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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其實大丫想說在爹娘眼裏也沒顧着六弟啊,他們家吃什麽也從來沒想過分一腥半點給六弟吃。
連三姑姑都反對爹和娘接觸六弟,大丫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好就是王翠芬有心事,孫三姑的經歷都花在哄小六子身上去了,小六子因為不能和兩位姐姐玩,一直鬧一直鬧,又是孫三姑心肝只好哄着。
等孫二狗回來了,院子裏并無異樣。
孫小二開始在安寧弄得沙盤裏練字,三丫給他打下手,大丫背着小七有時和孫三姑說說話。
孫三姑雖然臉色有點臭,不過知道大丫擔心什麽都拍胸口保證道:“你放心,你信不過我?總信的過你二姑吧?包在我們身上了。”
中午的時候先是孫德家老六被人擡了回來,蘇慧抱着長子跟在後面一直哭一直哭。
以孫三姑那脾氣看哭那麽慘,還以為快斷氣要發喪了,抱着小六子過去看熱鬧才知道老六被人打,聽說是打斷了肋骨,不半年都要躺三個月,不說做賣涼茶的生意了,殺豬都去不成。
孫三姑在暗地裏沒人看見的時候啐了一口,罵了兩句,“報應,該!”
明面上卻拿出自己珍藏的藥酒給人送過去,前三天都是免費擦的,三天之後有效的話自然要收費。
孫德感激涕零的收下,等孫三姑走了,轉身就道:“都是你們……太年輕了,讓人平白無故看了笑話。”
就蘇慧這麽一個兒媳婦他自然不敢罵,就只能指着老六罵,“你們要學二姑她賣涼茶,至少也要先問過人家有什麽訣竅,和人打聲招呼,一個院子裏姓孫的本家人家就算不幫忙,不會落井下石,瞧現在弄的裏外不是人。”
孫德這全是馬後炮。
但屋裏沒人反對他。
說實在的蘇慧心裏都有點點後悔先前沒請教安寧,但更多的是恨安寧一點都不幫他們,甚至暗中看他們笑話,她不會這麽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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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先要做的就是備好禮物低聲下氣的給人家賠罪,不管怎麽說弄到安寧家特殊的手段翻身是早晚的事。
孫三姑在蘇慧家剛送完了藥,老七和張小翠就回來了。
遠遠的就看見老七臉上挂了彩,而張小翠進院子瞅見孫三姑就站正堂屋屋檐下,伸手用袖子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面孔遮的嚴實了些。
但孫三姑眼神好看清楚之後啧啧出聲,對懷裏抱着的小六子囑咐道:“你看這就是得罪鴻運當頭的人,才遭的報應。”
說着她對滿天神佛祈求道:“滿天神佛老天爺,你們把安寧的好運分一半給小六子,我就知足了,我不要啊。”
不過孫三姑也是也是随口那麽一說,根本沒當真。
安寧回家的時候,孫二狗還是在左堂屋裏做木工。孫三姑又在燒火,給小六子做好吃的,在竈臺邊上還放着一碗羊奶。
安寧跨入竈房,孫三姑就發現她回來了,給她使眼色道:“待會兒我再找你。”
說起王翠芬的事,孫三姑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不管她怎麽問王翠芬,她都守口如瓶,對周媒婆上門的事只字不提。
孫三姑實在沒辦法了,也指望安寧能夠從王翠芬那裏打開突破口。
不過按安寧那聰明勁,也許她有其他的辦法。
不得不說孫三姑還真是猜中了。
安寧都沒想到在他收工回來的時候竟然峰回路轉,有周媒婆的死對頭,故意找上安寧說是路過。其實是故意來壞周媒婆侄兒與大丫這門親事。
那周媒婆的侄兒好吃懶做,都30出頭了。前面生生逼死了前任,留下一個七八歲的孩兒。可見大丫是萬萬去不得的。
只是安寧沒想到上輩子明明沒有這樣的糟心事,這次卻被人找上門來發難,難道是因為她改變了孫二狗家的命運嗎?
安寧雖然有點疑惑。
卻不會眼睜睜看着大丫往火坑裏跳。
有了孫三姑打招呼。安寧回家該幹嘛就幹嘛,喂豬沖豬圈,才發現孫小二已經把她家的豬草割回來了。孫小二還就在屋檐底下練字。
安寧誇了他幾句乖巧懂事。
孫小二笑眯眯的道:“二姑二姑,你家母豬什麽時候下崽呀。”
“我也不知道,”安寧說。“你那麽着急是幹嘛?”
“我就想吃肉。”
而對于他和三丫都反對小六子是他們親弟弟的事情,一點也不說。大人們之間還不知道,可孩子們之間的戰争已經爆發了。
大丫有心勸勸弟弟妹妹,但無濟于事。
而周媒婆上門的事情始終壓在她心裏。
是夜。
孫三姑等着大家睡着了,又去敲安寧家的門。
安寧打開門站在門口,看着門外的孫三姑十分無語又無奈。
“你什麽時候來不行,偏偏這個時候,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
“幹嘛呢?”
安寧真覺得這樣偷偷摸摸的,沒什麽見不得人。這樣做十分無奈,但孫三姑就是那個脾氣,你說她,她還一堆歪理,脾氣硬的很,反正就是她有理。
孫三姑也不服,“你看我到底是為了誰,初衷還不是為了你,你以為就憑大丫能請動我,還不是看你的面子?”
“誰叫你太會掙錢呢?”
“我求着你!”
“我稀罕你!”
孫三姑連連道,很快兩人還沒說上話就開怼。
但安寧看在大丫的面上,還是把孫三姑放進來了。
她開門見山道:“周媒婆侄兒家是個坑,大丫萬萬是去不得……你先前說都包在你身上,孫二狗和王翠芬都聽你的那麽你去說。”
“憑啥得罪人的事都是我去幹?”
“因為你是她三姑姑。”
但孫三姑更多的還是對八卦的感興趣。
問起周媒婆了,這是怎麽回事?
安寧就把巧遇周媒婆死對頭的事一說。
孫三姑連連嘆道:“我就說,王翠芬是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裏,被人拿捏住了,只可憐了大丫。”
不過兩姑子一合計。
此事萬萬不能讓她得逞,不說丢了孫家的臉面,大丫骨子裏流着孫家的血,是孫家人就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不過不止要拒了這門親事。
孫三姑的意思還要給大丫找門好的,壓那周家媒婆侄兒一頭。
安寧想起阿琪家弟弟,那個14歲就考上秀才的天才。
與其種田,安寧更喜歡讀書人。而且看阿琪也長得不錯,弟弟長的肯定不賴。
就是這時才突然記起來是有段時間沒見阿琪來打包了。
安寧皺了皺眉頭。
和孫三姑說好,讓她注意周圍有沒有好一點的男孩,讓大丫把名義定下來,免得賊惦記。
實際上大丫的年齡還很小,還沒到13歲。
安寧想起來都有點酸澀,囑咐了孫三姑好些事情,讓她回去了。
一夜無夢。
安寧一早去井邊挑水才又遇見老七,只見他臉上挂了彩,看向安寧時有點羞愧。
但他堵住安寧的路,似事有話還要說,卻一直沒開口。
安寧看了他一眼,問:“你怎麽啦?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老七垂頭不語。
在安寧準備爬一個臺階讓開他的時候,老七說話了,并讓開了路。
“二姐,我們能不能不分家?”
“這個時候說這些有用嗎?”
安寧對他實在是有些失望,本來還懷有期待,結果這個人越走越絕把事情都做絕了。
此時才說要回到過去,真的是太晚了。
按照以前她都不會考慮,更何況現在。
“凡事真的要靠自己,”安寧叮囑他,“做事多用用腦子,腦子是個好東西,別忘帶了。”
老七感受到了羞辱。
安寧也再沒和他說話。
做了早飯,煮了豬食,喂了豬。安寧擔着一挑水去河邊上賣涼茶。
日子還是那麽過着。
可總有些蒼蠅在身邊打轉,蘇慧,張小翠隔三差五來送禮,說上兩句話就道歉。
弄得安寧,十分無語。
孫三姑追着他們罵。
自從有了三丫陪小六子玩,小六子每天姐姐姐姐都喊着跟着他們打轉,成天成了小尾巴。
孫三姑縱使有些不滿,可看小六子的面子都由着他們。
眼見離周媒婆上門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是周媒婆給王翠芬定下的日子。
安寧打探到周媒婆的侄兒又懶又年齡大,還很醜。結果周媒婆帶着一個帥小夥兒上門才20出頭,雖說與大丫比年齡大了些,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孫三姑覺得這件事情不對,把大丫拉到自己身後護着,甚至藏着讓對面見不到人,而對周媒婆兩人看眼不順眼,看鼻子不是鼻子的總是雞蛋裏面挑刺,終于把周媒婆惹怒了。
“你以為王翠芬是我什麽侄女?她哪像我侄女兒?”
“……她來路不正,不把大丫許給我侄兒,我就把這事捅出去。”
她正聽說城裏有一戶大戶人家曾經尋找過兒媳婦兒,恰巧就是他撿到王翠芬的時候,王翠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只是這事兒她心裏也沒底,不敢說出來。
沒必要撕破臉的份上,她不想這麽做。
而另一邊孫三姑蒙圈了。
“她不是你侄女兒,那她是誰?”她問的是周媒婆,話卻是對王翠芬說的。
王翠芬默認了這件事,卻沒有一句解釋。
好在孫三姑也沒有追問,只是蠻橫起來,把周媒婆兩人趕走了。
等到安寧中午收攤回來,孫三姑趕緊把人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你知道嗎?王翠芬不是周媒婆侄女?”
安寧早有預料,卻沒接這個話。
她道:“然後呢?”
“我感覺孫媒婆不會那麽善罷甘休,”她話鋒一轉。“當時蘇慧張小翠他們都在院子裏,沒一個人幫王翠翠一家說話的,你不幫他們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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