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第二天，周蕪在學校收到不少月光。她自然知道緣由，對那些探究的目光視而不見。

然而，一 到教室，就有人湊上來問

“周蕪，你真的是那個嗎？”

“嗯。”

“你對象是懷水高中的那個孟寧之嗎？”

“嗯”

周蕪收獲了一天各異的眼光，不過并不影響她。

下午，孟寧之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拉進小巷子

“你就是孟寧之吧。”一個人把她推到牆上，

孟寧之吃痛的驚呼了一聲，滿臉不耐，的擡眼打量着面前幾個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

周蕪不在，連裝都懶得裝。

“看什麽看，看樣子…”幾個男生打量了她一眼，說：“挺好看的。”

“別廢話了！”一個男生不耐煩的把煙掐掉：“趕緊打完了事！”

幾個男生摔起袖子，朝她靠近。

一個男生要擡手打她，孟寧之猛地擡手抓住那個男生的手，往前一揮，一拳打在男生腹部。

Advertisement

日落偏移，孟寧之好不容易才制服那幾個人。

幾個男生落荒而逃後，孟寧之靠在牆上喘着擔氣，半天從口裏罵了一句話：

“斯…”閃着腰了。

“不裝啦？”一個女生從巷口走出來，看着地笑。

是鐘喆

孟寧之随意的擦擦嘴角，擦了擦破皮的血跡，看看鐘喆笑道 ：“那你還不來幫我？還是不是朋友啊！吉吉國王？”

孟寧之忍不住翻個白眼，笑着打開鐘喆搭在肩上的手。

“這幾個渣渣還打不過，你那四年散打也自學了。”

鐘喆朝那些人逃跑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那幾個，一中的？”

“誰知道呢？”孟寧之往回走，又摸了一下自己眼尾那塊皮膚，吃痛的叫了一聲：“啊！疼死我了。”

“喲，”鐘喆看着她嘴角的傷看臉上的淤青挑眉：“在周蕪面前也沒見你這麽兇。”

孟寧之間也一個白眼，“在對象面前能一樣嗎？”

“切。”鐘結不屑。

孟寧之給周蕪發了條信息，說今天不能去一中接地了。然後找了藥店處理了一下臉上的傷。

然後趁地媽不在的時候回家了。

周蕪收到孟寧之的信息後，就直接留在學校上晚自習了。

結果數學老師講課還叫了她好幾次，回答問題。心裏有些煩躁。

但整個晚上周蕪都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不太對勁。好不容易熬到下晚的

周蕪只想着早點回去。

就算見不到，也想聽到她的聲音。

周蕪出了校門，一中校門口的燈已經老化得不行了，昏暗的燈忽閃忽閃的感覺下一秒就要滅掉了一樣。

周蕪不由得加快步伐，但下一秒就被人拉進一條漆裏的巷子裏

擡眼一看，陳芷站在她對面，旁邊還有兩個男生。他們身上散發出一股酒味，陳芷雙手交疊，擡着下巴看着她，嘲朝諷道：

“喲，這不是我們的年級第一周蕪嗎？你那小女朋友怎麽沒來接你放學呢？”

周蕪被這股灑味和語氣弄得愈加煩躁了，不耐煩地說：“關你什麽事？”

陳芷被怼，不怒反笑了，慢悠悠的說道：“她想來也來不了了吧？估計現在正在醫院裏吧。”

說完，她又自顧自笑了兩聲說：“我可是讓那些人特意不要下手重了，把你的小女朋友給打殘了。”

周蕪的表情變得陰沉，死死的盯着陳芷，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

陳芷身旁的兩男生上前了一步，陳止在後面笑着說：“想打我？那先打過他們再說吧！

說完，其中一男的拎起周蕪的衣領就往牆上甩，周蕪肩膀被甩得生痛，心裏的煩燥更是到了極點。

她顧不上這麽多，抓着一個人就往死裏打，拳拳到肉，根本顧不上身上的疼痛。

不是想打架嗎？那就來吧，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好了。

像這兩個小混混，看到周蕪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有些退縮，但奈何陳企給他們的報酬太豐厚了。

周蕪壓着一個一頓亂揍時，身後那個男的拿出了把水果，猶豫的朝她伸過來。

學生哪敢真鬧出事啊？頂多就是吓吓周蕪。

周蕪把手上的男生丢在地上，轉過身握住刀刃，就将水果刀搶了過來。

小混混也許是沒想到，但下一秒，周蕪就顧不上手上的疼痛，拿着水果刀直接捅進他的肩膀上，又幹淨利落的拔出來。小混混液的倒在地上發出慘烈的尖叫。

陳芷一看情況不對，便轉身往外跑。快到巷口的時候，頭發被猛得一扯，整個人往後仰。聽到一個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想跑呢？”

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又像來索命的無常。

陳芷順着牆壁向下滑，全身發抖，淚流滿面的說：“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這次吧！”

周蕪聽着她語無倫次的話，表情沒有一絲改變，慢慢地彎下身去，聲音毫無波瀾：“既然這樣，也別高考了吧。反正也是占着別人的位置進來的。”

陳芷愣了一下，看着周蕪平靜的臉龐，心裏不由發毛，身體下意識往後退。

.

周荒從巷子中走出來，聽着巷子裏的人的尖叫和罵聲只覺得煩躁。快速走過馬路進了藥店。

她讓店員給她包紮了一下手，買了幾盒藥就走了。

店員着周蕪離開的背影，顫抖着手打了110

“喂，110嗎？…一中門口…有人打、打架…好像…挺…挺嚴重的。”

巷子裏，陳芷已經暈了過去，而她的右手手掌中，穿插着一把水果，血液将一大片地染成深色，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腥味。

第二天一早，孟寧之一腐一拐的出門了。大概是有淤青，但她昨天沒注意到。

結果今天就成瘸子了。

她路過馬路，等最後一個紅綠燈時，不經意的擡頭就和馬路對面的周蕪對視上了。

孟寧之：………

不知道周蕪看了多久，但難免有些心虛。綠燈亮起，她慢慢的拖着殘腿往前走。

到她的面前，周蕪下意識用左手扶她。孟寧之看着周蕪平淡的側臉，正不知得樣解釋時，周蕪突然開口問：“能走嗎？”

孟寧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虛的說：“…不太能。”

于是周蕪就一路扶着孟寧之走到校門口，周若站在她對面

上課鈴聲響了一下，趁孟寧之還沒應出來，同蕪就放下了手說：“先去上課吧，放我來找你。”

孟寧之乖巧的點了下頭，往學校裏走去。

總感覺…哪不太對？

“我靠！”孟寧之走到一半，恍然醒悟，擡手摸臉。

周蕪看見她的傷口什麽也沒問！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了！？

而另一邊，周蕪看着孟寧之消失在自己視野中，那雙又眼睛中的最後一點也做不見了。她只身，頭也不回的朝一中走去。

進了一中的門，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地這邊望來，伴随有着一陣議論。這在周蕪的意之中。

她昨晚已經和陳方打過招呼了，估計現在也差不多到了。

周蕪淡定從容的走進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班上的人都紛紛倒頭看她，但當事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有人忍不住問了

“周蕪，聽說你昨晚打人啦？”

打的是陳芷那夥嗎？”

“聽說你拿刀捅人了是真的嗎！？

“陳芷手上的傷是你捅的啊？”

叽叽喳喳的，吵得周蕪有些煩，面無表情的簡潔的回答了

“嗯。”

教室裏安靜了一瞬，随即炸開鍋

“我靠真的啊！昨晚聽說都報警了。

“這也太狠了吧，到時候指不定要怎麽報複呢！

“周先也太大膽了吧。

“活該！誰叫她找人打周蕪呢，報應不就來了？”

正鬧着，教室外走來兩個人影，正是一中校長和陳方。

但其他人看一中校長對黑西裝點頭哈腰的樣子，只能在心裏為周蕪默哀。

校長走到教室門口，沖教室裏最後一排的周蕪喊了一聲：“周蕪！快出來。”

周蕪擡起頭與陳方對視了一秒後，站起身走了出去。教室裏鴉雀無聲，全神貫注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周蕪站在陳方面前，氣場又完全不輸于他。

正當教室裏的人以為外面要開戰的時候，黑西裝的男人卻朝她微低了頭，恭敬的喚了她一聲

“周小姐。”

一旁的校長臉上立馬堆起了一個笑容，打招呼道：“原來是周蕪就是王董事的女兒啊！真是未來可期啊！”

周蕪沒理他，只是應了陳方一聲問：“事情有結果了嗎？”

“有了。”陳方像禀告公事一樣，對周蕪說：“陳芷因校園暴力拘留9天，您的行為屬于正當防衛。”

頓了一會，陳方又說：“陳芷父親陳業忠是我們集團在懷水分部的總經理，現已停職調查。”

意思是，這口惡氣已經幫你出了。

“嗯，”周蕪應了一聲，難怪王識生喜歡用他，辦事辦得全面，還會左右逢源。

“另外，我董事長…也就是您母親的命令通知您，下周一去北京修完最後的學業”

“轉學手續已經辦好了。 ”

周蕪頓了一下，緩緩的問：“那我高考呢？”

陳方畢畢敬：“自然還是回來考。”

“嗯”周蕪應了一聲，又說：“還有其他事嗎？”

“暫時沒有了。 ”

周蕪重新回到教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班裏卻仍舊鴉雀無聲

陳芷爸爸在集團當懷水分公司的總經理，而周蕪就是王氏集團唯一的繼承者。

…這個世界真奇葩。

震驚之後又覺得情裏之中。

這他媽可是王集團大小姐，全國50強，這可是真正的名門千金啊！怕一個

自家的分公司的啥！？

而不遠處的不少訝異的月光看向周蕪，當事人依舊一臉淡定從容。

學校的消息傳播得就是快，就一上午，重點班門口就固滿了人。

周蕪被那些是也說聲音道光掃得煩燥有些頭暈，還有點惡心，好不容易等到下課。

下午放學，周蕪一刻也不多留住外走。

懷水高中的下課時間比一中早20分鐘，孟寧之坐在座位上，看着穿進窗戶的斜陽，木質課桌上平放着一部手機，屏幕從未亮起過。

等一個人放學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窗外的風吹動窗簾，教室裏只剩下孟寧之一人的身影。

期待，歡喜，還有一點忐忑。

那周蕪等她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

孟寧之看着上音上的高考倒計時，只剩下一個月了。

還有一個月，她們又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了。

孟寧之這樣想着，忽而又想起今天是困六。她頓了一會兒，然從抽屜裏抽出一本很厚的素描本

這本從高二開始，最初全是關于周蕪的人物速寫，後來逐漸有了顏色，其中一些是集訓時在北京看過的風景。

想起集訓，孟寧之的眼神了意，提着本子手也不禁緊了緊。

看時間差不多了，孟寧之抱着素描本從學校走出來，卻沒看見周蕪的身影。孟寧之重了一下昨掩住內心的失落，朝外走去。

然而，就在校門口的轉角處看見了周蕪

周蕪從一家花店出來，手上捧着一來白色的花，而捧着花的右手手背，不經意露出幾适鋒利的傷痕，那分明是細小的劃痕。

而不遠處的周蕪似乎有所感應，擡起頭看過來，恰好對上了視線。

周蕪收回目光，加快了步子朝她走來。

看着這個比她高半個頭的人，莫名有些心酸。但下一秒，周蕪溫和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的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孟寧之搖了搖頭，擡頭看着她問：“手怎麽受傷了？”

周蕪沒回避，只是毫不在意的說：“和別人打架不小心劃到的。”

“…是那個女生嗎？”孟寧之看着她受傷的手問。

周蕪知道她在說陳芷，聞言便應了一聲

孟寧之鮮少的沉默了，周蕪看着街上來往人群。

明明是夏日，她卻感覺到涼意過了一會，大概是期酬好了詞彙，周蕪開口打破了這份平靜

“我要走了。”

孟寧之一小，擡眼看着她，動動唐，似乎母想問她去哪。但周蕪先笑了

一聲，細聲細語的問題她說：“別擔心，就只剩一個月了，我高考會回來的 。”

孟寧之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所以今天是來和我道別的嗎？”

聞言，周蕪笑了，将手中的那來花束給走寧之，然後說：“只是暫時分開一下。“老

“你記得幫我好養花到時候我回來要檢查的。”

孟寧之看着手裏的花，都是白色的。其中有兩我也認得，是她表白時送的白山茶。

孟寧之擡頭，望進周蕪平靜濕守的眼眸，忽然沒由來的心慌。

她總是一幅平淡的樣子，好像真的沒事一樣。

“那你一定要回來。”孟寧看着地記道白色洋相

嗯。“周蕪點頭應道。由寧之國

頓了一會，孟寧之似是看什麽不放心的，伸出手，認真的說：“那拉鈎。”

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孟寧之這麽凝重的表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周蕪彎了彎着角，勾上她的手指。

“好。”

她們并肩行走着，黃昏正好，夕陽欲落，将分岔路口的一對人身影，拉得老長。

“下次再見，就是高考了。”周蕪平淡的看着孟寧之。

孟寧之頓了一下，朝同蕪淺淺地笑了一下，眼神卻沒有任何笑意：“嗯，再見”

周蕪頓了一下，随後“嗯”了一聲，這一聲極淺，找到好像風一吹就要走了溫事孟寧之擡頭，看到周蕪的背影。

殘陽在她身上覆了一層燦爛，溫暖又有一點單調，心裏忽然就很不是滋味

或許在她們相遇前的十幾年中，她都是這樣，獨自沉默的走過。即使 …裏有事也無人訴說。她也不善言辭，但卻敏感細致

是該理怨還是慶幸，一望無際的荒原和漫長的黑夜中，開出了一株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