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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醫生給江昂量了體溫，打開帶來的箱子，從裏面拿出幾種藥：“三十九度二，先吃一副藥，如果情況加重建議送到醫院去。”

說着他把藥的服用計量寫在藥盒上，和童笑簡單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然後收拾東西離開，多的一句都沒有說。

童笑在江昂的小房間裏轉了圈，沒有找到熱水，她端着碗找隔壁的男人要了半碗熱水，拿着涼水兌了兌，自己喝了一口，覺得溫度差不多了，坐到床邊，把藥按着計量全部取出來放在桌上，從被子裏把江昂撈出來。

“怎麽這麽燙，”童笑皺着眉眼裏都是擔憂，江昂渾身滾燙，昨天雖然下了一場雨，溫度卻沒降下去，何況這屋子不僅熱還很悶。

她拿濕毛巾給他仔細擦了擦臉，把人放回床上，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等着夜裏的涼風灌進來她才走回窗邊，重新把江昂抱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江昂兩頰通紅，嘴唇起皮幹裂。童笑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并不覺得他這樣子能乖乖把藥給吃了。

她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電視劇裏那些嘴對嘴喂藥的……emmmm，她晃了晃江昂：“江昂，起來吃藥了。”

江昂皺皺眉，沒醒。

“別怪我啊。”童笑嘟囔完伸手捏住江昂的下巴，撚了兩顆藥塞他嘴裏，然後拿碗往他嘴裏灌了一口水，然後一擡下颚，童笑放下碗再捏開江昂的嘴，見着藥已經被他吞下去了，心裏松了松。

童笑如法炮制，把剩下的藥都給江昂喂進去了。江昂身上的白色棉體桖也被打濕了一半，童笑倒沒什麽忌諱，抓着衣擺往上一掀，把衣服給他脫了，再把人裹回被子裏。

弄完這一切，童笑走到窗邊把窗戶虛虛拉攏，然後繞着屋裏轉了一圈，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都有。

“哈——”她掩唇打了個呵欠，用江昂房裏的水簡單洗漱了一下，躺在江昂身邊閉上眼。

她拿手機定了鬧鐘，每隔兩個小時就起來看一眼江昂。

早上七點，江昂手機鬧鐘響起。

江昂摸到枕邊的手機，關掉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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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還有點懵，閉着眼躺在床上捱了幾分鐘，掀被子起身——他衣服呢？

“你醒了？”童笑翻身，兩條腿翻下床，腳踩在地上，上半身還趴在床上，就着這個扭曲的姿勢一動不動地趴着。

江昂不明白這個劇情是怎麽發展出來的，他從衣架上取了一件短袖穿上，下床居高臨下看着童笑，臉上依舊帶着病色，嘴唇緊抿。

“哎——困死了。”童笑坐起來，穿上鞋，拿手機看了眼時間，“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去學校了。”

她抓抓頭發，拎着包往門外走，剛走到門口：“對了，那個。”

她轉身指指桌上的藥盒，“記得吃藥，劑量都寫在藥盒上，飯後吃，你一會兒吃完早飯再吃藥，知道嗎？”

“嗯，”江昂面色緩和了一些，對童笑道：“謝謝，藥錢多少？”

“……”

童笑沉默了一會兒，很想說‘你幹脆以身相許算了’，她是多少有點生氣的，她感覺自己說了那麽多次喜歡他，這人是不是以為自己在放屁？

但是她對長的好看的人，向來容忍度都是max，她笑了下，道：“我同步提升上有幾道題不是很明白，你有空給我講講？”

“好。”江昂點點頭。

“那你在家好好養病，我等你回學校給我講題。”說罷童笑朝他揮揮手，關上門離開。

門關上那一霎，江昂繃直的背脊驟然一彎，他整個人宛若被抽空力氣一樣伏在床上，他重重喘了幾下，用手按着不斷嗡鳴的右耳，覺得那尖銳的嗡鳴順着耳道一路鑽進了他的腦仁裏。

好一陣他才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身上的衣服，把童笑丢桌上的睡衣和換下來的衣服一起放進桶裏，用昨天剩的白幹飯給自己煮了一鍋粥，就着從“江江”帶回來的面包吃了個八分飽，洗幹淨鍋碗，又給自己煮了開水喝藥。

一樣樣把自己照顧的格外精細，他生不起病，他卡裏的每一分錢都很重要，他知道窮是什麽滋味，一分錢難不倒英雄漢，但是一個饅頭錢也許可以。

趁着藥效還沒上來，他把衣服拿去洗幹淨晾上，然後做了幾套題，等着頭暈的感覺上來，他合上書，躺回床上休息。

晚上又吃了一次藥，第二天江昂起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差不多好了，他煮了碗面，吃完換上軍訓的衣服，去了學校。

因為答應了給童笑講題，江昂趁着午休的時間和童笑一起上了他們這棟樓的天臺。童笑是這裏的熟客，從角落裏拉出兩個小凳子，一個推給江昂，一個自己坐着，翻開同步訓練，“這道，這題太繞了，我什麽辦法都用了，最蠢的一個個特殊值帶進去算的方法我都用過了，都不行，次次驗算都是錯的。”

江昂垂眸，看了一會兒，拿過童笑的草稿本，寫了幾個公式，然後畫了一個函數圖，标出幾個點，然後把草稿紙遞給童笑。

“懂了，”在他寫公式的時候童笑就一直看着的，随着他的筆，童笑自己在心裏演算下去，一路通暢。

她又翻了幾頁，只給江昂看：“還有這道。”

……

她攏共問了四道題，等都問完了，她也不急着馬上就回教室把題算出來，而是把練習冊和筆丢到一邊，從兜裏摸出一盒煙，往江昂那邊遞了遞，“抽嗎？”

江昂搖頭。

童笑笑了下，取了一根點燃，咬着煙走到欄杆邊，一手撐着欄杆，微微眯眼。

中午太陽溫度灼人，刺目的陽光鋪在她的臉上，照得她肌膚瑩透……其實童笑很漂亮。雪膚紅唇，黑發黑眸，眼神沉靜，活的放肆。

“你怎麽不去問原客？這些題他也會。”

“不是吧，江同學？”童笑轉身靠着欄杆，眼裏映着他，身後是燦爛的陽光，“你知道我喜歡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