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赤金腿
赤金腿
此時此刻,三千裏外的寂靜沙丘前。
“啊啾——”姜舒摸摸鼻子有些奇怪,這裏平靜無風卷不起半粒沙子來,怎麽還能激得自己打了個噴嚏,難不成是有人在念她。
再望一眼寂靜無際的沙丘,姜舒回身抖落小靴上的砂粒,從乾坤袋中拿出了青芥子,正要鑽入其中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響起細碎的響動,那聲音迅速地靠近。
姜舒尚未回頭,袖中長鞭先甩了過去,金剛鞭在地上揚起一片黃沙,鞭尾所及之處是沙土的松軟。她心知一擊未救,往後一躍數丈,見到那黃沙之中探出一只巨碩無比的蜈蚣,染着毒汁的尾鈎刺穿了她原先所站的地方。随即那尾鈎緊緊勾住地面,将自己的身子甩了過來,那蜈蚣終于顯露出身形來,它立在那裏足足有兩個成人之高,揮舞着兩個堅硬的鉗子,通身紫黑。姜舒揮鞭攻去,那蜈蚣動作也甚為敏捷,數十只足齊齊動起來,一些緊緊纏住金剛鞭,一些揮舞着直取她的脖頸。姜舒袖子冬青藤瞬間暴漲,一鞭将其抽斷,但那足上都染着劇毒,冬青藤染上毒液之後藤葉如同灼燒過一般焦黃卷起,而尚存的足已經又向她攻來。
姜舒無法,正要喚出赤璃花時,攻到面前的蜈蚣足突然被三道紅光切割,半空之中斷成三截落下。蜈蚣吃痛,渾身扭動起來,姜舒的金剛鞭被它夾在鉗中,一下不妨也被甩到空中去。晃動之中,鞭子脫了手,姜舒突然失重在空中穩不住身形,正落下時,被人攔腰抱住接回了地面。與此同時,那在地面打滾的蜈蚣也被之前的三道紅光切割成無數碎塊,毒汁混合着血液一同浸入黃沙。
姜舒驚嘆于這紅光的厲害,仰頭去看相救自己的人,卻不想是熟悉的面孔。
“阿解?!你怎麽會在此處——”姜舒話未問完,發現了一處更大的不對。她從東來解的懷裏跳出去,低頭往下看,他一襲黑袍之下踏着雙金紋秀雲黑靴穩穩地立在地面上。姜舒又驚又喜:“你的腿好了?”
東來解并不答話,攬住她的肩膀将她轉了一圈:“你沒事吧?剛剛那蜈蚣可有傷到你?”
“我沒事。可是閣主尋到其他法子修複你的經脈了?”姜舒還在追問。
“小舒你怎麽會在這裏?”東來解仍是避而不答,一邊問一邊垂首收起了手上那支赤金法杖,先前斬斷蜈蚣的紅光便是從此而來。
“我去找你啊,我找到法子修複你餘下的經脈了,不過你現下已經好了……”姜舒說着,終于見到東來解笑起來,削瘦的面頰便顯出一個淺淺的梨渦來,依稀有些少年時候的模樣。
“你願意來找我,我就很高興了。”他說道。
“你又是來這裏做什麽?”姜舒一邊問一邊走進過去。
東來解見她走進,不自覺地便歪下身子靠近她,答道:“我是來找東來旭的。他七日前入西荒,之後音信全無——”
他正說着,沒有防備便被姜舒并指點中了眉心。姜舒實在不明他為何躲躲閃閃不肯說明自己雙腿情況,于是找準機會驅使靈力探查他的身體,當初那些用赤璃花莖縫補起來的經脈經年溫養,如今看來已于常人經脈無二,很是康健。靈力順着經脈一路向下,越過腰下之後在伏兔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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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來解的雙腿經脈仍未連續起來,反而比起當時的碎裂情況更加嚴重,似乎被何物死死阻斷了數處。
姜舒凝神還要再探,抵在東來解眉間的雙指便被他一把捉下。她又急又氣:“這到底是怎麽了?又不肯說又不許我看,你的腿究竟是——”
她話未問完,聲音卻被眼前的景象扼在嗓子裏。那蜈蚣碎屍之處突然平地卷起通天的飓風,那飓風頃刻間便卷得巨大,裹挾着漫天的黃沙,浩浩蕩蕩鋪天蓋地而來,瞬息之間還未及反應,兩人便被吞沒了。
片刻的黑暗之中,姜舒一直被東來解扣在懷中,能感受到他有些嶙峋的肋骨抵着自己的脊背。兩人不斷地往下陷,不知道穿過了多深的流沙,突然迎來失重感,然後掉進刺骨的冰冷水流之中。
東來解眼疾手快,先亮起了一顆明光珠,随即又掏出一片青葉放在水面上,将姜舒拉出水中。東來解運其靈力為她烘幹了身上的衣物,然後舉起明光珠照了照四周,兩人所處的地方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地宮,恢弘的穹頂距離流淌着的地下河足足有千丈之高。
“想不到這沙丘之下竟然有這般乾坤。”東來解舉着明光珠說道。
姜舒卻沒有應話,她的眼睛看着東來解濕透的褲衫,直腳踝到膝上六寸的伏兔穴附着手指粗細的長條,上有三處凸起。她想起來,在自己給東來解的那一份藏舟手劄中,有一件類似于機械腿般的事物,赤金鑄成長條,以三枚玄晶釘注入靈力釘入腿中,便可以自身靈力驅動赤金帶動雙腿行走自如。
只是這三枚玄晶釘一旦釘入腿中,玄晶極寒,以其阻斷經脈再難逆轉。
哪怕姜舒有赤璃花。
東來解此時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烘幹了自己的衣物,袍角一掩就将那赤金條遮了去,輕輕地喚了她一聲:“小舒。”
姜舒說不出話來。她想說,明明已經讓他等自己想辦法了,明明赤璃花已經開了,就差那麽一點,他為什麽不等一等。可她問不出口,最想要一雙能夠正常活動雙腿的就是東來解了。這些日子裏,他一直不曾回信給自己,大概就是在苦惱着為自己安上赤金。他那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她想起初到千機閣的時候,東來旭有時候逗弄東來解,就把他的書搶了去,他就跟在後面焦急卻慢吞吞地追着。姜舒不知該對東來解說什麽,也不知該怎麽責怪命運,只是想起曾經,就忍不住眼眶的酸澀。
東來解伸手擦去了她的眼淚,在微弱的亮光裏笑起來:“這樣挺好的,若不是如此,剛剛我就沒法保護你了。小舒,我這樣挺好的。”
東來解話音剛落,便攔腰抱着姜舒轉了一身,手中法杖射出一道紅光擊向地面,撲地一聲打中一物。
姜舒持着東來解握明光珠的那只手臂往那裏照了照,地上散着被劈成兩截的蜈蚣屍體,腸肚滿地已是死透,但頭尾還在動彈着,尾巴末梢那浸毒的鈎子在黑暗中亮着可怖的光。
就在這時,姜舒聽到四面八方響起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她立刻捏碎了明光珠,碎末散着光芒往上浮去,照亮一方,也讓姜舒和東來解看清了四周。
無數的毒尾蜈蚣正鋪天蓋地地向他們湧來。
沙地之上。
須海魄揮劍灑落一地的蜈蚣血液,周遭的合山派地址也都已經結束了戰鬥。屍塊散落一地,初嘉月收劍迎上珂問:“師父,這事有些蹊跷。這蜈蚣數量,與我們的人數正好相合,并不像是圍攻之勢。”
“有道理。”珂問摸着下巴點點頭,正好見到秦吉子冷肅着一張臉走下樓船,沖他揚了揚下巴便問:“老秦,聽見沒?這事你怎麽看?”
秦吉子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不發一言。
“出了山門還做什麽悶棍。”珂問撇撇嘴,抱怨一句後看回徒弟:“從前并未聽說寂靜沙丘有此毒物,此事不簡單的,告誡大家要多加小心。”
“是。”
此處話音剛落,不遠處原本平靜的沙丘之上悄悄揚起了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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