之中迅速捂住自己的嘴,還順便幫忙捂住了隔壁同桌。
接着,他就徑直走向了厲栀的方向。
厲栀還在戳手機。
壞手機,明明都打通了,卻不說話。安德等着接了電話被她教訓吧。
方才問厲栀八卦、說厲栀不大可能知道什麽內情的學弟學妹,已經瞪大的眼睛不禁又瞪了一遍。嘴上動作無聲地說:“天哪!”
綠色頭發的尤娜也追了上來,用不太流利地語言一桌桌叮囑不能洩露當事人出現在這裏的秘密。
“你找我?”安德站在厲栀面前,中文音調說得工整又好聽,可語氣冷漠得緊。
厲栀不爽地擡起頭,仰視頭頂這個渾身“籠罩”着細軟光點的人,手機忽然就拿不穩了,直接從手裏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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