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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次日，姜柚又在蘇原之後起來。蘇原已經服侍老人上了廁所，又燒水給他擦了臉，此時正在廚房煮早餐。

老人家裏只有紅薯，蘇原帶過來的肉幹兩人都沒吃，留給老人補充營養。

姜柚走進廚房，蘇原高大的身體将廚房襯得更加逼仄，不太好施展開，不過不影響蘇原動作，他添柴火的動作十分娴熟，廚房裏飄着紅薯的香味。

蘇原很快察覺到她進來了，轉頭看向她，“醒了？熱水燒在鍋裏的，快洗洗臉喝粥。”

姜柚卻注意到了蘇原鼻尖上的灰印，顯然是他不小心蹭上去的，在蘇原高挺的鼻梁上格外引人注目。

姜柚指了指他的鼻子，“有灰。”

蘇原愣了愣，伸手擦了擦臉，因為太遠，他沒辦法确定姜柚指的是哪一塊。

姜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子上。”

姜柚他們用的洗臉盆是蘇原帶的便攜臉盆，很小一個，姜柚帶了洗臉的毛巾，她舀了熱水洗臉，刷牙，等做完這些，蘇原已經将她的早餐擺在桌上了。

“你廚藝不錯，連火都會生。”農村的柴火不熟悉的人是很難生起來的，很顯然蘇原是做過這些的。

一擡頭，姜柚就注意到了蘇原鼻梁上的黑灰還沒有擦掉，蘇原端着自己的碗坐在姜柚對面。姜柚一擡頭，就能看到他鼻子上的灰。

姜柚忍了又忍，越憋越難受，最後還是忍不住伸出手。

蘇原吃了一驚，老老實實地坐着沒動，任由那只柔弱無骨的手輕柔地擦去他鼻梁上的灰。

姜柚迅速擦完收回手，再看向蘇原幹淨的臉，感覺好多了。

蘇原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想到一個新鮮的名詞，強迫症，大概姜柚就是有這個，他不覺笑了笑，覺得這樣的姜醫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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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蘇原要上山去看看陷阱有沒有收獲，昨晚上下了雪，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昨天蘇原獨自上山就出了小意外，姜柚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好在老人做完手術打了石膏，靜養即可，不需要人時時刻刻陪護，兩人便一同上山，早去早回。

冬天的山林充滿危險，這個時候野獸是很多的，西南地區的山林甚至還有老虎這類猛獸。進了山林，蘇原一邊走，一邊觀察雪地上的野獸腳印，冬天無人上山，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上面有野雞、野兔的腳印，沒有看到大型動物的腳印，蘇原松了口氣，但也沒有放松警惕。

“你的傷怎麽樣了，好點沒有？”姜柚突然開口問道。

她不提還好，一聽蘇原的臉就紅了，他讷讷地說道：“好，好多了。”

姜柚走在他身側，扭頭見他走路姿勢自然，知道應該是無礙了。

很快就走到第一處陷阱，蘇原用藤條設計的陷阱此時挂着一只肥碩的野雞，見有人來，它受驚地撲騰，野雞掙紮了一夜，幾乎斷裂的藤條再經不住這種猛烈的拉扯，終于斷了，藤條只綁住野雞的一只腳，藤條斷了，野雞倏地獲得了自由，落在地上，它懵了片刻，反應過來自己獲得了自由，就趕忙要逃跑。

然而饑餓的獵人比它反應更快，幾乎在野雞奮力撲騰起來的瞬間，兩道身影不約而同地撲出，但蘇原動作要迅捷些，率先撲倒在雪地上，他抓住了野雞的一只腳，與此同時，姜柚也撲在了他身體上，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還好有身下厚厚的積雪緩沖一下，本來沒什麽大礙，但姜柚的膝蓋剛好頂在了蘇原受傷的左臀上，

蘇原吃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姜柚趕忙從他身上爬下來，她跪坐在雪地上，面露慌張，“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害怕野雞跑了，那一瞬間幾乎是出于本能撲了上來，沒想到蘇原也是同樣的反應。

蘇原一手還死死地抓着撲騰的野雞，他将用來做陷阱的藤蔓扯斷，将野雞的兩只腳綁在一起，做完這些，他才坐起身，忍着疼痛開玩笑：“姜醫生，要是為了一只野雞把我撞殘了，你得對我下半生負責。”

姜柚看他動作感覺沒什麽大礙，也有心情接梗了，“行啊，我是專業醫生，護理你沒有問題。”

蘇原愣了愣，英俊的臉露出笑容，牙齒潔白而整齊，“一輩子也成嗎？”

這回輪到姜柚愣了，蘇原雖然是笑着說，眼神卻透着認真，仿佛看穿了姜柚不願示人的心。

姜柚心跳驟然加快，她不動聲色地做了兩個深呼吸，将翻滾的心平複下來，“幸好你沒什麽問題，不然我罪過就深重了，這只野雞真肥，得有兩三斤吧。”

蘇原凝視了她幾秒，笑容微淡，“冬天野雞最肥美，今天我們可有口福了。”

蘇原将陷阱複原，提着野雞往下一個陷阱走。

蘇原一共做了五個陷阱，運氣還不錯，收獲了兩只野雞和一只毛茸茸的雪兔。

野兔也很肥碩，得有兩三斤，紅着眼睛蹲在原地，它的一只腳被藤蔓牢牢困住了，看到蘇原他們過來也沒有想逃跑。

“兔子！”姜柚有些興奮，奔至野兔跟前，野兔似乎餓壞了，三瓣唇不停地聳動，姜柚随手從地上拔了株沒凍死的野菜喂它。

蘇原看她模樣，笑道：“你要是喜歡的話，這兔子咱們就養着，到時候抱回部隊去。”

沒想到姜柚卻一口回絕，“不，我不喜歡養寵物，這兔毛不錯，到時候可以給大爺做頂帽子。”

蘇原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不由得啞然失笑，別的女孩對這種毛茸茸的動物沒有絲毫抵抗力，姜醫生的反應從來都是出人意料。

姜柚摸着雪兔，它小小的身體傳來暖意。她不由得感慨，物競天擇，生存任何時候都是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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