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涉險

涉險

蕭知節大氣不敢喘,立刻蹲下身,捂住方川柏的嘴,把小孩叫醒。

“噓,不要說話。”

方川柏自從變小之後就非常嗜睡,此時睡得正香,冒冒然被蕭知節叫醒,但也很順從地點頭表示明白。

蕭知節拿起背包,抱着方川柏摸黑來到超市另一角張斯年睡覺的地鋪旁,他小聲地呼喊:“張叔,張叔,醒醒。”

張斯年夜晚也保持警備,聽見蕭知節的呼喊,立刻清醒過來,他坐起身問道:“小蕭?怎麽了?”

蕭知節用手指了指窗外,張斯年皺起眉頭,起身去查看,在看見窗外密密麻麻貼着窗戶的喪屍時,瞬間毛骨悚然。

手腳發軟地走回來,立刻和蕭知節分頭叫醒還在熟睡的人們。

很快,衆人都清醒過來,在看見圍着超市的喪屍後,大家都緊張不已,迅速遠離窗戶縮在二樓樓梯口。

孫廣白看着窗外的喪屍,不解地小聲問道:“這喪屍今晚怎麽跟打了雞血一樣?”

往日裏,雖然說喪屍晚上活躍許多,但是像今天晚上全部聚集在超市外,一個個饑渴地貼着窗戶,好像超市中有什麽香噴噴的肉一樣吸引着他們,那是從來沒有過。

張斯年目光凝重,看着窗外躁動的喪屍一言不發。

這麽大的動靜,那對小情侶中的女孩子也醒了過來,管笑笑看着超市外圍了一圈的喪屍,也是驚恐不已,可是她的小男朋友還被捆着,她也只好驚恐地守在一旁。

孫廣白見管笑笑守在一樓瑟瑟發抖,他于心不忍,下樓來到兩人身邊,摸了摸男孩的腦門,發現溫度已經恢複正常,而且男孩也沒有任何要屍變的跡象,替男孩松了綁。

“別出聲,你跟我一起把你對象扶上去。”孫廣白看着管笑笑嚴肅地說道。

管笑笑自是答應,連忙點頭,兩人搭手把宋政扶上了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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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走到二樓,路蘭反對道:“小白,你這是幹什麽?”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孫廣白以及那對小情侶身上,其中夾含着許多質疑,埋怨。

曲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小聲質問着:“白哥,你把這個發燒的人帶上來幹嘛,說不定外邊的喪屍就是他們引來的。”

曲昭這話說出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

他們本來好好的,怎麽就這兩人來了之後,晚上超市就被喪屍包圍了。

孫廣白能夠理解衆人的質疑,但是他沒有想到平日裏那麽善解人意的曲昭也會反對他的做法,內心有些受傷,但是他解釋着。

“我摸了他的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而且也沒有任何屍變的現象,大家可以放心。”

管笑笑也在一旁解釋,“請大家相信我們,宋政只是普通感冒,現在已經退燒了。”

張斯年去搭了把手,順便查看了男孩的體溫,見真的恢複正常,制止住仍舊不滿的人群:“都別說了,這倆孩子也都是和你們自家孩子差不多大的年紀,好好的兩個孩子,你們怎麽就容不下!”

說完,帶着兩人上了二樓。

氣氛一時凝固,蕭知節不去管他們之間的彎彎繞繞,皺眉觀察着窗外愈發亢奮的喪屍,心中的不安擴散開來。

他見張斯年安頓好那對小情侶,走上前問道:“張叔,這些喪屍明顯不正常,我們躲在二樓也依舊不安全,如果喪屍沖破了一樓的大門,那麽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他們的口糧。”

張斯年站起身,來回踱步,面上也是愁眉不展。

“小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出去了,我們這麽多人又怎麽能逃過這麽多喪屍的追趕?”張斯年無奈道。

蕭知節順勢說出:“張叔,我知道這個超市地下車庫中有車,而且是那種貨車,所以,如果喪屍真的沖了進來,我們只要去車庫找到車就可以逃離這裏,貨車很大,足夠盛下我們所有人,還可以把超市的食物一起帶走,出去尋找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紮據。”

張斯年聽見蕭知節這話,內心開始動搖。

的确,在這個超市中,食物遲早有一天會被吃完,如果有貨車的話,他們就多了一絲希望。

不過,地下車庫的喪屍是個未知數,張斯年不知道他能不能帶着這些人順利逃出去。喪屍一刻沒沖破一樓的玻璃門,那他們就是安全的。

做決定不急于一時,他又詢問了一些細節,“你确定地下車庫有貨車?”

“是的,我确定。”蕭知節篤定地點頭,這是小孩告訴他的。

方川柏在來超市前的路上,和蕭知節說了車庫的一些情況,除了他家定制的那輛全副武裝的的越野車,地下車庫停放着許多運貨的貨車。

張斯年見蕭知節這麽篤定,內心也是多了幾分信任,繼續詢問車庫的情況。

其他人縮在二樓樓梯口,都死死地盯着一樓窗外那些面目猙獰的喪屍。

方川柏見沒人注意到他,悄悄溜到那對小情侶身旁。

管笑笑緊張地守在宋政旁,整個人如驚弓之鳥,方川柏過去時,吓了她一跳。

方川柏揚起人畜無害的笑臉,小聲問道:“姐姐,哥哥是不是身體不好,所以才跟小寶寶一樣會動不動感冒發燒啊?”

管笑笑這幾天精神緊繃,對着小孩子的疑問,她驟然有了宣洩的出口,于是,跟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地全部說了出來。

“不是的,不是的,宋政身體很好,他從來都不生病的,是突然就發燒了,燒了三天,剛開始還有意識,後來就昏迷不醒了,嗚嗚。”

管笑笑說着說着,控制不住小聲地哭泣。

方川柏無奈,只好安慰道:“姐姐羞羞,這麽大人還哭,哥哥現在已經好了。”

“對,對…”管笑笑又哭又笑,“宋政已經好了。”

方川柏邊安慰女生,邊湊近男孩仔細觀察,他似乎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紅酒味。

方川柏感到奇怪,沒人喝酒啊,他正要去其它地方看看,半靠在牆角的男孩竟然醒了,紅酒味愈發濃烈。

宋政睜開眼睛,四周一片黑暗,緩了一會兒,他才看見正在一旁小聲抽泣的管笑笑,張開幹澀的嘴唇,嗓音嘶啞:“笑笑…… ”

管笑笑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瞪大眼睛,回頭看見宋政清醒過來,一把撲進他的懷裏,淚流滿面。

衆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各自觀望着,張斯年過來查看情況,蕭知節跟着過來看見在一旁湊熱鬧的小方川柏,皺了皺眉,叮囑道:“別亂跑。”

方川柏吐了吐小舌頭,乖乖地走到蕭知節身旁。

宋政明白前因後果後,向衆人道謝,管笑笑也終于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整個人不再瑟縮緊張。

空氣中的紅酒味愈來愈重,門外的喪屍也愈發躁動。

蕭知節帶着方川柏來到角落,小聲叮囑着:“待會如果喪屍進來了,你不要亂跑。”

方川柏點點頭,乖巧懂事。

紅酒味若有若無的萦繞在二樓緊閉的空間,從樓梯處飄散出去。

一樓圍着超市的喪屍更加躁動,甚至有喪屍拍打着窗戶,敲擊聲又吸引了愈來愈多的喪屍包圍過來。

衆人都屏住呼吸蹲守在二樓,管笑笑和宋政解釋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兩人相互手搭手坐在角落裏。

緊張的氣氛在蔓延,蕭知節看着底下的喪屍,走到張斯年身邊,再次提議:“張叔,這些喪屍明顯不正常,一樓的玻璃堅持不了太久,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們應該試着從車庫逃離。”

張斯年面容凝重,似乎在考慮可行性。

其餘衆人也都恐懼不已,他們從未見過今晚像瘋了一樣的喪屍,此時聽見蕭知節的這個提議,有膽大的附和着。

“是啊,老張,不如我們就聽這小哥的,去地庫試試,我看今晚喪屍特邪門,一個個擠在窗戶外,真瘆人啊!”

“老張,想想辦法啊,這麽多喪屍跑進來,我們不得被生吞了。”

張斯年猶豫着,孫廣白也覺得在等下去不是辦法,于是說道:“張叔,要不,先找幾個人,去車庫看看情況,如果下面喪屍不多,還有貨車,那我們可以試着沖出去。”

孫廣白的提議一出,衆人都覺得合适,張斯年思考了一番,也覺得可行,只是這去探路的人選……

蕭知節看出張斯年的糾結,主動提議,“張叔,去探路的人也不需要多,不如就我跟小白去吧,你們守在這,如果有危險,就直接走安全通道去找我們。”

張斯年沉吟一番,最終下定決定,“好,小蕭,小白,你們倆要小心。”

“好。”孫廣白應下,可他的對象曲昭不開心了。

曲昭拽着孫廣白的袖子,把他扯到一邊,隐隐約約聽見曲昭并不希望孫廣白去涉險。

蕭知節收回目光,看向張斯年,“張叔,我弟弟麻煩您照看一下。”

張斯年自然應允,當即接過方川柏。

方川柏本來想跟着蕭知節一起去車庫,蕭知節卻直接把他遞給了張斯年,于是,在蕭知節叮囑的話語下,他只好裝作乖小孩,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與蕭知節告別。

“哥哥,你放心,我會乖乖聽話的,你要小心,我等你回來!”

“……嗯。”

不知道為什麽,蕭知節看着古靈精怪的小孩,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似乎,這不是小孩的真實面目,但是看着小孩稚嫩無辜的面龐,他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違和感埋在心底。

曲昭不知道說了什麽些什麽,孫廣白走過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來到衆人面前時,他還是努力擺出正色,開口道:“我們出發吧。”

蕭知節從二樓貨架上拿下一把菜刀,撕下紙殼包裝,彈了彈鋒利的刀刃邊,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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