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忐忑

第36章 忐忑

赫連煜顯然也沒料到秦樂窈會出現在這裏, 雙方視線隔空打了個照面,但都穩住了心神。

旁邊引路的清瘦男人遠遠瞧見了廖三娘,朝赫連煜笑着介紹道:“顧公子, 這位是舍妹,名喚三娘。”

說話間,廖三娘已經扭着腰湊近過去了,一雙眼眨巴着在秦樂窈和赫連煜之間來回流轉:“給我弄糊塗了, 這,秦掌櫃的,你們這?”

秦樂窈為避免說辭不一致選擇閉口不答,遞了個眼神給赫連煜讓他來發揮。

男人和她交換了眼神之後, 自然笑道:“顧某此前同秦姑娘在酒館,就曾碰見過這位廖老板,說起來,那家名叫‘好再來’的就酒樓, 也是陸兄的産業?”

陸思危一瞬間回想起來那天晚上廖三娘興沖沖跑來跟他說的那位端州秦氏女賭神, 旁邊還跟着一個身量威武的男人, 看着像是軍營裏出來的。

“哎喲,是是是。”陸思危一拍巴掌,“那天晚上三娘還跟我提起過, 不曾想竟然就是顧兄你啊,可這可真是緣分一場。”

廖三娘還是雲山霧繞着沒弄明白其中關系,但她哥哥在笑, 她便也跟着一道陪着笑。

陸思危主動向她介紹道:“這位顧淮兄弟,是北疆玄字號大營來的軍爺, 此前在虞陵也待過一段時日。”

北疆八大營,天地玄黃, 宇宙洪荒。

後四營是平民百姓參軍入選的隊伍,而前面四字乃是将領營,統歸将軍帳管轄,能進去的,那都是世家大族的權貴子弟。

山莊沿着懸崖的天然峭壁打造了一處觀山臺,有寬闊的露臺與涼亭,前面視野空曠無所遮擋,能完整地看見對面山上飛流而下的靈泉瀑布,落向層疊的山石,疊瀑回轉間砸出了無數細碎珍珠般滾落的場景,煞是壯觀。

秦樂窈和赫連煜坐在同一側,對面是陸思危和廖三娘兄妹倆,四人中間擱着一方矮幾,上面擺着幾壇還未拆紅封的好酒,和一些簡單的下酒菜。

“顧兄弟,秦姑娘,這小地方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好東西,都是些山間野味,吃個新鮮,招待不周,還望見諒啊。”陸思危率先舉起酒盞。

一語言罷,陸思危吃了兩口菜,狀似無意向秦樂窈閑談打聽道:“我聽三娘說,秦姑娘家裏的生意已經做到上京去了?好生厲害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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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樂窈明白多說多錯,此前一直沒怎麽開口,被點着名上了,方才簡單回應道:“小本買賣,不值一提,上京魚龍混雜,還是比不得在端州得心應手。”

陸思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問道:“顧兄弟也曾去過上京城?”

“不曾,委實離北境太遠了些。”赫連煜談笑道:“說起來,我與秦姑娘相識也是因酒結緣的,此前在北疆的時候,有個在外雲游的師長,路過端州,十裏地外就聞見酒香了,正是秦老板的沉香酒莊,回去之後一直贊不絕口念念不忘的。那時候顧某就對此等人物心有神往,此番能結識到本尊,也算是緣分匪淺。”

廖三娘坐在對面,那天晚上在好再來裏,她可是将赫連煜瞧秦樂窈的那副眼神看得是清清楚楚,她是個過來人,心裏門清,忍不住掩嘴笑着:“到底是酒醉人還是佳人更醉人哦。”

酒過三巡,席間說話的路數也沒有最開始那麽客套生分了,赫連煜喝得興起,直言道:“這次我從北疆出來,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上頭找到那排憂解難的瑤池仙釀……”

秦樂窈執着酒杯把玩着,聽到這句話後默不作聲掀了眼皮瞧了眼對面二人的神情。

“秦老板的酒已經夠好了,但是啊,啧,始終還是差點意思,沒有那種飄飄欲仙暈乎乎的感覺。”

陸思危的神情變得微妙起來,朝身邊的廖三娘使了個眼色,率先找了個借口離席:“你們吃着,我去換身衣裳,這酒吃着還有些悶出汗了。”

沒多久,廖三娘也跟着找借口離席了。

亭臺上就只剩下了赫連煜和秦樂窈兩個人,周遭兩個侍女兩個小厮都低着眉眼,再往外些則是赫連煜的幾個護衛侍從。

秦樂窈往不遠處看了眼,唇形未動,小聲跟他含糊說道:“他們兩個想必是串消息去了吧。”

“自然。”赫連煜神色平靜瞧着她,“你是怎麽會到這來的?”

秦樂窈一聽便知道自己大約是要壞事了,解釋道:“廖三娘趁你不在時候來找我,想談生意,給我勸過來的。”

赫連煜聽完也沒再多說什麽,他也沒想到事情能這樣巧,他們在虞陵這種偏遠地方能碰上秦樂窈在端州的老熟人,而且這老熟人還跟他的目标人物相熟。

秦樂窈的來處,赫連煜的眼睛。這許多線索,只需稍加串聯,便足夠在多疑者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

男人只小聲道:“那個陸思危是個警惕人,比姓廖的要精明不少,只要他知道了那日在酒樓我們舉止親密,立馬就會生疑。一會你自己找個由頭便下山去吧,這裏的事,不是你能摻和的。”

她點頭應了一聲,而後又問道:“那你?”

“沒事。”赫連煜勾了勾唇角,“生疑罷了,再想辦法挽回便是。”

秦樂窈到底還是心有忐忑,她自己不願坐以待斃是一回事,但若是因此而耽誤了他的正事,那就算是犯大錯了。于是她躊躇問道:“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男人卻只是輕松搖頭:“即便你今日沒出現,那廖三娘遲早會碰見我,還是能認出來。”

秦樂窈是個知道輕重的人,原本以為依着赫連煜的霸道性子會怪罪于她的輕舉妄動壞事,但男人語氣間卻并無過多責怪的意思,稍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遠處,廖三娘在暗處瞧着亭臺上的兩人,拉着陸思危的胳膊問道:“好哥哥,你跟這個顧淮是個什麽情況?”

陸思危道:“我跟你算是想到一處去了吧,咱們這個‘神仙醉’要想起到效果,還得是從官僚權貴的路子上動手,這顧淮便是我相中的敲門磚。你前幾日跟我提到的秦樂窈,她的人脈畢竟在端州,端雲惠是大梁腹地,雖然富庶,但限制多眼睛也多,比不得北疆自由。”

廖三娘為難道:“但我話已經說出去了呀,況且這剛通過秦老板搭上了蕭敬舟,這轉頭就把人踹了,道義上說不過去啊,萬一她再去跟蕭敬舟那吹點枕邊風,那這……”

陸思危道:“怎麽又糊塗了,蕭敬舟于我們而言原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好哥哥,但這、這、咱們總要為以後的事情打算吧?難道真能幹一輩子抄家殺頭的事情不成?這送上門來的銀子,不賺白不賺啊,那可是蕭敬舟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廖三娘不願輕易放棄,嬌嗔地往他胳膊上擰了一把,“不成,這事必須聽我的,大不了兩頭都保着,多個人多條路子。”

一邊說着她又忍不住一邊瞧了眼秦樂窈的方向,“我說這位爺身邊帶的随從都這麽氣派呢,不像是虞陵大營裏出來的人物,要說是北疆玄字號營裏的倒還說得過去。這秦樂窈可真是個有手腕有魅力的主,連蕭敬舟那樣的人物都是拜倒在了石榴裙下,現在又來了這麽一個北境的軍官,嗬,她對付這一個兩個的男人,可真是手到擒來……”

陸思危聽着這話蹙起眉來,“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廖三娘一臉茫然。

“他們是個什麽關系?”陸思危追問道。

“什麽關系……”廖三娘一下給他問懵住了,“這我還真不知曉,露水情緣?相好的姘.頭?反正不清不白的,住一間屋子裏呢。”

陸思危心裏咀嚼着這句話,深深往赫連煜那看了一眼,“你先別急,他們的來意,還得我再試探試探。”

兩人沒有離席太久,不多時便雙雙回來了。

秦樂窈記着剛才赫連煜的叮囑,又坐着閑談了一會,原本是想向廖三娘詢問暗示一番單獨去談生意,被陸思危先一步開口道:“咱們這個莊子最重要的就是為了那山後的靈泉了,那泉水甘冽的不行,走,顧公子秦姑娘,我帶着你們一道去轉轉。”

廖三娘拍手附和道:“咱們的靈泉可是了不得的寶貝,‘神仙醉’能有那般讓人飄飄欲仙,除了方子,原料也是相當重要的,秦老板,你可得好好品鑒品鑒。”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樂窈不好直接拒絕,只能應允,後面再随機應變想辦法脫身。

山莊高處,八方靈泉彙聚于此,落成山間水澗,清澈透底,能看見下方深邃的溝壑和柔軟的水草。

水邊停靠的小船體量不算大,容納下四人之後,再加上船尾一個搖槳的船夫,赫連煜和秦樂窈帶來的随侍,一個都沒能跟上船。

竹制的踏板下蕩漾着清波,秦樂窈上船前頗有些許猶豫,她看了眼前面清澈的水體,若有所思蹙眉問廖三娘道:“廖老板,你這船瞧着也太簡陋,安全嗎?別到湖心給翻了,我水性可不太好。”

廖三娘:“哎呀,秦老板你這可真是杞人憂天了,放心吧,穩當得很,咱們平時來來往往一趟趟的,從沒出過事。”

小舟平穩行駛在水面上,風和日麗,水波反着漂亮的粼光,兩側高山崎岖,看上去像是天然的畫壁,美不勝收。

有廖三娘這種嘴碎的熱鬧人在,絕不會讓場子冷下來,一路上都在誇誇其談着,秦樂窈聽着覺得吵,只留了半個耳朵應付聽着,大半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神游。

恍惚一瞬間,對岸的野草從裏一抹若隐若現的緋紅色掠過,秦樂窈的眼神跟着一道閃過去,但角度受限,就這麽眨眼的功夫就被草叢擋住找不見了。

“怎麽了,秦姑娘,在找什麽?”陸思危注意到了,把玩着手中的玉笛,順着她的視線一道往對岸看了眼,但卻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秦樂窈信手拈來:“都說水至清則無魚,古話誠不欺我。”

陸思危笑道:“往下游去還是有一些的,咱們這條水澗位置靠上,水溫也寒涼了些。”

小舟靠岸之後,往前是一片茂盛的密林,現在不是收成的時節,樹上只挂了幾個稀疏青澀的果子,枝葉顏色偏深,都還是去年未落的老葉,新芽都還未抽出來。

前面陸思危和廖三娘在引路,一邊還在介紹道:“這些樹果便是‘神仙醉’必備的原料之一,前面便是方才咱們用膳時候瞧見的那處大瀑布,現在這個時間,正好是神仙醉能揭封的時候了,一會二位可要嘗嘗咱們這祖傳的手藝……”

秦樂窈趁機湊近了赫連煜,欲要小聲告訴他自己剛才發現的端倪,卻是觸到了男人遞過來的眼神。

赫連煜的眼力必然比她好,他也注意到了,在示意她暫時不要作聲。

不多時,陸思危在山崖邊上站定,向二人展示道:“到了,就是這。”

水聲嘩啦地響着,前面的山澗間矗立着一座座巨大的水車,由上至下,規模相當之大,層層疊疊的山路間是正在辛勤勞作的勞力與女工,顯然都是相當熟練,井然有序地進行着一道道的作業。

陸思危此行原本意在展示自己的雄厚實力與娴熟經驗,但現在知道了這位顧淮公子跟秦老板之間有所糾葛之後,也不着急談接下來的生意了,套話道:“顧兄感覺如何,我這一畝三分地,可還能入得了玄字號大營的法眼?”

赫連煜上下打量着道:“規模是不錯,只是這與我這一路過來見過的莊子,好像也就大同小異。”

他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陸思危反倒是又放心下來些許,但仍然有謹慎,陪着笑道:“別着急,一會嘗嘗咱們的神仙醉,您啊,再下判斷不遲。”

秦樂窈一聽這話心知機會來了,一把将旁邊跟着準備往前走的廖三娘一把扯了回來。

她掃眼将她拉遠了些,像是有話單獨要說,前面陸思危也注意到了,但見她拉的是自己的人,便并未作聲,作勢陪着赫連煜繼續往前看。

“怎麽啦秦老板?”廖三娘眨着眼奇怪看她。

秦樂窈做起戲來也是一把好手,哼聲道:“你那哥哥早就想好了要找顧淮一塊了吧,你倆這是自己屋裏都還沒商量好,你就跑來浪費我的時間來了?”

“哪的話呀。”廖三娘眼神閃爍了一下,“這不是碰巧你們是熟相識的,咱們才一起的嘛。”

“你少裝蒜,我說的是這個?”秦樂窈上下掃了她一眼,“剛才那話,你當我聽不出來好賴?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別耽誤我的時辰。”她整了整領口,一副不甚滿意的模樣,眼看着下一句就是要告辭了。

“別動氣呀秦老板,誤會,誤會一場。”廖三娘聽着這話心裏有了成算,拉住她的胳膊解釋道:“原來你跟那顧公子是兩家的呀?我看你倆住在一處,還以為有些情分在的,原來還是得明算賬,怪我怪我,現在才看明白。”

“你說的什麽廢話。”秦樂窈不樂意了,“當然是兩家人,銀子的事當然是一碼歸一碼的,你這、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生意場上的人了。”

廖三娘滿臉我明白的表情,安撫着她的情緒,“是是是,這個你放心,咱們出來闖江湖跑買賣的,最重要的就是一個信譽,相信我,好嗎。”

到了主樓裏,陸思危領着人上座,差了小厮去取神仙醉。

男人屁股剛一坐下,屋外一個女使低眉順眼地進來,附耳給他報信,陸思危聽後,抱歉對赫連煜道:“顧兄弟,秦姑娘,失陪片刻,處理點急事。”

赫連煜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這竹屋外面臨着瀑布,流水的聲音是很好的掩蓋,赫連煜視線掃向秦樂窈,低聲問道:“你這是跟那個廖說什麽了?他們這個節骨眼上還要賣關子出去通個氣。”

“将了她一軍,不過她看着傻其實心裏精着呢,不知道能信多少。”秦樂窈算是想在離開之前,盡力在為自己的過失做點補救。

赫連煜一聽便知她抓住的是剛才那一瞬間的機會,輕笑了一聲,“你倒是機靈。”

秦樂窈抿着唇,四下掃了眼,這竹屋周圍寬敞,确定沒有能藏耳朵的地方,這才湊近他小聲道:“公子,方才在船上的時候……”

話說到一半,秦樂窈忽然收了聲,她視線被側面窗戶外的某處吸引過去。

那是一處水潭,瀑布沖下來的白色水泡一茬茬蕩漾着水體,在山與水的交接之處,有一片深紅色的花瓣飄零其上,和枯葉混在一起,随着水波沉浮,刮在山壁的縫隙裏。

秦樂窈心神巨震,定睛瞧了又瞧,轉頭朝赫連煜幾番對視。

赫連煜只在古籍上看見過罂華的圖像,并未親眼見過實物如何,雖然僅憑一片花瓣并不是很好分辨,但那幾分形似已是足以讓人鄭重對待。

說時遲那時快,秦樂窈竟是趕在赫連煜有所行動之前,就已經一腳跨過小窗,蜷縮着身體往外擠了。

赫連煜沒料到她有這麽快的決斷這麽大的膽子,起身配合着幫她鑽了過去,這通風小窗上釘着竹欄,虧得秦樂窈腰身纖細,才險險滑了出去。

外面瀑布的水聲更響了,竹屋下面是濕潤的泥壤和石臺,能供人站立的位置十分狹小,秦樂窈落地後扶着竹屋外壁,腳下打滑,慢慢仔細地往前挪動着。

到了近處,她一腳踩在山壁上,俯身撈起了那片花瓣,來不及細看,攏在掌心裏,又再趕緊往原路返回。

赫連煜在窗臺邊幫她望風,探出半個身子伸手接她,秦樂窈手腳打顫,好在是男人力氣大,一把将她提起來又從小窗縫裏拖了進來,“來,別着急,注意不要踩到外面的泥。”

“是這個,就是這個、”秦樂窈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張開掌心給他看,那片花瓣雖是已經有些蔫巴了,但上面的脈絡和花紋還是能夠分別出來它的品種。

竹屋外,兩個小厮手裏抄着鐵爪子,準備來清理潭中的落葉。

兩人動作相當熟練,埋頭幹活,沒一會就将水裏的東西全都扒上了岸,濕漉漉地混在一起,準備裝進麻袋裏收掉。

陸思危跟廖三娘談完了事情正往竹屋這邊走,男人已經跨上樓梯了,卻又停住腳步折了回來,“你們兩個,先別動。”

“怎麽了?”廖三娘奇怪地跟着一道轉回來。

陸思危眸子盯在那藏在落葉中的一片被撕壞的腐朽花瓣上,很不起眼,但他還是看到了。

“這是剛清的?”男人問小厮,對方點頭回答道:“是的。”

“妙木居外面的?”陸思危又問。

小厮接着應答:“是的。”

廖三娘在落葉和陸思危之間轉了兩眼,沒明白症結在哪。

“趕緊收拾幹淨,讓客人見了失禮。”陸思危掂量片刻,朝着妙木居擡步,“走。”

竹屋內,赫連煜和秦樂窈端正坐着,侍女添了新茶過來,陸思危一進門就滿臉笑意致歉:“怠慢二位了,來,這茶水有什麽好喝的,來試試咱們這的‘神仙醉’,這可是外面嘗不到的好東西吶。”

跟在後面的小厮抱着一壇還未揭封的酒進來,陸思危接過之後,親自開了紅封,斟進了杯子裏,一邊說道:“這酒啊,實屬珍品,後勁大,喝了飄飄欲仙,但是有個神奇之處,這酒醉了是一點也不難受,第二日更是比平日裏還要倍感神清氣爽。”

秦樂窈執着杯子先嗅酒香,端的是甘醇濃郁,聞不出絲毫異樣來。

“真有這麽神奇?”她捏在手裏掂量着,打趣道:“莫不會一杯就把人給醉倒了吧?廖老板啊,我可不想人前失态。”

“怎麽會,一杯就倒的那怕是蒙.汗藥吧。”廖三娘掩嘴笑着,“放心放心,秦老板你的海量我心裏還沒數嗎,從前一場酒宴喝趴下四五個壯漢,這酒對你來說,灑灑水的小意思了。”

陸思危嘴角噙着笑,玉笛在手中輕輕敲打着,又再催促道:“二位嘗嘗,看看陸某此前,有沒有在說大話。”

秦樂窈心裏有些拿不定主意,這酒裏摻沒摻東西另說,萬一真有那勞什子罂華,豈非把自己賠進去了。

她尚且斟酌着對策,旁邊的赫連煜卻是已經仰頭悶了一杯下肚,屋中幾人的視線都聚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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