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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安寧明目張膽的就是憑本事訛三百文錢了。
但她坐堂屋的門板确實添了縫口。
滿臉橫肉的男子回味着安寧的話,“要是這女人賠了你三百文錢?”
“那你們走,她也破敗免災了。”
沒等滿臉橫肉的男子追問,安寧就道:“她出三百文是替你還債了,如果你稀罕她,把錢賠了人就可以帶走。”
張小翠聽出安寧的意思,可憐兮兮的仰頭望着安寧,“二姐,二姐你救救我們……”
“別介,你心裏恐怕沒我這個二姐,我不稀罕,也不認你這個弟妹。”
安寧聲音冰冷。
張小翠抱她小腿惡心極了,好不容易才甩掉。
再說安寧也說的對,張小翠眼裏心裏都沒她這個二姐,有禍事想起她這個二姐來了。
另外張小翠不出錢買平安,滿臉橫肉的男子恐怕沒那麽容易放過他們倆。
張小翠卻沒想那麽多,家裏錢都是她管着,可是她舍不得三百文錢賠安寧根本沒什麽損失的大門。
張小翠想了想咬牙道:“二姐,我懷了老七的孩子了。”
“呵呵。”安寧冷笑。
連孫三姑聽了張小翠的話都使勁瞅着她小腹,還扯了下安寧衣袖,孫老七的種,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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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卻不上當,前幾日還在來月事,這麽快就有了,就是後世科學發達都檢測不出來吧。
難道她未蔔先知?
據安寧上輩子的信息,張小翠長子出生,還有好幾年。
就說老七和張小翠成親好幾年,這女人的肚子都是沒動靜的。
安寧對滿臉橫肉的男子道:“要是我沒猜錯,你是朱屠戶。”
“現在張小翠有了,你可以出三百文接回去,說不定她給你生一個兒子?”
滿臉橫肉的男子承認自己是朱屠戶,被安寧兩句話氣的咬牙切齒,卻不敢拿安寧撒氣,他踹了一腳張小翠小腹,痛的張小翠卷縮成蝦米,安寧皺了皺眉頭。
對方道:“我沒錢付那三百文,這女人我也不要了,錢讓他們出,不出我替你教訓這倆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家夥。”
真是謝了!
你離豬狗不如也差不離。
安寧沒接他的話。
張小翠躺在地上叫痛,越叫越慘,老七含着淚喊:“二姐,二姐,我求你!求你救救小翠,救救小翠肚子裏的孩子。”
老七頂着鼻青臉腫的面孔在地上往這邊爬,安寧見了有一剎那間心痛的無法呼吸,很快又正常了。
老七給她的映像憨厚老實,可此時真讓安寧失望。
也為測試剛剛突然心痛是怎麽回事,安寧冷靜道:“不是二姐狠心,只怪你太不懂事。”
“如今禍事起,難道還想要命又要錢嗎?”
安寧搖頭,“老七,你二姐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你真應該長大了。”
“其實你的憨厚無為,已經讓你失去你二姐了。”
如果當初孫二姑與孫德一家打架,老七稍稍上前助力,孫二姑也不會淪落被人敲悶棍到身死的下場。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因為下河村張小翠鬧矛盾。
安寧此時冷冷的看着張小翠,“事情都是因你而起,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看着辦。”
老七趴在院裏地上哭了。
張小翠望了一眼老七,眼裏是嫌棄,擡頭看見安寧盯着她眼神閃躲道:“我給錢。”
周圍沒人說話。
安寧從始至終的測試,就連提起孫二姑的死都沒反應了,心底算得上和老七斷了親,還是沒反應。
她旁邊孫三姑看安寧臉色變換,聽了這麽久她聽明白了,張小翠除三百文錢,安寧就算保下她和老七兩人。
而至于張小翠說肚子裏的孩子都怨她一時着急沒多想,仔細想來張小翠怎麽可能懷了老七孩子,就算懷了都不可能現在就知道懷上了。
孫三姑看了一眼安寧,還是自家二妹聰明。
張小翠趴地上沒動,等了會大家都在等她或者說等老七出錢。
她掙紮着站起來,又跌倒,跌倒了又爬起來。
老七心疼張小翠不得了,一瘸一拐的爬起來走過來扶起張小翠,兩人攙扶着進了屋,沒多久老七拿了三百文錢出來砸在地上。
“給你!”
“給我撿起來。”
老七站着沒動,周圍沒一個人動。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僵持着看好戲,孫三姑背着小六子要過去撿,安寧把人拽住,“老七,還有張家來的那幾個人,你們全部把錢給我撿起來,裝好遞給我。”
安寧扔了個裝了幾十個銅錢的荷包在地上。
好久多沒人動,最後還是老七先低頭,朱屠戶與張家人撿起錢塞荷包裏遞給安寧,安寧收了錢,轉身從孫三姑他們家竈房回了自家屋子。
路過王翠芬幾娘母身邊的時候,他們給安寧讓出了整條道,站在了院子裏。
過後王翠芬對大丫他們道:“你們看,你們二姑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那三姑呢?”三丫還記恨孫三姑剛剛掐了她,她想知道娘眼裏三姑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對于孫三姑,王翠芬回憶起以前與孫三姑相處的日子,“反正她比娘要強。”
這個要強可是一語雙關的詞。
她是做不到像安寧那樣張揚肆意的模樣,也做不到孫三姑那樣要強的算計。
她們至少都沒有心疼他們的男人。
王翠芬看着守着張家人離去的孫三姑,又瞧了眼垂頭喪氣的老七對大丫他們教導道:“做女人不要像你們三姑,二姑那樣,可也不要像張小翠那樣胡鬧,嫁男人不能找一個像你們七叔一樣看起來憨厚老實其實骨子裏蠢,不明辯是非的男人。”
“我們不喜歡七叔。”三個孩子異口同聲道。
三丫看了眼現在正在破口大罵老七的孫三姑,又想了下安寧家的夥食,三丫覺得兩位姑姑想欺負誰就欺負誰,不受委屈,還沒餓肚子。
她們明明就很幸福啊!
三丫對王翠芬的教導産生了懷疑。
如果讓她過成娘親那樣。還是過成二姑那樣,她會選擇把日子過成二姑那樣。
房間裏安寧數了數銅子,荷包裏加上那三百文錢根本裝不下,有一點還是安寧抓回來的。
此時她把三百文丢靈泉空間的石板上,從井裏打水洗了臉,躺空間裏閉上眼睛假寐。
這裏一年四季常溫,比吸森林癢還舒服。
這假寐一會兒,安寧就睡着了。
安寧夢見她來到了一個馄饨的空間裏,一個位頭花白的婦人有幾分眼熟,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嗎?
不,這是,“孫二姑?”
“是我。”
安寧想努力看清楚她的五官,對方卻開始模糊,來人道:“你不用在乎什麽,不用有什麽負擔,既然代替了我,你就好好替我活下去。”
“不用管那沒用的東西了。”
安寧:“……”
“我本來救人一命積了德,為了照顧老七用功德換來還陽的機會。”
安寧聽見她長長得嘆息,“現在不用還陽了,也不想還陽了,我有功德在身投胎會投身好人家,願下輩子能活的像你一樣……”
那人影話還沒說完就在混沌中消散,安寧驚醒過來,“孫二姑?”
做夢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會看見她,幻想的?
安寧搞不清是不是碰到靈異事件,她看了一眼不遠處靈泉,退出了靈泉空間。
竈房門的共壁門外,孫三姑砰砰的敲門,“二妹,二妹,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開門,跟我開開門啊。”
安寧把門打開,把人讓進屋來,“怎麽了?”
孫三姑瞅了眼屋子裏,“你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很久?”安寧問。
在靈泉空間裏的時間是靜止的啊,出來進去一兩秒的差距。
孫三姑:“也沒多久。”
其實孫三姑就喊了那幾聲,不就迫不及待想和安寧聊八卦了嗎?此時看了安寧竈房裏進門就道:“張小翠那女人就是個欠收拾的,你收老七家什麽錢?你我相處我還不知道,你上次給老七就有一千多文,那是你的錢。”
雖然不是安寧的錢,确實是安寧給出去的錢,她應了一聲,“是。”
給孫三姑倒了一碗茶。
孫三姑接過喝了一口,又喝一口,“這水放了什麽東西?”
“難喝嗎?”安寧問,這是她加了金銀花陳皮,炒芝麻泡的“茶”,一半井水一半靈泉水。
反正這時城裏人喝茶喜歡加稀奇古怪的東西,安寧家的涼茶要品種繁多,特立獨行,和別人不一樣,喝不死能解渴就行了。
孫三姑再抿了一口,品味那味,“陳皮,金銀花,芝麻,挺好喝的。”
不過她話鋒一轉,“加芝麻幹什麽,那麽金貴的東西不舍得吃,賣給城裏的貴人去。”
“就為賣幾兩芝麻進一趟城裏,糠殼都運成米價錢,不去。”
這時孫三姑正好一口幹完了,伸手遞碗過來,“再來一碗,呆會兒我走的時候你給小六子盛一碗,我帶回去。”
安寧提了土罐小口的茶壺給孫三姑又添了一碗遞給她。
這是先前三丫喝她家靈泉水,覺得她家水都好喝,一早起來燒的,還沒來得及給三丫喝上。
此時孫三姑看了安寧手裏的茶壺又喝了一口,開時省着喝了,嘴上還道:“難怪三丫說你家水都是甜的,細細的品陳皮味蓋住了金銀花的味道,能嘗點芝麻味,還有一絲甜甜的味道。”
孫三姑皺眉,“按道理是不應該有這味道。”
該很難喝才是,“反正我泡不出這味道。”
“呃,對了。”孫三姑話鋒一轉,“二妹,我看你心不夠狠,手段不夠辣,要不我幫你管教管教張小翠?保證給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伺候你如伺候太婆一樣。”
“滾。”安寧笑罵了一句,“你要收拾她,我求之不得,可是你讓她伺候我,在我眼前晃悠,還不得把隔夜吐出了。”
“二妹,二妹在家嗎?”王翠芬羞澀的在共壁門那裏冒頭,輕輕的推開了門看見孫三姑和安寧在聊天,她不好意思道:“小六子像是醒了。”
孫三姑罵:“這和二妹有什麽關系。”
她說着轉身提了安寧家的茶壺往門邊走去,小六子可是她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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