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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05
向明月低頭看着群裏的消息,算着時間,把泡面的蓋子掀開,用弱小的叉子攪拌裏面的泡面。
濃郁的香味兒讓她更餓了。
她把手機關了,叉起一小口面,吃到嘴裏,滿意的不行。
好像便利店還有關東煮?
向明月又吃了一口面,回頭看收銀臺那邊,對收銀臺的小哥招手道,“你好,幫我拿五串關東煮,六串吧。”
小哥動作迅速的拿了一次性紙杯裝了關東煮送過來。
有零有整。
關東煮配泡面,人生慘淡。
她咬了一塊關東煮,慢慢吃着,點開手機找列表裏的小柳。
向明月和幫自己代養小貓的組員小柳打視頻電話,和視頻裏抱着貓兒的小朋友互動,看着小貓幸福的樣子,不禁心想,社畜比真正的畜生都心酸,好歹貓兒還有老有小的寵着,在這雨夜,更顯得她的可憐無助又弱小。
周乘身上淋了一點雨,快步走進便利店,準備買瓶水,忽然聽見隔着購物架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讓麻麻看看寶寶今天聽話了沒有?啊真乖,mua!mua!”
他腳步一頓,慢慢退出購物架,手裏拿着一瓶不知道什麽牌子的水,繞到購物架前邊,往聲音來處看去,看見了那邊的人。
雨水從他頭頂滑落了幾滴,跌在了便利店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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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孩子了?!
周乘上次以為是誤聽,這次簡直是震驚,她什麽時候有的孩子,他怎麽不知道!
向明月背對着周乘這邊,坐在窗子邊和別人視頻的笑聲很歡悅,好像還真的有個小孩,一個勁的叫貓貓,還對着手機裏的人自稱麻麻。
周乘轉過身,站在收銀臺那裏,忽然說不出話來。
他感覺自己的腳都站麻了。
收銀臺這裏有很多東西,有面包,有可樂,還有口香糖。
他看着關東煮的那種特制的格子,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放在空了的傘架上,艱難地問售貨員,“還有沒有雨傘了?”
售貨員抱歉道,“剛剛最後兩把已經賣完了。”
“庫房裏沒有了嗎?”
“沒有了。”
“你還沒看怎麽知道沒有了?”
售貨員一梗,想說自己早都看過了,可眼前這個人表情沉悶,皺着眉,好像很不好對付的樣子。
向明月偶然聽見和售貨員對話的內容,好奇的多聽了聽,等聽清那邊人的聲音時,她整個人都木了,緩緩轉頭,小心伸着脖子隔着貨架往那邊看。
隔着架子的那邊,能看見一個人的半個頭。
那個人堅持道,“你還沒去庫房看,怎麽知道沒有?”
售貨員只能說“稍等”,然後快速去後邊的庫房查看了。
那半截頭眼看要轉過來,向明月吓得頓時扭回身子,緊張的看着視頻,僵硬的和視頻裏的貓兒打招呼,魂不守舍的說着毫無意義的話。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力氣。
最後一根關東煮無知無覺的被她吃完了。
她吃得時候,小心地生怕發出一點不合時宜的聲音,可外頭雨沙沙,再大的吃東西聲音,那邊也聽不見吧。
過了好久,又好像只是過了一會兒,倉庫裏的售貨員出來,抱歉道,“不好意思,真的沒有傘了。”
周乘沉沉“嗯”了一聲,“這兩個,多少錢。”
一瓶水,還有一塊面包。
售貨員利落的掃碼,掃了客人手裏手機裏的付款碼。
周乘問,“有沒有袋子。”
“一個塑料袋五毛。”
“拿一個袋子。”
兩人又重複了一邊買東西的流程。
向明月心跳如雷,她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還想再買什麽,繞過貨架就能看見她,到時候她說什麽?
說“你好嗎?”
還是說“這泡面不錯?”
或者是“好巧啊。”
她甚至想到了古早小說裏,“原來你也在這裏”,叫人心疼的浪漫。
但她只是個落魄的吃泡面的社畜,社畜還在人家的公司裏打工。
她該是嬌豔四射的出現在他面前,而不該是這種情形,像個可憐的灰姑娘一樣讓他看見她的難堪。
這該死的自尊心。
可是那付款掃碼的聲音結束,她聽見他好像把買來的東西放進了塑料袋裏,就走去了門口。
沒有轉身過來。
向明月低着頭看已經挂斷了視頻,看着黑漆漆的手機屏幕,按亮,鎖屏,按亮,又鎖屏,反反複複。
她不知道自己期待什麽。
雨把玻璃窗打濕,看不見外面模糊的世界。
等了一會兒,模糊的世界裏沒有出現他的身影。
向明月心情如同坐着過山車,此時的心情又好似往山頂慢爬。
他難道還沒走嗎?
她小心翼翼站起來,假裝找東西,躲在貨架後,像做賊一樣撥開貨架的膨化食品,從貨架的縫隙往大門口看。
他就站在便利店門口,站着不動,往外看。
不知道他在等什麽。
向明月的心跳又一次加快,她把膨化食品放回原位,悄悄退回到自己的位子那裏,坐了回去,心想:是了,他來買傘。
可是沒有買到傘。
他原來是在門口躲雨。
要是他想進來坐着躲雨怎麽辦,她該說什麽好。
向明月心想,如果他走進來,她怕是連兩人相聚重逢後制造的孩子都能起了名字出來,大名小名英文名都有的那種。
周乘在門口躲雨。
站了好久,雨勢一點都不見小,他其實可以給小張打電話,讓他來送傘,或者開車來這邊接他。
等了好久,都不見裏面的人出來。
她什麽時候結束視頻電話的?……所以她也知道他在外面,但是不想走出來嗎?
周乘覺得自己在傻透了和被雨淋透了中間,必須選擇一樣。
過了很久,向明月偷偷去看了好多回。
她把泡面的湯都要喝完了,擔驚受怕的磨蹭着不敢動,看他還在。
便利店進進出出總有一些加班下班的人來買東西。
校友群裏大家的熱情漸漸降低,向明月在群裏說了一兩句話,就跟着一起神隐,看着群成員裏他的頭像,遲遲發愣。
後來門口終于空了。
向明月有種如釋重負的落寞,空虛寂寞冷。
她自嘲自己的軟弱無能。
如果能勇敢的走過去,敢對他說一句“你沒帶傘嗎?我送你?”該有多好,……可是她不敢。
連光明正大看他一眼,她都覺得要死。
店裏空蕩蕩的,她拿着那把傘,在店裏逛來逛去,拿了幾袋零食,一包瓜子,一瓶果汁,最後猶豫了半天,沒有再拿該死的社畜方便面,帶着這些東西去結賬。
她站在那裏,想象着他剛才怎麽站着的,怎麽結賬。
甚至她忍不住回頭,還踮起腳尖,看這裏能不能看見她剛才坐過的地方。
看不見。
算了,看不見就看不見。
向明月撐開新傘,提着零食走去外面。
雨水密集的打在雨傘上面,從傘骨四面八方落到了地上。
她提着零食往礦業大廈走去。
周乘走進雨裏,遠遠回頭看便利店那邊的櫥窗,從玻璃窗能看見裏面的人,坐在那裏看手機。
他走回大廈,坐到大廈門口左手的休息區沙發,看手機裏校友群,她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為什麽這些男校友這麽閑?難道他們都蠢得沒家沒業,閑得只會使勁和她說話。
周乘在樓下坐了一會兒,等保安尋來舊雨傘,打着傘走了。
向明月舉着傘走回大廈,把傘在外面收了,抖幹淨上面的水,上樓把自己辦公桌收拾幹淨,該整理的該上鎖的都弄好,吃着零食等寧女士。
上了樓的向明月在自己工位等到十點半,寧女士回她消息,讓她去酒店找她。
向明月一聲嘆息,提着包,關了她們這一組區域的燈,和另外兩個組仍在加班的幾位同事道了別,下樓,打着傘走回酒店。
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有病。
從前摸不到人的時候,滿世界想辦法把他從網絡世界裏挖出來,眼看就要挖到手裏了,她卻慫的一直不敢下手點開那個賬號進一步發展。
現在上天開眼人就在她身邊了,她卻心驚膽戰避之如蛇蠍。
那麽拉這個群,有了得到他的微信途徑,此時生生止步圖什麽呢。
向明月把手機往床上一扔,為自己的怯弱哀嚎一聲,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就帶着門卡去寧女士房間談話去了。
另一層的周乘洗完澡,穿着浴衣坐到沙發與姑姑打電話,說了一會兒家務事,繼而轉入到西嶺山最近的情況:“聽說雲登的人有一些小麻煩?要不要我想辦法?”
周潔正在家裏,說話沒什麽拘束,笑道,“不用,都是小事。”
旁邊好像有楊慕,說了句什麽,周潔轉過頭罵道,“還不是你兒子幹的好事!”
周乘聽了覺得無趣,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應付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周潔罵了幾句楊慕,忽然想起女兒,問家裏的阿姨,“珊珊呢?”
“在樓上,和姑爺打電話好像。”
周潔轉過來繼續拷問楊慕,“你兒子到底什麽意思?”
楊慕懶得理周潔,對阿姨道,“你去給珊珊洗一些水果端上去。”
阿姨曉得這家人要說不大好聽的話,就去廚房洗水果,給楊珊端上去後,自己也回屋裏不出來惹人厭。
楊珊給七拐八彎的人打電話,終于弄來了向明月的手機號,可連着撥了好幾個,都沒人接。
她不死心,用這個手機號加好友,果然搜到了一個名叫“小明愛數學”的用戶,她加好友。
對方仍舊沒有回複,氣得她要摔手機。
她又不是要吵架,憑什麽不接她電話不加她好友。
向明月從寧女士房間裏出來,回到自己房間,看見手機好幾個未接來電,又有添加好友的消息,她點開消息,見到“我是楊珊”四個字,忍不住笑了笑。
還當她是從前的小可憐向明月呢。
她通過了好友申請,然後回撥電話,對方卻占線。
楊珊正和汪曉打電話抱怨,聽見手機提示音,看見向明月來電,故意要冷她一冷,就沒理會這個電話,繼續和汪曉說家裏公司最近因為審計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些事情。
向明月沒打通電話,索性點開看楊珊的朋友圈。
剛剛添加好友,對方還沒有對她進行特殊設置,她甚至能翻到兩年前的朋友圈。
原來楊珊和汪曉訂婚了啊。
有人按她房間的門鈴。
向明月一邊看手機,一邊去門口開門。
也就這會兒,楊珊的電話回撥過來,冷冰冰問道,“你是向明月?”
“是我。”
“我是楊珊。”
向明月“哦”了一聲,請外頭的人進來,她關了門,盤腿坐上另一側的沙發,舒舒服服靠着沙發墊子,臉上帶着逗弄小貓的那種笑,問道,“我知道是你,找我有事?”
楊珊道,“既然你回來了,不如什麽時候見個面吧。”
原來是約她見面。
向明月客氣答道,“沒必要了吧。你又不喜歡我,勉強自己和我見面有什麽意思。再說,咱們兩個有什麽好說的?我不覺得你和我有共同話題。”
坐在旁邊喝茶的楊琪看向明月這種神情,感覺很新奇,不禁開口問她,“是誰?”
向明月大大方方笑道,“你妹妹。”
電話那邊的楊珊聲音頓歇,忽然就爆發了,“你和誰說話?!你和誰在一起?!”
向明月笑得十分險惡,“當然是和你哥哥在一起了。”
太刺激了,當年楊珊冷暴力她,她就和人家的表哥搞起來,現在楊珊還要和她幹一仗,她又和人家的繼哥哥糾纏。
她挂了楊珊的電話,把手機扔到旁邊,對不請自來的楊琪聳肩笑笑,“你妹妹脾氣不大好。”
楊琪表示無奈,“珊珊從小被寵壞了,你怎麽認識她的?聽着很熟的樣子。”
“不止是很熟吧,我感覺應該是很不友好的樣子。”
向明月今晚才因為周乘心力交瘁,如今疲于應付這個男人,索性笑道,“難道楊總沒查過我的履歷?西州人,一高讀的高中。和你的妹妹楊珊,是高中三年同學。不對,是不到三年。為什麽不到三年呢?”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楊琪。
楊琪看着這個女人,不明白怎麽忽然她就對他沒有了那種意思。
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但今晚的她好似不怎麽對付。
楊琪沉吟道,“我知道你在國外讀的大學,也知道你是一高的,不過我的确沒查過你的底細。”
與其說沒查底細,不如說沒有那麽詳細的查過。
向明月道,“看來你還真的不是很清楚。因為你妹妹的未婚夫汪曉,當年追過我。還差點成功了。”
楊琪果然變了臉,盯着向明月看,“汪曉?!”
難道他不知道?
向明月暗忖,對他攤手笑道,“你妹妹才知道我回來了,對我虎視眈眈,我也剛剛才知道你妹妹和汪曉居然能不計前嫌的在一起,甚至還訂了婚。”
她大大方方講了自己和楊珊的一點過往,除了周乘那一段之外。
有這樣的一段不體面的往事擋在兩人中間,向明月很自然的把這個不速之客送走。
第二天,楊琪好像從“汪曉與向明月有過一段”中回了神,下班之前,用公司的內線打電話到她這邊,“向小姐不忙的話,等會一起去會議室談個事情。”
會議室?那也不是不行。
向明月痛快答應了。
寧女士的電話緊接着打來。
向明月去寧女士那邊,張蘊也在。
她們兩分別簽了兩個從海京快遞來的舊單子的文件,同時把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工作報告交給寧女士。
寧女士粗略看了一遍,叫了秘書,把她、向明月還有張蘊三個人的工作報告複印留檔,複印件帶去66樓,給周潔等人送去。
等閑雜人等都出去了,向明月問道,“那個小夥子出來沒?”
“出來了,我叫他回海京,另外換個人來。”
向明月點頭,“這個時候的确不能随便把人辭退。”
兩人聊了一會兒,秘書敲門進來,她倆對話結束,向明月就告辭了
秘書把文件原件送回來,複印件帶去66樓。
周乘正好在周潔辦公室說事,随便拿起來一份看。
周潔順口就道,“我也看不懂,你把我這份拿去看了,有什麽問題你幫姑姑整理整理。這裏我誰都不信,只相信你。”
周乘翻了幾頁,看到向明月的那份報告,翻到最後一頁她簽名的地方。
簽名的風格很花裏胡哨,一看就是專門練習過的,平常人模仿不來。
周潔煩惱的說了好些話,他都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
這個簽名其實是兩部分組成的,一部分是漢字,一部分是向明月的拼音,兩個扣在了一起,寫的多了,拼音的後半部分就變了波浪。
從前她還喜歡在波浪的尾巴加一個桃心,或者笑臉。
現在那後面,只有一個點。
那個點本來是個小心心,後來變成了笑臉,現在只有一個點。
周乘想,這還是他給她設計的簽名,她寫的越來越娴熟,越來越不像最初的他設計的那個版本。
姑侄兩個說了好一會兒,周乘借故離開,回到他的臨時辦公室。
這三份審計報告沒什麽看頭,有看頭的地方還沒出現。
周乘迅速看完其餘兩份報告,最後把向明月這一份單獨拿出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最後翻到她簽名的那一頁,半晌,才把報告合上。
小張進進出出給他彙報別的事情。
差不多九點多了,今天的工作處理完後,周乘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
許多人都已經走了。
周乘走進電梯,鬼使神差的退了出來,叫小張自己先走,他會去辦公室把那三份報告拿出來,重新等來電梯後,沒有按一樓,而是按下39樓。
電梯打開,外面辦公區有的亮着燈,有的區域已經暗了。
右手新隔出來的審計區燈火通明。
左邊能源部,許多員工下班離開了,大部分的區域都關了大燈,唯有一兩個辦工作亮着各自的小燈。
周乘先往能源部那邊走去。
快到楊琪辦公室了,他臨時往開着燈的能源部小型會議室那邊看了一眼,卻見那會議室裏,竟然站着楊琪和向明月兩人。
他不由得停住腳。
會議室周圍沒有什麽人在加班,會議室的百葉窗打開,外面看裏面清清楚楚:
楊琪和向明月分別靠着會議桌和講臺,面對面說着什麽事情。
雖然隔着一道窗,但周乘就是覺得那兩人眉來眼去,環境單純情形暧昧,大約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他捏着手裏的報告,仗着外面黑漆漆,裏面不一定能看清楚外面情形,靠近會議室,想盡量看清楚,或者最好能聽清楚裏面說了些什麽。
于是他不自覺走得越來越近,清楚的從會議室門縫聽見裏面兩人的談話。
楊琪笑着說,“如果是因為珊珊,你大可不必覺得有什麽,她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就會和汪曉結婚。小女孩嫁了人,就和在娘家做姑娘不一樣了。”
向明月含笑道,“想不到楊總還這麽傳統?”
這是指責他重男輕女?
楊琪失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向明月随即打斷他的話,刻意曲解他的意思,笑道,“我和楊珊之間沒什麽好說的,楊總要做說客,也得看被說的那個人有沒有想要息事寧人。”
楊琪想說什麽,忽然外面響起手機鈴聲,他眉目一皺,“誰在外面?”
向明月與楊琪對視一眼,兩人在這裏繞圈子,的确沒有什麽值得被人捉住的把柄,于是先後走出去。
待看見外面接電話的人,楊琪驚訝,“周表弟?”
跟在後面的向明月先聽見了周乘接電話的聲音,來不及剎住腳她已經走出了會議室的門,聽見楊琪這麽喊周乘,她頓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硬着頭皮故作大方去看接電話的人。
看着他的真人就在眼前,向明月心髒驟疼,一時又心想,看來我還是眼饞這個人的,很饞很饞的可以直接壓倒的那種。
隔了這麽些年,他怎麽還能這樣精準的長在她的審美上呢。
周乘側着身往這邊看了看,鎮定的把報告遞給楊琪,然後做了個“等一等”的手勢,十分自然的瞥了一眼楊琪身後的女人,然後收回目光,繼續和電話裏的人交談。
向明月佯作陌生,因而強迫自己直視着那個人的側影,心裏繼續想着,如果楊琪有周乘這樣的、哪怕只有他二分之一的魅力,昨天晚上她都不可能放楊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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