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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在江昂的目光下，童笑走到門口，拉開門——

“砰——”

剛剛拉開的門縫被重重合回去，一只手臂從後箍住童笑的腰，房裏的燈被他按滅。

“喜歡，”溫熱的呼吸落在脖頸間，“我喜歡。”

江昂聲音顫抖地說完，箍着童笑的手臂更加用力，“我喜歡。”

他的耳根臉頰一陣滾燙，他不敢看童笑，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窘迫羞赧。

童笑的手放在江昂的手臂上，江昂身體一僵，童笑卻不是他以為的拉開自己，而是緊緊把攥住他，問：“喜歡嗎？”

“喜歡。”

童笑反反複複問了幾次，江昂也一一應了。

“江昂。”

“嗯。”

童笑猛地轉身摟住他，宛如依附他生長的絲蘿，纖細的手臂緊緊抱住他、纏繞着他，從他身上汲取溫度。

童笑到這一刻才感覺到心裏沉甸甸的感情，那點虛無缥缈的喜歡落地生根，發芽抽枝，風一吹，便是郁郁蔥蔥。

好一會兒，江昂松開箍着她的手，退開一步，按亮房裏的燈，微微躬身對着她的眼，“怎麽了？”

“沒什麽，”童笑彎彎眼睛，有人需要她、有人喜歡她就好，“給我講講函數吧，我有個點不是特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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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底很幹淨，沒有剛來時烏雲壓城的沉郁，只有笑意。江昂皺了下眉，直起腰，點點頭，坐到床邊，翻開書，對童笑道：“過來，哪裏不懂？”

兩人在一起後江昂對童笑并沒有熱絡很多，仍是淡淡的，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倆間和以往的不同。

原客出院回學校，見到兩人的時候，就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他趁着下課江昂去數學辦公室交作業的時間走到童笑桌邊，俯下身，卻沒問她和江昂的事情，而是問：“你知道江昂和于煙落認識嗎？”

“你在說什麽？”童笑緩緩皺起眉，看着他蒼白的面色，以及眼底淡淡的烏青，眼神不由地柔和下來，“他們連面都可能沒見過，我天天和江昂在一起，他如果認識于煙落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以前一直拒絕你，現在突然同意和你在一起，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原客嚴肅着表情道。

“能有什麽問題？”童笑并不意外原客看出她和江昂的關系，畢竟原客從小就腦子好，他們一群孩子裏就屬他最聰明，“這種狗血劇情小說都不會寫了，你別想太多。”

“你……”

“哎，江昂。”童笑對着原客身後招了下手，眼睛彎彎。

原客轉頭看了江昂一眼，垂下眼簾，低聲道：“你該信我。”

言罷，他轉身擦過江昂肩膀，走回座位。

江昂因為原客過于外露的惡意腳步頓了下，他問童笑：“怎麽了？”

“你認識于煙落嗎？”她問得十分坦蕩。

“……”江昂想起年級上流傳的那些傳言，面不改色道：“初中的時候是一個學校的，不熟。”

“唔，”童笑點點頭，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把面前的練習冊推到江昂面前，“喏，這道題，開區間還是閉區間？我怎麽算都覺得這結果不對。”

江昂抿了抿唇，看了眼題，翻開草稿本，把算題過程一步步寫上去，“怎麽……怎麽就忘了？我周一的時候和你說過，這裏用這個公式……”

原客看着兩人緊靠着的背影，筆下的字句鋒利，寫到一半，他似嘲似諷地勾了勾嘴角，把整頁紙扯掉，認認真真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紙片。

紙張在指尖破開，在“刺啦刺啦”的聲音裏原客的眼神慢慢平靜下來，把碎紙屑丢進垃圾袋裏。

*

周六，原客約了童笑到“網吧”見面，童笑去了，見只有他一個人，呆了下，問：“怎麽就你一個？我們倆雙排？我……可能也許大概帶不動你。”

“……”原客眯眼笑了下，從單肩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他把文件袋遞向童笑，話語裏帶着被深深掩藏着的期待：“你看。”

“什麽東西？”童笑打開文件袋，先把裏面的照片拿出來，一張張看過，她臉上輕松又帶點疑惑的表情籠罩上陰郁的冷色，她捏着照片的手指節發白，淡青色的血管安靜的伏在瑩白的皮/肉下面，“你為什麽要查他？”

“他騙你。”原客盯着她道，“他騙你，笑笑，他騙你。”

他的話像是一根針猛地紮在童笑肉裏，她瞳孔微縮，嘴唇緊緊抿着，她想說點什麽，但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

她痛恨欺騙，也痛恨隐瞞。

她讨厭她得到的不是十足十，百分百。

江昂和于煙落以前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兩個人還當過一年的同桌，除此以外，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是鄰居。

認識但是不熟？

童笑不信。

她覺得有點荒唐，為什麽她放在心上的人都要這麽騙她，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罪大惡極事，這輩子才這麽不讨人喜歡，個個都要來騙她？！個個都把她當傻子哄？

她在這刻感覺到了深重的被愚弄羞辱感。

“我不會騙你，”原客按住她肩膀，溫聲道：“我們拉過勾的，原客永遠都不會欺騙童笑。”

童笑緩緩扭頭看他。

原客看她表情，神色越發地溫和下來，“你不要這麽着急，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吧，別因為誤會……”

原客眼底閃過一絲憎惡，他的話止于此，剩下的他不想說，白惹自己不痛快。

“打電話？”

“對，打一個。”

童笑木愣愣地點了點頭，拿手機撥通江昂的手機，兩人沉默許久後，童笑仰起臉看他，神色有些無措：“打不通。”

“那我陪你去‘江江’找他問問可以嗎？”原客盡量把自己的姿态壓的足夠低，“我沒想到你會這麽難受，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被他騙……我是不是做錯了？”

“不怪你，”童笑深呼吸幾下，壓住胸腔翻湧的情緒，“走吧，去找他……他現在在上班，手機應該是靜音。”

“好。”原客應到，嘴角輕輕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