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最終章
最終章
姜舒回得輕松,舉重若輕的模樣讓居馥節有些疑惑:“若煉不成,你可別想活着走出這扇門。”
姜舒點頭,胸有成竹地道:“若是師父在此,也會如此答你。”
“你倒是把他桀骜的性子學了去。”提到承遺香,居馥節的态度總是會軟化一些:“若你煉成,我自會留你性命,也想辦法洗去你魔種的身份。”
姜舒擡眼看了看,不信他有這種好心。
居馥節還在許諾:“到時候,你若是喜歡初家那個後生,我也可以撮合你們。”
初嘉月……
記憶裏那個皎皎如月的翩翩佳公子,如今想來就如同挂在心口的那一枚玉哨一樣冰涼。
“我自會煉好的。”姜舒不理會居馥節許諾的種種,只面上毫無波瀾地這麽說。
居馥節端坐在側,絲毫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而是做出了全程監視她一舉一動的樣子,對着藥爐揚揚下巴:“那就開始吧。”
姜舒也不在意,便将居馥節那側視作無人,自顧自地取藥研制加入藥爐之中。紅尾蜂最先,六翅秋蟬其次,之後是雙尾蜈蚣、炎心蟲、粉翼蝶,爐火整整兩個晝夜不歇,終于白玉桌上的十七個水晶盒子都空了。混元丹,只剩下最後一味赤璃花了。
兩天兩夜裏,居馥節始終牢牢地盯着姜舒與藥爐,此時眼睛裏就像是燃着兩團烈火。姜舒剛一停下動作,那灼人的視線就燒了過來.
“怎麽不動了?”他問。
姜舒淡淡地迎向他的目光:“我要取赤璃花了,還請你轉過身去。”
赤璃花長在她的心口。
居馥節定定地看着姜舒很久,不見她面色有何異樣,且如今狀況她的乾坤袋都被收走,又在自己監控下,料想也翻不出什麽花樣。半響,他終是嗯了一聲,依言轉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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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聽得身後一聲悶哼,姜舒說:“可以了。”
居馥節回頭,只見姜舒鮮血淋漓的手裏攥着一株比血色更紅的花株,她毫不惋惜地折去枝頭那朵花,揮手将錯綜盤結的朱紅根莖丢進了爐火熊熊的藥爐中。
“再有三日,即可成丹。”姜舒摘了赤璃花,原本就不好的面色頓時失了所有血色,如同金紙一般不斷浸出冷汗,人也再立不住,趴在了蒲團上。
居馥節并不将此放在心上,一雙眼睛都盯緊了那青銅藥爐,似乎能看穿爐壁,看見那十蟲八花一點點融合成混元丹。
居紅音在混沌中醒過來,看着頭頂熟悉的天青色床罩,她回想起來自己是被母親迷暈了,原先她正要去求父親放了小舒……想到此處,居紅音從床上一躍而起。
“醒啦。”身邊正好想起那一聲悠閑自在的聲音。
居紅音鼻尖還留着一股刺鼻的酸澀味道,那味道來自于李自然的身上,她動作不停,拾起床邊的斬炎,也偏頭去問他:“你喚醒我的?”
李自然笑着點了頭:“對啊。”
“為什麽?你知道我是要去救小舒的,這山上的人要麽對此避而不談要麽勸阻我,連初嘉月他們……”居紅音說道這裏,頓了一下略了過去:“你為什麽要幫我?”
“當然是想看你救姜舒。”
想看她救姜舒……
居紅音終于停下動作,皺起了眉頭。李自然坐在她的床榻邊,姿态閑适,沒有一絲擅闖他人卧室的慌亂,居紅音看着他想起往日種種,站到了他的身前,與他對視:“李自然,你到底是想做些什麽?”
李自然表情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在幫你啊。”随後他抿着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反問道:“你為什麽要救姜舒,既然知道這山上的人要麽對此避而不談要麽勸阻你。她可是魔。”
“小舒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她救了那麽多人,不該死。”居紅音不假思索便答道。
“那照你說,害人的魔就該死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那害人的人也該死咯。”李自然說出這一句的時候緊緊看着居紅音。
她腦海中忽然閃過顧劍飛死去的時候睜大的雙眼,她錯開的視線,突然變得猶猶豫豫,半天才低聲說了個“恩”。
李自然輕聲笑起來:“我只是好奇那些有趣的事情會如何發展,居紅音你也很有趣,所以我把你叫醒。”
“……”居紅音面色變了變,終于咬牙道:“你這個人真是欠揍。”
李自然并不反駁,面上還是帶着那愉悅的笑,提醒道:“今日修仙各派齊聚定岳峰列仙臺,開弑魔大會。”
居紅音聞言面色一變,不再與他多話,背起斬炎踏出了房門。
列仙臺上滿滿當當擠滿了人,居紅音禦劍飛在無數的腦袋上面遙遙見到當中累起的高臺上姜舒被架在柴火堆上。他的父親站在前方,峨冠博帶,衣袂翩翩,一臉正色地說着話。
說,要把姜舒燒死。
她的父親,說要把小舒燒死。
顧師兄的臉又一次浮現在眼前,居紅音狠狠地閉了眼,下方的徐逸看見了她伸手要來抓,她重新睜開眼,瞪了瞪腳下的斬炎飛上高臺。居馥節似乎知道她的來意,也不問,只皺了眉揮手讓兩側的弟子把她帶下去。
居紅音手持斬炎回身一斬,上前來的人與手持着火把的弟子都被盡數擊飛下臺,飛身踏上柴堆,擋在了姜舒身前。居馥節終于正視面前的小女兒:“紅音,你究竟在胡鬧什麽?”又不等她回答,急急呵斥道:“退下!”
臺上如今只剩下居馥節和她兩人了,居紅音仍是沒有放開斬炎,不躲不避迎向了父親嚴厲的目光:“父親,你不能燒死小舒。”
“她是魔。”
“是,她是魔,可她做過什麽錯事嗎?她有害過誰嗎?”居紅音說着朝臺下一揮手:“在場多少人,都曾去藥王谷求過藥,多少人曾得到她的醫治。小舒沒有犯下過錯,你們不能燒死她。”
姜舒已經很累了。
拔除赤璃花後胸口的傷口始終無法愈合,血流不止,又耗費了太多精力煉丹,綁在柴堆上時她的意識已經模糊,居紅音趕來時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聽見她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憑着聲音想象她那如往常憤慨的表情。
足夠了……
姜舒緩緩往前傾,将臉貼在居紅音的後背,由衷地安慰道:“足夠了紅音,你走吧。”
她的仇,就讓她自己來。
居紅音不動,她抿緊了嘴唇,将劍橫在了身前:“若是想要燒死小舒,你就先殺了我。”
“正魔不兩立,曾經妖魔橫行之時,手下多少無辜冤魂才能将清河染紅,我不會讓你釀下大錯。”居馥節面色沉了下來,臺下立着無數修仙正派弟子,他一揮手底下人便打算一擁而上。
居紅音做好了準備,血紅的經絡漸漸浮現,她驅使全身靈力祭起斬炎。可臺下衆人還未上前,忽的響起一聲接連一聲的爆破,煙火塵土頓時彌漫了整個臺下,接着其中響起一聲聲的慘叫,有的是掉進了深坑,有的是踩中了夾子,瘴氣、毒蛇、機關陷阱……大半人都陷在其中一時半會出不來。
居馥節皺了眉,揮袖便是兩道清風瞬間蕩清臺下的塵霧,看清了在重重陷阱之外端坐在輪椅上的始作俑者。這種時候,無論是誰,居馥節都不會允許來人搗亂,再一拂袖,幾道劍光從他袍袖中沖出,疾風閃電般飛過去,一下打散阻攔的機關,一下擊碎了輪椅,一下擊穿了輪椅上的人,将其牢牢釘在了地上。
東來解半邊肩膀砸在地上,整個人埋在散亂的輪椅部件中,手腳都無法再動彈,只有一只信鳶慢慢從他的袖中鑽出來。
碧色的紙鳶搖搖晃晃穿過人群,飛上高臺,輕輕地落在姜舒的肩上,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東來解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他來就沒有打算能夠救下小舒,能死在一塊也很好。
居紅音也被居馥節幾下之間擊飛倒地。臺下衆人歷經一陣混亂,有些狼狽,但修為重登巅峰的居馥節并不在意,他志得意滿地親自捏訣念咒探指将一味真火探進柴堆裏,火苗瞬間漲大舔舐着所有的柴火,姜舒身在其中感覺足底像是踏在煎鍋之上,她側過臉,眼淚把信鳶的翅膀打濕。
“誅魔滅邪,行天地正道。”熊熊火光之中,居馥節的聲音在列仙臺上回蕩。
臺下諸位原先不少被居紅音的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心智動搖,可遭受了一番東來解的機關陷阱之後,看着火焰中的姜舒紛紛都帶上的厭惡的神色,皆開口應和起來:“誅魔滅邪,行天地正道!” “誅魔滅邪,行天地正道!” “誅魔滅邪,行天地正道!”
喊聲震天。
忽然之間,一道驚雷撕開吶喊,當空的豔陽被重重烏雲遮蔽,電閃雷鳴的厚厚雲層後面,閃過金色的影子。
所有人,都聽到了那一聲龍吟。
像是從最深的寒潭之底沖蕩上雲霄,像是從極久遠的青銅器上發出的敲擊。
那聲龍吟,震動所有人的耳膜。
伴着龍的長嘯,大雨從雲中傾倒下來,頃刻就将烈火澆熄。滂沱的雨中,衆人捂着耳朵面色驚愕地擡頭望去,雲層中的金光越加閃爍,龍的身影從其中顯現,他裹挾着風雨,鴻光似的落在臺上,化成許多人熟識的少年模樣。
“須海魄!”不少人都喊出他的名字。
還是昔日俊逸的少年面龐,只是那雙眼睛變作了黃金瞳,金色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一眼臺下,落回到居馥節的身上,他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一道黑影在地上一甩,道:“居掌門,我白龍一族的血案,今日該與你算清了。”
那黑影摔在地上一滾,變作了妖王黑蛟,只是比起往日金冠錦袍加身的威風,此刻的黑蛟頭發披散,衣衫破爛,脖子上鮮血淋漓一片,狼狽得很。面上也再無嚣張,踉踉跄跄站起來,指着居馥節就說:“居掌門莫怪,你我兩人是該一同下地獄的。”
“妖龍,你勾結蛟蛇誣陷于我所欲何為?當日是我識人不清,竟将你這妖龍收入門下。今天,我就清理門戶、斬妖除魔。”居馥節口口聲聲如此說着,青光寶劍在手第一招卻是直取黑蛟的心口。
須海魄抽出龍骨劍去攔,還有一物到得更快,一折紙扇搶先擋住了那柄青光寶劍。居馥節與須海魄鬥法間隙分神看去,竟是李自然笑吟吟地站在那邊,還不及質問,他身後就躍出原該被關在密室中的秦吉子。
秦吉子一雙眼只盯着黑蛟,一躍上臺手中捏着的道道符篆就齊齊飛過去,黑蛟來前就被須海魄抽筋拔鱗,如今沒有半點抵抗之力,踉跄着往後步步退去,也只為了死前再拉一個人下黃泉。
他一邊退,一邊高聲喊道:“當年人魔大戰後,合山派現任掌門居馥節丹田受損,無法聚力,為了暫緩丹田破碎之勢,他與我合謀奪取白龍瞳孔。由我犯下東城血案,将其嫁禍于白龍,他順勢號召修仙正派,除妖衛道。白龍一族盡數死在孟須海,而五百一十三對白龍瞳都進了他居馥節的乾坤袋裏——”
說了這最後一句,秦吉子符咒的冰刀也刺穿了黑蛟的心口。倒下前,他嘲諷地勾起嘴角,看了看面色可怖的居馥節,在臺下衆人的議論聲中閉上了眼睛。
“一派胡言!”“妖言惑衆!”
居馥節面色陰沉,極重地吐出這八個字,字字都如同重錘一樣敲在每個人的耳畔。
“是否胡言,你自己心裏清楚。孟須海的血債你逃不過。”須海魄揮劍挾風斬過去。
居馥節手持青紅雙劍相迎,感應丹田之中波濤大海般的靈力湧動,并不把面前的小龍眼裏。兩人幾番鬥法,須海魄漸漸落在下風應對有些勉力,畢竟居馥節此時服了混元丹重修丹田,丹田初碎時他在孟須海尚且能夠一人獨自對抗十餘條白龍,何況如今只是對付須海魄這樣一條堪堪成年的小白龍。
居馥節不願再糾纏下去,運其全身靈力凝于青劍,一劍斬斷了龍骨劍,紅劍一橫刺向須海魄心口。瞬息之間,須海魄顯出龍身,避開了要害之處,紅劍與其身擦過,劃落片片龍鱗。
“小子,莫再掙紮。”居馥節足尖一點騰雲駕霧追着須海魄直上雲霄,衆人身影都變作小小一團落在身後時,躲閃須海魄召出的道道閃電中他的面容終于變得猙獰:“如今我雖不要在用白龍瞳,但你既偏要送上門來,這一對我也就收下做個紀念。”
合山派的青色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居馥節的聲音好似從地獄的泥潭中攀爬上來。須海魄長嘯一聲,嘴中聚其一團雷電,閃着灼眼白光射過去。居馥節舉劍運力去斬,但揮出的青光劍在這一刻如同紙糊般毫無力量,在雷電中變作一團廢鐵,而他本人也被雷電擊中肩膀,半邊身子焦灼着生疼。居馥節難以置信,又舉起紅劍要揮出風刃,但随劍而出的只有軟綿綿的風,這一下他終于感受到了從丹田傳來的異樣,當他運其靈力的時候,丹田深處總伴随着一股幽寒之力。
須海魄的雷電不停,兩人形勢登時倒轉,居馥節不多時就被擊落回臺上,此刻他丹田之中的那股幽寒之力愈加擴大,随着靈力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很快他連躲避雷電的力氣都沒有。漫天雷電落在身上之前,居馥節扭頭去看架在柴堆上的姜舒,她也正好看着自己,嘴上還帶着一點笑意。
果然是她。
那丫頭是加赤璃花時在丹中做得手腳吧。
不愧是師弟教出來的孩子。
死了的話,師弟他,不會來接自己了……
姜舒親眼見着居馥節在雷火中化為灰燼,這才滿意地任憑疲憊的眼睛合上。她在煉丹時,把初嘉月曾經送給自己的那枚玉哨連同赤璃花一同加了進去,混元丹以火性溫養丹田,若加寒玉,有如水火,勢必不容于一身。
師父和了了的仇,她總算是報了。小白龍也把仇給報了。真好,他們都把大事給辦完了。
姜舒覺得累極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睜不開眼睛。那人輕輕地把她從高架上放下來,抱在懷裏有些着急又不敢使力地搖着。她知道這人是小白龍。
“看吧,最後還是我來救你,快點睜開眼睛看看你的救命恩人。”
是了是了,你最厲害了。
她不看也能想象得出須海魄得意的神情,刀裁墨畫的眉毛揚着,一雙黃金瞳很亮,嘴唇抿着笑。她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赤璃花的根莖紮在她的心上,拔了花,她那半片心也碎的不成樣子,撐到此刻已是難得。
這回死了,不知道是下黃泉找師父和了了去,還是回現世……總之是有些舍不得小白龍的,雖然他自傲又毒舌,可到底,還是舍不得的。可惜此時眼睛像被糊緊了,嘴也張不開,只能拼盡力氣露出一點點笑來給他看。
“你不是最讨厭人放棄嗎?姜舒,你可別做這種人。我多厲害啊,我肯定能救你。”
須海魄拉住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裏面傳來穩定踏實的跳動,是他和她的心。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孟須海,你會喜歡那的。”他吻在她的耳畔,輕輕地說着。
全文完。
2018年4月21日正午,感謝聽我說完這個故事的你,我們有緣下次再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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