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酸味
第35章 酸味
白玦不知前因後果, 面色躊躇道:“這……秦姑娘心中對公子還是敬重的,想必是有什麽誤會呢?”
“沒有誤會。”蕭敬舟搖頭,沒再接着解釋。他承認自己在知道秦樂窈的境遇之後, 因為躁動,所以今天的這些話,逼得有些心急了,反倒适得其反。
得給她空間, 緩一緩。
心性成熟的男人意識到失誤之後,也很快便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他回眸将桌上那杯她未動的茶握在手心裏,珍重地慢慢摩挲着。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蕭敬舟的狀态就從那頹然中緩了過來, 一邊坐下一邊詢問道:“那廖三娘如何了。”
白玦覆手回答道:“如公子所料,她出去之後明裏暗裏拐着彎跟我套了好一會近乎,打聽了一些事情,我按照公子吩咐的, 給了點希望, 但也沒太過惹疑。她明天應該還會再登門來訪。”
“嗯, 辛苦了。”蕭敬舟點頭滿意道。
“不辛苦。”白玦斟酌了片刻,還是忍不住發問道:“但是公子,秦姑娘似乎并不太願意咱們插手這件事, 剛才離開的時候,她臉色不太好,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要做給她身邊跟着的那個随從看的, 她表現的十分客氣,似乎是想跟咱們劃清界限。”
蕭敬舟道:“她一直都是這麽個犟脾氣, 但不管怎麽樣,這不是能讓她置氣胡來的小事。還是按照我原定的計劃和節奏來, 樂窈那邊,等把她從泥潭裏撈出來之後在來慢慢解釋吧。”
“是。”
秦樂窈回到客棧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初春的夜晚還帶着寒涼之意,大街上僅有的幾盞燈籠被吹得左右輕輕晃動着。
秦樂窈知道身後跟着無乩館出來的高手侍衛,也就沒太在意去聽周圍的動靜,是以赫連煜的大手一把握住她後頸的時候,美人被吓得驚叫出聲:“啊!”
“是我,別緊張。”赫連煜輕笑着将人摟進懷裏,溫燙的大掌在她後頸上輕輕揉捏着安撫,“吓着了?”
秦樂窈後脊被吓得有點發麻,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埋怨道:“幹什麽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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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看你在前面這麽出神,想逗逗你。”赫連煜揉着她腦後的頭發。
夜晚的客棧門堂裏只有一個店小二還在值守着,男人一把彎腰把她抄了起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把人親昵地圈住,直接抱上了樓去。
“出去消食去了?”赫連煜将房門踢開後又關上,進屋之後就十分自然地将她抱着轉過來了,抄着人的兩條腿,讓她面對着自己。
赫連煜的掌心溫度高,即便是隔着衣裳,長久地貼在腿上也還是能感覺到熱源傳來。
秦樂窈交代道:“昨日那廖三娘今天又找我來了,神神秘秘的賣關子,跟她出去了一趟,聽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赫連煜輕笑一聲,點頭問道:“那聽出什麽來了?”
“我覺得我酒莊裏的那些東西,跟她脫不了幹系。”秦樂窈省去過程,直接說出了結論。
赫連煜顯然是已經有所收獲了,也沒再詢問,只盯着她瑩潤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吩咐道:“她若再來找你,拖着便是,無需打探冒進些什麽,這些事我自會處理。”
唇上炙熱的親吻逐漸深入,探過唇縫往裏,叩開齒關,慢慢厮磨吮吻,男人模仿着之前秦樂窈吻他時候的那種讓人舒适的技巧。
赫連煜的力氣比她大,唇舌間的力量亦如是,他的舌厚實有力,糾纏推拉間揉撚着,即便只是初學,即便是模仿她曾經的行為,但出來的效果都是跟她截然不同。
進攻者和承受者一旦換了位置,秦樂窈艱難地尋找着自己呼吸的節奏,在他愈漸霸道的深吻中,終究還是受不住地揚起脖子喘息起來。
赫連煜頗有不滿,但他的兩只手都抱着她的腿,無法将她強行扭回來,只蹙眉道:“躲個什麽,轉過來。”
男人在她揚起的下巴上輕咬了下,便聽秦樂窈斟酌着說道:“還有個事。”
“說。”赫連煜親不到人有些不耐煩,注意力分散,欲要再去找她的嘴唇。
秦樂窈坦言道:“後來我和廖三娘還碰到蕭公子了,稍微寒暄了幾句,我覺得,他似乎也想從廖三娘這裏入手。”
秦樂窈沒準備瞞他,那個守衛全程都是跟着在的,即便不認識蕭敬舟是誰,只要稍加描述一下赫連煜便能猜出來,與其等他不定時的發難,倒不如自己先承認了。
赫連煜一聽到蕭公子三個字,氣就有些不順了,斜眼睨着她,“你又見蕭敬舟了?”
“只是碰巧。”秦樂窈解釋道。
“可真是巧。”赫連煜嗤笑一聲。
“就這麽一天的時間,他能巴巴往你邊上湊三回,”赫連煜把人放在矮櫃上,方便二人的視線能在同一高度上對視,意味不明道:“秦老板的魅力可真是不小。”
“公子這話說的,”秦樂窈後背靠着牆壁,“我可不敢當。”
赫連煜跻身在她跟前,大掌掐着人的腰不輕不重地揉撚着,冷哼道:“是麽,有何不敢當的。”
秦樂窈被他揉的有些癢,直起身子攀住了他的後頸接着道:“實則一次是來拜會你,一次是去找那廖三娘,怎的就都算在我頭上了。”
赫連煜的脖頸肌肉贲張有力,女人的柔荑搭上去,還帶着微微的涼意。
她顯然對他方才的那一聲陰陽怪氣有些不樂意,只淺淺揉了一把之後就興趣缺缺撒開了手,“公子,你也要講些道理吧。”
美人的面相本就清冷,不高興的時候尤為明顯,赫連煜心裏像是被羽毛給搔刮了一下。
男人啧了一聲,又将她撤下去的手腕給握住,重新搭回了自己的肩膀上,笑道:“怎麽你還氣上了,過來,給老子親一口。”
秦樂窈的頸子被他捏過來結結實實地親了一下,倒也沒掙紮,但表情仍是不情不願的。
屋裏沒有點燈,只窗外的月華透進來,映出了一片朦胧的光線。
赫連煜見人還別扭着,心裏有點不得勁,原本因為蕭敬舟而郁結上來的火氣自己轟轟的就散了。
他不怎麽會哄女人,只能盡量将語氣和神情緩和了些,讓步道:“過去這麽久的事情,以後不提了,嗯?”
“是我提的麽?”秦樂窈擡眼掃他。
赫連煜一時語塞,但看面相感覺秦樂窈的情緒已經往下落了些,倒也沒産生被人反問的不快,輕笑着承認道:“我提的,好了,翻篇,你瞧你氣的。”
廖三娘再次登門拜訪是在三日之後,還是趁着赫連煜不在的時間裏,來時還帶了不少貴禮,滿面春風得意,顯然是近幾日在蕭敬舟那讨到了些好。
“秦老板,這可真是要多謝你的關系,我才能有幸結識到蕭公子這樣的大人物啊。”廖三娘舉起酒杯,“我敬你一杯,我幹了,秦老板你随意。”
秦樂窈淺抿了口酒盞,随意打聽道:“你把之前說的那酒品的生意,與蕭公子談成了?”
蕭敬舟那日登門拜會了赫連煜之後,便離開客棧更換了住處,現下連秦樂窈也不知他是在哪落腳,廖三娘的消息似乎還比她要靈通一些。
“當然不是啦,那‘神仙醉’呀當然還是要留着跟秦老板一起幹,廖三娘做生意講究個先來後到,規矩當然得做好了。”廖三娘嬉笑擺手,“蕭公子給的是些酒樓的渠道,要不說這些大人物就是路子廣呢,昨日我聽他談了些煙草生意将來的走勢,嚯,那可真是醍醐灌頂啊。”
秦樂窈饒有興致反問她:“有蕭公子這樣的人物肯提攜,你不好好把握,那賺錢的路子,還反倒來跟我這小作坊一起慢慢摸爬滾打慢慢揉?”
廖三娘以為她是在陰陽自己拜高踩低,趕緊貼笑臉解釋道:“哪的話,秦老板可是蕭公子的寶貝疙瘩,什麽小作坊,你家那生意都做到上京城去了吶,那可是神佛聚集的天子腳下,你都能站住腳跟,這可不是普通生意人能做到的。”
秦樂窈哼笑一聲,拿起酒杯飲了口,看樣子算是被安撫住了。
廖三娘覺得最近真是順風順水,又再跟她油腔滑調的吹捧了幾句之後,方才終于繞回了正題上。
“秦老板,有個問題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給我交個實底。”廖三娘神秘兮兮地正色問她:“你身邊一起的那位爺,到底是個什麽來路?看着不像個白丁生意人,是軍營裏頭的,還是官府裏頭的?”
秦樂窈揚眉反問道:“廖老板,你這生意什麽情況,問的這麽神秘,怎麽搞的像是要躲着防着上面似的,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啊。”
廖三娘聞言一擺手哈哈笑道:“哪的話,哎呀秦老板你這也太機警了,給我都弄緊張了。咱們誰不是本分老實的做買賣呀。”
秦樂窈只是笑笑,睨着她不接茬。
廖三娘道:“嗐,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這樁生意啊,想要賺錢,還真不是靠蕭公子那種大體量大規模能出效果的,想跟秦老板合作,也是因為你在端州的路子熟,家裏又有打通了的現成的運輸渠道……”
“你別兜圈子,你就給我老實交代一下,為什麽這麽介意軍營或者官府的身份?”秦樂窈不聽她繞彎,就只執着于自己關注的那個點。
秦樂窈現在的這副較真謹慎的狀态才是生意場上該有的常态,若是随意就模糊過去了,廖三娘反倒才會覺得奇怪。
她略作思考後道:“這樣吧,秦老板,今日時辰還早,天氣也不錯,我帶你去我那千泉山上的莊子瞧瞧規模,也給你好好交個底,咱們再來仔細談談這樁生意,如何?”
秦樂窈掃她一眼,似在斟酌。
盡管蕭敬舟跟赫連煜都說讓她別插手這件事,但秦樂窈和他們不同,她的身家性命都押在這件事裏頭,不管是誰來辦,這條命都是沒攥在自己手裏,她到底不踏實。
至于這千泉山荒涼,孤身跟着廖三娘深入她的地盤可能會存在的隐患與危險,和罂華的罪責比起來,那都是小事。
秦樂窈在外闖蕩這麽些年,不是個瞻前顧後的性子,當即便有了決斷,“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诶。”廖三娘喜笑顏開,原本最開始她就是想邀請這位秦掌櫃上山去詳談,現下對方終于是來了興致,她自然是十分高興,“那就坐我的車走吧,就在外頭棚子裏候着呢。”
因為要上山,秦樂窈給自己加了件淡紫色的披風,帶上了赫連煜留給她的兩個侍從,坐上了廖三娘的馬車。
虞陵是個小地方,連車馬也都要質樸許多,兩個侍從騎馬跟在後面,廖三娘放下車簾,笑道:“小地方的車架是簡陋了一些,秦老板多擔待些,一會到了莊子上,再好好用好酒賠罪。”
廖三娘的臉上一直是習慣性地堆着笑,她體态玲珑,舉手投足間都有自己獨特的一股風韻在,雖然說話總是咋咋呼呼的,但在商道上混跡多年,還就有不少達官顯貴就吃她這一套做派。
安靜不到幾個呼吸的時辰,廖三娘就開始打聽赫連煜的消息:“诶,秦老板,你一起的那位爺,今兒個不在屋裏?”
秦樂窈面色如常,睨了她一眼勾唇道:“你不是故意挑着他不在的時辰來的嗎。”
廖三娘被戳破了也不惱,扭捏地‘哎呀’了一聲:“才不是呢,這不是碰巧嘛。”
按照常理來說,廖三娘已經多次表現出對于赫連煜身份的忌憚與猜測了,二人就快要談上買賣,親額了要該松點口風給她吃個定心丸了。
但問題在于,她也并不太清楚赫連煜這些日子張羅忙活了些什麽,是否又用了別的化名與身份,萬一說錯了些什麽反倒平白添麻煩。
于是秦樂窈便幹脆一笑置之,索性裝糊塗了。
千泉山上有一處碩大澄澈的山頂湖,分流成了無數細小泉溪在山間交錯着流淌而下,由此得名。
車馬緩緩上山,今日是個晴朗天氣,山間晨霧被陽光驅散,也沒覺得有多陰冷。
秦樂窈從車簾往外看着,林間有飛鳥鳴啼聲環繞,廖三娘的這個山莊規模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上許多,遠遠能看見前面的山頭上沿山盤踞着木樓與竹屋,層層疊疊,高低錯落有致,甚至還有山間梯田,大面積種植着一些作物。
“前面就是了。”廖三娘自豪地向她展示着,“還不錯吧,這是虞陵的地方不值錢,要換做是在端雲惠三州十四城,随便哪個地方,這麽大規模的山莊,都得不下百金之數吧。”
莊子門口有執着長纓的守衛,見了廖三娘的腰牌,又再牽着兩只大黑犬上下聞着搜尋了一番,方才予以放行。
秦樂窈的視線從外面剛剛冒頭的作物上掠過,跟她調笑道:“你這莊子是你自己弄的,還是跟別家一起搭夥做的營生?怎麽出入弄得這麽緊張,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進什麽皇宮大院呢。”
廖三娘解釋道:“嗐,這有什麽,你不知道,小地方呀,流寇多,小心駛得萬年船嘛。我自己一個人哪出得起這麽多銀子,這莊子是我一個頂要好的幹哥哥,他們家裏的。”
下了車之後,秦樂窈跟着廖三娘又往裏面步行了一段距離,她不動聲色瞧着沿路過來看見的所有植株,她不認識罂華開花結果前的成長期是個什麽模樣形态,但釀酒常用到的一些作物秦樂窈卻是門清的。
這沿路過來瞧見的所有田畝山溝間,種的都是酒産生意中再常見不過的作物。
“原本是不該把莊子建在半山腰的,天氣比下面冷一些,作物也長得沒有下面好,但是這個位置卻是靈泉最好的出水口,八方來泉彙集在一起,省下了不少運輸成本和損耗。”
廖三娘一邊向她介紹着,正把人往裏頭帶着,忽地瞧見前面不遠處的梯田旁邊也有一夥熟人,笑着往前指,“看,秦老板,那個就是我幹哥哥,他也帶人上來看莊子了……咦,後面那位爺不是跟你一起的那個嗎?”
秦樂窈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赫連煜了,他着一身玄紫長袍,北疆男人的身量優勢卓然,即便周遭還有四五個男人圍着,也是人群中最顯著打眼的那一個。
她心裏咯噔一下,湧上了一股不太妙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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