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初柳柳
初柳柳
姜舒跟着須海魄一路向前,兩人穿過燭影走到宮道盡頭。又是一道浮雕龍獅的石門,須海魄的黃金瞳愈加璀璨,像是火焰燃到了極點,他捏緊了姜舒的手,說:“近了。”
姜舒随着他繼續往前,沿途也留下記號,希望東來解能夠看見與他們會合。石門背後又是另一番耀眼,珠光寶氣在金壁上折射出道道光芒,交織在眼前幾近白光,姜舒乍見根本無法睜開雙眼。幹脆把眼一閉,縮在須海魄背後憑着他拉自己往前走。
走了片刻,不用須海魄提醒,姜舒也能感覺到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心髒奔馬一樣跳着,閉着雙眼就像聽見擂鼓一樣跳在耳畔。
“到了嗎?”姜舒随着須海魄停下了腳步,黑暗中她問道。
須海魄的呼吸變得很重,像是暗潮拍在空氣當中:“到了。”
“是什麽樣子?”姜舒又問。沒等來回答,她自己也有辦法,并指運其靈力暫時擋去幾分視線,睜開了雙眼。他們此時身在一處巨大而空曠的宮殿之中,四周刺眼的光芒是由黃金四壁上鑲嵌的珠玉寶石射出,而宮殿正中擺着一座白玉床,流光溢彩的鲛人紗從四根床柱上垂下,将床中央躺着的那位女子身影微微遮掩。那女人合着雙眼,神情安詳仿若沉睡,端麗的五官與之前畫壁上的所繪模樣如出一轍。
“剛剛畫壁上的那位?”姜舒拉了拉須海魄的袖子,但他卻不為所動,雙目有些出神地看着床榻上人,過了一會,他微微俯身,伸手探過去。姜舒吓了一跳,連忙拉住了他的手:“你這是要幹嘛?”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也同時響起一道冰涼的問話:“本座也想問,爾等小賊,想對我母後做些什麽?”
随着他的話,一股剛勁的旋風迎面卷來,頃刻就将姜舒和須海魄推開,砸穿石門一直到門外甬道上。姜舒剛站起身來,又是一道勁風接踵而至,須海魄擋在她身前一劍劈開。風後顯出說話之人的一襲黑袍,須海魄又是連連揮出數劍,速度極快,劍光影一般的籠過去。他似乎也不想要再做掩飾,幾下避讓後,任憑劍風吹開兜帽,露出了那張極為顯眼的丹鳳眼白面。
是黑蛟!
原來當初這位龍族女子誕下的并非是龍族而是一只蛟蛇,故而才受族人排擠遠走他鄉。
姜舒自閉幾分目力,揮鞭之時就受了阻礙,幾鞭下去都是落空。只得靠須海魄揮劍抵抗,但黑蛟從前幾次對決許是收斂了勢力,如今暴露身份,運功使招也無所顧忌,幾回合之下,兩人是退了又退。
黑蛟足踏勁風逼上前來,墨色的豎瞳與須海魄的赤金瞳對視後低低笑起來:“我便知道他心中所疑不假,這世間還有一雙白龍瞳。”
須海魄不答,咬牙揮劍斬過去。黑蛟身影往後一蕩,避開劍光之後揮袖又是幾道風刃。姜舒與須海魄兩人勉力應對風刃且戰且退,就在這時,聽到背後足音紛沓,早不來晚不到,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們趕來了。
人群中也有人喊出了黑袍之下的身份:“妖王怎會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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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回身望過去,是東來解認出了記號跟來,随之而來的還有顧劍飛、居紅音、李自然等人,他們竟然也找到了失蹤的東來旭和初柳柳。東來旭看着狀态尚可,但初柳柳面色青黑,緊緊合着雙眼被初嘉月抱在懷中。
此時也來不及敘舊,前來的衆人也都受不住這宮殿的金碧輝煌,雙目上都擋着千機閣的一層黑紗,雖然遮去了刺目光芒,但對于行動多少還是有所妨礙,再加上如今黑蛟招招大開大合,衆人一同使力在他這裏也占不到上風。
“走!”
須海魄也收了黃金瞳,更是無法和黑蛟糾纏,他高喊一聲,與居紅音等人以劍氣織起劍網,暫時封住黑蛟,與衆人一道極速往甬道之後的石門退去。須海魄最後一個跳入石門後,東來解和東來旭立刻合上大門,取出三根成人身高粗細的烏沉木橫在門後。
黑蛟的勁風在門後呼嘯,石門和烏沉木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好在每一次撞擊,三根烏沉木都浮現出金色符文,牢牢守住了大門。衆人且松一口氣,立刻往後面退去,還未走到宮殿另一端,姜舒突然被身邊的須海魄拉住了:“且慢。”
他話音剛落,另外那道門前也刮起了勁風,風中眼見要顯出黑影,而數道風刃先發而至射入門中。須海魄一把推開姜舒,飛身上前合住了雙門,肩膀抵住石門硬生生擋下第一道撞擊。
這本就是那黑蛟葬母之處,他在這裏暢通無阻,自然會有其他辦法繞路過來。
好在須海魄擋下第一擊,東來解東來旭兩兄弟立刻上前如法炮制在此門後也橫上三根烏沉木。姜舒從墊在自己身下的顧劍飛身上起來,道了一聲謝之後便匆匆上前去接住須海魄。他越過風刃又用血肉之軀硬接黑蛟的勁風,半邊身子鮮血淋漓,姜舒運指迅速封住幾處出血點,伸手向腰間便要從乾坤袋中取止血丹藥,但腰間卻空空如也,也不知什麽時候她的乾坤袋就不見了。姜舒蹙起眉頭,想要暗暗割破手指用魔血帶靈力為他修補傷處,但卻被須海魄反手捉住了手指,他搖搖頭道:“沒事。”
居紅音頗為苦惱地空揮了揮劍:“這倒是被困住了。那黑蛟又怎麽會在此處?”
所有人裏李自然面色最為淡定,不慌不忙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折扇,聽了她這句笑起來:“我看此處倒像是那黑蛟的老巢,本該就是他待的地方,倒是我們不該在此處。”
居紅音歪頭想想覺得有道理,張口正要答什麽,東來解先走過她身前到姜舒這邊來握住了她的肩膀,順勢就将她從須海魄身邊帶出來,有些焦急地問:“小舒,你沒事吧?”
姜舒搖搖頭,反問:“你們怎麽遇到一起了?”說着便看向了昏迷的初柳柳,她看着狀态很是不好。姜舒往初嘉月那邊走去,并指要點向她眉間,雖然如今丹藥全都随着乾坤袋不見了,但是先探查她是何病症也是好的。
姜舒的雙指剛要點上去,初柳柳忽然就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瞳孔渙散無神,整個人魚一般從初嘉月的懷裏彈起來,張着指甲伸向姜舒。須海魄動作迅速,一把将姜舒拉進自己懷裏,初嘉月也死死按住了初柳柳。
初柳柳這一動作出人意料,衆人都吃了一驚。她眼下雙手被初嘉月牢牢束在懷裏,可人卻還是不斷地掙紮着,喉嚨裏還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姜舒喘了幾息,做好了準備,重新湊近過去,她這樣的情況并不是中毒或是受傷,仔細一看,眉間還有一縷淡淡的黑線。
姜舒皺起眉來:“這是怎麽回事?”
初嘉月沒有回答,面上也沒了往日的笑意。是東來旭一臉懊惱地開口道:“都怪我。”
初柳柳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是因為兩人在暗河之上的地宮中為了救護他,吸進了一絲煞氣,如今體內人魔相争,才會失了神志,狂躁又極具攻擊性。
煞氣。
人妖死後入血河,無所念者順河入輪回,有執念者過血河入魔域成煞鬼。
姜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自從人魔大戰以後,四海八荒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煞氣入體的例子了。縱然是以前,她也從沒在藏舟的手劄中見到過救治煞氣入體的法子。
“我先試試。”姜舒還是伸指點中了初柳柳的眉心,運其靈力在她奇經八脈游走,但遍尋不到那絲煞氣的蹤影,更談不上将其驅除體外了。
就在姜舒打算再一次尋覓那絲煞氣的時候,初柳柳突然停止了掙紮,片刻後她的瞳孔漸漸聚焦,看向了抱着自己的初嘉月,啞着嗓子斷斷續續地哀求:“哥……哥,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初嘉月摸着她汗津津的額頭,為她理了理發絲,溫柔地笑着搖了搖頭。
眼淚從初柳柳的眼眶中湧出來:“哥,我不想變成煞鬼……好痛苦啊,求你,求你……”
初嘉月一邊搖頭一邊伸手去擦她的淚珠,可是眼淚不斷地湧出來,他怎麽也擦不完。
“哥……你不是、最疼我嗎?”
初嘉月終于停手,他将初柳柳的臉抱進自己懷中,喉頭有些嗚咽地應了她:“好,哥疼你。”
姜舒聽到這一句,立刻揮掌拍向初嘉月的肩頭,把初柳柳從他懷裏搶了出來:“還不到絕望的時候!”
初嘉月伸出手:“你把柳柳給我。”
姜舒抱着初柳柳有些失态地大聲吼起來:“不能放棄!”
初嘉月也不說話,只紅着眼睛伸手向姜舒。須海魄擋在了姜舒身前,居紅音和東來解也站起來附和着應該再想辦法。東來旭也沉默地看着初柳柳,不知道該讓她解脫還是再堅持。顧劍飛也沒有動,他站在原地那片陰影處,默默地盯着須海魄。
僵持中,李自然輕聲笑起來:“其實祛除煞氣也不是全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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