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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解歸誤解,但陳姝打心眼裏不想搬回去了,還有些想趁着這次順便和祁寒斷了關系。就算是把那些錢財收回去,她也願意。

她很感激祁寒把她從那個家裏帶出來,給了她新的生活,讓她有重新上學的機會。

那些可怕的劇情是基于原主做了錯事,且始終是未發生的。

和祁寒相處了那麽久,陳姝比誰都清楚,他不是小說裏黑化了瘋狂報複的那個祁寒。

就她來這個世界後所經歷的而言,祁寒的的确确是她生命中的貴人。陳姝對自己的實力有b數,要沒有他,日子不可能過得這麽滋潤。

感激歸感激,可當下兩人的關系挺尴尬的,有點理不清。兩人都不老大不小了。

斷了關系的最壞結果,無外乎是祁家把那些東西收回去。

沒有祁家給的錢,陳姝這幾年掙得也有小一千了。加上暑假這兩個多月,還能掙不少錢。

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是不缺了。換言之,她現在勉強能養活自己了。

“祁寒,我是誤會了你,很抱歉。但我不想回去。”

“當初是陳家人逼迫你娶了我,你沒有計較,反而還養了我這麽些年。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份大恩大德,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我們沒領證,也沒有感情。我們都不小了,勉強在一起對誰都不方便。祁寒,你覺得呢?”

祁寒沉默了幾秒,直勾勾的看她:“我沒有不方便。”

他不想當好人。

陳姝頭疼擺爛,眼裏說不出的認真:“我不方便,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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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眸清澈明亮,像極了夜空的星星,從未有藏污納垢。小蠢貨的心思非常好猜,全都寫在了那張漂亮的小臉上。

祁寒看得出她對自己沒有旁的心思,胸膛湧出一絲無力感。

家裏屬于她的物件搬的很徹底,連衛生間的沐浴露都帶走了。主卧的被子枕頭也不見了。

說明她早早就有了離開的想法。

祁寒垂下的手死死掐着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精明的大腦飛速運轉。

陳姝摸不準他的想法,還是怕他太生氣,真的一點分手費都不給她了,咳了咳:

“你說句話啊?你若有什麽顧慮,可以提出來的。”

“爸媽那裏,看你想啥時候說再說。你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爸媽不會罵你的。”

耳邊是小蠢貨天真可笑的話語。推到她身上,真當祁家人是吃素的嗎?

爸媽那裏不用擔心,只是這事絕不能讓祁老爺子知道。

祁寒嗓音啞沉:“陳姝,你要搬到這裏住可以。但每周一次回老宅吃飯照舊,我會找合适時機和他們說的。公司剛起步,我不想被瑣事煩心。”

以小蠢貨的性子,徐徐圖之,才是當前最佳的方法。

陳姝生怕他反悔:“好!那就說定了,我會配合你的。”

說罷,祁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他知道,不管今天他說什麽,陳姝都不會跟他回去。除非強迫她,但這樣和散盡天良的陳家人有什麽兩樣,他不想這樣做。

陳姝記起王嬸的事,追上去喊住他,怪不好意思的說:“祁寒,王嬸是我懇求她跟我走的,你別怪她。還有,我給你另請的保姆明天就能到。”

祁寒沒說話,繼續大步向前。

夕陽隐去,帶走了大片的光明。彎月高高挂起,靜靜的藏在雲層後。

那道挺拔清瘦的背影在暗沉光線下逐漸遠去,顯得格外孤獨寂寥。

陳姝站在陽臺上看着這一幕,胸口沉沉悶悶的,有些不太舒服。

莊園很大,房間也多。王嬸和其他傭人一樣住在這裏。

搬新家的第一天,陳姝打心眼裏開心。晚飯都多吃了半碗,睡覺前還随手拆了幾份禮物。

上樓回到卧室,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兩米大床,看着就柔軟舒适。

盼了好幾年,她終于有了自己的床。這回想怎麽睡就怎麽睡,不用顧忌睡姿影響到別人了。

陳姝躺上去,恣意的翻來覆去打滾。興奮歸興奮,她也沒忘定鬧鐘。

搞錢搞錢,努力搞錢。

以後要自己養活自己了,提前多賺點錢存着,總沒壞處。

搬家第二天,陳姝就興沖沖的去花店上班了。

近來花店的生意非常好,毫不誇張,她今天至少獨立包裝了十捧花束。其餘時間,都在幫其他店員提意見和挑選合适的鮮花。

猛然工作一整天,腰酸背痛,頭昏眼花,手腳都不聽自己使喚了。

田貝貝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她身後,眼裏冒出崇拜的星星:“姐姐,你懂的好多啊!好厲害!才知道包花都有那麽多需要注意的。”

“姐姐你在哪兒學的這些啊?我高中時忙學習都忙不過來,每天腦子除了學習就是學習,沒空想其他。”

陳姝倦怠的打了個哈欠:“以前閑暇時看過一些書,多些日子你也可以的。”

田貝貝來花店的時間短,老板怕她不知輕重弄壞鮮花,沒敢讓她碰包花的重任。平時就打掃打掃衛生,幫着搬東西,打打雜什麽的。

店員們陸陸續續的下班了。

陳姝把腳邊廢棄的枝葉掃進垃圾桶裏,去和老板說了聲後走出了花店。

田貝貝跟在她身後,乖巧詢問:“姐姐,你走哪邊啊?”

陳姝語氣幽幽:“走前面去坐公交,你呢?”

唉,她找到住莊園別墅的缺點了,沒車出行簡直就是一種痛苦。最便宜回家的交通工具,便是坐公交。

煩的是下公交車後,還要走那麽遠一段路。

看來,住豪宅不是她一個普通人的最佳選擇。哪天還是去買輛自行車吧,天天走來走去,啥時候是個頭啊。

田貝貝嘴角揚起甜甜的笑容:“好巧啊,我也是去前面坐公交。”

是一個站,可惜不是坐同一輛公交車。

陳姝無精打采的走到家,早上活力滿滿的一個人,晚上就只剩一口氣吊着了。

上了一天班的打工人,怨氣比鬼都重。

一身汗都顧不得了,癱在沙發上兩眼無神的發呆。

沒過幾分鐘,傭人:“小姐,祁先生來了。”

傭人們昨晚得了陳姝的話,人可以放進來,但要及時告知她。

陳姝直接蹦起來上樓,洗了個臉,換了身幹淨裙子,整個人清爽多了。剛才那副邋裏邋遢的模樣,見不得人。

他又來幹什麽?昨晚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傭人将祁寒迎進來,恭敬問:“先生,您要喝點什麽嗎?小姐剛回來沒多久,現在在樓上了,很快下來。”

祁寒把紙箱子放在茶幾上:“不用,下去吧。”

茶幾上的花瓶裏,插着幾枝含苞待放的栀子花。潔白無瑕的花瓣上,沾着點點水珠。

陳姝挽着頭發,揣着疑惑下樓:“你來是有什麽事嗎?”

祁寒臉色平淡:“這是你二哥給你寄來的。”

“謝謝啊,麻煩你跑一趟了。”陳姝說着,還掂量了下紙箱子,很輕。

王嬸在廚房做晚飯,依稀能聞到糖醋魚的甜香味。饞的她咽了咽口水。

她一邊拿過小刀拆開,一邊客套的問了一嘴:“吃晚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好。”

陳姝後知後覺的“啊”了聲兒,她就随口問一句,誰知道這人還答應了。這麽明顯的客套話,這也能當真?

她不得不吃下啞巴虧,敷衍道:“哦,那你等着吧。”

祁寒注意到她手腕眼熟的紅繩,心情好了些。

“不急。”

紙箱子裏有一封信和一個仿水晶發卡。發卡做工精良,亮晶晶的,應該不便宜。

這是陳平河送給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王嬸見到先生也在,沒太詫異:“小姐,可以吃晚飯了。”

她現在的雇主是小姐,旁的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陳姝放下發卡和信,随口道:“王嬸,他要在這兒吃飯。多拿一份碗筷吧。”

王嬸:“好的小姐。”

即使是一個人,晚飯依舊是最低标準的三菜一湯。多一個人吃,也完完全全夠了。

七月底,國內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紛紛下發到各位學子手中。

同一時間,一則京市高考狀元的報道出現在各大通訊媒體上。大街小巷的報紙上,也刊登了今年高考大學錄取的文章。

這幾年努力沒有白費。

京市一中81屆高考生陳姝,是今年京市的高考文科狀元。

她沒有選擇進入國內大學的最高學府,而是被京市外國語大學外語系錄取。

這一消息傳出,連對陳姝有意見的祁老爺子都高興的合不攏嘴,心中的隔閡一下就沒了。逢人便說有個多好多好的孫媳婦。

恢複高考後,高考狀元僅有兩年是在京市一中。

這回有身為半個祁家人的陳姝,更是提高了中學對外的知名度和信賴感。好些有錢有權人家,紛紛為自家孩子預定了這個學校的入學名額。

樂得校長紅光滿臉,恨不得大聲昭告天下這個喜訊。京市中學老大的地位,是徹徹底底的坐實了。

除去學校和市裏對高考狀元的獎勵,校長甚至還自掏腰包,給陳姝包了兩百塊錢的大紅包。

班級畢業聚會上。

名聲在外的陳姝不意外成了班級人群的聚焦點,身邊從來沒冷清過。全是老師同學對她的祝賀聲。

瞿肆坐在無人關注的角落,看着被同學們圍在中間的少女,眼裏露出癡迷的神采,一眼不眨的死死盯着她。

高二上學期期中,瞿父不知道從哪兒知曉了他喜歡陳姝的消息。被壓着狠狠打了一頓,話裏話外都是他不該去招惹陳姝。

還向班主任請了半個月的假,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才能下床走動。

瞿父威脅他,如果再有下次,就打斷他的腿。

瞿肆知道他爸這次是氣狠了,真能下的去,打那之後安分了不少。但對陳姝的心思沒停歇過,無時無刻在背地裏關注着她。

還惡毒的期盼着,陳姝能和祁寒解除婚約。

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追求她了。

看着人群中耀眼的少女,瞿肆喝了不少酒,沒多久就醉醺醺的。

瞧見陳姝出去,埋藏在心底的心思活躍起來。借着上廁所,偷偷摸摸的跟了出去。

陳姝不知身後跟了條尾巴,一心去衛生間解決生理需求。

老師們怕她出事,沒敢讓她喝酒。但來給她慶祝的同學太多,一人敬一杯,肚子裏就裝滿了果汁。

洗完手,低着頭用紙巾擦手。

緊接着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瞿肆兩手一張,歪歪垮垮的攔在她前面。

“陳姝,你今天真漂亮,這條裙子特別襯你。”

“你知不知道,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好喜歡你啊。你就像個仙女一樣,出現在我眼前,我的眼裏再也看不見別人。”

“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一定比那小子對你還要好。我家也有錢,我是我爸的獨生子,只要你願意,我家的錢都是你的。”

陳姝被他說的犯惡心,退後一步:“你爸知道你這麽孝順嗎?你讓開。”

瞿肆酒意上頭,仗着此時周圍沒人:“我不讓,我可以叫你姝兒嗎?你名字也好好聽,你好香啊。讓我親一口我就讓開,怎麽樣?”

即使隔了一些距離,她仍舊聞到了空氣中的酒氣,令人作嘔。

陳姝冷呵,厭惡道:“不可以,你滾不滾開?”

瞿肆暴脾氣上來了,扯着嗓子謾罵:“祁家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值得你這麽為那小子守身如玉?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

他現在還沒玩夠,沒心思學習。要是他開始努力了,遲早把祁家踩在腳底下。

一個鄉下長大的臭小子,能比的過他?真是笑死人。

陳姝嫌棄的從頭到腳打量他:“你哪兒都比不上他。你這種爛人連跟他比的資格都沒有。”

瞿肆無所謂的聳聳肩,沖她吹了口氣,邪惡一笑:“是嘛,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張嘴能硬氣多久。聽說你和那小子住一起,怕是早就嘗到了那滋味。要不要試試哥哥的,保證讓你滿意。”

陳姝沒耐心和他唧唧歪歪,微笑着用盡全力往他身下踹去,“滿意你爹,我TM讓你做不成男人。”

什麽玩意兒。

瞿肆沒防備,這一腳踹的讓他慘叫出聲,差點沒直接疼暈過去。那股鑽心的疼,連站穩的力氣都沒了,捂着下身蜷縮在地上哀嚎。

“啊啊啊,痛死我了,你!你個惡毒,惡毒女人,啊啊啊……”

陳姝嫌棄的看了鞋子,這雙鞋髒了,不能要了,等下回家就扔。

她悠哉的回到包間,同學們熱情的圍了上去,沒一個人發現角落的瞿肆不見了。

另一邊。

左禮跟着祁寒來這裏,請合作方吃飯。

上個洗手間的功夫,無意就瞧見了走廊上這一幕。

本來還擔心陳姝受傷,結果那一下霹靂旋風腿看得他身下一涼,直直倒吸了一口氣。心裏無比慶幸自己以前沒得罪過她。

見她占上風,左禮廁所都不上了,連忙跑回去告訴祁寒。

“祁哥,我看到有人欺負嫂子!你先別急,嫂子好得很,那男的有事。”

“嫂子一腳踹去,我擔心那蛋蛋別不是被踹爆了吧。”

左禮光是說着,就渾身一激靈,不敢想象那畫面。

祁寒起身,冷聲:“她在哪兒?帶我過去。”

還沒到和合作方吃晚飯的時間,左禮想也不想在前方帶路。

“祁哥,你別擔心,嫂子的戰鬥力杠杆的。再厲害的人,經她那一腳,也痛不欲生了。”

祁寒默不作聲,身上的氣壓越發冷冽。

到了那地兒,不見陳姝,只有在地上痛得喊不出聲兒,直打滾的男人。

祁寒走到他腦袋前,認出了這是誰。

瞿肆見有人,掙紮着伸手,虛弱求助:“求你送我去醫院,我有錢,我給你錢。求你快送我去醫院……”

祁寒後退一步,避開了他想抓褲腿的髒手。眼神冷漠的宛如在看死人,平靜開口:“瞿肆,令尊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我今天再送你一程如何?”

瞿肆忍痛擡頭,淚水模糊了眼睛,依稀看見面前是個高大的男人。

沒空去猜他是自己以前得罪的誰,哀聲求饒:“哥,我錯了。你先送我去醫院好不好?之後我再給您好好道歉。”

他下面痛的不行,碰都不敢碰。身體一動,就拉扯到那兒。

祁寒熱心告知:“瞿肆,我是祁寒。”

瞿肆身體一僵,臉上布滿羞惱之色。但想到關乎一輩子的大事,他咬着牙低頭:

“今天是我喝多了,我認錯人了。祁大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爸就我一個兒子啊。”

祁寒眯着眼,冷漠宣判:“你爸還能生,你沒了正好再培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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