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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入秋以後，陽成淅淅瀝瀝連着下了幾天雨，童笑老老實實穿上長褲外套。

這段時間江昂的态度緩和了一點，晚上回家的時候會和童笑聊兩句，童笑分寸捏得好，知道他們倆還沒到可以刨根問底的地步，只談談學校的事，更多的是和他談談今天遇到的難題——這時候他就會多說一些話。

“江昂？”

兩人剛拐進一條巷子，幾個人起身朝他們看來。

童笑看了下，六個人，面色不善，沒拿家夥。她往前一步擋在江昂面前，“幹嘛啊？黑燈瞎火的。”

“滾啊，這兒沒你事，”一男生往地上啐了一口，對江昂嗤笑道：“躲女的後面？哈——就你這樣還搶人女朋友？爸爸今天幫你松松皮，個雜種！”

“不會說話建議把嘴縫上，”童笑比江昂這個當事人還激動，“搶你女朋友？你怎麽這麽大臉？以為自己女朋友是天仙嗎？大晚上的別做白日夢行嗎？”

“回去。”江昂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對六人道：“我沒見過你，也不知道你女朋友是誰，我現在并不打算談戀愛，更別說……搶你女朋友。”

說罷，他很輕地笑了一聲，嘲諷程度max。

為首的男生頓時就炸了，嘴上不幹不淨地罵着就朝江昂沖過來。

“躲遠點，”童笑把他往旁邊一推，伸手從包裏摸出一根二十厘米長的鋼管，把包往江昂那一扔，“拿着。”

右手握着鋼管狠狠一甩，二十厘米長的鋼管頓時又長了好一截，童笑一腳踹開沖上來的男生，晃着手裏的鋼管，嬉皮笑臉道：“兄弟，內什麽，呃——想要動他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電視上是這麽演的吧？嗯？”

這态度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一群人根本沒把她個瘦不拉幾的黃毛丫頭當個事，且也沒有什麽“不打女人”的自我準則，被童笑這麽一通嘲諷，頓時都顧不上教訓江昂了，揮着拳頭就朝着童笑過去了。

童笑握着鋼管，1v6仍舊游刃有餘，她心裏有數，敲打的地方都是關節處，沒有打致命處也沒有下死力，一群半吊子在她手底下撐了沒十分鐘徹底歇菜，躺在地上生無可戀。

“你女朋友誰啊？”童笑用鋼管碰了碰帶頭那位的胳膊，“誰這麽大臉碰瓷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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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昂眼神一動，沒有說話。

“幸珍幸珍幸珍！”男生氣急敗壞喊道。

“聽到了，喊這麽大聲幹嘛啊？大半夜的，吵到別人睡覺怎麽辦？”童笑翻個白眼，“這姓幸的真有意思。我認識她，來，我給你講明白那天的事。那天呢，幸珍，也就是你女朋友，非要加江昂聯系方式，被江昂拒絕以後還死纏爛打，糾纏不休。聽懂了嗎？”

“不可能，明明就——”

“行啦行啦，”童笑憐憫地看着他，“你不相信又有什麽用呢？我不知道姓幸的給你編排了什麽，但是吧……你頭頂總歸是綠了，雖然江昂拒絕了，但是我相信她肯定不是第一次想給你染頭發了。”

扯到這童笑覺得差不多了，捏着鋼管兩頭一擰，把長出來的一部分收回去，然後道：“你們倆的事別牽扯無辜群衆，你女朋友要給你染頭發戴帽子是她的事，別跟只瘋狗一樣見人就咬——掉價。”

說完，童笑從江昂手裏拿回自己的書包，把鋼管重新塞進書包裏，拉上拉鏈，“走吧。”

“好，”江昂多看了一眼她的書包，他這段時間接觸童笑下來，發現這人除了整天纏着說“我喜歡你”、偶爾會抽根煙以外，并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面目可怖、青面獠牙。甚至她還很愛學習，随身帶着的書包裏總備着卷子和練習冊，直到今天，他才見到點傳說中“童姐”的影子。

還好，反正不讨厭。

兩人走到分岔口，童笑看他一會兒，問：“我們去吃燒烤吧？”

不等江昂回答，她拉起江昂的手腕，“走走走，我今天一打六也太厲害了，我請你吃燒烤慶祝一下，反正明天星期六，江江那邊早上九點才上班，你也不用這麽早回去睡覺！”

說完她拖着江昂換路去了小吃街，這裏有好幾家燒烤店，童笑帶他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一進門童笑就對着老板道：“老板——”

老板正在烤烤串，聞聲看了她一眼，笑道：“老樣子？”

“嗯，數量翻一倍，六罐啤酒。”

“好嘞。”

“我不喝酒，”江昂扯了下她的書包帶子道。

“哦，那我自己喝。”童笑點頭，找了張小桌子坐下，從桌上的紙巾盒裏抽了幾張遞給江昂，“喝什麽？”

“……礦泉水。”

“哪有吃燒烤配礦泉水的？”童笑起身走到店門的冷藏櫃裏拿了瓶礦泉水給江昂，“喏，冰的，你喝兩口降降溫，這裏沒空調——啧，好熱。”

“那邊有風扇。”江昂指了指另一張桌子。

“哪兒？哦，算了，懶得過去。你熱嗎？你熱我們就過去。”童笑撐着下巴看他。

“不熱。”

“哼，”童笑看着他笑。

酒比燒烤上來的快，也是冰鎮過的，童笑一口氣喝了小半罐，心滿意足地喟嘆一聲。

她喝了酒就有些話唠，加之她對着江昂本就不設防，胡天海地地就聊開了，從班主任到班上的同學，然後聊到“江江”新出的榴蓮金桔西米露。

燒烤下着酒，不知不覺，童笑把六罐加後來加的五罐一起喝完了，整個人拿着肉串的手都晃悠悠的，眼神朦胧，一看就醉的不輕。

偏這是一只有夢想的醉鬼，她空着的手握住江昂的手腕，深深地看着江昂，問：“江昂，你有夢想嗎？”

“……”江昂無語沉默一會兒，答道：“有。”

“我也有，”醉鬼盯着他嘿嘿嘿傻笑，“我偷偷告訴你，我的夢想就是——”

江昂不自覺放輕呼吸。

“做條鹹魚，混吃等死！”

江昂：“……”

實不相瞞，你這樣實在有點辱“夢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