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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07
向明月與周乘一前一後往右手的休息長椅走去。
眼看就要到跟前了,一個老太太帶着兩個小孩,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立刻占領了那個長椅。
向明月腳下一頓。
遲了一步。
周乘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後,她走哪裏他跟那裏,她停下來,他也停下來看去,原來是位子被占了。
向明月心裏嘆息。
這裏也沒有什麽認識的人,來來去去都是帶小孩遛彎的人,她索性轉過頭來,很堅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瞥向別處,道,“算了,就在這裏說罷。有什麽事找我?”
她心繃地厲害,剛剛那一眼算是賺來了。
不敢多賺,見好就收,說不定還有下次賺的機會。
周乘見她連寒暄都沒有,不打算和他多說什麽似的樣子,就兩個人杵在這裏,好像說完她就要走,絕不與他多說半個字。
有個小孩追着鴿子跑,從兩人旁邊跑過。
那家長好奇的往這邊看,心想這兩人長這麽好看,又都冷冰冰的,估計是鬧分手。
周乘調整了心态,看着她,說話極慢,卻也清楚利落,“公司的股東大會和你們雲登審計沒關系,不用聽信風言風語,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向明月不料他是來安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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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多賺一回似的擡頭看他,努力讓自己眼神澄明,淡淡答道,“沒有什麽風言風語。你多慮了。我們雲登向來照章辦事,從不做違法犯紀的事,倒是你們西嶺山礦業問題很大。”
網絡紅語“我們是專業的”這句話說不出來。
她對他有企圖心,對方還是她工作的甲方,對甲方有欲望,這是不專業的。
周乘點頭,“那天晚上我找楊琪,是告訴他我要收購三號礦。”
“哦。”向明月點頭,看着別處,并不關心。
周乘暗自握緊拳頭,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穩,“楊琪和我姑姑有矛盾,他這個人比較有城府,你和他交往時要心裏有數。”
向明月聽見他說他姑姑周潔,心裏好似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那一腔熱情都熄滅了,只剩下灰燼和黑煙。
他知道他姑姑當年把她從一高逼走的事情嗎?
知道吧,就算一開始不知道,後來也該知道了。
向明月冷靜下來,心如止水,漠然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楊琪和周潔女士有矛盾,關我什麽事?和我有矛盾的是楊珊。不過也不重要了。我那晚不過和楊琪讨論三號礦四號礦審計存在的問題,需要他們能源部的配合。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用你操心我的私事。”
“我想什麽樣了?”
向明月一梗,她轉過頭來看着他,嗤笑道,“周老板,你以為和我楊琪什麽關系?我說我和他只是工作關系,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周乘皺眉,“沒有就好。”
向明月許多話被卡在喉嚨裏,被他這四個字堵得一句都說不出口,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中怒火騰騰燒起來。
他總是這樣子。
向明月叫自己鎮定,不要把好不容易撿起來的關系再給撕破了。
雖然當年他家人那麽過分,但分手是向明月自己提出來的,甚至還一去不複返,她想,我對他有愧,我一聲不吭的走了,我,現在想要他,就要學會忍着。
她勉強道,“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周乘想不出攔住她的理由,她當年罵他的話歷歷在目。
他家人傷害了她,盡管她不計較,可他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甚至可能在她再度被楊家人傷害時,不能無動于衷。
但她當年罵他總喜歡自作主張,總是不問她想不想要不要,總是自以為是,總是霸道欺淩的對待她。
想起十七八歲時做出的那些蠢事,周乘心情抑郁,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沉沉道,“沒事了。就是這些。”
向明月“嗯”了一聲,好像吸了吸鼻子,答道,“再見。”
周乘點頭,目送她轉身離開。
向明月心想,偶像劇裏還有歌裏唱的都是“一個擁抱能代替所有”,可惜他還不懂。
當年不懂,現在也不懂。
她重新走到斑馬線,過了馬路,她來時的心情激蕩如今全然成了落湯雞,不如落湯雞,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他們兩個是不是有病,大老遠走這一段路,就是為了說那些在短信裏就能說明白的事情?
向明月越走越無力,心情沉重的像是淘了水的拖把,四處流不盡的淚,像個傻子一樣,擠一擠,不是眼淚,全是腦子裏的水。
此時她最愛的加班都是無邊煎熬。
才煎熬到九點,她昨晚因為興奮的沒睡着,中午有沒有補覺的後遺症上來了,她坐在辦公桌前随時都能睡着。
堅強的審閱完最後一份文件,向明月死扛着把辦公桌收拾好,提着包回到酒店,洗臉刷牙,連沖澡都沒有精力,甚至和小貓視頻都沒動力,撲上床頭腦發脹的睡着了。
睡夢裏,少年的周乘穿着的夏季校服,最上面兩個紐扣敞着,露出鎖骨,還有男生的奇怪的喉結,往下,校服的下擺随便耷拉着,沒有捅進校服短褲裏。
他吊兒郎當用手攔住她,好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向明月清楚這是夢,于是她說,“你給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瞬間驚醒。
她年輕的時候不可能這麽奔放。
亮堂的客房裏她趴着睡着了,嘴下被壓出許多口水,——她這是做了個春.夢嗎。
向明月睡得頭昏腦漲,胡亂爬起來把燈關了,然後重新躺回床上,睡勁兒沒過,一下子又重新入眠。
夢裏,她拼命劃水似的,想要重新圓了剛才那個春.夢,最起碼叫她親上他,或者摸他的喉結也好。
再不濟摸一摸他的手也可以。
但是春.夢不聽話,銜接不上。
變成了成年的周乘冷漠的看着她發.春。
再醒來時,向明月羞恥的能把自己弓成煮熟的蝦子。
總是做這些沒有實質性內容的春.夢,真是慚愧,但是冷漠的他做那種事情更惹人。
摸到手機,她看着時間才六點十分,想要多睡一會兒,卻因為昨夜睡得比較早,現在睡飽了,沒有困意。
閉上眼堅持睡了十幾分鐘後,向明月腦子越來越清楚,越來越不幹淨,她只能起床,去浴室沖了澡,吹幹頭發就出門提前上班。
礦業大廈的保安就沒見過來這麽早的。
向明月是39層第一個刷卡進來的上班族,保潔都還沒幹完清潔的活兒,還在這裏掃掃拖拖擦擦。
她走到座位,把昨天困倦時審核的文件拿出來重新審核,就怕出錯,幸好沒什麽問題,檢查完最後一份,陸陸續續就有組員來上工。
張蘊一來就罵她神經病,“走得晚來得早,不知道咱們兩個誰的活兒重。你要是再這樣把我往泥地裏比,我跟你沒完!”
“我失眠,又不是故意來這麽早。今晚不加班請你吃飯行了吧?”
“你說的,今晚,我訂座!誰都不準加班啊今天!”
向明月失笑,“好,沒問題。”
手機裏,周乘成了她的置頂,然而這是個沒用的置頂,一個該死的消息都沒有。
她看着煩,伸手把置頂取消了。
工作到十點左右,向明月去休息廳煮咖啡,水才燒開,她手機就響了,緊接着助手小麗慌張走來找她,“小明姐,寧女士找你。”
寧女士的電話已經打到她手機了。
向明月給助手示意,叫她回去,接了電話問,“是我。”
“你沒在辦公區?我負責的八號礦剛剛被人檢舉有問題,是我還沒審計到的一些地方,問題不小,已經被人捅到了網上。剛剛州府相關部門打電話來問詢,有州府審計局的人接管了八號礦的審計,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情要叮囑你和張蘊。”
向明月驚呆了,這什麽情況。
有多大的問題竟然驚動官方審計局!
她顧不得即将煮好的咖啡,聽着手機裏的話,一路快步往寧女士的辦公室走去。
可她來時,周潔也已經打了電話,要求寧女士把所有相關資料,都搬去66樓董事長辦公室。
這是要叫停寧女士的工作,把活轉給其他官方的人之前,周潔要先過目 !
符不符合規範不說,寧女士在審計屆的聲譽一定會受損。
寧女士倒了,她跟着受累。
向明月皺眉看着西嶺山礦業的員工,忙忙碌碌把寧女士這裏的東西,往推車上拉,草稿紙都不放過。
她和張蘊對視一眼,等這些人走了,她關了寧女士辦公室的門,張蘊問道,“需要王總出面嗎?”
寧女士搖頭,“不急。等等再看。”
午飯後,寧女士尋了機會問向明月,“你能找周乘問問具體情況嗎?我覺得這件事跟他有關系。”
跟周乘忽然召開股東大會,歷數西嶺山礦業的各種問題有關。
向明月心裏為難的要死要活。
但此時不是臉面問題,是生死存亡的問題,為了年薪千萬,不要臉都行。
她鎮定的說,“我試試。”
張蘊神色複雜的看過來。
向明月沒工夫應付張蘊,她躲在衛生間,鼓起勇氣給周乘發消息:在嗎?問你一個事兒,西州審計局介入八號礦,對我們雲登影響很大,這件事你知道嗎?
周乘秒回,“知道。”
但是沒有了下文。
明顯就是等她問,好個不要臉的人。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向明月向邪惡勢力低頭,好聲好氣道,“求教。”
周乘沉吟片刻,打字:“你來我辦公室。66樓,28號。”
向明月的臉倏地就紅了。
如果是酒店的房間號,就很那個,可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他發來的辦公室房間號,她也跟着面紅耳赤。
好似對方叫他去,是要挾她一般。
雖然,但是,強迫人服從他是十幾年前周乘的拿手好戲。
年少無知的時候玩這一手把戲就很溜,更不說現在的他了。
向明月把手機抱在懷裏,确信他現在不那麽中二了,一定不會有“那些”場面,于是她堅強的回複了“好”,去洗手池把手浸在涼水裏冷靜。
冷靜了幾分鐘,揣着手機,直接乘電梯去66樓。
66樓她因為工作來過兩回,大約知道該往哪裏走,走到一半,看見一個滿臉精神的小夥子站在前方,伸出手朝她笑,“向組長嗎?您好,我是小張,我們老板叫我來接您。這裏走。”
兩人簡單握了手,向明月含蓄且矜持的和他寒暄了兩句,跟着他往前走。
走到一處辦公室外,辦公室的門開着,周乘站在門口,應該是來迎接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然後對小張道,“倒兩杯茶進來。”
向明月道,“給我來杯咖啡吧。”
醒神。
這形勢,估計晚上得加班。
周乘也改了口,“兩杯咖啡。”
向明月端着走進那辦公室,比寧女士的臨時辦公室大了一些,玻璃窗外的環境也還挺好的,一眼掃視完,好像這裏比楊琪的辦公室環境還要好一點。
所以說,上層社會的勾心鬥角,不是一般人能了解到的。
現在誰敢說周乘在西嶺山礦業的地位已經邊緣化?邊緣化能有這麽闊氣的辦公室?
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拾出來的。
她坐到了待客的沙發,把裙子平鋪好,前面的群簾擋住了小腿,兩側有點亂的裙邊拉扯一點,弄整齊的垂在兩邊。
周乘不知道和小張在門口交代什麽。
果然不是專門迎接她的。
向明月冷靜的思考等會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過了會兒,周乘走過來,坐到她左手那個單人的沙發上,沉思了片刻,開口道,“寧女士的案子我了解了,與寧女士無關,是我們西嶺山礦業內部問題。”
向明月點頭,“案子被接管這個事情是個意外,能理解。但是審計局聲明要派人來接管,周潔女士還不管不顧的把我師父的那些工作搬走,非常不附和規範。”
現在寧女士還能抗一會兒,他們搬走的還只是已經過了審計的部分,算起來那些是沒有危險的。
要是再慢一些,那些尚未被審計過的數據也會被拿走,那就很不好了。
周乘看了眼她,雙手十指交叉合攏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傾,問道,“你對這件事什麽看法。”
“我?我沒有什麽看法,我是在提醒你們,這樣做你們會受到更加嚴厲的審查。”
她這個樣子和從前好像。
周乘知道機會不是每天都有,但凡有,他就該抓住。
于是他耐心解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這樣,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們雲登的配合。”
這時,小張敲門,端着咖啡進來,給氣氛怪異的兩位放下咖啡,猜測着各種可能,走了出去,順帶把門關上。
周乘沉默了片刻,站起來,走過去把關上的門反鎖,然後重新走回來。
向明月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端着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聽着門鎖“咔嗒”的聲音,覺得這個聲音冰涼又動聽。
周乘重新坐下,看她喝了一口咖啡,等她咽下去,看她喉嚨吞咽的樣子,和以前一樣,十分秀氣可愛。
他強迫自己挪開眼神,過了會兒,慢慢道,“西嶺山礦業內部傾軋比較嚴重,但這裏是我父母親起家的地方,我這次回來,是打算把西嶺山拿下。先是三號礦和四號礦,然後是六號礦。八號礦情況複雜,未必能最後落到我手裏。”
如果拿不下,那就作為投名狀送出去。
向明月做傾聽狀,不着痕跡把唇上的咖啡舔了,免得咖啡留在嘴唇,看起來怪不自在的。
周乘忍着沒有輕咳,想給她遞紙巾,又怕她惱羞成怒,到時候更不好說話。
他只能裝作沒看見,垂下眼眸,繼續把要說的話說完,“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與雲登合作,希望你們幫我拿下三號礦和四號礦。”
“幫你?”向明月不解,但很快她擡頭,三四號礦正是她負責的部分,這個人未免也太狡詐了。
她冷笑道,“不好意思周老板,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周乘深深看她一眼,“你明白的。”
向明月頓時變了臉,站起來低頭俯視他,“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你以為這樣就能叫我、叫我們雲登犯錯誤?”
“你不如先去和寧女士商量,再來回複我。”
向明月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冷聲答道,“周乘,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憑什麽這樣自負,就憑你家那幾個臭錢嗎?”
強詞奪理,強橫手段。
做人做事都是這樣。
說完她就要走。
周乘料到她一定會情緒不滿,此時就很鎮定,站起來跟在她身後道,“不同意我也不勉強,但是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我的私事,除了寧女士,希望你不要對別人講。”
向明月動手開門,回頭看他,嗤笑道,“我有職業操守,不像你。”開了門,也不繼續說話的走了。
周乘站在原地,看她離開的背影。
直到她拐彎消失在柱子後,他才返回辦公室。
向明月乘坐電梯,心裏的惱怒一時還沒下去,氣得恨不能用手機拍自己的臉,都吃了一次虧的人,怎麽還這麽傻,被他的表象迷惑。
她為什麽還對這個人心存留戀。
到達39樓,向明月直接去寧女士辦公室,關了門,小聲把剛才的事兒說給了自己領導。
寧女士擰眉,半晌,才對她她,“周潔那裏的動作停了。”
向明月略略驚訝一下,随即明白是他做的。
她佯裝鎮定,“哦,那就好。”
“你是什麽想法?”
“我?”
向明月有了周乘已經幫了她們一把的底氣,就把自己的不滿全都倒出來,講了他的條件,“他憑什麽讓我們做違反規定的事情,然後他自己得利?我不要職業操守了嗎?
哪怕不是為了我自己,就是為了雲登,我覺得咱們也不能順着他來。這算是把把柄交到了他手裏,日後有什麽問題,他起了邪念拿來這些東西來威脅我們,只有我們倒黴的。”
寧女士吃驚極了,沒想到她這樣激動,“你想偏了,他不是叫你做內應,替他拿到審計出來的三號礦和四號礦的問題。”
不是嗎?
向明月一愣,不解道,“不是叫我做內奸,那還有什麽值得合作的點?他為什麽肯出這樣大的力氣幫我們?”
寧女士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總結覺得我為人硬挺,做事剛直,實際上是你們太年輕。這件事,你的思想就比我死板多了。這樣,你先不要和他有過多接觸。
我個人是同意他的這個提議的,但是咱們不能這麽快表示出友好,多磨他們一陣。如果對方逼得急了,你就先否決,借口就很簡單,機密不外洩。”
向明月雖然不理解,但是她很願意學習老江湖的手段,服氣的問道,“然後呢?會不會有風險?”
然後怎麽再回轉态度?難道人家見你拒絕了,不再熱心追求,你還要上趕着貼冷屁股說,我們又轉而同意嗎。
可寧女士一轉口風,反問她,“你和周乘,你們現在的關系是什麽?”
向明月心裏哆嗦了一下。
寧女士逼視她,她面上盡量顯得正經,風輕雲淡道,“就普通同學吧。見面聊不到三句就崩。……當年我倆分手挺那什麽的。不過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沒那麽幼稚了,所以就還好。”
也因此,她肯定對方肯定不會意氣用事。
她肯定周乘不會。
那晚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且現在明知她做的是三四號礦的審計,還想讓她為了他洩密,這是正常留有舊情的前男友能做出來的事嗎。
寧女士卻懷疑向明月這句話的水分。
年輕女孩子,對待感情意氣起來,許多時候她自己未必都能反應過來。
向明月從寧女士辦公室出來,回到座位,張蘊借着去衛生間,刻意繞道她這邊,臨時在她辦工作卡擋上敲了敲,輕靠着問,“老寧什麽時候撤?”
寧女士的活被接管了,她交接完後沒有事,也該回海京。
海京的雲登總部還有一大堆別的項目呢,他們雲登可不缺活幹。
向明月道,“就這兩天吧。最遲下個禮拜。”
張蘊從她桌上抽走幾張餐巾紙走了。
向明月坐在位子上,回憶方才寧女士對她的提點,說她想偏了,哪裏想偏了?
她腦海中想起剛剛周乘說的話,說話的神态,語态,還有肢體動作。
難道說周乘還會因此繼續聯系她?……向明月下意識胡思亂想,發散思維,加戲加碼,自作多情……
不等她把自己從頭到尾唾棄到底,寧女士意有所指之事就拍到了她臉上。
下午五點,周乘發來消息:“寧女士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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