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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聲勢浩大的訂婚宴定在岷江邊上的翠湖別墅區,八點正式開席。雖然平素大家都喜歡姍姍來遲,但這一次卻都是争先恐後地趕過來,才七點就聚了許多人,都是熟面孔。女士們各自圍着小圈子端着香槟聊八卦,男士們則在談生意的同時,眼神或放肆或隐晦地打量着在場的女人,心裏默默地打分。
蔣晴還是自持身份,不早不晚地和白曉音到了。還在路上的時候,蔣晴再三詢問會不會出什麽問題,白曉音也是不厭其煩地讓她放寬心,告訴她萬事順利,陳靜一的嘴巴在她的威逼利誘下誰都撬不開。
宴會開始前大開的鎂光燈閃耀出奇幻的光芒,将所有的戴着珠寶的女人都照耀得閃閃發光,争奇鬥豔。在這種場合下,女人之間的較量不是靈魂不是臉蛋,只看鑽石大小寶石成色,只看錢。
白曉音的脖子上戴着上千萬的翡翠項鏈,這是她每次征戰必備的武器。她的眼光迅速地掃過迎面而來的名媛貴婦們,在她們白皙的脖間、瘦弱的手腕和纖長的手指一一掠過,飛快地計算出價值幾何。等到發現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時,側過頭和蔣晴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Josie!”一道拖着極長腔調的聲音在那群名媛中傳出,捏着嬌甜膩人的嗓音,親昵地叫着蔣晴的英文名,“好久不見了,昨天我給你發消息約你出來逛街,你沒看到嗎?”
白曉音定睛一看,是何辛,何理的妹妹。但她又看了眼蔣晴的臉色,陰沉沉的,像是見着讨債鬼一樣的難看。
何辛從衆人之間擠出來,笑嘻嘻地抓着蔣晴的手道:“今晚我去你家歇一晚好不好?你不知道,最近我媽可煩人了,天天要我去相親。”
蔣晴掙開她的手,一面望向白曉音,眨着眼發出求助的信號,一面敷衍道:“你哥要是知道了……”
衆人都做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何辛之前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嚷着要搞投資,結果錢一分沒賺着,反倒血虧到連這些年來自己攢的身家并着借來的錢都打了水漂。何太太氣得吐血,自然恨不得把這個禍害趕緊嫁出去。蔣晴這麽不待見她,想來也是被借了錢。
因為何家在江安市發展,所以白曉音不太清楚這些彎彎繞繞,但收到了蔣晴的示意,她是不能置身事外看好戲的。
但還沒等她上場拉開何辛,羅娜就路見不平了:“何小姐,你還有心情玩樂呢。今晚見了你,也不像你嘴裏說的那樣凄慘,這不還穿着高定戴着珍珠嗎,你要是還有錢,怎麽也該還一半給我了吧。”
稀稀落落的輕笑聲在這一片響起,白曉音詫異地看了眼羅娜,不知道她怎麽願當出頭鳥。但此時該乘勝追擊,所以白曉音壓下心思,笑着道:“今天是訂婚宴,這麽喜慶的日子,催賬可不好吧。”
羅娜冷哼了一聲,雙手交叉橫于胸前,不屑地看着何辛。
蔣晴立馬換了臉色,皺起眉頭,有理有據地訓斥道:“何辛!別一天天的找事給我們兩家丢臉,真要是不樂意結婚,你現在就把錢給還了,我看誰會給你不痛快。”
何辛張了張嘴,還想辯駁一二,眼一瞟,就看到自己的哥哥大步走了過來,立馬閉嘴了。她最怕她哥,而她哥自從和蔣晴戀愛以來,心就偏了,要是和蔣晴起了沖突,不管她是對是錯,總要被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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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理西裝俊挺,劍眉星目,眼神脈脈含情地看着蔣晴。三步作兩步跨了過來,親密地摟着蔣晴的肩,淡淡地瞧了眼他不争氣的妹妹,“你又來鬧阿晴幹什麽,我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嗎?”
男友為自己出頭,這本該是很感動的事情,但蔣晴卻興致缺缺。直到她看到了跟着何理一起走進來的一個外國商人身邊的女人,眼睛驟然一亮,立馬扭過頭去看白曉音。
白曉音沖着蔣晴揚了揚頭,臉上的微笑比先前更大了些,一切盡在不言中。
鬧了一通,時間飛逝,很快無聊多時的人們終于可以重新振奮精神了。米卡的父親站到高臺之上,麥克風盡職盡責地将他的聲音傳遍了別墅的每一處角落,衆人都停下了交流。
“感謝各位來賓的到來,今天是我女兒米卡和女婿田譚的訂婚典禮,大喜的日子……”白曉音心不在焉地聽着,別看她在蔣晴面前一臉的自信,但心裏說完全不緊張是假的,此時她的手心冷汗直冒。
大段大段的官方說辭聽得人不耐,但好在終有盡時。長輩們輪流致辭完畢,到了兩位新人上場的時候了。俊男靓女的組合一站到臺上,就一掃原來沉悶的氣氛,迎來了一陣不短的熱烈掌聲。
這麽些日子沒見米卡,再見時她已經接受了家裏人的安排,和她以前怎麽也喜歡不起來的田譚訂婚。白曉音遠遠地看着米卡光彩照人地笑着,絲毫看不出她有半點不情願的情緒。
田譚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好歹頭發染回了黑色,也算是給米卡面子。只是,不知道再過一會,米卡還能這樣毫無芥蒂地沖着田譚露出笑嗎?
宴會上的背景樂輕柔夢幻,米卡容光煥發,春風得意。就算之前跌了個大跟頭被人看了笑話去又如何,今日的她還不是風光招搖,成為所有人都豔羨的對象。米卡不經意地看向白曉音和蔣晴所在的方向,心裏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白曉音感覺到了她的一掃而過的注視,不動聲色地挪開了,站到了何辛的身後。
鼓着掌的羅娜瞧見她的小動作,也跟着擠了過來。她壓低着聲音問白曉音:“今天是不是有好戲看?”
年輕而不谙世事的神情闖入白曉音的眼簾,羅娜有父母為她遮風擋雨,所以不必像她這樣汲汲營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計後果,灑脫得毫不掩飾。白曉音心頭一哂,腦海中原本的計劃飛快地改變,既然羅娜那麽想看好戲,那就為她加點戲份。
想說的話不方便說出口,她從手包裏拿出手機,打了一大段話發給羅娜。
羅娜匆匆看完,驚奇地差點要尖叫起來,她就知道蔣晴和白曉音不會在米卡的訂婚宴上甘做識大體的女人。但這也是她盼見的戲碼,今日來此就是為了瞧米卡的熱鬧。看完消息後,羅娜反手删掉,依言伺機而動。
致辭說完後,到了敬酒的環節。米卡和田譚先是随着父母走了一圈,像提線木偶般被.操控地敬了各位叔叔阿姨輩的人,笑得臉都僵了。等待兩家的長輩手一揮,叫他們自己一邊玩去,兩人才像重新活過來一樣,揉了揉臉,鑽入了年輕人的圈子裏笑鬧。
白曉音和蔣晴站在一起,看着何理走近另一群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中,神色認真地談起生意來。她們端着杯香槟,表面上無所事事,暗地裏卻瞧着這熱鬧非凡的名利場。
陳靜一笑着和那個外商說了什麽,離開了外商身邊,默默地走向眉目張揚的田譚,他正在和他的好兄弟們說些上不得臺面的葷段子。而另一邊,羅娜氣勢洶洶地殺到何辛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覺得她要鬧事。
本來在快快活活談天說的田譚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皺起了眉頭。如果是平時,他還有些興趣瞧瞧女人撕衣服扯頭發互扇巴掌,但今日是他的訂婚宴,他是主角的時候絕對不想有人做這樣招人笑話的事。
他剛要擡腳走過去阻止,卻被一個好兄弟拉住:“你一個大老爺們摻和女人的事幹嘛?叫你未婚妻去呗。”
這話在理,田譚默默地收回了腳,看了眼本來噙着笑看得開心的米卡,使了使眼色要她去處理。
米卡立馬收了笑,雖然不情願,但到底知道輕重緩急,還是踢踢踏踏地踩着恨天高走了過去,毫不講理地橫插進去:“你倆吵什麽呢,偏要在這兒鬧,丢人!”
何辛已經被羅娜一句接一句的奚落氣瘋了,這會兒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紅得像是熬了整個通宵的夜。米卡的出現就是往她的槍口上撞,昏了頭的她有那麽一瞬間完全忘卻了這是誰的主場,一心要找回場面。
她揮開米卡來拉開她的手,厲聲道:“放開我!今天我非要把羅娜的嘴撕了!”
米卡沒想到平日傻不拉登的何辛居然敢推自己,一個不穩,就扭了腳腕,痛呼一聲跌倒在地,摔進了蓬松款的華麗訂婚禮服當中。
沖上去要和羅娜扭打的何辛聽到一片嘩然聲響起,腦子突然清醒了些,回首看到米卡倒在地上,臉色煞白,知道自己闖禍了,一瞬間所有的心思都被吓沒了。她身子一轉,就去扶米卡,還沒拉上米卡的手,就被撐起了半個身子的米卡一腳踹在小腿上,疼得她立馬飙出了生理淚水。
羅娜站在原地,一臉無辜地沖着看熱鬧看傻了的人攤手聳肩。眼神瞟到拿着手機咔咔拍照的白曉音,忍不住眨了眨眼。
“SHIT!”田譚看着本來是去勸架的未婚妻變成了鬥毆的一員,事件的走向太過奇幻讓他目瞪口呆,再加上周圍人那戲谑的眼神,千言萬語都彙成了一句最簡單的粗鄙之語。
小年輕的圈子熱熱鬧鬧,穩重的中年成功人士們也是暗地裏波濤洶湧,一時還沒注意到這兒。田譚瞪了眼之前勸他的狐朋狗友,長嘆了口氣快步上前,想快速地解決事情。
雖然他心中埋怨米卡,但既然已經聯姻,還是該幫“自家人”。田譚自然也看到了許多人在不嫌事大地拍照,但讓他忍不住多看幾眼的,是與神情熱切的旁人不同,一臉平靜的白曉音。
他緊緊地皺起眉,一股沒來由的直覺讓他覺得,看上去巧合無比的突發事件和白曉音分不開關系。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田譚下手毫無輕重地握住米卡高揚起來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拉到身邊,低聲怒道:“你怎麽回事?!要是爸媽知道了,我看你怎麽交代!”
米卡被他抓得疼痛不已,奮力想甩開田譚。甩了半天沒甩開,情急之下,擡起腳用高跟鞋鞋跟對準田譚的皮鞋狠狠地踩下去。田譚連忙躲開,卻還是被踩上了小腳趾,錐心之痛直沖天靈蓋。顧不上顏面,他放開米卡單腳跳起來,指着米卡氣得說不出話來。
蔣晴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對着白曉音點評幾句戰況如何。這陳靜一還沒出場就這麽熱鬧,來這一趟真是值了。
白曉音看蔣晴開心的樣子,也是喜上心頭。瞧這樣子,怕是在回龍嘉山莊的路上,她就能得到蔣晴的承諾,喝到西灘那個大項目的肉湯。
她不露喜意,沉着地将視線重新放回米卡田譚身上。
這時,陳靜一已經跑出來,端着她特有的小白花腔調,甜得讓在場所有女人都打了個膩歪的哆嗦,“Tan,你還好吧。”
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明顯與新郎相熟的女人,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可比剛剛的小打小鬧要來得更引人在意些。
白曉音這時終于端不住沉靜的神色,露出一個暢快的微笑。蔣晴看着何理把何辛拉下來,忍不住撇了撇嘴,但很快又專心致志地看陳靜一表演了。
田譚這會兒忍着疼不跳了,米卡也将銳利的眼神從下場了的何辛身上快速地移到了陳靜一身上。
陳靜一淡定地忽視掉米卡的眼刀,笑容甜甜地朝着田譚道:“見到我不高興嗎?”
不待田譚回話,米卡就沖了上去,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那一聲響不啻于雨天驚雷。米卡基因裏自刻的狂躁暴力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白曉音早就猜到了她的反應。
“你哪位啊你?敢當着我的面勾引我男人?”米卡抽了她一邊臉還不解氣,左右開弓,平衡了陳靜一兩邊臉的紅腫程度。
衆人這下覺得沒勁,兩個女人間的戰鬥力不成正比有什麽看頭,還不如叫何辛重回戰場與米卡再打上一回呢。
蔣晴期待的神情也斂下了許多,但白曉音卻還是笑着,道:“急什麽,再看看嘛。”
陳靜一确實贏不過米卡,但這并不簡簡單單只是她們兩個女人的對決,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人物尚未展露出自己的傾向。
雖然被白曉音打扮得華貴逼人,但陳靜一就是有辦法用自己最擅長的手段喚起男人的保護欲。她身材高挑,禮服修身,傲人的事業線被襯托得玲珑有致,單看背影只覺得是個禦姐。但她姣好的面龐上卻是那樣柔弱的、崇拜的神情,泫然欲泣地望着田譚,捂着臉卻隐隐地露出紅痕,委屈地咬着下唇,雙肩也顫抖着垂下。
比起一臉倨傲的米卡,嬌柔的陳靜一讓田譚的心神忽然有些恍惚。但他還記得只是什麽時候,所以依舊他站在米卡身邊,寸步不動。
“Tan,你要結婚了,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們之間……”陳靜一的心沉了下去,她并不是那個億萬分之一的幸運兒,沒有言情女主的運氣,喚不起眼前這個男人奮不顧身抛下一切救贖自己的勇氣。
米卡甩了甩手心有些發麻的右手,笑得不屑:“你到底是哪裏來的野雞,還敢說話?你再說一句試試。”
“夠了!”田譚半垂着眼眸,怒聲叫罷了這場鬧劇。
其實米卡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但她至少不能讓對方把話在明面上說出來。雖然已經能夠想見之後不可避免的嘲笑,但暗地裏的揣測終究沒有那麽可怕。
田譚叫來保安,将陳靜一帶下去了。米卡并不阻攔,她等會兒一定要問出來,究竟是誰叫她來的!
見到陳靜一離場了,蔣晴不免嘆了口氣,“這就完了?”
白曉音搗鼓着手機,将之前拍下的照片給蔣晴和羅娜都發了一份。她聽到蔣晴惋惜的語氣,笑道:“哪那麽容易完了,今天兩家長輩在,田譚腦子還清楚,過幾天你再瞧瞧吧。”
“這還只是個開胃小菜。”白曉音的臉蛋在手機屏幕光的照映下,莫名有些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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