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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及的三人,正在艱難的交談着。
陳姝成了溝通的關鍵樞紐,絞盡腦汁的想些可以聊天的話題。內心疲憊不已,這還不如在祁老爺子身邊陪笑呢。
“班長,魏老師沒來嗎?”
雖說小輩的生日宴,長輩不一定出席,但她這不是實在找不到話題聊了嘛。
能這麽确定魏家會收到請柬,是她依稀記得劇情裏魏家人在後期出現很頻繁。
解文簡面帶歉意:“外公今天有事,抽不出身。不過我舅舅舅媽來了。”
陳姝忙說:“沒事沒事,我就問問,班長你別多想。”
話音剛落,祁正言一行人出現他們身後。
“文簡。”
解文簡在這兒見到親哥,詫異過後便是歡喜:“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你好幾周周末都沒回家了,爸媽一直念叨你。”
解文簡小解文敬四歲,兩兄弟的感情很好。解父解母是工作狂,常年忙于工作。
除了保姆,他和哥哥相處的時間最多。對哥哥的話言聽計從,不會反駁一句。
解文敬上前揉了一把弟弟的腦袋,心裏瞬間舒坦多了:“就是不想被念叨,我才不回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媽的脾氣,嘴上說着想我,真等我回家後各種嫌棄我。”
保持距離,對誰都好。
這時候的解文簡,多了些活潑,才有點初中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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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堂哥堂嫂在一邊,疑似被冷落。熱心小弟祁正羽跳了出來,“文敬哥,你倆孤立我們,這就聊上天了?”
祁正言随口訓道:“小羽,你瞎說什麽呢。”
祁正羽不搭理親哥,熱忱的充當兩撥人的介紹人:“堂哥姝姐,這是我哥的朋友文敬哥,也是文簡弟弟的親哥哥。”
“文敬哥,這就是我那英俊帥氣的堂哥,漂亮靓麗的未來堂嫂。”
不管實情是什麽,對外陳姝就是祁寒的未婚妻。祁正羽早上就被梅悠拎着耳朵囑咐了,有外人在時,千萬別喊錯。
自家人面前,那就不用在意那麽多了。
在看到少女那張漂亮的小臉時,解文敬眼裏閃過一絲驚豔。少女姣好大方的姿态,細膩白皙的肌膚,完全看不出她以前來自鄉下。
他的确沒想到,祁寒娶的妻子會是這般好模樣。他聽祁正言說過,兩人在鄉下時便已結婚了。
因為好友對兩人産生的偏見,就那麽順其自然的消散了許多。
解文敬一秒正經,“你們好,我叫解文敬。”
祁寒沒錯過他的神态變化,臉色冷淡:“祁寒,這是我的未婚妻陳姝。”
陳姝淺笑:“你好。”
蛙趣,又是一個大帥哥,果然帥哥都是和帥哥一起玩的。
她有種掉進帥哥堆裏幸福感,看誰都養眼,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可惜才看一分鐘不到,祁寒跟再次吃錯藥了似的,突然牽起了她的手。
陳姝下意識的想甩開,他仿佛有先見之明般加重了些握緊的力道。力道不輕不重,又在她甩不開的範圍內。
手掌的溫度燙得她無心看帥哥。
祁寒薄唇輕啓:“不好意思,你們聊,我和小姝先進去了。”
這一場生日宴的亮相,班裏同學對陳姝的态度有很直觀的改變,比以前更熱情了。
不管做什麽,都有同學搶着幫忙。
有些人目的顯而易見,拐着彎兒問她怎麽和祁家大少認識的,問她以前是在哪裏上學的……
不僅如此,路上經常會有不認識的同學和她打招呼,弄得她一臉茫然又尴尬。
沒過兩天,班級進行了大規模的調整座位。
陳姝的新同桌換成了老師眼中話少懂事的豐如意,和吳岚的座位隔了十萬八千裏。
不變的是,解文簡依舊是她的後桌。
許是班主任對他說了什麽,班上因為瑣事前來打擾陳姝的同學少了很多。
備受囑托的吳岚再看不起陳姝,心裏對她再唾棄,也只得忍氣吞聲的想法設法找機會和她說話。
她爸媽得知她是陳姝同桌後,什麽都不問,直接給她漲了兩倍的零花錢,千叮咛萬囑咐她一定要和陳姝打好關系。
還讓她千萬不能得罪陳姝,說什麽吳家未來更上一層樓的希望就寄托在她身上了。
想到要去讨好一個鄉下來的村姑,吳岚心底對陳姝的讨厭更深了。
陳姝沒空管她的想法,一心把精力和注意力放在學習上。
這天,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
知了藏在茂盛翠綠的樹冠裏,不煩其煩的嘶鳴着,給炎炎夏日增添了幾分躁意。
老師上完課,有半節課的自由活動時間。
大部分同學坐在樹蔭下乘涼,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着。
天氣幹燥,情緒易暴易躁。過多的說話聲交織在耳邊,煩躁嘈雜。
陳姝不想應付她們,找了個隐蔽的角落,打算安靜待到下課。卻不想看好的角落,已經坐了一個人。
她的現任同桌。
豐如意端正的坐在臺階處,神态清清冷冷,大腿上還放着一本課本。
陳姝表情微妙,這年代就有卷王了嗎?上體育課都不忘帶課本來學習。這才初中啊,讓別人怎麽活。
和豐如意做了幾天同桌,陳姝完全推翻了吳岚對她的描述。
豐如意學習刻苦認真,上課不開小差。在學校裏,幾乎每時每刻都學習。午覺也不睡,下午上課精神好的一批,沒見她打過瞌睡。
但她的考試成績有些意外,每次考試僅排在班級中下游。老師布置的作業也對錯各一半。
成績和努力嚴重不對等。
陳姝拿不準她是在隐藏實力,還是本就如此。
豐如意聽見腳步聲,擡頭見是她,沒說話繼續低頭看書。
陳姝擦了擦額頭細細密密的汗珠,輕聲詢問:“豐同學,介意我坐一邊嗎?”
她不想再重新找地方了,而且這地兒坐兩人綽綽有餘。
豐如意:“不介意。”
陳姝過去坐下,和她隔了一米左右。
一人安詳閉眼享受靜谧,一人安靜看書學習知識,意外的和諧。
這位置位于風口,偶爾會有陣陣熱風吹拂,能夠緩解些許燥熱。
沒多久,額頭沒冒汗了,心也靜了下來。
陳姝見她在揉眼睛,似是眼睛不舒服。想了想,誠懇建議:“豐同學,我覺得你可以适當的放松一下。體育課本就是讓大腦和身體放松活動的課程。你這樣一直看書,眼睛不疲憊嗎?”
豐如意沒有回答,她眼裏進了小蟲子,異物的進入使得眼白發紅,眼眶盈滿淚水。
陳姝輕聲嘆氣,她也就随口一說,沒想過視學習如命的豐如意會聽進去。
兩人就是普通的同桌關系,沒資格去管對方的事情。
過了幾分鐘,陳姝見她還在時不時的伸手揉眼睛,眉頭微微皺起。
她走過去,豐如意的右眼通紅,眼眶裏有水光。
“你眼睛怎麽這麽紅啊?快別揉了,是不舒服嗎?我們去醫務室找醫生看看吧。”
豐如意放下手,嗓音低低的:“剛才眼睛飛進了一只小蟲子,我揉不出來。”
“你別動,我先幫你看看。”陳姝近距離站在她身前,彎腰低頭,食指拇指扒開她的上下眼皮。
仔細翻找了一遍,終于在眼角內層發現了一個小黑點。
“你帶紙巾沒?我好像看到小蟲子了。手指對你眼睛刺激太大,不好弄出來。”
“帶了。”
陳姝把紙巾折疊,小心翼翼的用邊角把小黑點沾了出來,再順手給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
“好了,你眨眨眼,看眼睛裏還有異物感沒。”
豐如意身體不自然的僵了僵,重新低下頭眨眨眼,“沒了。”
陳姝松口氣:“那就好,馬上就下課了,你眼睛又遭了罪,歇歇吧。”
豐如意抿抿唇:“陳同學,謝謝你。”
邊說邊合上了手裏的課本,眼神迷茫得無處安放。沒了學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陳姝起身剛舒展身子,轉角就來人了。
來人是吳岚,見到自己找了快半節課的陳姝,半埋怨的說:“陳姝!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然後就看到了她後面的豐如意,一秒變臉,“豐如意,你怎麽會在這裏?!”
好啊,姓豐的居然背着她和陳姝走到一塊了,也不想想,人家看不看得上她。
陳姝看不下去:“吳岚,我來的時候豐同學已經在這裏了。你怪她做什麽?”
吳岚不敢怼她,只能把怒氣撒在別人身上。
對着豐如意頤指氣使:“豐如意,我要喝水。去教室給我拿水杯。”
諒她也不敢不聽。
預料之中,豐如意沒有猶豫的起身,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樣:“好。”
面子在豐如意身上找了回來,吳岚表情好看了不少。
陳姝提醒兩人:“還有兩三分鐘下課,要喝水現在就可以回教室了。”
豐如意沉默的經過她身邊,仿若沒聽到她說的話。但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拿書的手握緊了緊。
她對每節課的過程再清楚不過,哪裏不知快下課了……
吳岚高傲的揚揚下巴,“這有什麽,她樂意去給我拿。陳姝你喝水嗎?可以讓她把你的帶來。”
前方離開的人,在聽到這話後停下腳步,逆來順受般的在等候她的回複。
陳姝生氣的咬咬腮幫子,難得耍了一次小性子。兩人都沒理,徑直離開了這地兒。
這兩人真是氣死她了。既厭惡吳岚的蠻橫,又憤怒豐如意的卑微。
聽話要有個度啊,聽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是嫌太閑了,給自己找罪受嗎?
走到教學樓,陳姝去廁所洗了個臉。風一吹,神清氣爽。
在走廊上吹了會兒風,就回到教室。看見她的課桌上放着一支雪糕,雪糕壓着一張紙。
紙上面寫着:謝謝。
她的同桌不在。
字跡有些眼熟,陳姝拿過旁邊桌子上的書,翻開一對比,确定了是誰放的。
雪糕冷氣依舊,包裝上布滿點點滴滴的水珠。
陳姝不客氣的拆開包裝袋,咬了一口雪糕,舒服得直眯眼睛。
夏天配雪糕,爽翻了。
她才不會和吃的過不去。
暑假如約而至,祁寒早先和陳姝提及好幾次的搬家,終于有了結果。
祁寒以方便工作為由,成功勸說了祁老爺子讓他搬出去。陳姝是他媳婦,肯定要跟着一起出去住的。
祁老爺子再舍不得大孫子,也經不住他多次請求,最後沉着臉答應了。
但有要求,兩人每周至少回老宅住一天。
陳姝搬出去住,影響最大的是黏人的祁佳雪。
搬家那天僅僅摟着陳姝脖子,小聲小聲的抽泣,哭得跟個小髒貓似的。
“姐姐,我不要你走,不走好不好?你走了又沒人陪我一起玩兒了,我在家會很孤單的。”
陳姝的脖頸沾滿了淚水,溫柔的哄她:“佳雪,姐姐又不是不回來了。哥哥姐姐住在外面,會方便很多。你要是想姐姐了,就來找我玩兒啊。”
祁佳雪癟嘴,回頭看了眼媽媽。
還知道用商量的語氣問:“姐姐,我能去你家裏住嗎?我吃的很少很少,媽媽都說我不挑食的乖孩子。”
陳姝哭笑不得:“那你不會想爸爸媽媽嗎?”
祁佳雪小臉寫滿糾結:“會想。可我想和姐姐住。”
她抹了一把淚,靈機一現,回頭激動的看向常繪瑩,“媽媽,你和爸爸帶我去哥哥姐姐家裏住吧!”
常繪瑩從陳姝懷裏接過女兒,耐心開導:“你這小丫頭,想什麽呢。那是哥哥姐姐的小家,我們住進去算什麽呀。”
祁佳雪不情不願的趴在媽媽肩膀上:“好叭,那姐姐你要經常回來看看我。”
兩個堂哥沒有姐姐溫柔,姐姐身上還香香的,好好聞。
而且暑假開始後,堂哥們幾乎不着家了。要不是有祁老爺子坐鎮,怕是晚上都不回來。
陳姝笑着點頭:“好,姐姐答應你。在家乖乖的,要聽爸爸媽媽的話。”
新家是祁舟榮和常繪瑩挑選的一處獨棟小洋樓,距離學校更近。去公司的途中會經過一中。
常繪瑩不放心兩人獨自生活,還請了一個保姆做飯、打掃衛生。
最初是祁老爺子早年間買下的一座獨立四合院,但地理位置比老宅距學校還遠一些。面積寬闊,環境清幽,住兩人過于空空蕩蕩了。
出于各方面考慮,祁寒沒接手。
後來定下住宅後,祁老爺子還是把四合院的所有權轉讓給了他。
住進新家的第一天,晚飯是閑在家裏的陳姝做的。
保姆明天才來上班。
許久沒進過廚房,炒個菜手都在抖。放鹽抖啊抖啊抖,放了一次二次三次。次次覺得鹽不夠。
可能是自己都覺得這盤炒藕片,味道應該不咋滴。她沒堅持繼續做炒菜,轉向水煮。
調蘸水,煮了兩個茄子,和一份肉丸小白菜湯。
祁寒下班回家,看到桌上賣相不怎麽好的兩菜一湯,明知故問:“你做的?”
陳姝胳膊肘撐在桌上,驕傲的擡擡下巴:“可不是嘛,這湯好喝。”
那份夾雜着些許糊點的炒藕片,愣是一字不提。
祁寒洗了手坐下來,給面子的第一筷子夾向肉丸小白菜湯。小白菜煮的有些久,肉丸沒毛病,好在煮熟了。
“不錯。”
在陳姝灼灼目光下,第二筷子夾向那盤炒藕片。還沒入口,就聞到了淡淡的糊味。
陳姝瞅着那發黑的藕片,良心不安:“要不還是別吃了,反正有兩個菜,也夠我們吃了。”
祁寒放入嘴裏的那一刻,苦味、鹹味交織,還有股說不出來的奇怪味道。
他表情扭曲了一瞬,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他也沒嘗到過這種難以用言語形容味道。
陳姝心咯噔一下,忙把紙巾遞給他:“祁寒,你快吐了吧。”
我嘞個去,這是有多難吃。幸好她沒提前嘗一口。
祁寒隐隐有預感,這一口藕片咽下去,他半夜可能得肚子疼了。還是接過了紙巾。
嘴裏怪味卻不減。
看着一臉關切的陳姝,為了這頓晚飯能繼續下去,他做出了選擇:
“我去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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