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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童笑注意到他話中的“也”字，不在意地笑了笑，坦蕩蕩道：“對啊，我喜歡他。”

胡幸被她的坦誠驚到，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扭捏。”

“這有什麽扭捏的，告子說‘食/色/性也’，他有張漂亮臉蛋，我喜歡他也是件很正常的事，”童笑道，“你別笑了，你和我說說他的事情，平時他都不怎麽搭理我。”

“他每天下午六點會過來幫忙，周末的時候一整天都在，”胡幸只說到這裏，站起來端着高腳凳走了。

童笑又點了一塊蛋糕，坐在位置上時不時用叉子戳一口，這兒的蛋糕甜度偏低，并不會很膩，童笑拖拖拉拉大半天總算是把整塊蛋糕吃完了。

她于是又點了一杯檸檬水，仍舊是少糖多加冰，她就這麽磨磨蹭蹭到了晚上九點，江昂簡單把奶茶店收拾了一下，走過來告訴童笑店馬上就要打烊了。

童笑看了眼外面黑透的天，出門在門口等着江昂出來鎖門。

江昂看到她站在門口也不意外，沖她略一颔首就轉身離開。

童笑三兩步跟上他，和他并肩往前走，“你平時不上晚自習都是在這裏？”

江昂沒有回答，專注地看着眼前的路。

童笑聳聳肩，不再問了。童笑跟着江昂七拐八繞，轉了好幾個又黑又暗的小巷子，最後江昂進了一棟破舊的筒子樓。

很難想象陽成還有這樣的地方——破舊、髒亂，一米多寬的走道濕淋淋的，流淌着不知道是哪家缺德的倒出來的洗菜水，牆角堆着垃圾，果皮蔬菜腐爛的味道、煙味、積水發臭的味道被夏天過高的溫度揉雜成了一股讓人惡心的臭味。

牆皮發黑，脫落得斑駁又醜陋，樓梯欄杆覆蓋着一層厚厚的鐵鏽，好幾個地方已經鏽蝕掉了，童笑覺得誰要是朝上面多使點勁兒，就能把整個欄杆推斷。

這裏和童笑那個設施齊全、幹淨衛生的小區用天差地別來形容最恰當不過，她陪着江昂走了一小段，停住腳對他背影擺了下手，揚聲道：“江同學，明天見。”

說罷轉身離開，好在她不是個路癡，這麽一通七拐八繞的居然也沒有被繞暈，順順當當走回了自己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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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童笑有空就過去“江江”坐着，沒再像第一天那樣全程盯着江昂看，而是點一杯少糖多加冰的檸檬水——江昂改良了檸檬水配方，現在已經勉強能入口了。

江昂做飲料的時候童笑就坐在高腳凳上和他說兩句話，雖然她說十句江昂才禮貌性回一句，童笑仍舊說的十分起勁。等他做完了，童笑就端着檸檬水挑一個位置坐下，從帶來的書包裏翻出周末作業或者她自己買的習題開始做，期間餓了就吃塊蛋糕，有不會的就在題目上畫個小圈，等着上課的時候問原客。

然後做到晚上九點，再和江昂一起離開。

童笑發現江昂人氣真的很高，每天都會有人來找他搭讪，可惜，郎心似鐵，少女們的心碎了一地，江昂這人卻沒一點反應，童笑這個心眼壞的在邊上看得直笑。

“帥哥，加個好友？”

童笑皺了下眉，三兩下寫完手下的驗算公式，把得出的答案圈了起來，朝櫃臺的方向看過去。

櫃臺前面站了四五個女生，為首的女生染一頭酒紅色的小卷發，吊帶背心配超短褲，指甲塗得五顏六色，表情張揚，活脫脫的不良少女。童笑一頭黑長直，穿牛仔褲配短袖的樣子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個弟弟。

“抱歉，我沒有微信，”江昂對女生說。

紅發女的表情登時就難看起來，她換了個姿勢靠着櫃臺，伸手要去碰江昂的臉：“聽話啊，別給臉不要臉，我去三中看過你，還知道你哪個班的，你不給我也能找人要。”

“啪，”童笑揮開紅發女的手，“你拍電視劇呢？大白天要強搶民男？嗤——腦殘小說看多了吧？”

“你他媽——”紅發女深感身為大姐頭的尊嚴被挑釁，擡手對着童笑的臉就是一巴掌。

童笑劈手敲在她肘關節上，拉住她手腕把人朝自己一拽，屈肘向上擊在她左側臉頰上。她這一下用了八分力，紅發女被她一下打的歪在櫃臺上，碰倒了桌面的小零食櫃。童笑本想伸手去扶，江昂卻先她一步扶住零食櫃，托着櫃子換了個地方。

童笑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對紅發女道：“談戀愛都得領愛的號碼牌呢，你倒好，一上來就是天涼王破要強制愛——同學，你這樣我很難做啊。”

紅發女捂着臉腦子發懵地盯着童笑，好一會兒才想明白自己在這人手裏是讨不到好的，但是讓她這麽灰溜溜地走她又不甘心，畢竟身邊還跟着幾個小姐妹，她咬着牙，擡指點點童笑，恨恨道：“你他媽給我等着。”

“行啊，”童笑撥弄了下額上的碎劉海，漫不經心道：“三中高一一班，童笑，等着你哦。”

言罷還做作地沖她做了個wink。

紅發女以前沒見過童笑，但聽過“童姐”的名頭，聞言臉上就跟被蓋了塊顏料盤一樣，五顏六色的，最終所有顏色歸寂為一片霧蒙蒙的灰，她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灰溜溜帶着人走了。

“哎，你說她怎麽進學校看的你？”童笑坐到高腳凳上，“我們學校沒校牌進不了吧？再說，就她腦袋上那一頭紅毛，門衛也不可能讓她進學校的。”

江昂看她一眼，沒說話。

“哈哈哈，”童笑伏在櫃臺上笑起來，“行啊，江同學，人家費心費力翻個圍牆就為了到學校看你一眼……厲害厲害。”

“……”江昂轉身把小零食櫃挪回原來的位置，對童笑道：“謝謝。”

“你就口頭謝謝我？”童笑轉臉看着他，調侃道。

江昂抿抿唇，露出點為難的神色，“那……”

“你把你筆記借給我複印一下。”童笑道。

江昂應該是在開學之前就找人拿到了高中的教材，他有幾本寫的滿滿當當的筆記本，童笑翻過幾頁，高一的知識點都在上面，重點明晰，字跡漂亮，童笑觊觎它很久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