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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結束,陳姝拒絕了和他們一起去歌舞廳唱歌跳舞的提議。
飯店走出來就是公交站臺,她打算坐最後一趟公交回去。
沒等幾分鐘,就見着再眼熟不過的黑色小汽車停在她面前。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下,是左禮。
他熱情的招呼着:“嫂子,你也在這兒啊,我順道送你回去吧。”
陳姝以為就他一個人,便應下了。
結果車門打開,才發現後座還有個人。
“祁寒?你也在啊。哈哈,我們都不順路,還是我自個兒回去吧。”
祁寒擡眸看她:“上來。”
左禮緊跟着勸說:“嫂子,快上來吧。大晚上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他知曉嫂子和祁哥分開住了,但不知道原因,他也沒膽量勸說。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先前他和祁哥說,不要加班太晚,早點回去陪嫂子。這人不聽。現在好了,直接分居了。
他沒媳婦,也知道媳婦要哄着。搞不懂祁哥的內心想的啥。
陳姝頂着眼神壓力,只好上了車。緊挨着車門坐,離的他遠遠的。
車裏安靜的可怕,她不自在的沒話找話:“你們來這兒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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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禮任勞任怨的回答:“嫂子,我們和合作方定在這裏吃飯。”
他很有眼力見的不冷場:“嫂子,你來是?”
祁哥和他說了,剛才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不能讓嫂子知曉。
陳姝:“班上同學畢業聚會,不好推掉就來了。”
左禮想起來了那些報道,瞬間對她佩服得不行:“嫂子,你好厲害啊,考了個狀元回來。幸好你去上學了,要不然學習的天賦就浪費了。”
祁哥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找點話來說。嫂子長得好看,又是學霸。這樣完美的人上哪兒找去。
這要是他媳婦,供起來都沒問題。吵架他都得扇自己耳光。
陳姝謙虛:“還好啦,剛好那些題我都會。”
左禮瞄了眼不說話的祁哥,心虛虛:“嫂子,我和祁哥出來時,遇到個被擡出去的男的,被打的頭破血流。那模樣太慘了,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
陳姝心尖一抖,裝作毫不知情的問:“在哪兒啊,我怎麽沒見着?”
她不就踹了一腳踹嗎?怎麽就頭破血流了?她該不會要被訛上了吧?
左禮說:“還好嫂子你沒看到,那場面太那啥了,免得髒了眼睛。”
車內再次安靜下來。
前面的左禮,瘋狂給祁哥使眼色,想讓他找話說啊。這麽好的機會,不能錯過啊。
不是他詛咒,就祁哥這樣子,能把嫂子哄回去才怪。
左禮眼皮子都要眨抽筋了,祁寒終于舍得張開尊嘴:“怎麽沒叫司機來接你?”
那天回來後,第二天就給她配了車和司機,負責她日常的出行。
陳姝緩了好一下,才發現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啊?我不清楚聚會什麽時候結束,就沒讓司機出來。坐公交也能回去。”
祁寒垂眸,輕聲詢問:“爺爺想給你辦升學宴,你有什麽想法嗎?”
高考狀元的報道一出來,就有教育局領導打電話到祁家來,口頭親自祝賀。
祁老爺子倍兒有面子,對陳姝的那點小意見也煙消雲散了,開始琢磨給她辦升學宴的事兒。
當年祁正言考的也不差,在京市排第三。和萬衆矚目的狀元比起來,就不夠格了。
陳姝不太想,一臉糾結:“能不辦嗎?我不喜歡那種場合。總感覺自己像只被觀看的猴子一樣。”
她不想去應付一群不認識的人,浪費精力浪費口舌。
祁寒緘默片刻:“我去和爺爺說。”
陳姝感激不盡:“謝謝啊。不過實在說不通的話,還是就辦吧。你不要太為難。”
不知祁寒怎麽和祁家人溝通的,升學宴真沒辦。
同時,祁寒想通了一件事。趁着這機會,把想和陳姝解除婚約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頭一回,祁家人難得一致認為是祁寒做錯了事,紛紛表示不同意,想找另一個當事人問話。
祁寒說到做到,一人扛下了所有。
半真半假的說了和陳姝之間實際的關系,并隐晦說出了他目前對她有好感。
之所以解除婚約,是想抛去過往那些束縛,重新以自由人的身份追求陳姝。
祁家人沒料到兩人不是真夫妻,可惜之餘又對祁寒充滿希望,盼着他能堂堂正正的把陳姝娶回家。
陳姝這個孫媳婦/兒媳婦,他們是認同了的。
氣憤的常繪瑩還直言:“你要是沒能力把小姝娶回家,我就認她當幹女兒了。”
在書房外偷聽的祁佳雪更興奮了,當即沖進去撺掇着她爸媽,要陳姝當她姐姐。
祁老爺子看得出孫子對陳姝是有意的,一改常态的支持孫子去追求她。
祁寒也沒想到,坦白後還有這意外收獲。
搞定了原本是小兩口感情擋路石的祁老爺子,他就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祁家長孫和是今年高考狀元的鄉下女孩解除婚約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傳遍了上流圈子。
不知內情的這些人,紛紛在為祁家感到可惜,實則背地裏都在笑話祁寒,被一個鄉下來的女孩踹了。
高考狀元又如何,左右不過是一個好聽的頭銜。畢業後還不是給人打工的。
這些小道消息也通過娛樂報刊傳了出去。
不經意看到報紙的田貝貝,這才知道,原來陳姐姐的未婚夫是祁正羽的堂哥。
高考狀元一出來,陳姝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直線上升,完全就是她心中的學霸女神。
對陳姝的濾鏡極厚,聽不得任何人說她壞話。
在知道陳姝和祁正羽堂哥解除婚約後,看祁正羽的眼神都不對了。
“是不是你堂哥對陳姐姐不好,所以才接觸婚約的?”
祁正羽這暑假都沒咋和堂哥堂嫂接觸,根本不知道內情,苦着臉:“貝貝,這事我不知道啊。堂哥堂嫂早就搬出去住了。”
“我堂哥和堂嫂的感情挺好的,不應該會這樣的啊。昨天我問過我爸媽,他們什麽都不肯說。”
田貝貝警惕的看他:“陳姐姐那麽好的一個人,肯定是你堂哥的問題。聽說你們有錢人家的龌鹾事多着呢。說不定陳姐姐就是被那個什麽寒逼迫解除的。”
“你們家真沒眼光,我陳姐姐可是萬裏挑一的高考狀元,哼。祁正羽,我暫時也不想看到你了。”
火燒到自己身上,祁正羽痛哭哀嚎:“不是,貝貝這關我什麽事啊?!你不能就這樣遷怒我這個無辜人啊。”
他堂哥究竟為啥和堂嫂解除婚約啊!他記得兩人感情不一直都很好嗎?
沒想到這兩人解除婚約後,受到波及最大的居然是他這個卑微堂弟。
還有沒有天理啊!!!想哭,好想哭,嗚嗚嗚……
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田貝貝為陳姐姐打抱不平,義正言辭的拒絕祁正羽的跟随:“我就遷怒了,你不高興就別跟着我了呗。”
“我不想陳姐姐看到你。萬一陳姐姐很傷心,見到你不就想起了那個人了嗎?”
祁正羽一米八五的個子蹲在地上,委屈的像個沒得到糖果的小孩,一動不敢動的看着喜歡的女孩遠去。
田貝貝來到花店,小心翼翼觀察了下陳姝的表情。
“姐姐,你不要難受,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你這麽漂亮,成績又好,肯定能找到一個比那誰好千百倍的。”
陳姝茫然,才反應過來她說的誰,哭笑不得:“我沒難受,貝貝,你看我像是難受的樣子嗎?”
田貝貝嚴肅點點頭:“像,姐姐你都有黑眼圈了。”
陳姝挑眉,摸了摸臉:“是嘛,我昨晚熬夜看小說去了。”
看入迷了些,忘了睡覺時間。
她不愛化妝,尤其是暑假,頂多出門前塗個口紅,顯得有氣色些。
一個人住了後,她在床邊放置了個一米多高的書櫃,堆了好些古代名着和外國小說。
晚上睡覺前讀讀書,能睡得更香。
田貝貝不信,覺得她是在強顏歡笑,不想讓自己擔心。
“姐姐,你會生我氣嘛?我不知道祁正羽和你前未婚夫是堂兄弟關系。”
“我知道後,就已經不讓他再跟着我了。他們都是一家人,說不定祁正羽也是逗我玩玩的。”
陳姝端正臉色:“貝貝,你不能這樣想。祁寒和祁正羽雖是一家人,但他們是兩個單獨的個體。你這樣想,祁正羽會難受的。”
“我也不瞞着你,我和祁寒的事不像外面傳的那般複雜。他沒有對不起我,相反,是我要感謝他。”
田貝貝聽得進去話,能分辨是非。這幾個月和陳姝的相處,知曉她不是那種一心裝着男人的癡情種。
聞言心生愧疚:“姐姐,對不起啊,是我誤會了。我不該聽風就是雨的,還說別人壞話。”
因為祁正羽,她在學校沒什麽朋友,有些依賴一開始就對她好的陳姝。
她就是一時氣不過,也怕陳姝真在祁家受了苦。
陳姝莞爾一笑:“沒怪你,外界都這樣傳,你會誤解也正常。往後別再這麽沖動了。”
田貝貝抱住她的胳膊撒嬌:“我知道啦姐姐。”
嘴上這麽說,還是有些擔心她為這事難受。一閑下來就找陳姝說話,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
老板平時懶散歸懶散,還是有些經商頭腦的,一到關鍵時候就變了個人似的。詢問過陳姝的意見後,也舍得花錢宣揚高考狀元在他花店上班,提高了不少知名度。
花店裏那些銷量好的精致花束,都是陳姝設計出來的。
營銷手段很有效果,高考錄取出來的這段時日,花店生意超好。有一半新增的顧客,都是奔着看高考狀元的名頭來的。
老板深谙人情世故,清楚陳姝是花店的活招牌,主動提出暑假收益分給她五分之一。
陳姝沒拒絕,坦然接受了這筆收入。
學業事業順風順水,唯一不好的事,就是生意太好導致花店下班時間延遲到了下午七點。
且增加了花店夜間營業時間,晚上十點關店。
“姐姐,你要上夜班嘛?”田貝貝見到了七點,陳姝還在包裝花束。
陳姝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不上,我把這束花弄好就回去了。”
田貝貝勤快的給她遞剪刀,遞絲帶、遞彩紙,閑空時望向店外,看到一個男人在外面站着。
僅能看到高鼻梁、下颚線完美的側臉,身高約莫比祁正羽還要高些。外表是挺英俊的。
女生的第六感,促使她想到了他可能會是誰。
她嫌棄的撇嘴,貌似不解指着男人問:“姐姐,你看外面,他就是你的前未婚夫嗎?”
陳姝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皺眉:“嗯?你認識他嗎?”
田貝貝乖巧:“不認識,我猜的。”
婚約都解除了,這人為什麽還來糾纏姐姐,一點分寸都沒有。難道這麽快就後悔了?
天底下可沒有後悔藥吃。
“姐姐,他和你還有聯系啊?”
陳姝解下圍裙,溫聲道:“應該是有事找我,貝貝,你晚上回家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嗯嗯,姐姐明天見。”
陳姝走出花店,先是看了眼周圍,發現接她回去的車不在。
祁寒走到她面前,冷峻面容露出一抹略微僵硬的笑:“我來接你下班。”
陳姝腦子有些懵,覺得他這行徑莫名其妙的。還有這笑容,誰教他這樣笑的,吓人兮兮的。
“你很無聊嗎?”
祁寒頓了頓,眼裏說不出的誠懇:“不無聊,有接你回去的時間。”
書上說,追求女孩要有誠意。切忌光嘴上說,不行動。
陳姝問:“接我的司機呢?”
祁寒撇開眼,咳了咳:“我讓他回去了。”
陳姝心情複雜,單手豎起大拇指:“你厲害,都開始搶我家司機的工作了。”
來接她下班?兩人都沒關系了,做給誰看啊。
奇奇怪怪的。
當她家司機真好,還有人幫他上班。希望她畢業上班了,也能遇到這麽有善心的老板。
祁寒:“沒有搶,司機早上送你上班。”
忙碌了一天,陳姝不想再動腦筋去思考他這般行為的動機:“行叭,你開心就好。”
祁寒看出她臉上的疲憊,上了車沒再說話,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沒一會兒到了家,陳姝不帶猶豫的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說:
“謝謝啊,我先進去了。”
她現在就想趕緊回去洗澡吃晚飯,下班的晚,肚子都有點餓了。
身後的男人,管他打什麽主意呢。不影響她的生活就随他去。
祁寒重重的摩挲着指尖,望着她纖細的身影,低聲追問:“陳姝,我今後能來接你下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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