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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過年季荞也被淩霁抓着看書, 她多次抗議:“我這比高三生還努力呢,即使我不整天看書也能考上大學。”
淩霁對此持保留态度,總好言好語地哄她:“還有幾個月就高考, 勝利在望,來,再做張卷子。”
一是他長得養眼,二是他的講解透徹明了, 季荞一聽就懂, 這樣她才能堅持學下去。
但是他還要求她跑步鍛煉身體。
這個極度自律又喪心病狂的人會在大早晨又是抱又是哄把她從暖呼呼的被窩裏弄出來去跑步。
早上跑步回來,倆人一塊走在家屬院裏, 經常會有人跟季荞打招呼。
說是在跟她打招呼,視線卻往淩霁身上漂移,眼中透出掩飾不住的驚豔。
淩教授身姿修長筆挺, 俊美的側顏籠罩着清晨淡黃的微光,帥的不得了。
為什麽在廠裏這麽久才發現廠長的二兒子長得這麽俊啊, 肥水流到季荞這個外來戶的田裏啦。
看着前工友羨慕的眼神,季荞美滋滋。
淩霁說:“你人緣可真好。”
季荞笑道:“你沒看跟我打招呼的都是女同志嗎,哪兒是我人緣好, 她們明明是借着跟我打招呼看你呢, 畢竟你現在是廠裏的知名人士,會修機器長得帥,是大家的偶像, 大家都想看看你長什麽樣。”
淩霁不置可否,說:“太誇張了吧。”
“以前我當廠花的時候都沒這麽多人跟我打招呼。”季荞說。
她趁機撺掇他:“咱們把晨跑取消, 這段時間少在家屬院走動。”
淩霁握住她的手腕:“你想得挺美, 以後別想了,你又是打金又是學習, 肯定要有個好身體。”
“早上多睡會也能有個好身體。”季荞仍在掙紮。
淩霁嘴角含笑:“是,你年紀還小,需要多睡眠,等你高考結束跑不跑步就随便你。”
“好吧。”季荞無奈答應。
季荞覺得自己絕對是被他的美貌蠱惑,一再妥協退讓,又是學習又是鍛煉的。
——
淩躍進最近也都住在家裏,別人家的年貨不過是凍帶魚、豆腐花生瓜子糖這些,他還弄來了新鮮的鯉魚,凍蝦,牛羊肉,整筐的國光蘋果,桔子,香蕉往家裏搬。
為了刷存在感,他總是顯擺:“多虧了我吧,都是我有門路,要不是我你們能吃到這些?還不是得摳摳搜搜地過年。”
田慧芳做了肉皮凍、炸酥肉、炸丸子、粘豆包這些吃食,淩霁裁了紅紙拿了毛筆墨汁對聯福字,季荞在一旁看着,說:“淩教授的毛筆字寫的真漂亮。”
果果口袋裏裝滿了糖果,嘴巴更甜:“二叔寫字漂亮。”
他的字跟他的手一樣好看,剛勁有力又不失灑脫飄逸。
淩霁剛揚起唇角,又聽她說:“每年都讓二叔寫,可以省點錢。”
小夫妻倆帶着果果拿着對聯福字在屋裏樓外貼得紅彤彤一片,年味兒立刻撲面而來。
年夜飯更是豐盛,除了必備的扣肉跟紅燒魚,還有四喜丸子、紅燒雞塊、酸菜炖粉條等等一大桌子菜,另外還有甜滋滋的桔子汁喝。
吃飯的時候,淩志國沒忘教育三兒子,說:“不管你做什麽生意,跟什麽人來往,你記住兩點,不能違法犯罪,不能跟做違法勾當的人來往,要有識人之明。”
他又對淩勝利跟淩霁說:“你們倆,不管是誰,有空給老三講講法律。”
淩躍進覺得扣肉都不香了,說:“知道了,可為啥在吃飯的時候教育我?”
淩志國說:“別的時候我能找到你嗎?”
“那為啥只教育我一個。”淩躍進不服氣。
“你睜大眼睛看看,在座除了你誰用教育。”淩志國說。
“果果,當然是果果最需要教育。”淩躍進試圖将戰火引到小豆丁身上。
可是果果聽懂了,嘟着嘴巴奶聲奶氣地說:“是三叔,三叔需要教育。”
“是果果。”
“是三叔。”
“果果。”
“三叔。”
宋義蘭給果果夾了個丸子說:“果果好好吃飯,你看你三叔都多大人了一點正行都沒有。”
飯後,大家聚在客廳裏看迎春晚會,淩志國還給他們發了壓歲錢,果果、淩朵、季荞跟田慧芳每人五十塊。
季荞很驚喜:“我也有壓歲錢啊。”
她自己的父母已經很嬌慣她了,公婆人也都很好。
宋義蘭說:“拿着吧,在我們眼裏,你們永遠都是孩子。”
季荞也給果果十塊壓歲錢,小家夥又抱着二嬸吧唧連親了好幾下。
“果果最喜歡二嬸。”
“二嬸最喜歡果果。”
淩朵說:“果果,你看你二叔吃醋了。”
淩霁從樓上下來,手裏拿了一本書塞到淩躍進手裏,說:“爸讓你都背下來。”
淩躍進手上一沉低頭一看,好家夥,厚厚一本刑法典,馬上抗議:“你們要對我有點信心,我用不着看這個,我是本分人,不會做違法的事兒。”
淩霁語氣平靜:“爸說讓你背誦,他還要考你,驚喜吧。”
淩躍進:“……”
為什麽大家都在看電視,他要背刑法啊!
家人們!
這是什麽獨特待遇。
——
看了會兒電視回到房間,季荞把五十塊壓歲錢還有鎖在保險箱裏的錢都拿出來點數。
大部分是十塊、五塊的紙幣,還有塊八毛的,淩霁看她坐在桌前數錢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小財迷。
等錢數好,她拿出一大部分遞給他,說:“這是還你的錢,兩個保險箱,還有借的啓動資金,相機你說是送給我的,我已經賺夠了錢,可以還你了。”
有點心痛,敲敲打打好幾個月的收入變成了兩個保險箱跟一堆工具。
淩霁瞧了一眼她肉痛的表情,把錢接過來,數了數,說:“對,兩個保險箱是一千零六十,我借你七百,這裏一共是一千七百六,正好。”
看他把厚厚一疊錢往信封裏塞,季荞說:“你就不客氣一下,說不用還了嗎?”
淩霁唇角微彎:“為啥要客氣,給我這麽多錢我當然要拿着,我擔心我一客氣你借坡上驢就把錢拿回去。”
這還不夠,他還盯着她手裏的錢,說:“你不是還剩了好幾百嗎,都給我,我給你存着,以後你掙了錢都交給我。”
季荞緊緊捏着那一疊錢:“為啥你給我存着,在別人家不都是媳婦管錢,男人把工資上交嗎?”
淩霁唇角揚得老高:“你過了年才十九吧,正是樹立正确的金錢觀、價值觀的時候,這麽多錢留在你手裏沒有好處,再說誰知道你會不會結識不靠譜的朋友勸你花錢勸你做買賣,咱們家還是我比較靠譜,你把錢上交給我更合理,每個月你把賺的錢都交給我,我都給你存起來,存折寫你名字。”
季荞:“……說白了你就是怕我帶着錢跑了。”
淩霁看向她,神情多少有點嚴肅,說:“其實,我更擔心你不拿錢跑,不敢想象你跑到外地去,身上又沒有多少錢。”
他很想說你真要想跑就在家裏翻箱倒櫃找找,帶上錢走,不過那樣好像是鼓勵她往外跑一樣,他就沒說。
他的語氣很真誠,帶着明顯的擔憂,季荞感動極了,忙保證說她絕對不往外地瞎跑。
“我現在是安分過日子并且準備考大學的女人。”季荞說。
淩霁神情松弛幾分,說:“我相信你。”
季荞想了想,她對淩霁有足夠的信任,再說她懶得往銀行跑,于是把錢遞了過去,問:“那我花什麽?”
淩霁對她的乖巧配合很滿意,把這些錢也都裝進信封,說:“一個月給你十塊夠嗎?”
“我掙那麽多就給十塊零花?”季荞沒想到他的摳搜程度超出她的想象。
淩霁理直氣壯地說:“咱們吃飯都是爸媽花錢,又不用你買菜,你又沒有抽煙喝酒這些不良嗜好,十塊還不夠麽!”
季荞:在別人家,這些話不應該是媳婦說的嗎?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紙幣:“……”
“我要買雪花膏、洗發水還有衣服。”她說。
“你跟我說,我會額外給你錢,你的錢存起來,你花我的工資。”淩霁說。
季荞馬上同意:“不用花我的錢啊,那可以。”
淩霁很滿意:“咱們就這樣愉快地決定把經濟大權交給我。”
季荞抿着唇笑:“我不怎麽愉快,你是黃世仁嗎,把錢都拿走。”
第二天,季荞就拿到了用自己名字存了三年的定期存折,利率很高,是八厘多,淩霁還給她補了點,一共存了兩千五百塊。
“滿意嗎?”淩霁問。
季荞點頭:“嗯。”
她覺得這是好大一筆錢,讓她很有安全感。
——
不過淩霁沒能一直抓着季荞學習,年後他就忙起工作,不能總陪着她,看他忙,季荞馬上複工,她覺得這些天在淩教授的魔鬼訓練下大腦都麻木了,再學下去學習效率下降,迫切需要換換腦子。
店鋪多日沒生爐子,進去冰冷冰冷的,她從家裏夾了塊燒着的蜂窩煤過去,生着爐子,兩個小時候後屋的暖氣才逐漸熱起來。
她開門沒多長時間,很快就有幾個附近住的大媽嫂子拿着金銀首飾過來,說要打成最時髦的款式,不是給兒媳婦就是給閨女。
季荞在附近也積攢了口碑,大媽們也時不時來她這裏聊天,沒用怎麽介紹她們就痛快地選好了款式。
季荞接待完她們就開始忙乎,幾個大媽就坐在店鋪門口邊曬太陽邊說家長裏短,很快就說到被窩裏那點事兒,她們覺得小媳婦臉皮薄最好逗,就問季荞他們兩口子的夫妻生活。
“你們小夫妻倆一宿幾次?”大媽絕對比她更八卦,且話題涉獵廣泛毫無顧忌。
季荞這幾天也在考慮這事兒,但絕對不想跟大媽交流,眼瞅着話題就要失控,大方地笑着說:“大媽,我們的沒意思,還是說說你們的吧。”
大媽滿臉促狹笑意:“你們看這小媳婦,一點都不害臊。”
季荞想,淩霁長得高大,身軀強健有力,硬件條件好,就兩三分鐘說出去誰信啊。
等大媽嫂子們八卦完滿意走了,季荞決定等晚上跟淩霁聊聊這件事。
晚上學習到八點鐘,淩霁看完她做的試卷,滿意地說:“行了,背政治吧。”
趁他去廚房倒開水的功夫,季荞去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渾身香噴噴地回來。
淩霁正在等她,看她臉頰脖頸都泛着好看的淺粉色,沒到桌邊來,而是掀開被子鑽進被窩,他眸光沉沉:“不學了?”
季荞耍賴:“我給自己放假。”
淩霁彎了彎唇,也去了樓下,等他回來時,季荞發現他也洗了澡,連頭發都洗了,帶着淡淡的洗發膏的香味兒。
他坐到床邊,季荞坐直身體幫他擦濃密的黑發,淩霁說:“我也早點睡。”
黑暗中季荞舒舒服服地枕着他的手臂,開口:“今天有好幾個嫂子大媽在我店鋪門口講葷段子。”
淩霁說:“這還不簡單,你讓街道辦主任宋大媽去批評她們,她們就不會亂說了。”
季荞笑道:“不,我挺愛聽的。”
淩霁:“……”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側身朝向她,伸出手指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你到底想說什麽?”
季荞說:“聽大媽說,男的二十多歲的時候是那方面能力最強的時候,如狼似虎的。”
淩霁下巴親昵地抵着她的額頭:“所以呢。”
季荞覺得夫妻可以坦誠相待,不想拐彎抹角,于是說:“我覺得也許你那方面真不太行,畢竟就兩三分鐘。”
黑暗中,淩霁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揚起身體向她迫近,幾乎半個身體都壓着她,他說:“荞荞,你憋了好幾天了吧,你早就想說,那天早上我就看出來了,你不會是擔心傷我自尊心忍着不說吧。”
季荞握着他的大手,說:“我要說的重點是其七惡群一五二二氣無二八衣整理本文歡迎加入實我對那事兒也不怎麽感興趣,多長時間我都無所謂,沒有都行,我們都可以是恩愛夫妻。”
淩霁無聲地笑,把手臂從她肩膀下撤出來,整個人直接伏到她身上。
他臉上笑意未消,聲音低沉,呼吸間的熱氣灑在她耳畔:“荞荞,你覺得不感興趣是因為你沒感覺到樂趣,可我對你感興趣。”
他的大手熱燙,呼吸也逐漸沉而急。
季荞感覺到重壓的同時還感覺到一股充滿生機的強勁的力量。
“那你是不是力不從心,要不咱們去找老中醫看看?”季荞提議。
淩霁臉頰蹭着她柔滑的小臉,說:“你可真是個體貼的媳婦,我想我應該不是不行,上次我感覺到你疼,就強迫自己停下來。”
“真的嗎?”
“你第一次會疼,第二次應該就好了。荞荞,你冤枉我好幾天。”
隔着布料,季荞都感覺到了他熱燙的溫度跟猙獰的力量,他不再任由她歪曲,身體力行地用事實說話。
季荞意識到她深深誤解他了。
他開始時是溫柔的,克制的,是個十足的紳士,感覺到她很享受很舒服便開始放縱,急切的,不受控制的。
季荞累壞了,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身側空了一大片,窗簾邊緣燦爛的光線照射進來。
淩霁大步走進來,他肯定是要證明自己,昨晚使勁折騰她。
他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格外好,大步走到床邊,坐下,語氣正經:“荞荞,你那方面是不是不太行?就兩次你就累夠嗆。”
季荞笑出聲來,他是不是記仇,把她質疑的話還給她了。
想起昨晚他橫沖直撞,她小臉紅透,把頭紮在他懷裏蹭來蹭去,嘟囔着:“誰叫你一次就要兩個小時。”
“還會懷疑你男人不行嗎?”淩霁嘴角含笑。
“好了,不懷疑你了行嗎,你真的特別厲害。”季荞烏黑濃密的頭發在他懷裏蹭得毛茸茸的。
“腰疼嗎,腿疼嗎,荞荞?”淩霁溫聲問。
季荞覺得腿側被蹭得太厲害有點疼,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勾着他的脖子臉上笑意更濃:“你不會再說我腎虛吧。”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說:“說不定你真的腎虛。”
季荞強忍着笑:“……好了知道了,不行還腎虛的人是我。”
早飯給她熱在鍋裏,不過淩霁特意給她買了肉包子。
“多吃點肉,好好補補。”他說。
——
從打金店回到家屬院,賈瑞雪正在路口等着她,跟她八卦修機器事件的後續。
“施向東拿了兩瓶酒一條煙來我家跟我爸道歉。”賈瑞雪說。
季荞有積極的吃瓜精神,忙問:“賈工怎麽說?”
“施向東就仗着他是京城來的,父母好像還有點權力,他自己還是大學生,傲氣得很,他是沒想到職工一邊倒的譴責他才迫于壓力低頭道歉,道歉又不是他的真實意願,我爸沒收他的東西,沒接受道歉,說下不為例。”賈瑞雪說。
聽她這樣說,季荞馬上就覺得痛快了,要是接受了道歉以後一團和氣才讓人怄的慌呢,他說:“看來賈工是有點脾氣的。”
賈瑞雪說:“我爸就是這樣,性子耿直,脾氣也又臭又硬。”
季荞說:“挺好的,換做我我也不接受道歉。”
憑什麽接受道歉讓對方獲得心理安慰!
賈瑞雪眼睛晶亮:“真的啊,季荞,我也是這樣想的,原來在這方面我們是一類人。”
她覺得季荞真是一個很好的八卦對象。
——
季荞最近又在思考夫妻之間那點事,她覺得淩霁已經把她納入他極其規律的生活裏了,最突出的表現之一是他很有規律,每周兩次,每次三十分鐘。
季荞本來還以為他們就此邁入愉快的四小時時代,沒想到就第二次時間長,之後只有半個小時,一分鐘都不會超出。
第二次好像是因為她的質疑,特意證明他自己似的,之後就恢複了正常水平。
要是尋常人半個小時也就差不多夠了,但他前後差距太大,不由得她不多想。
季荞想跟人了解一下這種事,但沒人可聊,跟婆婆、嫂子肯定不能說,至于前工友,她只跟未婚的熟,肯定也不能跟她們聊。
她只能壓制關于這事兒的各種想法,但似乎她的想法都逃不過淩霁的眼睛,這天在三十分鐘的親熱之後,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雙臂環着她的腰,開口:“荞荞,你又有話要說,咱倆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系,什麽都可以說。”
季荞覺得可能自己的心思又被他看穿,随便胡謅:“我在想我要是考不上大學怎麽辦,為未來擔憂。”
淩霁馬上抓住這個教育她的好機會,說:“擔心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多看書,多做題多背書你就沒時間胡思亂想。”
“淩教授就會見縫插針教育人,好啦,我要睡了。”季荞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往下拱了拱,臉貼着他的胸口閉上眼睛。
“我發小要請你吃飯,周日一起去,荞荞?”淩霁輕聲喚他。
季荞說:“幹嘛叫我見你發小啊,以前你怎麽不讓我見,因為我們之前沒親熱過,關系不密切也不穩定。一個男人不想帶女人見他的家人朋友,就是不認可這段關系。所以,你之前是想跟我離婚。”
淩霁:“……”
他覺得自己已經摸清楚媳婦的脾氣,她很聰明,說話直接,就是有時候不太講理。
“我怎麽可能想跟你離婚,我領了證就不打算離婚,更不會主動提離婚,我會盡力去維持、經營家庭。”淩霁說。
季荞相信他說的,他的話讓她很有安穩感。
确實,最開始兩人那種關系,沒必要讓她跟發小見面,後來他有顧慮,他跟兩個發小志趣相投愛好多有重疊,雖不知道他們對女人的喜好,他還是不想讓這兩個光棍見他媳婦。
“那為啥現在讓我見?”季荞問。
“他們兩個用激将法,說我媳婦一定又黑又壯比虎妞彪悍,再說我要是再不帶你見他們,他們就會上門。”淩霁說。
“激将法對淩教授也管用嗎?”季荞笑道。
“嗯,不過我想讓你見他們主要是我們關系很好,萬一我不在,你需要幫忙的話,找他們也一樣。”淩霁說。
他的語氣非常誠懇,以至于季荞都忘了最開始的話題,她說:“那好吧。”
周日傍晚,他們從打金店直接去了約定好的飯店,這是一家老字號,顧客盈門,倆發小提前去占了座位。
對淩霁不讓媳婦跟他們見面這件事,他們讨論的一致結論是淩霁找了個彪悍媳婦,開始只是說着玩,說上幾遍之後他們倆都信了。
所以當淩霁攥着媳婦的手腕出現在大廳門口,兩人眼睛都看直了。
哪裏有什麽黑壯彪悍虎妞,原來是個看着嬌滴滴的貌美動人的小女人,安靜娴雅,完全看不出能打得過人販子,倒看得出的确是需要輔導功課的嫩草。
倆人看上去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淩霁先發制人:“沒看到虎妞你們倆都很失望吧,你們喜歡虎妞可以自己找。”
“原來是淩副教授把媳婦藏起來不讓我們看。”他得意的語氣刺激到了倆兄弟,倆人站起來熱烈歡迎季荞,給她拉開椅子,給她倒茶水。
“霁哥,怪不得每次約你都要給媳婦輔導功課,請問嫂子這樣的媳婦哪裏找?”公安想要告別單身的心蠢蠢欲動。
兩人掩飾不住的羨慕嫉妒的眼神讓淩霁又感受到顯擺的樂趣。
“你們倆說過不找對象,說話算話。”面對兩個光棍,淩霁有很強的優越感。
“你偷偷先找了我們憑啥不能找!”
“弟妹點菜,我們倆請客,随便點,可不要給我們省着。”醫生把菜單遞過來。
淩霁沒客氣,詢問過季荞意見,全點的季荞愛吃的菜。
兩人嫉妒夠嗆,淩霁媳婦是怎麽征服淩霁這個老古板、老學究的,淩霁給她倒茶夾菜,給她系好領口的扣子,看她的眼神纏綿拉絲,一定是她值得他這樣心甘情願為她服務。
搞得他們對家庭生活也有了期待,也想找個人來照顧。
“今天一起吃飯非常愉快,我們要回去做題了,下次我們倆請你們吃飯。”淩霁走到岔路口時說。
他們不怎麽愉快,又被炫到了。
——
回去當然是做題,淩霁沒想到季荞會這麽配合,她今天麻利地做完數學跟英語卷子,洗過澡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他。
淩霁看燈光下她的臉漂亮柔美,烏黑濃密的頭發像海藻一樣披散下來,雙眼水潤含情,他也去洗澡,回來後坐到她對面,大手拉好被子,簡單明了:“說。”
季荞決定直奔主題,說:“為什麽每周兩次,每次三十分鐘?”
他大手捏着被角,危險的氣息灑落:“你還是覺得我不行?”
季荞向前撲,頭埋在他頸窩,笑聲發悶:“能怪我亂想嗎,你就第二次時間長,現在最多半個小時。你第二次是超常發揮嗎?”
淩霁眸光一寸寸加深,他都舍不得睡她,她又質疑他不行!
她為什麽不能多背幾頁書,整天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他松開被子,雙手捧起她的臉,跟她分開一些,正色道:“三十分鐘不夠嗎?”
季荞覺得他好嚴肅,說:“我們倆現在身強力壯血氣方剛可以時間長點,難道年紀大了身材走樣才對對方感興趣?”
淩霁:“……”他覺得身材走樣的話主要是在說他。
他伸手刮她鼻尖,語氣很正經:“像第二次那樣太浪費時間,你又太累,我只能克制,每次都控制時間。”
季荞眼睛睜圓,好像自帶好看的眼線,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這張俊美明朗的臉。
第一次聽說嫌親熱浪費時間。
他還順便嫌棄她一波,說:“要不是你累成那樣,我也不至于控制時間,你覺得特意克制不辛苦嗎。”
他說得對,像第二次那樣她會覺得慵懶舒适一整天什麽都不想幹。
她忍不住笑:“淩教授是真禁欲。”
“別笑。”他将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那什麽時候可以縱.欲?”季荞大言不慚地問。
反正已經聊到這兒了,說什麽都不覺得難為情。
淩霁看她的雙眸明亮清澈,表情也很純淨,好像跟他在探讨學術問題。
“等你高考結束。”淩霁一本正經地說。
他真的很有計劃!
“好吧,一言為定。”季荞說。
很難想象淩教授真正縱.欲的樣子。
“今天晚上做了兩張卷子呢,要不加一次?我選服務模式,淩教授可以嗎?”她乖乖躺下之後,聲音甜甜地說。
就是她側躺着毫不費力的模式,她能在半途中睡着。
淩教授:“……”
——
距離高考還有一個半月,淩霁又跟她商量把打金鋪子關掉集中精力複習。
“不差這點時間打金。”他鄭重提議。
季荞算是明白了,表面上看,他事事依她,哄着她,順着她,可是在大方向上,他有明确的規劃,都是按他的思路走。
她也樂得這樣,畢竟他簡直是個為她量身定制的領路人。
于是這次沒有讓他費多少唇舌,她就把所有首飾交活兒,痛快地把打金鋪子關了。
時光就在日複一日的枯燥複習中溜走。
八十年代參考高考需要先通過預考,預考是為了降低高考壓力,提高高考錄取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四十的通過率。
季荞跟淩朵都順利通過了預考,接下來就是填報志願。
他們參考的是類似報紙的招生簡章,所有學校的招生專業都密密麻麻寫在上面。
季荞先看北城大學,所有的文科專業都看下來,在末尾看到歷史系下設文物保護與修複專業,就說:“沒有啥感興趣的專業,要不就報考文物專業吧。”
淩霁也覺得文科專業中選擇不多,他說:“以前學校沒有這個專業,這是第一年招生。”
第二天傍晚淩霁下班回家告訴季荞文物專業的情況,說:“這個專業确實是首年招生,只招收四十個學生,這撥學生畢業分配後能夠滿足各單位需要,以後可能不再招生。”
她說:“就招一屆還挺好的,省得培養的人才過剩。”
季荞知道後世學文物專業不太好找工作,但現在不一樣,現在可是包分配。
“荞荞,你喜歡這個專業嗎?”淩霁問,“你要考慮你的興趣跟就業方向。”
季荞說:“當然感興趣,我希望以後能做金屬文物修複師。”
淩霁也覺得報考這個專業挺好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作為冷門專業,文物專業是錄取分數線最低的專業,他對季荞期望不高,随便哪個專業,能考上大學就行。
淩朵跟季荞一樣,第一志願都是北城大學,她報考的是中文教育專業。
這年夏天特別熱,高考時間也因為天氣原因從七月七號開始推遲到七月十五號。
淩朵考試地點在她所在的高中,季荞作為社會考生考點在家附近一所技校,淩霁本來還有工作要忙,可他堅持每天接送季荞。
“我可以自己坐公交車。”季荞說。
淩霁手握車把,大長腿支地,說:“走吧,我送你,坐公交車太擠。”
五門課他堅持接送,這幾天家裏的夥食也格外好,有魚有肉給兩個考生補腦,等到五門課考完,回家路上,淩霁終于問:“你考得咋樣啊。”
為了不讓她情緒波動,三天時間他都忍着沒問。
季荞語氣輕松:“有淩教授給我輔導功課還能不行嗎,我想應該能考上。”
她下午當然是要補覺,不過下午五點鐘,她被淩朵從被窩裏拽起來,淩朵滿臉興奮:“我們學校出答案了,我對了答案,按往年分數線,應該能考上中文教育專業。你還記得答案吧,你也去對。”
季荞本來不急,可淩朵比她急,于是兩人騎車去了淩朵學校。
考試題目跟答案都貼在閱報欄,很多學生擠在那兒對答案。
季荞站在人群外圍等了好一會兒才擠進去,按照記憶從數學題目開始對答案,把答案都對了一遍花了一個多小時,算完分數,季荞又擠出人群說:“我報考的專業分數線最低,應該沒啥問題。”
淩朵說:“你怎麽能這麽冷靜,我可冷靜不了,希望咱們倆都考上,一個學校上學最好了。”
回到家時晚飯都快好了,淩霁後腳到家,本來他也想給季荞對答案,聽說她已經對過答案并且有把握,這才信了她的話。
畢竟之前她總是自信心爆棚,說話也誇張,聽她說已經核對過答案才放心。
高考是她人生中的大事,對她的人生會有重大影響,所幸應該能有個好的結果。
吃過晚飯回到房間,季荞跟他商量說:“我想按照歷年錄取分數線應該能考上,趁着這段時間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媽,順便跟我大姑學花絲跟錾刻。”
淩霁說:“時間短的話你跟你大姑也學不到多少東西,我可以給你找個師父。”
他才發現日常相處,季荞在她心中慢慢滲透,在他心中已經占了很大一塊兒位置,想到要好長時間看不到她,突然覺得心空了一塊兒。
季荞說:“主要是想見見家人,再說我還有些別的大事兒要做。”
“有啥大事?”淩霁問。
“我想看看我兩個哥哥有沒有做正經生意。”季荞說。
她有時候覺得她就是原主,血濃于水的親情割舍不斷。
淩霁伸出雙臂環住她,想了想說:“等我兩三天,等我把手頭的工作暫時處理一下,我跟你一塊兒回去看父母,順便把車票買了。”
季荞大喜,說:“好啊,我爸媽肯定願意你也跟着回去,他們肯定會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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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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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