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衆人喪眉搭眼,收拾收拾心情艱難開始蠕動。
有幾個膽子大的,光明正大偷懶,連蹦帶跳的,趁着教官沒注意的時候就往前跑幾步。教官是沒看到,主席臺上的首長看的明明白白,偷懶的幾個人被罰原地做五十個下蹲,退回原地重新走。
童笑嘆了聲,低着頭老老實實往前挪,挪了大概五十多米,童笑因為腳軟邁出去的腳落腳的時候姿勢不對,自己把自己絆倒了,整個人往前撲在前面人的背上。
前面的男生被她牽累跟着撲在地上,他回頭看了眼,待看到是童笑以後,眼神可謂十分複雜。
童笑:……我可以解釋的。
她也沒注意到自己前面的人就是江昂,要是她早知道,肯定——也會撲上去的。md,根本就解釋不清楚。
啧,也怪她□□熏心。
江昂顯然沒準備聽童笑的“解釋”,一聲不吭地把童笑扶起來,轉回身,繼續走鴨子步。
童笑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不愧是我喜歡的人,走鴨子步的背影,都比別人的好看!
*** ***
“嘩啦。”
江昂垂眼把鑰匙丢在桌面上,反手關了門,他側身在門後挂着的帕子上擦掉手上的水漬,拿了換洗的衣服提了桶出去洗澡。
洗完回來,他把洗幹淨的衣服挂好,鞋子甩甩水,靠在門邊的牆上,做好這一切,他拎着桶進了屋。
他打開桌邊的水缸,舀了一瓢水倒進桌上的小鍋裏,插上電後又從牆上挂着的菜籃裏摸出一塊老姜,用刀切了幾片丢鍋裏,剩的放回籃子裏。
等水開的時間,他用他那個買手機送的二手吹風吹幹頭發,坐在床邊翻看高二的教材——這也是在二手市場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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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咕嚕嚕”的水聲,他合上書,拿碗倒了一整碗,等它涼了涼,一口氣喝完。
并不好喝,很辣,味道很奇怪,江昂甚至覺得自己嘗到了泥土的土腥味。
他簡單把鍋和碗洗了下,照例看了兩個小時的書,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他才關燈睡覺。
江昂第二天被鬧鐘鬧醒的時候,渾身無力,運動過度的四肢酸痛發漲,他嘗試着下床——頭暈目眩。
他躺回被子裏,關了鬧鐘給金老師打了個電話。
金老師接通電話,一聽到江昂嘶啞的聲音就皺起了眉,他再想昨天的雨,不待江昂多說,他便給他批了假條,并囑咐他注意休息,等病好了再回學校。
挂了電話,江昂心上一塊大石落地,眉頭松了松,閉眼又睡了過去。
……
童笑看到今早帶他們跑步的人成了金老師,第一反應是朝着江昂的位置看過去,人不在。
她心沉了沉,在跑完步後等教官的時間裏走到金老師身邊詢問了江昂的事情,金老師并沒有瞞她,和她說了江昂生病的事。
童笑聞言皺着的眉并沒有松開,臉色反而是更加難看了。童笑一整天都想着江昂的事情,當晚軍訓結束以後,都沒顧上和原客說一聲就提着包照着上次的記憶跑到了江昂所在的小區。
她拿手機給江昂打電話——號碼是她在開學時候錄入學生個人信息的表上抄下來的。
沒有打通,童笑又打了幾次,還是沒通。
童笑覺得自己這會兒心頭就跟燃了團火一樣,心焦火燎的,她猶豫幾秒,決定用個最蠢的——挨個敲門問。
她敲開第一家,開門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媽,大媽估計是在看電視,手裏還握着遙控器,看着童笑的目光算不上友好:“你不是我們樓的租戶吧?你幹什麽?”
“很抱歉打擾您一下,請問你知道江昂住在哪兒嗎?”
大媽的眼神登時換了種味道:“你是?”
“哦,我是三中的學生,我和江昂同學是一個班的,我是班上的班長。今天軍訓的時候江昂同學缺勤了,班主任讓我過來問問他,但是他在學校填的資料只填了這個小區的名字,并沒有填寫具體的地址,所以我只能一家一家問了。”說罷,童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
“哦,是,你們學校最近是在軍訓,小江最近都穿着軍裝,”大媽點點頭,顯然是信了童笑的話,“4113,你跟着門牌號找就行。”
“謝謝,”童笑道了謝。
她順着樓梯一層層看,這裏的樓道燈是聲控的,并不怎麽靈敏,童笑摸出手機開燈照明。
到了四樓,一間間房看過去,童笑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整條走廊頭頂上的晾衣繩挂着滿滿當當的衣服,濕的幹的混雜在一起,捂出了一股子難以形容的酸臭味。
她遠遠看到挂着的和自己身上一樣的軍訓服裝,快步走過去敲了敲門:“江昂,江昂?”
敲了許久,始終沒有人應聲,童笑皺眉側耳伏在門板上,沒有聽到裏面的動靜,她拿出手機再給江昂打電話。
隐約的鈴聲從裏面傳出來,人應該是在的,但是卻沒有來給她開門,童笑臉色一變,敲了敲旁邊人的門。
開門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他看到童笑後愣了下,問:“你找我有事嗎?”
童笑目光掠過他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證實了心裏的推測,她道:“請問,你有房東的聯系方式嗎?你隔壁的人是我同學,他生病了一個人在家裏,我敲門他沒反應,打電話手機響了卻沒有人接,我很擔心,想找房東要他家的鑰匙。”
男人聞言朝江昂的房間看了眼,拿手機給房東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挂了電話後對童笑道:“你等一下,她馬上上來。”
“好的,謝謝。”童笑對他欠了欠身。
童笑走到樓梯口去等着,好一會兒,看到剛才和自己說話的那個大媽拿着一長串鑰匙上來。
她看了眼童笑,沒說話,走到江昂房門口,找到鑰匙開了門,她伸手摸到牆邊的開關,伸脖子看了眼躺在床上燒的滿臉通紅的江昂,“呀”了聲,對童笑道:“你趕緊把人送醫院去,別……”
她說到一半沒說下去,揮揮手拿着鑰匙走了。
童笑進了房子,剛才她也就瞄了一眼那男人的屋子,從擺設看出來是出租房,并沒有看清楚房間的大小。
關了門,童笑把自己關進這個狹窄逼仄的小房間,這裏小得有些打破童笑的認知,沒有她卧室大,甚至于還沒有她衣帽間大。這麽巴掌大一塊地卻擠擠挨挨放了很多東西。
童笑抿唇走到床邊,手放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很燙。
她拿手機給家裏雇的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把地址用微信發給他,在等醫生過來的時間,童笑用江昂的帕子給他降了降溫。
她沒找到臉盆,只能将就用舀水的瓢當個容器。她擦了擦江昂的臉,把帕子過冷水擰了放在他額頭上。
屋子裏沒凳子,童笑只好坐在他床邊。
過了幾分鐘,童笑取下帕子,重新過了一次水再給他搭上。
“還好我來了,”靜默的房間裏,童笑突然輕聲嘆,她碰碰他滾燙的臉,“不然我肯定會後悔死。”
不論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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