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幻夢引,孽緣始(十九)
幻夢引,孽緣始(十九)
李肅、趙鶴林包括贗品林都被拖下去了,莫虞趁機也跟着退出了大殿,去找顏若白彙合出宮。
靖帝一步一步、緩緩地踏上臺階,每踏一步都想起自己年少時和少年莫遜策馬飛馳的快意時光。
他和莫遜年少相交,後來他做了帝王,莫遜成了護國大将軍,而他們之間卻越行越遠。
莫遜在民間威望很高,帝心多疑,他不知何時開始,就猜疑莫遜有不臣之心。
呵,莫遜至死應該都是相信他的吧,而他,卻輕易判定了莫遜叛國!
靖帝臉上滾落兩行濁淚,如今南靖無良将,大約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這一瞬間,靖帝仿佛忽然就蒼老了十歲。
宦官總領太監福海心疼地上前扶着靖帝坐下,“陛下,切勿憂思過重,龍體要緊,南靖的子民都要靠您護佑呢。”
“請陛下保重龍體——”下方的百官又跪了一地。
靖帝單手支額坐在龍椅上,語帶疲憊問道:“如今莫府還有什麽人?”
福海略微思索了一番,道:“回禀陛下,聽聞莫府如今只剩下莫大将軍年僅十五的幼女,閨名喚虞,先前被貶入教坊司,但是莫小姐入了教坊司不久,就下落不明了。”
“下落不明?”靖帝聽到這裏睜開了眼,“去給孤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陛下。”福海領命。
如今莫遜已死,北鄢騎兵壓境,若是沒有得力将領率兵,淮縣危矣。
淮縣一破,後方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北鄢騎兵可長驅直入,八百裏急行軍的話,三日就可到達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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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帝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沉聲問道:“如今在北境守衛的是何人?”
下方一名官員站出,手執笏板道:“回禀陛下,是定遠将軍呂江。”
“呂江?”靖帝眯了眯眼眸,“孤記得他好像是李肅的女婿?”
“陛下好記性,呂江正是李相的女婿。”該官員不輕不重地拍了靖帝一記馬屁。
“呵,李肅的手伸得倒長,把持文官還不夠,還要把手伸到軍營。”靖帝如今對造成北境戰敗、莫遜身死的李肅恨之入骨。
不僅如此,李肅結黨營私,有半數以上的文官都是他的擁趸,靖帝早就想削弱李肅的實力,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
“所有和李肅緊密相關的官員全部撤職,軟禁府中,等三司會審結果出來後,一并論罪。”
靖帝此言一出,下方官員吓得悉數跪下,大呼只忠于陛下一人。
然而,大殿內還是當場就有七八名官員被拖了下去。
靖帝看着空了三分之一的大殿,朗聲道:“衆位愛卿,你們有誰願意去北境迎戰北鄢?”
下方的官員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出聲,北鄢騎兵兇狠善戰,若不是他們南靖出了莫遜這個戰神,怕早已被北鄢騎兵踏平,如今去北境領兵不就是去送死嗎?
靖帝見到下方的一群鹌鹑就來氣,“我泱泱南靖,除了莫遜,就再無骁勇善戰者了嗎?”
“報——”一名侍衛小跑着進來,在殿前跪下,“禀陛下,宮外有一人求見,來人自稱是莫遜莫大将軍的弟子司徒尋。”
靖帝聞言眉心微動,“宣。”
殿外的傳令侍衛:“宣、司徒尋觐見——”
以聲為媒,一段接一段地接力,不消片刻,就傳到了宮門外一身铠甲的司徒尋面前。
司徒尋将武器上交,經侍衛搜身後踏入宮門,如今,他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司徒尋踏入大殿,單膝下跪抱拳行禮,“末将司徒尋叩見陛下!”
“你是莫遜的弟子?氣度倒是不凡,有你師父的三分威儀。”靖帝擡手示意司徒尋起來,仔細打量着他,“不過,你不是應該在北境的戰場上嗎?為何會出現在此?”
負責發放撫恤金的一名官員站了出來說道:“陛下,司徒小将軍在上次的大戰中為掩護受重傷的莫将軍離去,自行帶着一支小隊斷後,後來該小隊全軍覆沒,司徒小将軍也失蹤了,撫恤司都已将司徒小将軍列為戰場犧牲人員了。”
該官宣也很是驚訝,沒想到司徒尋還活着,不過司徒尋已無家人,他的撫恤金也一直沒有發出去,如今正好,也不用發了。
“陛下,末将當時重傷昏迷,被一邊民所救,養傷一月方能下地,回到軍營後發現師父已經戰死,卻背了叛國污名,而且莫家軍被盡數打散編入其他軍隊,師父忠君愛國,是絕無可能叛國的,末将覺得奇怪,便擅自回京查探,請陛下責罰。”
司徒尋知道瞞不過陛下,加上他不願被陛下猜疑,便直接說了出來。
靖帝聞言,心下一轉便知道今日這場大戲,是司徒尋安排給他看的。
“若陛下相信末将,末将願意将功折罪,即刻前往北境,率兵抗鄢!末将跟随師父在北境征戰已有三年,如今除了師父,沒人比末将更了解北境情況。”
司徒尋再次單膝跪下,铿锵有力道:“請陛下成全!”
靖帝表情莫測,眼底晦暗如深,這些官員,無論文武,一個比一個心眼多,他作為南靖君主,對此有喜也有憂,不過此時北境戰事吃緊,一切當以退鄢為先。
正當靖帝想開口時,又有一官員跑了進來。
“禀報陛下,三司會審李相的結果出來了。”
靖帝挑眉,表情有些意外,“這麽快?三司的辦事效率何時變得這麽高了?”
下方三司派來的官員代表汗顏,“陛下說笑了,三司會審步驟嚴格,加上以往的罪臣都不配合,自然是要慢一些。”
但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李肅和趙鶴林格外配合,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但如數交代罪狀,還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惡事出來,叫三司的官員震驚不已。
“李相已經悉數交代罪狀,微臣已經命人一一查對,确無疏漏錯假,李相之罪,罄竹難書啊!”
該名官員雙手高舉李肅罪狀,饒是他見過了不少罪狀,也沒有這份驚人,李肅枉為當朝宰相,實在是可恨至極,“還請陛下查閱,還莫大将軍一個清名。”
福海走下來将罪狀拿起呈給靖帝,靖帝展開一看,心中的怒火節節攀升。
“真是豈有此理!”靖帝将罪狀重重扔在地上。
“傳孤旨意,李肅貪贓枉法,陷害忠良,私吞軍饷,間接害得北境數萬将士不敵鄢軍、輕易死于戰場,實乃罪不容恕,罷免其宰相官職,收回其家眷诰命,抄沒家財,株連九族,即刻押入死牢,三天後問斬!”
“趙鶴林身為戶部尚書,掌管一國之財,卻為虎作伥,與李肅狼狽為奸,罷免其官職,三天後一同問斬,抄沒家財,趙府家眷流放千裏,子孫世代為屯田軍戶,五代內不得參加科舉。”
“還有這份罪狀上其他涉及了李肅貪腐案的官員,全部仔細查探,如若屬實,按律懲處!”
龍顏震怒,叫殿內的官員全都戰戰兢兢。
樹倒猢狲散,此刻無一人敢為李肅求情,官員們皆跪地高呼:“陛下聖明!”
這一夜過得着實漫長難熬,但是,再漫長的黑夜也會迎來天明。
翌日,李肅等人的罪狀已傳遍靖都,相府門前鬼哭狼嚎,家奴發賣,家眷全都押入死牢。
原本靖帝還下令尋找莫虞,司徒尋得知後,馬上就告知其莫虞的下落。
莫遜尚有一女存世,讓靖帝的心略有一絲安慰。
今日的大朝會,靖帝在百官面前追封護國大将軍莫遜為忠勇王,世襲罔替。
這是南靖第一位異姓王。
除此以外,靖帝還封了莫虞為嘉寧公主,食邑五百戶。
這也是第一個非天家所出、卻享有公主封號的例子。
原本莫虞作為忠勇王之女,至多只能封為郡主,但是莫府已無男丁可繼承忠勇王這個爵位,故而破格封莫虞為公主。
今日的封賜,是莫虞親自到殿前領受的,這更是南靖建國以第一位踏進金銮殿的女子。
如此殊榮,是靖帝對莫家的彌補,也是為了撫平自己心中的愧疚。
“莫虞叩謝陛下聖恩。”
莫虞今日一身華服,盛裝出席,在場官員無不在心裏暗嘆其天人之姿。
如此美貌加上帝心聖眷,若是能為自家子孫求娶回家,既能尚公主又不必受作為驸馬的掣肘,必然能讓家族實力再進益三分。
只可惜,嘉寧公主曾淪落教坊司,有如此傾城之姿,清白恐怕早已不在。
唉,求娶之事還是罷了。
不過,也有少數心中只有權勢利益的官員不在乎莫虞的清白在否,只要娶她有益家族,清白沒了便沒了,只要站得夠高,誰敢說一句閑話?
在場官員的想法莫虞不知也不在乎,如今父兄的冤屈已洗,縱使她明日便身死也無憾了。
靖帝這是第一次見莫虞,從她身上仿佛能看到少年莫遜的一絲影子,不由心生親切。
靖帝溫和道:“嘉寧快快請起,你已無家人,若是寂寞,可經常入宮,孤的女兒們年歲皆與你相仿,可一同玩耍,若思念父親,也可将孤當成你的父親。”
“嘉寧惶恐,多謝陛下,嘉寧還有師兄,這就是嘉寧的家人。”
在莫虞身旁的司徒尋也激動無比,師父沉冤得雪,小虞兒也被封為公主,以後無人敢随意欺侮。
“司徒尋。”靖帝在上首喚道。
司徒尋立馬将注意力從莫虞身上收回:“末将在!”
“孤今日便封你為骠騎大将軍,重新整合莫家軍,領兵五萬,即刻出征北境,擊退北鄢!”
司徒尋沒想到自己不但能率兵出征北鏡,還能重新整合莫家軍,頓時喜不自勝地叩謝:“末将領命,謝陛下聖恩!”
靖帝點頭,“希望你別叫孤失望。”
“末将定不負陛下所托,擊退北鄢,收回三城,一雪前恥!”
就在此時,莫虞卻忽然開口:“陛下,臣女也想遠赴北境,沙場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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