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我——他媽……”
也太丢人了吧？！
童笑拉起被子捂住臉，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整個人連着被子一塊滾到地上，童笑挺屍許久，艱難的從被子卷裏爬出來，抓抓頭發，進衛生間洗漱。
童笑優點不多，臉皮厚算一個，等吃完早飯，那點本就不多的尴尬徹底煙消雲散，她挑了兩張數學卷子裝在包裏，去了“江江”。
江昂見她來了，沖她點了點頭，神色如常。
童笑回他一笑，點了杯檸檬水坐到角落的桌上做卷子。
“笑笑。”
“嗯？”
“他們組了局打游戲，問你去不去。”原客走過來坐到她對面，摸了摸童笑右手邊的飲料杯，很輕地皺了下眉：“天涼了，少喝些冰的。”
“習慣了，”童笑看了眼正在低頭榨果汁的江昂，合上筆蓋，“走吧。”
她把桌上做了一半的卷子随便疊了幾疊，往背包裏一揣，“先玩幾場大亂鬥？好久沒玩了，熱熱手。”
“你說了算。”原客笑道。
童笑和江昂打了聲招呼，原客落後她一步，出門時微微側臉看着江昂，見他也正看着自己，彎眼朝他笑了下。
江昂面無表情垂下眼，手裏的動作不停。
沒過兩分鐘，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走到櫃臺前，“江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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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麽？”
“我想預訂一個蛋糕，”于煙落也不介意他的冷漠，笑着說。
“什麽款式？”江昂從櫃臺下找了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她。
于煙落翻了下，裏面是各種款式的蛋糕，示意圖都很漂亮，她一邊翻一邊道：“下個月我媽媽過生日，你要來嗎？”
“不。”
“……哦，你這麽忙應該沒時間——你也別太忙，有什麽困難你就和我說，畢竟我們是朋友。”
朋友？
江昂當做沒聽到，拿了張紙打算記下于煙落的需求。
“那個……你，你和童笑關系好像很好？”
江昂動作微微一滞，“嗯。”
本以為會聽到否認的于煙落微微睜大眼睛，心裏一慌差點把冊子給丢到地上。
“這樣啊，挺好的，挺好的。”
她雖然說着‘挺好的’，面色卻十分難看，她随便指了圖片上的一款，道：“就這個吧。”
“好，有什麽要求嗎？”
“沒……”于煙落心不在焉回道，然後忽然問：“你喜歡她嗎？”
“和你有關系嗎？”
“什、什麽？”
“和你有關系嗎？”江昂眼裏情緒不悅。
于煙落讷讷搖搖頭，付了定金就走了。
*
秋漸深，一場又一場的雨落下來，童笑也換上了加厚的外套。
周三晚上童笑接到了童應安的電話，因為童笑把他拉黑了，他用的是孫阿姨的手機。
童笑安靜聽了一會兒他東拉西扯，不客氣地問：“什麽事？”
“你這周周末回家嗎？你很久沒回來了。”
話雖如此，童笑卻聽得明白他分明是不想要自己回去，就跟孩子将要做壞事之前，要确定家長在不在家。
“不回去。”
“那你照顧好自己，這幾天溫度降了，記得穿厚點。”
聽着他明顯松了口氣的語氣，童笑眨眨眼，笑了下，“嗯。”
然後周五一放假，童笑就蹭原客的車回了‘度春風’。
一下車，童笑對着滿院子紅的粉的玫瑰深深皺了眉。
“小姐。”正在打理玫瑰的傭人見到她，微微一欠身。
“怎麽這麽多花？”
看院子的地面，泥土尚且很新，一看就知道這些玫瑰都是最近才種的。童笑聯想到了童應安的那個電話，眉頭皺得更緊。
傭人頗為難地沉默了一陣，然後恭恭順順道：“周末的時候是……是于樂的生日，這花是先生讓種的，說是她很喜歡玫瑰。”
“哦，”童笑冷冷應了聲，轉身快步離開。
童應安被養的天真，在生意場上都不肯對人假意逢迎，私底下對着戚朝顏也沒什麽好臉。
情人節、結婚紀念日、戚朝顏生日，別說一院子漂亮玫瑰，戚朝顏就連花店裏五塊錢一支的都沒有得到過。
她不——怎麽可能不在乎？！怎麽可能不介意？！
童應安對于樂不保留的偏愛讓她如鲠在喉，童應安躲躲藏藏的态度更像是一個巴掌揮在童笑的臉上，她全身都在疼。
童笑垂着眼，沿着路慢慢走，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以前的事，童應安對她不算壞，但是她不只是童應安一個人的孩子。
她摸出兜裏的手機，想要給原客打電話，驟然想起因為這段時間季節交替溫度變換，原客身子骨撐不住，周四那天就請假沒去學校了。
童笑懸在原客名字上面的拇指在屏幕上晃了晃，發現自己除了原客居然沒有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最後，童笑去了江昂家，現在離江昂下班還有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小時裏，童笑就蹲在江昂家門邊，一支一支地抽煙。
江昂晚上九點下班回家，見到自己門口的童笑愣了下，不确定道：“童笑？”
童笑擡眼看他。
江昂心猛地一震，盯着她爬滿血絲的眼，不自覺放輕了聲音：“怎麽了？”
“沒，”童笑掩唇咳了咳，起身讓開，“開門吧。”
江昂眉頭微擰，打開門把人放進去，然後拿了門後的掃帚把地上的煙頭和煙灰打理了，給童笑倒了杯水，拿出周末的作業，坐在床邊開始做。
童笑沒碰水，一步步走到床邊，推開一條縫，微涼的水滴落在她臉上，她眯眼看着外面——原來下雨了。
“你怎麽了？”
她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身後的江昂突然出聲問她。
“江昂，”童笑不答反問：“喜歡我嗎？”
江昂：“……”
兩個人靜靜對視着，或許一兩分鐘，也或許只有幾秒，童笑忽然笑起來，點頭，“我知道了。”
江昂只覺得她的笑假的刺眼。
“這段時間打擾了，”童笑緩緩斂了笑，眼神也冷下去，“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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