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5 、白楊少年
第45章 45 、白楊少年
面對他半是感嘆半是疑問的話語, 枕風眠沒有說話。
直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才按下接通鍵, 說出一句:“喂。”
手機那端傳來助理的聲音:“枕總, 我已經到了雅思之樓下。”
枕風眠聞言,擡眸朝路邊看了一眼,看到一輛熟悉的車, 才道:“知道了,在那邊等我。”
挂了電話,枕風眠轉身對季青臨說:“我這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季青臨聽了, 朝他擺擺手,示意他走。
從剛才的針鋒相對到現在的和平交談, 他們之間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陶醉來展開,剩餘的都無人提及。
他們之間好像有種默契, 有些話,他不問, 他也不說。
本以為這場會面就此結束, 結果, 看到那個就快要消失在拐角的高大身影,季青臨還是沒忍住叫了他一聲:“枕風眠。”
說着,他莫名空咽了下喉嚨, 才繼續問道:“知道了這些, 你還忍心讓她站上舞臺嗎?”
枕風眠聽了,腳步猛地一頓。
他站在原地, 無意識沉默了片刻, 像是在做一道異常艱難的選擇題。
不知過了多久, 他才轉身,想要給他一個答案。
可當他回過頭,才發現那個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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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思之前臺,工作人員看到進來一張陌生面孔,立刻換上禮貌笑容,問候道:“你好。”
“你好,我是經朋友推薦過來的,我想報一下陶醉老師的課。”
“不好意思,陶老師将要離職了,以後不會再帶學生了,今天将是她這裏上的最後一次課。”
“那我可以試聽一下嗎?”
“嗯?”
“哦,你別誤會,我就是想通過試聽,大概了解一下你們機構的教學風格和品質,如果可以,我也願意報其他老師的課。”
“這個當然可以,你跟我來。”
307教室,陶醉講完課之後,又講了一下雅思機考的注意事項,講完,一看離下課時間還有十分鐘,她便留了一些時間讓同學們自由提問。
估計是她把所有能講的點都講到了,因此底下坐着的學生倒是沒什麽想要提問的,都坐在那裏,靜靜地看着她。
那一雙雙眼神,皆含義豐富,有不舍,有祝福,更有甚者,眼含淚光。
是的,今天臺下坐着的,不只是即将考試的考生,還有很多她之前教過的學生。
不知道是哪個學生洩露了她将要離職的消息,因此她的最後一節課,來了很多人,像是在為她送別這最後一課。
其中就有當初那個因為家境拮據、擔心兩千多塊錢的報名費打水漂而壓力過大的向晴,那天,在陶醉的開導下,她調整好心态,于翌日順利通過了雅思考試,如今已經收到了多倫多大學的offer。
還有那個不學無術吊兒郎當總以為一切都來得及的富二代李星燃,經過她一番說教,也及時通過了雅思成績,即将前往帝國理工進行深造。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
陶醉站在講臺上,看着底下的學生,何嘗不是百感交集。
她懊悔過命運的不公,但她從來不後悔來這裏當老師的人生體驗,這份工作,給了她優渥的報酬,并且提升了她各方面的能力。
這些磨煉的存在,讓她重新站上舞臺的時候,心裏能多一份底氣。
于是,她看着臺下的一雙雙眼睛,也忍不住眼眶泛濕。
最終還是李星燃打破了沉默,高高舉起手,叫她:“陶老師!”
陶醉看着他:“說。”
李星燃理了理衣角,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我爸說要送你一輛車,不管多貴任你挑。”
陶醉聽了,一臉雲淡風輕的笑:“那你替我轉告一聲,說你陶老師無功不受祿。”
“這怎麽能叫無功不受祿呢,您現在在我家,那是堪比神仙的存在,您挑吧,別替我爸省錢,我爸除了錢啥都沒有,”說着,他語氣忽然嘚瑟起來,“當然,現在不一樣了,他還有個即将出國留學的兒子。”
說完,底下立刻傳來一陣異口同聲的:“切~”
李星燃這一鬧,算是徹底打開了大家的話匣子。
于是,底下瞬間開始熱鬧起來:
“陶老師,我說聽您講課怎麽那麽享受,搞半天是主持人國家隊的預備役啊。”
“嗚嗚嗚老師在主持人大賽的表現也太亮眼了吧,什麽時候比下一輪啊,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觀看。”
“《詩中錦繡》也好看得很,我以後能出去吹牛逼說那個主持人曾經是我的雅思老師。”
......
誇贊聲一字一句,不絕于縷。
陶醉聽着,一臉淡淡的笑,什麽也沒說。
在課堂即将接近尾聲的時候,她才微微動身,然後,站在講臺上,對所有學生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鞠完躬,她直起身子,看着臺下的他們,言辭誠懇地對大家說了一句:
“不管生活多難,希望大家永遠都不要放棄自己的熱愛。”
——熱愛,有時候是能救你命的東西。
只不過,破折號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它太鋒利了。
她不希望他們與這句話感同身受。
在門外站立許久的聶雨琪,看着這一幕,垂落在身側的手掌,不甘心地一寸寸收緊。
憑什麽。
憑什麽這世間所有的好都是她的。
有好父親的是她,被老師青睐的是她,考上重點高中的是她,考上名牌大學的是她。
逆風翻盤的是她,涅槃重生的也是她。
最終,覓得良人的也是她。
她們明明最開始處在同一個起跑線,但為什麽,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苦心營造的網紅人設說塌就塌,男朋友對她也是說抛棄就抛棄,再加上她為追求快錢而帶貨的産品因為品質問題引發了嚴重的經濟糾紛,此刻的她,不僅一無所有,而且還有可能背上巨額債務。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陶醉。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搶走了《詩中錦繡》這個節目,那麽衛城就不會跟她分手,那麽所有難題都有被他擺平的可能。
想到這兒,龐如饕餮的嫉妒心和厭惡心,快要将她吞噬。
——我不好過,你就也別想好過。
于是,手一擡,教室門被她推開。
聽到動靜,所有人都紛紛往門後看過去,其中也包括陶醉。
看到那個濃妝豔抹的身影,陶醉目光一愣,雖然她不知道她進來幹什麽,但她總覺得不是好事。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一個谄媚的聲音從教室後面響起。
按理說,面對陶醉,她犯不着谄媚,但慣性決定了一個人跪久了就不會站了。
“在你們心中,你們陶老師這麽無所不能啊。”聶雨琪搔首弄姿地從教室後面往前面走,一邊走,一邊不懷好意的笑,“但你們知道,你們的老師曾經被一個男的......”
身為一個女人,她太知道怎麽毀掉一個同性了。
只要毀掉她的清白就好。
結果,沒等她說出後半句話,一個凜冽的拳頭,便迎着她的臉,重重砸下。
聶雨琪趔趄着,在一衆人的目光下,狼狽地跌倒在地。
陶醉看着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耳朵宛若失聰。
等她倒地,枕風眠揪起她的衣領,看着她那張令人生惡的臉,目光裏滿是陰鸷:“你他媽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兒!”
雖然聶雨琪此刻的姿态已經狼狽不堪,但她還是認出了來人,不屑一笑,繼續諷刺道:“喲,她老相好啊,你知道你女朋友曾經被......”
還沒說完,一個巴掌精準無誤地打在了她臉上。
只不過,這一巴掌,不是枕風眠打的,而是衛城派給她的那個司機。
說是派給她的司機,聽起來貌似是關心,實則是為了避免她節外生枝。
結果沒想到,她一惹就惹到了這麽一個大人物。
都不說枕風眠,單就陶醉後面的宗政明,衛城都惹不起。
知道是自己沒把人看好,那人将聶雨琪從地上揪起,看着枕風眠,卑躬屈膝道:“枕總,不好意思,這是我工作失誤,我馬上處理好。”
枕風眠目光一凜,本就冷峻的氣質,在此刻駭人得可怕,他有太多手段能将她置于死地,但此刻,他分不出心情來處理這件事,手掌指着門外,聲音氣憤得脖子上泛出青筋:“讓她給我滾!”
終于,這兩個人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枕風眠回頭,卻沒了陶醉的身影。
-
拼命想忘卻的記憶,在此刻,還是找上門來了。
四年前,在快要大學畢業的時候,陶醉第一次接到了一個獨挑大梁的主持節目,一個商業沙龍的交流會。
不過,開始前,因為場地原因,舉辦地點臨時改變,陶醉從學校出來,便立刻往新的地點趕,在路上,她接到導演的短信,說讓她去酒店接一下某集團老總馬啓盛,她立刻應了聲好。
也就是這一拐,讓她遭遇了意外,但這不能怪她防範意識不強。
之前,她也參加過很多大型國際電影節,為了遷就導演或者演員的時間,很多的采訪就是在酒店房間裏進行,裏面都是雙方的工作人員,工作環境相當安全。
所以,她沒覺得這個地點有何不妥,再加上,那個導演是她很信任的師姐。
雖然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短信根本不是她師姐發的,而是聶雨琪為了頂替她的位置,拿師姐的手機發的。
但當時的她,根本沒有能力去戳破這背後的陰謀,剛一敲開酒店門,她還沒來得及自保地往後退兩步,就有一雙有力的手攬着她的腰把她抱了進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扔在了床上,然後,一個男人便帶着鋪天蓋地的酒氣壓了下來。
她先是驚恐,然後立刻冷靜下來想要反抗,她知道,在這樣的酒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拼命呼救。
于是,她開始掙紮着大聲呼喊,殊不知,此刻的她輕描淡妝,穿着一件斜肩禮裙,面容和身材都美得不可方物,因此,她拼命求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畜生心間勾了火。
不幸中的萬幸,是那個畜生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有一個男人便立刻沖了進來,他拽住馬啓盛的後頸往後一抓,然後,動作俐落地将他撂倒在地,才避免了這一出悲劇。
他侵犯未遂,陶醉沒有辦法告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逍遙法外,直到看到葉繭的新聞。
回憶起這個名字,陶醉目光一頓。
想起那天,在高鐵站看到麥穗的宣傳畫時,枕風眠緊緊挽了下她的手,這個動作背後的深意,陶醉在此刻才終于讀懂。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想到這兒,她靈魂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看着窗外的夕陽,感覺自己身體內的某些東西也在一寸寸的流逝。
她此刻就坐在辦公室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辦公桌,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窗。
而辦公室的門,已經被她上了兩道鎖。
但這兩道鎖都沒能攔住枕風眠。
他看到,動作俐落地往後一退,然後長腿一擡,借着力将門踹開。
看到那個躲在辦公桌後面的身影,他才終于稍微放了下心,然後,轉身将門關上。
他沒敢說話,甚至連腳步聲都放得很輕,走到她身邊之後,他也沒敢和她并肩而坐,而是沉默無聲地在桌子的拐角處坐了下來。
他想給她陪伴,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但他又怕這時的陪伴會給她造成負擔。
于是,只有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天都黑了,他們都沒能說上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陶醉才終于開口,但嗓音啞到不行:“枕風眠。”
“嗯,我在呢。”他立即應聲,聲音不比她清晰多少。
“你能走嗎?”她費盡力氣地說,
“——算我求你。”
枕風眠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她對他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于是,他從拐角處站起,走到她面前,然後,慢慢在她面前半跪了下來。
他多希望此刻的單膝跪地,是為了将口袋裏的那枚戒指,遞送到她手上。
但命運總是這般弄人。
總是喜歡在幸福值達到最高點的時候,給人重重一擊。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說話的聲音,又沉又溫柔:“為什麽要趕我走?”
“是不是又要跟我說,我已經陪你走到我力所能及的地方了?”
“在你心中我不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麽,結果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就這麽點兒?”
陶醉聽着他這一句句溫柔的問話,一股控制不住的酸意直沖鼻端。
她好想哭。
但時間一去不返。
再多的眼淚,也無法讓他們回到從前。
于是,她強忍住眼淚,語氣平靜地跟他說着:“枕風眠,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
“但我不想讓你知道的原因,并不是害怕你會介意。我知道你不會介意,你還會不厭其煩地安慰我,不厭其煩地拯救我,不厭其煩地告訴我,我沒有錯,錯的是那個畜生。”
“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知道我沒有錯,我知道全天下那些像我一樣的女孩都沒有錯,可就是這樣,我才想不通。”
“枕風眠,我就是因為都知道這些道理,所以我才會更絕望更無力。”
她聲音平靜得可怕。
枕風眠聽得心裏沒一點底,他寧可,她在此刻能夠痛哭出聲,把所有的害怕與不安都傾吐到他身上。
可她沒有。
語氣冷靜得像是一個旁觀者。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站上舞臺就忍不住後退嗎?”她眼神空洞地目視着前方,
“因為我一站在那裏,就感覺有只手要扒我的衣服,那短短的片段,卻長成了長長的藤蔓,死死纏繞着我,并且會纏繞我的一生。”
她說出的一字一句,碾得他神經都在跳疼。
枕風眠聽得心都要化了,于是,輕輕擡手,想要用手掌輕輕捧上她的臉,給她一些溫柔和力量。
但這次,她沒讓往常一樣讓他親近,反而是目光一滞,整個人下意識往後瑟縮了下。
就這個微動作,讓枕風眠的心都碎了。
他手掌不得已地僵在半空,用盡力氣握了握,才讓它垂了下來。
窗外燈光掠過,落在他冷峻淩厲的臉上,他看着她,眸色深不見底,語氣卻溫柔到不行:
“那你怪我好不好?你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我身上好不好?你怪我當時沒有去赴約好不好?你怪我沒有把你保護好,好嗎?”
如果當時的他沒有發生意外命懸一線,他說什麽都要去赴約她第一次獨挑大梁的節目。
陶醉聽着,連連搖頭。
“枕風眠,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她以為自己早就好了。
但那些言論一出現,她就知道那件事情遠遠沒有過去。
那段記憶,會像枷鎖一樣,永遠地束縛住她。
“你知道麽,”她語速很慢,看着窗外的眼神仿佛失焦,“我寧可讓所有人認為那次的失誤就是我造成的,我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我覺得很恥辱,我連麥穗二分之一勇敢都沒有。”
“所以,枕風眠,你走吧。”
“和心理陰影的博弈,是一個無底的深淵,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無止境的下墜。”
那樣的姿态,太狼狽了。
她希望她在他面前,永遠是美好的。
他當然不會走。
不僅不會走,還會陪着她到生命最後。
“不怕——”說完,他長臂一伸,不由分說地把人擁入了懷,溫柔又堅定的聲音落在她耳畔,
“你一萬次下墜,我就将你一萬次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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