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是為了做戲給誰看
是為了做戲給誰看
“您......玩夠了嗎？”她說得憤憤的咬了咬牙，一臉怨怼。
洛雲舟聽得以為她開了竅，還懂得來問了“不夠，與阿惜在一起，多長時間都不夠......”
她一言話落又湊近了顧惜幾分，活像個撒嬌奪寵的孩童。
“您還沒玩夠......”她喃喃得頓了頓，而後緩緩動了動唇瓣輕聲言語道“我已經厭了......”
這聲音很輕，很小，輕小到身旁的人沒有發覺。
“怎麽，你還有心繼續？”她說得已經攬上了她的腰，指腹慢慢的在後腰溝處往下輕蹭......
顧惜聽得忙搖了搖頭，而後說道“我今日......可以待在房中不外出嗎？”
“好啊。”她應得心中歡喜，以為經過昨日她願意與自己親近了。
“您能出去嗎？我想一個人......”
“這是我的卧房。”還以為她終于有了轉變，原來是變着法子要讓自己滾出她的視線。
“我知道......我也想走，是您不讓。”
“明知我不讓，就不要提了。”她說得依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就好......”她說得抿了抿唇，而後假意關心道“現在天色不早了，您不去用膳嗎？若......若餓壞了胃腸就不好了......”
她一言話落耳尖似如被人咬過一般通紅，心中隐隐有些羞意......
但這股子羞意，她只當是自己說了瞎話虧心。
“你關心我？”她說得眸中帶着遲疑，自己雖希望她有一日能夠順從自己，将自己放在心上。
但這突然的關心讓人覺得有些怪異，且在上一刻她還想着把自己趕出去來着。
“......嗯，您快去用膳吧......”她說得輕推對方，想要催促她動身，而洛雲舟也被這短暫的接觸沖昏了頭。
“你也餓了吧，昨日因我的緣故連晚膳都沒用。”
顧惜聽得有些急切的回應道 “不了，我......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她話說到一半，有些慌張的輕咬口中內壁上的肉，而後又接着說道“我沒胃口......還是您先去用膳，等用完膳......我再，我再接着陪您......”
“當真？”洛雲舟聽得她的話，下意識去看她的表情，在看得她耳尖與臉頰泛着紅暈時，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勸着自己相信顧惜的話，許是因為這句話她期盼已久了。
“當真......”顧惜說得眼神不安的左右飄忽，因擔憂對方不信自己所言，故又多說了一句“我......我等你......”
洛雲舟聽得稍稍有些怔愣，而後像是驚喜一般展顏道“好，待會兒回來時給你帶些粥，再沒胃口也要吃飯的。”
她說得撩開被子，順手扯着被褥将顧惜包裹起來，她自己則帶着衣物去外室尋翠翠服侍自己更衣梳妝。
待屋中久違的歸為平靜時，顧惜也探出頭打算梳洗更衣，待一切都拾到好後，她開始在屋中四處探查找尋。
而找尋無果後，顧惜的視線落在了鏡前的妝奁上，她先是愣了愣而後踱步上前随手挑揀了個簪子，心中想着自己是否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她想得回過頭看向床榻，仿佛能從上頭散亂的痕跡裏看到昨日兩人交纏難舍的景況。
散亂的褥子，扯斷的床簾，拽毀的诃子，這些無一樣不在昭示着昨日所發生的一切。
一人強硬的上前可随性所欲，一人想要躲避卻不能遂心......
所以這樣的日子還是早些結束的好，左右她的父母近親都不在了，無人會為她傷神，那些偏遠的親戚也早已忘卻了她的存在，既已了無牽挂......此生盡也不妨事。
她想到這兒将簪子緊握在手中，而後看了看簪子的尖端心中一沉将簪尖對向了自己的心口。
在此她有一瞬想要反悔，可一想到日後還需在公主手頭底下度日，她便開始勸着自己狠心些，只要一下就好，只要一下就結束了......
顧惜想得閉上了眼睛，雙手攥着簪子插向了自己的心口。
在簪子插入的一瞬，她感受得心髒像是被人攥住一樣喘不過氣，心口處一陣陣抽疼，身子也漸漸沉重沒了支撐的力氣只能攤靠在地......
原本緊握簪子的手無力的墜落在地，想要多動彈一下都成了奢望......
這一下她用了全力，沒打算讓自己活......
可即便她用了全力簪子也未曾插的很深，疼痛感雖不斷襲來，但卻也沒能讓她暈過去，只能靜靜的倚靠在牆邊等待。
總說人到了将死之際會憶起過往，看盡出生至死亡的畫面，可為何她腦中只有公主？
她的容貌，她的一颦一笑皆在腦海裏浮現，到了後頭她還聽到了公主的聲音，而這聲音過後她便逐漸沒了知覺，被黑暗卷席吞沒......
可她不知的是那聲音是真實所在，洛雲舟端着粥剛推開內室的門，便看得顧惜胸口處插着根銀簪，傷口處不斷滲血，而癱靠在牆邊的人沒了丁點血色，仿若真成了沒有血肉的偶人......
而手中本要端給她的粥也摔落在地，此時洛雲舟的腦中雖混亂不已，但卻不敢耽擱一刻，忙讓人去宮裏将院正請來，因着顧惜身上的傷讓她不敢輕易移動，故只能坐在她身旁抱着她，給予她溫暖。
可她的身子很冰，冰冷到自己怎樣費心都無法替她暖身......
而在她聽得院正的診斷時，自己的心也涼了大半，聽天由命這四個字太過虛無，而她卻只能別無選擇的守着這四個字度日......
那一日的她近乎失了心智，沒了平日裏的淺淡輕佻，帶淚泛紅的眼眶表明了她對眼前人的在意。
所以顧惜在床上躺了幾日，她便衣不解帶的守了幾日。
翠翠在一旁看得擔心，故偶有勸說道“公主，院正說驸馬的傷勢已經有些好轉了，您還是去用些吧，驸馬這兒有奴婢伺候。”
“下去，別來煩本宮。”她說得依舊守着床上的人，不曾有片刻離開的意思。
她生怕自己一時不察那日的事會再次重演，同時也怕自己好不容易守住的人再次離她遠去......
翠翠看得此景只能低頭出去也不敢再勸，經此一事府中上下皆人心惶惶，皆是将腦袋別再褲腰帶上過生活，畢竟無人能把得準公主的心思。
若說公主在意驸馬，那怎會出手傷人？
可若說公主不在意，那這日日衣不解帶的守候是做戲給誰看？
當時的公主冷着臉，語調平靜的說出是她一時氣惱故才傷人時，眼神空洞的如深潭一般，好似怎麽也望不到底，讓人心生畏懼不禁後怕。
可翠翠不知道的是，這說辭是洛雲舟為了保護一個所珍視的人而編造的，為此她不介意讓自己在衆人眼裏變得更殘暴幾分......
只是她的這片苦心，顧惜完全不知，此時的顧惜好似陷入了黑壓的空洞，晦暗得怎麽也望不到底。
明明這裏的一切虛無缥缈，她卻如不受控制般不停的往前走，好似在尋找着什麽。
故她在裏頭走走停停，想要找尋出口，在她努力睜眼想要看清前頭時，遠處照進了一抹刺眼的光亮，就着這抹光亮她朦胧得看清了眼前人......
洛雲舟在看得她睜開眼時，疲憊無神的眸子裏多了幾分神采。
“阿惜.....”她說得唇瓣輕抿，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與她說些什麽......
而顧惜聽得這聲輕語也怔愣了，她沒死嗎？
還聽得見聲音。
“......醒來了就好，我去喊院正來，你千萬躺着別動。”洛雲舟說得腳步匆忙的去尋院正，一時之間她忘了自己只需動嘴就能将人叫來......
顧惜看着她匆忙的模樣，心中想着她說的話......
她此番是沒死成，被救回來了嗎？
可簪子刺向心口，死了才是正常的。
她想着憶起了那時的情景，此景想起不禁讓人後怕，她本就怕死，現如今又從鬼門關回來，她對于死似乎又變得更畏懼了幾分，那樣的感覺空洞無力，只能靜靜等待。
她想到這兒心裏正害怕，恰好門口又傳來了局促的腳步聲，故她一驚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額頭瞬間滲出了冷汗......
因着扯了傷口的緣故，這幾日修養間不容易結下的疤又開裂滲血了......
“把手伸出來，讓院正給你診脈。”洛雲舟說得将手伸到被褥裏将她的手給拉出來，她說話時言語雖冷淡，但舉止間依舊輕柔小心。
能看出她此番是做給旁人看的，在面對顧惜一人時，她覺得自己已經卑微到要看她臉色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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