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岷海城
岷海城
初嘉月見了兩人先是溫和一笑,然後便止住了步子停在原處。承遺香先走出去,姜舒給東來解拈好被腳也退出房間。待她合上房門回身,就見到初嘉月對着承遺香長長一揖:“藥師,在下此番前來是替父親請藥師往岷海城一趟,為我祖父煉延年丹。”
與為東來筎煉的丹一樣。
承遺香搔了搔鬓角白發:“當時你也聽到了,燭龍之火已熄,沒法練。”
初嘉月臉上笑意不減,淡然又篤定地繼續道:“鳳火千年不滅,燃精鑄鐵,煮金如湯,不遜于燭龍之火。”
承遺香放下了手,渾濁的眼睛裏冒出一點精光:“你們岷海城竟弄到了涅盤之火?”說完一句便停了下來,似乎是覺得自己語氣過于激動,他平緩了片刻,又端起架子問:“既有鳳火,當時說便是,何必深夜來?”
“東來夫人壽命不過三年,可我的祖父所剩壽元也并不多。”初嘉月意指東來移山若是知道他們岷海城有鳳火,會有強奪之心。這是雖然正常但并不正道地揣測,但他卻落落大方地說了出來,很是坦然。
承遺香不言,初嘉月繼續說道:“人皆有私,請藥師諒解。此番請藥師煉丹,丹成之後,我岷海城便将鳳火雙手奉上,以藥師的修為必定能再為東來夫人再煉一丹。”
夜風穿過庭院,承遺香開口應下:“一言為定。”
與初嘉月達成約定以後,三人便要離開東來解的院子。姜舒服了藥後有所緩和,但先前還是耗費過多,十分虛弱。承遺香不放心,分出一只手來攙着她的手臂。
初嘉月沒有多問,只關心道:“藥師還需去查看東來夫人的情況,不如讓在下送姜舒姑娘回去休息。”
承遺香本來是看這小子頗有君子之風,要把姜舒丫頭交給他的。但他先一步提出來,承遺香心裏又不免泛起嘀咕,看了看手裏攙着的小丫頭,長了兩年多臉上的嬰兒肥褪去不少,縱然眼下臉色不佳也不掩其嬌豔。
撓了撓白發,承遺香斷然拒絕:“你且自行早些回去休息,我與姜舒丫頭也還有話要說。”
初嘉月應下後便禦劍離去,姜舒被承遺香帶回卧室,一邊扶着床沿爬上床一邊問:“師父,你要和我說些什麽?”
承遺香沒立刻開口,盯着她打量了半天才語重心長地說:“丫頭,你也大了,有些事要自己多留心。”
姜舒不明白自家師父內心思緒已經走偏太遠,還以為是說要留心赤璃花,忙點頭說:“放心吧師父,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赤璃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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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遺香見她還是懵懂,也不糾正她的誤解,點了點頭就要走。臨行前叮囑她:“你雖五根俱全,修行慢些,但也不可怠慢,全依賴丹藥之力。今夜好好打坐,靈力通行也好發散藥力,有助于早日恢複。”
姜舒點頭應下,雖然自己眼下的狀态像是連臺做手術,熬了一整天連袋葡萄糖都沒喝上,大功告成以後只想要躺下來大睡一場。但既然師父有命,又和自己小命有關,她只好乖乖盤起腿來汲取天地靈氣,引氣入體在體內周天循環。
一個大周天、兩個大周天、三個大周天、四個大周天……
姜舒早上是被人殘忍地推醒的。
事實證明,哪怕是修仙者也會因為血液循環受阻,神經傳導被阻攔,而導致神經末梢異常放電。
“啊啊啊啊腿麻了腿麻了腿麻了誰給我拍一下!”姜舒仰面倒在床上,雙腿在空中還保持着盤坐的姿勢,一陣陣針紮般的疼痛逼得她眼淚都冒出來了。
淚光中,她看見一只白嫩的小肉手伸過來。然後,毫不留情地猛力拍打她的雙腿。也不知道是被拍得太疼,還是腿麻得疼,姜舒覺得自己好似太平間裏走一趟,緩了半天才擦去眼淚坐起來,看向床邊那個紅衣小蘿莉:“小丫頭,你是誰呀?個子不高,手勁還挺大。”
小蘿莉袖手站着,眉目之間帶着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桀骜:“我叫了了,藥師讓我來照顧你。”
“照顧我?”
了了不屑地一撇嘴:“我待在藥師身邊多年,總比你一個小小的煉氣要厲害。”
姜舒起身目測那堪堪到自己腰的小腦袋,想來這“多年”也不過是一只手掌能數過來的。她不繼續和了了拌嘴,出門打算去看東來解。了了還真拿出了照顧的态度,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你放心好了,人已經醒過來了,精神狀态也還行。藥師也幫你擦好了屁股,所有人都會以為東來解經脈重續是服了秘藥,不會發現你的秘密。”
姜舒聞言忍不住低頭看了她一眼,小腦袋上附着的黑發是孩童的柔軟,可她卻連赤璃花的秘密都曉得。看來真是藥師派來照顧自己的。
了了所言不虛,姜舒到東來解房間時,人已經半坐起身來了,倚在床榻上,雖然面上還有郁色,但總好過昨日的灰敗了。屋內還站着許多人,承遺香、東來移山夫婦、東來旭、居紅音、初家兄妹俱在。東來筎對着承遺香連連拜謝,東來移山扶着妻子也跟着道謝,口中還仍抱着期望在問延年丹,希望承遺香還能再創造一個奇跡。
姜舒穿過人群坐到東來解床邊上:“你感覺怎麽樣?”
東來解冷着的臉和緩起來,輕輕地笑了一下,也不答話,只慢慢地擡起手伸向她。姜舒沒躲,任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臉。東來解剛剛續上經脈,手上并沒有力氣,更像是冰涼的手指拂過去。
“現在好啦,等你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別說翻書,撕書都可以。”姜舒見他有心思開玩笑總算放下心來,說了這句又再鼓勵他:“我、師父既然有法子能給你續上半身經脈,剩下也肯定有辦法的。需要一些時日,但我和你保證,一定會治好你的。”
東來解點頭答應,又說她胡鬧書怎麽可用來撕。兩人說了一通,姜舒和他道別,說了要随承遺香去岷海城一事,也暗下決心要好好修煉滋養赤璃花,使其早日開出第一朵花,來為阿解續好餘下的經脈。
******
姜舒同承遺香他們出發去岷海城那日,是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臨行前,許多人來送,東來解也來了。他坐着東來旭制作的輪椅,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衣如鴉羽,人似冰雪。姜舒乘着初家的樓船飛出了好遠,也仍然看見山臺上那玉陷墨中的東來解。
“東來家那個小子先前太軟弱,之後恐怕性子又古怪,不适合你。”姜舒趴在船邊望着,突然腰下就傳來這樣一道故作老成的聲音。
她低頭看去,果不其然是了了那兩個毛茸茸的花苞頭。她想要細究一下這個五頭身的小蘿莉究竟哪來的愛情大師想法,還沒開口,身後就炸一聲反駁:“旭哥哥是同輩中最先築基,修為最強的,什麽軟弱古怪!”
是初柳柳将了了口中人聽成了東來旭,正跳出來打抱不平。了了也不解釋,抱着雙臂自下而上地看着初柳柳也看出了斜睨的意思,開口就迎戰:“東來旭看着像頭雄獅,實際上脖子卻帶着鎖鏈,乖順得很。”
這話像火星,一下就把初柳柳點炸了,大嚷着就要祭出冰刃:“你、你竟然說旭哥哥是狗!”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姜舒快步走上去,雙手叉住了了的腋下将人舉起來倒轉過去。後面初嘉月也捉住了冰刃:“柳柳,不要鬧事。”
初柳柳把劍扔在地上直跺腳:“明明是她先說人的,把旭哥哥說成那樣!”
“你竟然不服,拿出道理來辯駁就是,對小孩子舉劍算什麽厲害?”初嘉月勸道。
了了口中打着嗝,噴出點火星:“打起來也不是她厲害。”
這小鬼頭真是嘴巴不饒人,初柳柳氣得轉身就跑,初嘉月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撿起長劍對着兩人一拱手就去找妹妹了。姜舒把了了放下來,拍了一下她的小圓屁股:“你幹嘛偏要惹初柳柳?”
了了抱着屁股往前跳了一下:“我就是和他們初家過不去。那個初家哥哥人倒是不錯,可惜是初家的人,也不能和你配。”
姜舒:“……師父是叫你照顧我,還是叫你把我嫁出去?”
“嫁人也是照顧啊。初家人看着再好,心都是冷的。反正,我們到岷海城看完風寄子就回藥王谷,你也少和他們待在一塊。還有,不準再打我屁股!”
了了說完這一通,抱着屁股就噠噠噠地跑走了。
承遺香本來并不打算帶她去岷海城 ,叫了了來也是要将她帶回藥王谷去,大概是怕自己在他閉關的時候有惹出什麽會丢了小命的事情來。不過了了癡迷的歌姬風寄子七日之後要在岷海城唱一場,所以最後決定先去岷海城見了風寄子,兩人再回藥王谷。
了了說,風寄子是絕世歌姬。
初柳柳說,岷海城是個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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