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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童笑一路殺到十三班，在教室看了圈，徑直朝着于煙落的方向過去。于煙落正在和邱媛媛一起吃午飯，桌上擺的是于樂讓人送來的精致餐食。

“吃的還挺好，”童笑瞥了眼桌上的菜品，拉過邊上的一張空着的凳子坐下，對于煙落道：“你這兩天在學校說些什麽了？”

“沒說什麽，”于煙落朝後面挪了挪，碰到後面的桌子，僵着聲音問：“你有什麽事嗎？”

“我勸你想清楚再說話。”童笑沉聲道。

“我……”于煙落朝着邱媛媛看過去，邱媛媛卻避開了她的眼神。她咬下嘴唇，輕聲說：“我說你很長時間沒回去了，童叔叔很想你——我不知道他們怎麽傳的，但是我真的沒說什麽。”

“哦，是嗎？”童笑盯着她手裏的筷子看了會兒，揮手打掉，冷笑道：“人在說話的時候會不自主的偏袒自己，這我可以理解，但是于煙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還是長點腦子。畢竟，如果不是我壓着，你媽是個小三的事情整個三中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不給你臉，可惜啊，你不要。”

童笑說完在于煙落震驚慌亂的眼神裏站起身，把凳子推回去，居高臨下對她道：“你不是總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嗎？來，你好好看看，我想欺負一個人的時候，你的日子是怎麽過的。”

說罷童笑轉身離開教室，拿手機給一個認識的女生說不用再刻意瞞着于煙落的事情了，他們願意怎麽玩怎麽玩。

女生應該是在玩手機，童笑發過去沒兩秒女生就回她：“童姐，發生了什麽事了？”

“你不知道？”

這群人精得跟猴一樣，誰不知道誰啊。

“嘿嘿［OK］”

“叩叩——”

童笑收了手機擡眼瞥向身邊的人，見是原客後她松了一口氣，笑道：“吃了嗎？”

“吃了，”原客道，“聽說你今天出了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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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童笑眼神陰郁，“我以前總以為于煙落膽子小，今天看……她膽子比我都大。”

“嗯……你是真的喜歡江昂？”原客不确定地問。

童笑以前也玩笑似的逗過幾個男生，原客一開始以為這次也是個以前一樣，所以并沒有當真，畢竟按照以前的習慣，童笑追一陣覺得沒意思了就會把人丢開。

但這次的時間比以前每一次的都長，童笑以前追的也沒這次這麽熱鬧。

“當然是真的，喜歡還能有假的？”童笑奇怪地看他一眼，忽然好奇地問：“你不軍訓的話那這段時間你是在家裏休息嗎？”

“哪兒有這麽好的事？”原客說“你們在操場裏訓練，我在觀衆臺上看着，一天一篇八百字的心得——不知道算不算輕松。”

“……和心得比起來我還是更樂意訓練。”

童笑小時候被戚朝顏帶着選興趣班，別的小姑娘選什麽音樂班、美術班、舞蹈班，童笑挨個看下來以後，虎了吧唧地跑進跆拳道班要和人家教練一決生死。

戚朝顏考慮了一秒，就把童笑打包丢去學了跆拳道，并且在童笑被揍得鼻青臉腫涕泗橫流的時候溫柔笑着和她說：“寶貝兒，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要後悔。”

所以，童笑至今這麽虎的德行也不能只怪她一個，戚女士的言傳身教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靠着這麽些先天優勢，童笑在學軍體拳的時候，做出來的氣勢比其他人足了不少。別人撐死算個廣播體操，童笑一招一式間就很有那麽點味道。

因為這個，教官每次教軍體拳的時候都會把童笑單獨拎出來，放在前面當個吉祥物，偶爾還要拉着隔壁連的教官過來看一套童笑打的軍體拳，炫耀意味十足。

童笑也不扭捏，理理腰帶，把帽子扣嚴，動作流暢地打完了一整套軍體拳，表情堅毅地讓隔壁班教官躍躍欲試想要和她過兩招——這不是欺負人嘛？

童笑他們連教官連推帶踹把人趕走，從褲袋裏摸出一塊小薄荷糖拿給童笑，揮手讓童笑歸隊。

然後讓江昂帶着人跑兩圈，跑完以後休息十分鐘，然後學習正步。

大家對他嘴裏的“十分鐘”并沒什麽期待，畢竟，教官的嘴，騙人的鬼。每次都是不到十分鐘就吹哨讓他們集合，跟他抱怨就是“五十個下蹲”或者“二十個俯卧撐”。

盡管如此，大家聽到能休息還是很興奮，畢竟在這熱辣辣的太陽下面考了一個多小時了，再不喝口水緩一緩，怕是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江昂出列，簡單整隊以後帶着整連人繞着操場跑圈。

童笑跑步的時候一直在後面盯着他看，腰肢勁瘦，露出的手臂上覆蓋着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整個人瘦卻不顯得羸弱。

特別是這張臉，因為暑氣和奔跑帶上潮紅的時候——啧，欲得不行。

跑完步，他們連的人跟見不得光的耗子一樣紮堆縮在周圍建築投下來的一小片陰影裏。童笑拿了個紙杯去接了一杯水，端着坐到江昂身邊，感覺到身側人身上蒸騰的熱意，童笑把水杯遞過去：“江同學，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江昂垂眼看着面前的水，紙杯是白底紅紋，握着紙杯的手纖細瑩白，指尖潤着一點淡淡的粉，襯得紙杯料子粗糙不勻。

他接過水，輕聲道了句“謝謝”。

童笑一時沒說話，手指蹭着剛被他碰到的那一小塊皮膚。

天氣那麽熱，江昂的手卻冰涼，指腹還有一層硬硬的老繭，上面布着不知道多少的細小劃痕，這根本不像一雙少年的手，而像是一個老人的，這種觸感讓童笑有點心驚肉跳。

她在褲邊蹭了下，把那種殘留的感覺蹭掉，對着江昂燦爛一笑：“不用謝啊，江同學。”

棕色的眸子迎着陽光，被染成了蜂蜜般的顏色，她的眼神也像是含着濃稠的甜。

他瞳孔顫了顫，轉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