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白骨座

白骨座

那些鳥人不知道帶着姜舒與須海魄飛了多遠,它的尖爪扣進她的皮肉,好似能夠吸吮她體內的靈力一般,她半分靈力都驅動不起,只能被帶着飛遠。撲面地冷風吹了很久,姜舒與須海魄被帶到一座四處都是洞窟的荒山。随後鳥人分成兩隊,将她與須海魄各自帶進了不同的洞窟之內。

被關進洞窟之前,姜舒身上的兵器和乾坤袋都一并被鳥人搜刮走了。玄鐵栅欄在洞窟前落下,姜舒蜷縮在枯草堆裏,勉強包紮好肩上的傷口,想起分開前須海魄蒼白的臉,心髒像是被緊緊攥住,還能夠感覺到另一半的疼痛。

關着姜舒的洞窟下了禁制,她在其中半分靈力也無法驅動。姜舒徒勞地摸着四周堅硬的石壁,甚至找不到一處縫隙,那玄鐵栅欄更是無法撼動半分。洞中不見天日,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洞口飛來一只鳥人,他在栅欄前放下瓊果和清水,盯着姜舒肩上包紮好的傷口看了好一會。

姜舒忍不住開口問:“你們把另外那個人怎麽樣了?”

鳥人卻不回答,過了一會便拍着翅膀飛走了。

姜舒識得那朱紅瓊果,乃是十年開花十年結果的丹霞珠,食用可聚力凝神,大益于修行。這丹霞珠在修仙界也是難得的瓊果,富豪人家名門大派也不會随意食用,怎麽鳥人會拿來給她一個階下囚用?

根據來的方向和行程判斷,這荒山該是越過密林在妖界西南荒漠之中,水土與氣候可都不像是丹霞珠遍地生長的地方。難不成,這鳥人是想要養肥她再宰麽?

姜舒将丹霞珠放回原處,整個人往亂草堆上一趟,想着曾經在藏舟手劄裏讀到的龜息大法,屏住了呼吸。

******

須海魄并沒有姜舒所想象的那樣傷重,事實上他還仍保留了幾分力氣,那鳥人将他從斷槍上拔下,一把扔進洞窟之中時,他一足點地,折身飛出去就奪回了自己的長劍。劍鋒裹挾着風刃一劍破開鳥人的身體,一切發生在瞬息,須海魄趁着其餘鳥人還未反應,便沖将出去。

只是外頭的情況更加不利。

荒山乃是鳥人栖息之地,環山飛着衆多鳥人,須海魄剛一沖出去,就又有無數只朝他沖來。他身負重傷,不敢戀戰,只是一劍破開包圍沖出去。但一圈包圍之外還是一圈包圍,鳥人舉着刀槍劍斧逐步收緊圈子,須海魄又被他們逼近一洞窟之中。

洞窟空間狹小,洞口更是不容多人同時進入,這反倒給了須海魄便宜。他舉劍守在洞前,逐一将入內的鳥人劈砍出去,論單打獨鬥,這些鳥人還勝不過他手中的劍,片刻之間,洞口就堆起了厚厚一層鳥毛。

但這些鳥人卻像是不怕死一般,不論倒下了多少,仍是前赴後繼地進來。似乎是不計代價要等着須海魄力竭。

也不知道揮了多少次劍,須海魄漸漸覺得持劍的右手變得麻木,視線也模糊起來。眼前仿佛見不到那人頭鳥身雙臂雙翼的鳥人,孟須海的波光映在了眼前,還有那個小魔種說話時微微低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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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海魄左手撕開衣袖,将長劍同自己的右手緊緊纏在一處,一劍劈開面前沖來的鳥人,擰身再度沖了出去。他沖至半空中,無數鳥人圍攻過來,玉白寶劍淩空飛起變作無數道重影,他握住其中一柄,高舉揮下:“斬!”

******

雲海霞道。

先前襲來的衆妖已被擊退,合山派折損了幾條船,居馥節整合船隊,讓出幾條樓船給那些船隊盡毀的同行小派,并邀門派長老及其他幾派掌門去往樓船堂廳內商議。一直在居蘭微身邊焦急詢問的居紅音此時再耐不住,跳着腳便沖到居馥節面前:“父親!救人不能延誤,女兒請命先去追那捉走小舒和小師弟的鳥人。”

居馥節沉吟道:“此處毗鄰密林,再往東就是妖界。我等人修已有二十年不曾踏足妖界,那為首的黑袍人又修為不俗,此次襲擊,我們損傷不小,眼下情況不可莽撞。”他想了想,指了在旁的顧劍飛:“劍飛,你先領一行人去追,路上切莫小心,到了妖界注意潛藏行蹤,如遇那黑袍者不可強上。”

顧劍飛領命,立刻便點出了門派下十數名弟子,居紅音也自動邁入此列。他阻攔不過,只得一行出發。臨行前,居蘭微走到他身邊來,先前哭過的眼睛如同水洗一般清澈,盈盈淚眼将他看得心馳神遙。

居蘭微的聲音輕柔,她說:“師兄,你路上小心,千萬要救回小師弟。”

美人當前,顧劍飛胸中滿是英雄氣概,一口答應,領着人便朝鳥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居馥節一手攬住承遺香的肩膀,只道:“師弟莫急,我這徒兒行事可靠,定能将小舒丫頭安全帶回。你便不要親去了,萬一暴露了,怕是引起妖界矚目。你随我上船,我的舊傷仿佛又發作了。”

承遺香皺着眉卻也顧慮他的舊傷,怕是真的舊傷發作,不然先前也不會讓黑袍人逃脫,故而也只得跟居馥節上船,使了了跟随顧劍飛一道去尋人。

顧劍飛點了人前去,居馥節卻也率着船隊跟在之後,遙遙停在十萬密林之前。前方一片郁郁蒼蒼,濃密的綠蔭之後便是妖界疆土,計算着顧劍飛一行人過密林也有半柱香的時間了。居蘭微立在船頭,一雙淚眼不住地望着密林,可望穿了也是看不到想要見到的人。孟欽欽有些疼惜地攬住了女兒的肩膀:“蘭微,莫要擔心,你顧師兄行事穩重,不會有事的。”

居蘭微抿着嘴唇不語,突然一道旋風吹來,數十道人影被甩至船板上,她吓得往後一跳,尖叫出聲才發現那人影之熟悉。孟欽欽踏上前一步,擋在了顧劍飛和居紅音身前,高聲道:“是哪位高人在此?何故要傷我合山派弟子?”

密林綠蔭向兩旁分開,湧出鳥獸虎豹泱泱一群妖修,當中衆星拱月一般簇擁着一位黑衣金冠的丹鳳眼白面男人。男人坐在白骨寶座之上,呵呵地笑着,回道:“本座打他,自然有打他的道理。”

口稱“本座”,這人便是妖界二十年來新晉的妖王了。他的笑聲并不洪亮,甚至還帶着幾分陰冷,可傳到耳朵之中竟是如同擂鼓一般,居蘭微捂着雙耳幾乎站不住,居紅音更是支撐不住口中湧出鮮血來,連孟欽欽都是臉上一白。

“蛟龍,多年不見。”船艙中的居馥節适時推門出來,他的聲音如同長木撞鐘,莊重清淨立時便把妖王的笑聲壓住。

妖王收住笑聲,輕輕撇了一下嘴角:“敢問大名鼎鼎的合山派弟子怎麽大駕光臨我妖界?”

顧劍飛口中還咳着鮮血,但還是支撐着傷體站了起來,拱手道:“妖王見諒,原是我修仙界兩位修士被一群鳥人掠了,我們救人心切才貿然闖入密林。”

妖王不願意接他的話了,他眼風一掃,在旁一個嫋嫋娜娜裸臂坦胸的妖異女子道:“胡言亂語,鳥人一族性情溫和木讷不喜鬥争,更與你人修無仇無怨,做什麽掠你人?”

居紅音急道:“事實如此!難不成我們還騙你們麽?”

“說不準你們就騙我們也難說。”女子斜睨了她一眼,張口挑釁地嘶嘶吐了個紅信子。

“你——”居紅音被氣得跳腳,被孟欽欽拉了下來,使人拿來了先前斬斷的鳥人長槍,遞了過去:“蛟龍,證據在此,我們并無信口造謠。”

無人接過,女人還是不認:“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不論居紅音這邊如何解釋,那衆妖像是胡攪蠻纏一樣只是不認。船艙大門砰地一身被推開,花白蓬發的承遺香沖了出來,張口便不客氣地喊出了妖王的真身:“黑蛟,少廢話,你究竟是讓不讓我們過?”

那白骨寶座上端坐着的妖王,并非是什麽蛟龍,曾經也不過是一只在泥地立打滾的黑蛟罷了。白龍一族盡滅以後,不曉得他哪裏來的秘法,功力大漲一連殺了十餘只大妖結束了妖界一團混戰各方割據的狀态做了妖王。登了寶座的妖王殺戮心重,動辄一怒伏屍百萬,久而久之,就沒人再敢喊他真身。如今卻被承遺香一聲喊破,不只是人修一方,連立在寶座一旁的那女子都忍不住瑟縮。

“小掌門,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黑蛟卻并沒動怒,只是丹鳳眼一掀,陰陽怪氣地開口寒暄:“當年人修妖修聯手屠魔,在下與小掌門有過一面之緣。時移世易,聽說如今您已經自立門派了,未能見到你與居掌門兄弟相争,真是可惜。”

挑撥之後,他也不等承遺香開口,便道:“過肯定是不能讓你們一衆人過的,要是如同十五年前那般你們又要滅了我妖界哪一族呢?”

十五年前,妖界各自割據,與人修也未如同今日一般泾渭分明,無人守關,人修越過密林在孟須海與白龍血戰。承遺香如同被按滅的煙不再開口。

居紅音急道:“今日率妖前來襲擊我們的為首一位黑袍人,行事傷人如同當年東海血案一般,說不準就是你們仍藏匿着當年的兇手?如今不讓我們過,存心包庇鳥人,更是怕我們查出真兇來麽?”

“紅音!”孟欽欽猛扯了一下女兒。

居馥節不便當衆教女,只是臉色也隐隐含着怒氣,黑袍人與當年東海七城血案關聯未定,他似乎很是不滿居紅音将此事嚷出。

果然,黑蛟聽聞此言,得意洋洋地笑起來:“真兇我倒是不曉得,若是有,我們妖不像你們人修喜好自相殘殺,自然是願意包庇得很。只是,若還有真兇,說不準不是當年孟須海的漏網之魚,而是真兇另有其人,你們根本就錯殺了白龍呢?”

“休要胡言!”“颠倒黑白!”“難不成我們還分不清青紅皂白濫殺無辜麽!”“案發現場留着的那片龍鱗現在還存在合山派又玄閣內,證據确鑿!”

讨伐白龍族是整個修仙界一同決定的,在場衆人凡是年齡過十五者,手裏皆染着白龍的血。黑蛟此言便是說他們都是殺人兇手,他們怎麽可能答應。

居馥節擰着眉峰,再次高聲壓下衆議:“蛟龍,黑袍人一事我們自會查明,眼下還請你通融,讓我們尋回弟子。”

黑蛟占了一次上風後倒也不再蠻纏,手指敲了敲白骨扶手:“居大掌門發話,倒也不是不可。讓你們過去也可以,我還可以派憑憑陪着去尋鳥人,不過——”

“只能容一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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