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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是嗎。”安寧随意道:“老規矩?”

阿琪“嗯”了一聲,把四文錢放在安寧爐子邊長案上,閑聊道:“沒想到老板娘你的涼茶方子這麽便宜?”

那夥人來者不善,商量買賣的聲音一點不小,阿琪就在後面山上,聽見不奇怪。

安寧問,“怎麽?你要買?”

“二十文一副方子,物美價廉,值得傳家……”

安寧還想打兩句gg,阿琪趕緊揮手道:“不了,不了,我不買。”

實不相瞞他早研究這家茶棚的涼茶方子了,媳婦和娘親在家裏倒騰來倒騰去,他爹還不是每日讓他準時來打包帶走。

能煮出一樣的涼茶味來,可就是不順口,也沒消除疲勞的功效。

是的,他們确認了喝涼茶能消除疲勞,再苦再累不會第二天渾身酸痛,恢複良好。

他爹早說學人家煮涼茶就是瞎折騰,人家敢賣涼茶,賣那個價,人家就有兩把刷子,可媳婦和娘都不服輸。

現在安寧剛推銷方子,阿琪趕緊拒絕,才不要做那冤大頭。

安寧笑而不語,把竹筒遞給阿琪,又從櫃子裏拿出油紙把那三個雞蛋羹包上,遞給阿琪道:

“這蛋羹那表少爺點了沒吃,放着浪費,不嫌棄的話,帶上在山上砍柴餓了吃。”

那碗碟裏剩下的雞蛋羹金黃金黃的,看着都嫩滑爽口,是完整的沒人動過。

阿琪口頭推拒,伸手收下揣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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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再次謝過他介紹他家叔叔耕牛的事情,送走了阿琪,又來靠過來一只船,安寧一邊招呼人坐,一邊給點了涼茶的人上茶,有機會就把孫二狗做的家具推銷出去。

不過人多她也沒添張桌子添個板凳,愛來不來。

一頁一頁圖紙發下去,那些個漢子最關注的就是畫上活靈活現的圖畫,而後才注意到家具。

有位絡腮胡子說道:“這畫畫的不錯,家具怎麽賣的?接受定做嗎?”

安寧笑道:“可以接受定做,先看木工質量再下單,下單就要付定金。”

“木匠是我家二哥,就在山坡上另一邊,上去不遠。”

能接受定做看質量的肯定都是組合家具,能買的多少能在船上說上話,耽誤半個時辰可以的,除此之外你定做一張桌子或方凳哪有這麽麻煩。

沒關系船上東家也不會平白無故讓你搭那麽多貨。

安寧把圖片上的價格分門別類的說了一遍,他們即接受定做,還接受上門服務,可以做的範圍有成套嫁妝,散賣的桌椅板凳,高腳櫃、雕花箱籠等。

講完這些他們喝完茶,人也歇好了,有人開玩笑道,“老板娘賣家具這麽賣力,是想轉行?”

“我家二哥高不成低就,家裏都揭不開鍋了,就一門手藝拿的出手,幫他接木工活拿提成,能賺一點是一點。”

那絡腮胡子直接道:“你還不如全天賣涼茶,或者讓他家也賣涼茶……”

前陣子農忙,安寧的涼茶生意只做半天。

不過他說到此又覺得不對,這賣涼茶的多一家老板娘家生意自然就淡薄,另外生意好還要有那手藝。那絡腮胡子改口道:

“……我先定幾根小凳子,九文一根那種,五天之後來茶棚取。”

旁邊有人一琢磨那價格,出口道:“我也定兩根,先看看質量。”

“好。”安寧拿出冊子一個一個标記,什麽時候出貨都記下來。

周圍的人都高看她一眼。

如此又接待了兩夥搬運卸貨的勞工漢子,有人開始用罐子打包上船喝,有人又定了幾根小凳子。

都是用做船上歇着的時候耍葉子牌,鬥麻雀紙牌時坐的。

安寧算了算小凳子定出去十五根,每根九文錢,不足一斤肉的錢,除卻成本做工一根凳子兩文~三文之間浮動,能提成分紅十五文左右。

忙一天了忙的口幹舌燥,這錢真沒她賣涼茶好掙,但像絡腮胡子提的讓孫二狗也賣涼茶,安寧是沒想過的,第一她涼茶參一半靈泉水,孫二狗就不可能有靈泉水。

而靈泉空間是安寧的禁忌,這個秘密會從生到死帶進棺材裏。

第二,安寧莫名其妙的回來成了婆婆口中那位性情乖張的姑奶奶,看孫家人那半死不活的樣,不是衆人遷就她對她好,她還念着點舊情,沒落井下石就不錯。

能憑着他們自身條件給他們出出主意,拉拔他們一把,他們就應該感謝她,感謝她有菩薩心腸,還念着他們的好。

再多的她不是給不了,是不想給了。

這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誰都不能顧着誰一輩子,人活着總要看自己本事不是?

今日客人多涼茶最後賣光了,安寧在半下午就擔着空桶回去。

湖裏的魚兒要吃涼茶自然就落空了。

不過,安寧決定從今往後不管她涼茶生意多緊俏,一日只賣大半擔水的涼茶,提前給湖裏魚兒留兩瓢,擔着空桶回去就行了。

至于這幫孫二狗與她的家具生意做推銷,銷搞個三天,以後随便扔桌上,餓不死孫二狗家就行,愛定不定?

她懶得為錢費那個勁。

人活一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她又不用存多少,更不想為孫家人多留一個子,夠吃夠穿就行,沒事種種田聽八卦,這輩子可了。

安寧擔着空桶回家進院子,比往日天色早了許多,孫二狗在她家左堂屋裏吭哧吭哧鋸木頭,沒注意到安寧回來了,安寧也沒擾他,進屋放下水桶去田邊管理水源。

到田邊地頭看見田缺口已經被人鋪上了新泥,水位合适,田裏稻子也長勢喜人,綠油油的。

安寧在三畝水田邊上都仔細轉了轉,鋤了些田間雜草,扛着鋤頭回去了。

還在山腳邊扯了一叢薄荷,準備明天放涼茶裏試試。

回家打算割了豬草,在弄點靈泉攪拌山灰、豬糞發酵,準備稻田追肥。

她安寧種田,除非不種,要種就絕對壓這附近所有人一頭,壓得他們擡不起頭來。

孫三姑帶着小六子在山邊上放羊,隔着老遠就看見安寧在田間管理水源鋤草,等看到安寧扛着鋤頭歸家,她趕緊背着小六子,揮着小鞭子把羊往回趕。

這下安寧發現有人幫了她管理水源,應該低頭與她和好了吧。

孫三姑如此想着逗着小六子,“該讓你二姑弄點什麽好吃的補償補償我們呢?”

只是她還未進院子,就聽見孫二狗的聲音道:

“二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都沒看見你?”

中間安寧小聲說了什麽,孫三姑沒聽清楚,進院子就又聽孫二狗道:“哦,沒想到二妹回去看水源,我管理田邊看水,替你看過了,早知道你不用去,要忙什麽去忙什麽。”

孫三姑在院子門口聽見孫二狗的聲音,直接背着小六子牽着羊進了院子,此時聽孫二狗的話,孫三姑氣的跺腳,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替安寧家補了田缺口。

她橫眉瞪眼大聲道:“孫二狗!”

“哎,三妹你牽羊回來了。”孫二狗對孫三姑直呼他大名毫不在意,笑着給她打招呼,他道:“羊群從院門外進羊圈比較方便。”

畢竟四五只羊進院子路過竈房,怕把竈房弄髒了,或者小羊打翻水桶。

孫二狗想到的,孫三姑自然能想到,尤其安寧是個愛幹淨的,肯定又讨她嫌了。

但面對孫二狗的提醒,孫三姑氣呼呼喝道:“要你管!”

“認真鋸你的木頭吧,可別把二妹給的錢虧了,連我都饒不了你?!”

此時孫三姑口說了心虛的看了安寧一眼,見安寧不願意搭裏她,才硬怼而上孫二狗。

孫二狗那麽好的一個好人被孫三姑嗆的面紅耳赤說不上話。

安寧沒理兩個閑的沒事幹的人,她幫扶一個另一個就該怪她了,尤其是孫三姑有理無理都要占三分理,她扛着鋤頭進了左堂屋裏面,招呼都沒與孫二狗打,轉身進了竈房,從靈泉空間裏拿出瘦肉剁肉餡,她要包餃子吃。

至于割豬草,發酵肥料通通不幹了,聽他們吵架吃頓好的,避避風頭。

另一邊,孫三姑拉着羊群都進了院子,硬着頭皮,牽着羊群從穿花檔下進竈房,從後門轉去屋背後獨立的羊圈。

大丫背着小七在屋裏哄着他睡,聽見竈房裏的動靜,她看了一眼,趕緊躲進屋裏。

她閃的快,還是被孫三姑看見了。

孫三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是她和安寧賭氣,可安寧那姑子,哪怕一次?一次都沒有主動過來哄過她。

連孫二狗堵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她杠。

這一家一家氣得她心口都有點疼。

等把羊栓好了。

孫三姑放下背上竹背簍裏的不知愁小六子,抱着他道:“那人把你送你那什麽娘手裏,我不應該怪她麽?”

“她就偏心你親爹親娘那一家子廢物。”

“她都不與我說話……”

難道要讓她熱臉去貼冷屁股。

孫三姑完全忘了當時安寧還請她吃飯來着,是她最先不給別人臉的。

這時小六子看了孫三姑一眼,伸手指着安寧家竈房的位置,開口道:“去哄哄她,道歉,吃好吃的。”

小六子的話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話裏有話向着安寧,孫三姑臉色更黑。

小六子接着道:“對二姑好,對三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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