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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安寧對于眼前老實巴交,還有點自卑的男人沒什麽同情心,不過,“什麽叫做我讓你打一輩子光棍?這話傳出去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不,是跳進百裏湖裏都洗不清了。
這個世界是個異世界,架空,有大同小異的王朝存在卻不是那些歷史上有名的皇帝,比如這個宋朝的皇帝,他就不姓趙而是姓東方,沒有黃河,有黃河她也不會去黃河裏洗。
下河村,上河村,聽起來像是小河溝邊上的地名,可河不是河,是湖,蔓延幾百裏的淡水大湖,是宋國運河的中段枝幹源頭之一。乘船坐兩三個時辰,就是诏安城,要享福就要去诏安城。
說這些都有些遠了,安寧上輩子就是在河岸邊搭棚做生意起家的,此時她三番兩次叮囑孫老七嘴上把門,出門可別說錯話。孫二姑到老死都是單身,可老七家有兒有女,就算不想張小翠這刻薄的女人嫁進孫家,也不會直言,只聽她道:
“別什麽髒水往我身上潑,我從未說過讓你跟我一樣,一輩子單身,你要娶媳婦也好,不娶媳婦也罷,與我無關,就前些日子還沒聽說你與張小翠有一腿呢,我與周記船行的掌櫃說好了,讓與随船當搬運,出去長長見識,別和左鄰右舍的長舌婦們一樣就盯着眼前這一畝三分地。
與其去鎮上等別人找萬能雜工,擔貨,擔糞,運泔水,不如去船上做搬運,有保底,沒活也有銅子發下來,若不是我對那趙東家有恩,這好事能讓你碰上……”
“哎,哎,聽二姐安排。”安寧一提,沒等她說完,男人趕緊接過話來,滿臉笑容,掩都掩飾不住心底的喜悅,“還是二姐心疼我,我聽二姐。”
見他也知道這是一份好差事,老七高興,興奮異常,對此安寧捏了捏手指,不予置評。
末了,男人就撿着好話哄安寧,手裏端着鍋子舍不得放下,眼巴巴不時望一眼安寧,希望安寧接受他熱的雞湯,安寧瞪了他一眼,你再敢勸我一句試試?
男人迫于安寧yin威沒吱聲,可最終還是舍不得,對于他那窮酸樣,這雞湯和糙米飯都很稀罕,安寧退了一步道:“雞湯和剩飯我不吃了,你愛咋咋地就咋地,反正給我處理掉,別在我眼前礙眼。
你另外幫我煮兩個糖水雞蛋,就不耽誤你了,要去鎮上幫工就去罷。出門前記得把我的話帶給你阿德,要不然我不介意這頭三房一起跟着我沾光,我想你三姑,二哥二嫂他們都是願意的。”後面那句話幾乎是威脅了。
孫家大院是兩家人祖上共建的,一百多年了,孫二姑這邊三房遠勝隔壁單傳的,都是姓孫可祖上無血緣關系,這邊三房是同一個老祖宗發下來的,打斷骨頭連着筋,有便宜占還是顧着自家人。
男人詫異的看着安寧,眼前的人有點陌生,可仔細瞧着,他二姐還是他二姐,他出聲道:“二姐決定了。”
安寧嗯了一聲。
兩人之間突然有些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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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發了一會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半響之後嗯嗯兩聲,又捏拳頭,又是跺腳的,嘴裏叽裏咕嚕的,安寧努力去聽又聽不清楚了。
只見他放下手邊的鍋子,往竈裏添柴,開鎖把碗櫃打開,拿出僅剩不多的紅糖和兩個雞子,又刷了幾次鍋,才盛水下鍋。
孫二姑有潔癖,倒是不用安寧特別提醒老七要愛幹淨了。
聽着屋外院子裏隔壁二哥罵狗,打娃的聲音,安寧有些煩悶,頭也疼。
孫家的男人幾乎一色的軟蛋,沒血性,只有在屋裏橫,所謂門檻猴不過如此了。
竈房裏,孫老七坐在竈前低頭燒火,突然擡頭喚安寧,“二姐?你是我二姐。”
“誰是你二姐?誰是你二姐?我準了嗎?別以為你誇我縫的褲子好,就饒了你,我就不記得你忘恩負義,是只白眼狼。告訴你,你我分家,分家!你不分,我都要分了,我就是這麽得理不饒人。”
安寧白了他一眼,手邊抓着枕頭要砸過去,反應過來又拿回來,沒出手。
還是熟悉的味道,男人坐在矮凳上咧嘴傻笑,可樂呵,鍋裏傳來焦糖的糊味,不管不顧。
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把孫老七罵出門了,安寧氣呼呼的站在竈臺邊上看着旁邊盛着一碗黑褐色的湯汁中飄着兩黃白雞蛋,而鍋裏煮着五個白雞蛋,已熟,撈起來就可以吃了。
外面守着冷鍋冷竈沒開火的老七一手一個鍋子,一手一個大勺,正往嘴裏灌雞湯,撞上回家探口風的孫德。
五十多歲一老頭兒,常年嗜酒如命,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滿眼眼屎,哈欠連天。此時他看着老七,眯成縫的眼裏閃過精光,
“兄弟,你這是不給老哥哥活路啊,你瞅瞅,瞅瞅,你嫂子去的早,家裏就剩蘇慧一個女人,你哥子我一天多沒開火了,就剩三個糙漢子,沒人煮飯,三爺們就喝涼水脹肚子……”
孫德唠唠叨叨,老七知道與德哥講理他是講不過,不接茬。往院子裏一瞧,二哥在院子裏溜娃偷瞧着這邊,三姐背着小六子端着飯碗,盛了鹹菜在向這裏靠近,正要過來。
有了這些背景,老七腰杆硬了,做人很□□,他把安寧的話原封不動給孫德帶過來,又往嘴裏塞了一塊雞肉,對孫三姑道:
“三姐,我要去一趟鎮上,勞煩你幫忙照顧一下我二姐,我給小六子帶羊奶回來,是請的。”
孫三姑猶疑不定。
老七又補了一句,“二姐說啊都是一家人有福一起享呢。”有難不同當。他示意了下孫德,兩家正有糾紛,要是得利孫二姑願意拿點好處做人情。
就這,老七差點不認識他家二姐了。
如果老七上一句給小六子帶羊奶是騷到孫三姑癢處,那一句有福一起享,孫三姑聽了,臉上笑出一朵花了。
她最愛的就是錢了,孫二姑直接開口要的賠償就是十兩,十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了,這事一成,二妹總會給些好處,就算沒有錢,二姐也是自家人,大房,二房同氣連枝,處理不好損孫家臉面。
孫三姑一合計,嘴上連連應聲,保證不會讓受傷的孫二姑被人欺負了去,這天下還沒王法了?她道:
“老七啊,有委屈,是男人就別憋着,你三叔祖家的侄孫孫可是高中過見過皇帝的人,那可風光……”
孫三姑像親眼見過那樣的風光,陷入了回憶,老七想破腦袋沒記起三叔祖是誰,只聽孫三姑又道:
“那孫樂業就在诏安那邊當官,紮紮實實的是一位縣太老爺,是外放那種,說不得一朝天子記得他的好,又一飛沖天了。找他關系,這上河村,下河村,附近幾百裏哪裏不由着你橫着走。”
老七猶豫,哪能啊,他都不記得有這麽一位出衆的親戚。可孫三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他只能點頭,“行,三姐做主。”
“就是,有三姐幫你呢,吃不了虧,三叔祖家的都是親本家……”
後面他們還說了什麽,安寧吃着雞蛋,沒心思聽牆角了,這事有孫三姑插手,還真是會遲不了虧。
對于那位當縣太老爺的親戚,老七不記得了,可安寧上輩子卻遇見過他的後人,他們大多為商賈,也有和科舉死磕的秀才,那位縣太老爺後來也真是一飛沖天,進了內閣,榮華一生。
她轉身趴在床上繼續養傷,外面院子裏雞飛狗跳,可能因為老七交代過也沒誰來吵安寧休息。
安寧算了算時間,小六子也就是她公公快兩歲了還在喝羊奶,而孫家三房最小的小幺爹在幾日前出生了。
——這算下來,等還不會走路的小六子家幺兒,就是他那個老來子,娶安寧進門還要四十多年。這孫二姑是三十歲了,還是快三十歲了,要足夠長壽,比原身上輩子活的久,才能見到那光景。
安寧瞄了眼枕邊散開,參了大半白發的青絲,嘆氣。有哪個女人不在乎形象,不愛美呢?安寧也不咧外。
可按孫二姑的身材就是發育出衆,簡直是現代模特身材了,妥妥的黃金比例,大長腿。只可惜周圍的人都比較矮,她有點鶴立雞群。
雖還沒查看過,安寧有一種明唔,随身靈泉空間這一世依然跟過來了,有了空間裏的靈泉滋補,這老蒼蒼的皮膚與花白的頭發都是可以挽回的,上輩子她就是一位不老的清秀佳人。
這世她即已穿過來了,先前想着好死不如賴活着,現在有了夢想,她會阻止那個年輕的安寧再次嫁入孫家,不會讓孫家人一直吸血,也不要那樣的結局了。
就這樣想東想西,安寧全無睡意,孫家大院子裏人口不少,也總沒個安靜的時候。
安寧終于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沒有經受住誘惑,心念一動,踏進一片青石板鋪砌的空間裏,空間裏沒有金銀滿地堆成了山。
十幾平米的空間中間有一口看上去年代久遠的古井冒着靈氣,周圍霧茫茫的一片封鎖了這片空間,并不能踏出去,和以前一樣。不同的是之前快墊底的泉水滿了,卻沒有漫出來。
記起最後那段時光,她絕望,孤獨,除了錢,就剩下錢了,記憶中最後的畫面就定格在,她把金銀珠寶全部扔進了井裏,這片空間裏金光閃閃,金銀堆成了山。
現在一無所有,就剩一汪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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