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冬夜

冬夜

宋敏顯然對去看livehouse這件事兒,很感興趣,翌日下午在咖啡店,時娓剛接到一則外賣訂單,就收到了她的電話。

時娓分出心神地接通,聽見了宋敏在那端興致勃勃地提醒喊着:“娓娓!我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我過去找你,你也提前做打烊準備啊。”

時娓嗯了聲:“記着呢,我會早早閉店。”

聽到這兒,宋敏放心了,但又反複提醒叮囑了兩句後,才挂斷了手機。

臨近宋敏下班的時間後,時娓整理了下工作吧臺,她洗了洗手,再把圍巾給圍上,就提前打烊閉店了。

鎖好玻璃門,時娓手插進羽絨服口袋裏,她輕呵出一口冷氣,邁步往綠宜小區走去。

宋敏會直接去家裏找她,并且兩人晚上也不打算出去吃了,嫌費事兒。

時娓就提前叫了她想吃的炸雞韓料外賣,在家吃飽喝足後,兩個姑娘才一起去看livehouse。

走出電梯門,開門回到家,沒一會,時娓收到了宋敏的微信,告訴她,她馬上就快到了。

時娓唇角彎了彎,在手機上回了句“好”。

只不過,外賣員還是要比宋敏快些,她打開房門,道謝着接過外賣後,放在了茶幾上。并且擔心別涼了,就沒拆開,等着宋敏到後,再打開。

宋敏沒讓時娓等太久,沒要一會兒後,房門就被拍的震天響。時娓走過去給她開門,卻見到她手裏還拎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服裝袋。

時娓看一眼,随口問:“怎麽還拎了衣服?”

宋敏輕車熟路地換好拖鞋,她把服裝袋随手放沙發上,一屁股坐下來,伸手拍了拍鼓囊的服裝袋,興致很足:

“晚上怎麽講也是出去玩兒,行頭到底是要換一下,我在科室休息間懶得換,就帶着衣服過來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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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話,宋敏視線往時娓身上瞟,半晌後,她不可思議問:“娓娓,你不會晚上也就穿這身出去吧?”

時娓彎腰,伸手去拆茶幾上的外賣保溫袋,她擡眸笑了笑:“怎麽了,不行麽?”

宋敏眨眼,目光下意識地落她腰上。

冬日氣溫低,她穿着毛衣和羽絨服,是淺淺的香芋紫色,搭配着一條款式很常見的牛仔褲。

但縱然牛仔褲普通,可她腰肢太細,這般俯身時,臀腰比例,哪兒都好看。

所以就算時娓穿的衣服不出挑,就和學生似地,但她這個人太亮眼漂亮,都照舊挪不開目光,襯地宛如冬季背景文藝片裏的女主角。

宋敏咂吧了下嘴,她點頭:“很行!”

時娓失笑,她戴上食品手套,把熱氣騰騰裹滿醬汁的一塊炸雞,喂進了她嘴裏。

天色漸深,初冬的節氣裏,兩位姑娘聚在一起吃着熱騰騰的外賣。

時娓夾起一塊泡菜餅,她咬了一口嚼着,而宋敏一邊吃着火雞面,一邊又挂記着晚上八點半的livehouse。

她就順手翻開包,把門票又翻了出來,看了看,并說道:

“同事把門票送給我的時候,她把樂隊贊的可神了,就說主唱和貝斯手都特絕!”

宋敏砸吧嘴:“尤其主唱,她說主唱的聲音,溫柔到能腿軟。”

聽到這兒,時娓握着筷子的手指,不知覺地緊了下,她輕輕地垂下了眼眸。

宋敏沒有注意,她往嘴裏咬了塊炸雞,含糊地繼續說:

“今晚我們反正是要去見見世面,是不是真有這麽絕,還是她濾鏡太厚。”

時娓聞言,她笑着輕嗯了聲。

livehouse八點半開始,地址是在浦東的獨白話區,在這兒經常會組織一些活動,小型的音樂演奏會,樂隊演出,脫口秀等等,都挺多,就時常會有年輕人來這兒玩。

只不過,時娓和宋敏雖然聽過,但兩人卻也是第一次往“獨白”來。

冬季夜晚,獨白話區的燈光有特有的昏暗質感,憑添些許暖味,連帶着四周排隊入場看livehouse的年輕人們的交談聲,都似無故低了幾分。

在排隊入場前,宋敏四處張看了看,然後她湊近時娓耳邊,小聲嘀咕道:

“今晚過來看livehouse的人,穿搭都好潮啊,幸虧我換行頭了。”

也許是livehouse的場地裏會有暖氣,氣溫不會太低的原因,所以過來看這場的聽衆年輕人們,穿搭都挺潮,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那種。

宋敏視線一掃,就見到有好幾個穿着短裙,搭配黑絲,外加長靴的姑娘了。

看起來是好看,但她也直冒冷氣。

說到這兒,宋敏戳時娓,嘆了口氣道:“早知道大家都穿的這麽潮,我就按着你,讓你也重換身衣服過來了,才不穿這麽素。”

時娓眉眼彎彎地笑了笑:“我嫌費事兒嘛。”

宋敏撇嘴,嫌棄似地拍了下她的羽絨服:“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麽嗎?”

時娓配合問:“什麽?”

宋敏面無表情:“翹了晚自習,偷偷從學校跑出來,來看livehouse的女高中生,羽絨服裏面裹着的還是校服。”

“還挺叛逆。”時娓輕侃點頭。

兩個姑娘排着入場隊,說悄悄話,隊伍中也有女聽衆身上噴的香水味,混着興奮地交談聲,隐約飄了過來。

“我今晚就沖着冬夜來的,主唱的微信,我今晚一定要拿到手!”

“我都納悶了,冬夜樂隊的主唱和貝斯,就只是玩票嗎?都不參加什麽活動,好不容易才蹲到了今晚的演出。”

“你說呢?冬夜肯定是玩票啊。你看主唱和貝斯,這兩人像缺錢的樣子嗎?指不定就是那家的公子哥,聚在一起,玩玩而已。”

“所以我就想着,肯定要試着勾一勾……”

周遭環境昏暗,但興奮的交談聲和濃烈的香水味,存在感莫名地足。

時娓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幾句後,她輕輕地垂下眼睑,随着宋敏一起進了場內。

聽衆很多,大家都站在一起,還沒正式開始,時不時能聽見工作人員的指揮聲,室內的燈光也似游動的魚。

當正式開始,率先登場的是一個三人組合樂隊,主唱是一個紮着髒辮發型的姑娘,看起來很有個性,但當她開口後,卻讓人驚詫地是她唱的是閩南語。

時娓站在人群中,往舞臺上看過去,覺得是很好聽的。

不由得地,她随着人群一起鼓掌和歡呼。

livehouse裏的氛圍很好,不知過去了多久,當宋敏拍着時娓的胳膊,興沖沖地在她耳邊大聲說,馬上冬夜樂隊就要上場了時。

她神色怔了一下,都沒立馬反應過來。

也就在這時,音樂前奏響起,室內燈光黯沉,臺下響起歡呼聲。

“冬夜!冬夜!冬夜!”

沖着樂隊來的女粉絲們,都興奮地歡呼出了聲。

時娓神色微楞,她仰頭往舞臺上看去,見到了一個手持麥的高挺身影。

彈奏貝斯的前奏響起,舞臺上有燈光晃過,樂隊主唱的嗓音,透着股溫柔的迷醉感,就似搖晃冬夜。

在熱烈地歡呼聲中,宋敏卧槽一聲,她激動搖時娓手臂,震驚道:“怪不得同事喜歡這個樂隊,确實夠絕啊!”

時娓楞神,仰頭看向舞臺上的男人。

他摘了眼鏡,柔軟黑發遮住額頭,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扶麥。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微露出鎖骨。

男人嗓音迷醉夢幻,眉眼溫柔。

在他溫柔又迷醉歌聲中。

時娓站在擁擠人群裏,看着舞臺上的樂隊主唱,慢半拍地認出了,他分明就是張清樾。

她有在想念的人。

也許會加字數,也許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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