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尖叫厲聲而起,前臺的收銀員抱着頭鑽到了桌底,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要報警。
正确的做法,但對于正面對着男人的米卡而言,遠水解不了近渴,沒有什麽用。她鼓着勇氣向着右邊挪了一點點,但是那槍口也跟着移了一點點。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己遭了無妄之災。
白曉音呢,她哪裏去了?!
扣扳機的食指下壓得越來越厲害,米卡心裏蔓延着絕望的情緒。她張了張口,卻連嗚咽的聲音都發不出。
“砰!”巨大的響聲,巨大。
槍響的同時,男人的手腕卻偏移了方向,他的重心也忽然地後移,也是一聲沉悶的巨響,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米卡卻只聽到了壓槍的那一聲,耳膜頓時鼓脹得生疼。在她呆滞的瞳孔中,白曉音和男人同時摔在地上,奮力勒着男人的脖子。但米卡知道,力量懸殊,沒用。
她想動,卻怎麽也邁不開步子。
男人已經掙脫掉白曉音沒什麽力氣的束縛,單手掐住了白曉音的咽喉,她的臉漲得緋紅,太陽穴和眼球爆起,死死地瞪着男人。
白曉音想不明白,這和她所揣測的事态完全不一樣。梁天昱再怎麽瘋,也不該在米卡還在的時候就不管不顧。更何況,比起這樣簡單的虐殺,她相信,梁天昱更喜歡的一定是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折磨。就像對待他的初戀一樣,生活中、心理上,不管是哪個方面,他都要讓對方受到徹底的毀滅。
他怎麽會改變呢?白曉音想不通,她已經喘不上氣了。
在即将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男人突然大發慈悲地松開了他的手。白曉音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喉嚨像火燒一樣難受。
但她不會聽錯,也不會看錯,男人耳內塞着隐形耳機,就是在放手的一瞬間,她聽到梁天昱說:“好了,就先這樣吧。”
梁天昱是故意的,她非常确定。
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在接到指令之後,連個眼神也欠奉,手中的槍随意地丢棄在地面上,滑到米卡的腳邊旋轉幾圈才停下。腳步聲匆匆遠去,白曉音才站了起來,踉踉跄跄地走到米卡身邊,彎腰去拾槍。
Advertisement
“假的,這是仿.真.槍。”白曉音的指尖還沒有來得及碰到槍身分毫,米卡冷冷的聲音響起,還帶着點後怕。
那人打了個空槍,難怪有這麽大的聲響。而她們,似乎是被梁天昱戲耍了一通。
白曉音收回了手,直起身子,摸了摸脖子,她現在的嗓子還在疼。
收銀員哆哆嗦嗦地從桌底探出頭,雙眼含淚,四下張望。後廚的工作人員這時也一窩蜂地出來了,心有餘悸地問:“沒人受傷吧?”
“我……我報警了。”收銀員的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聽到了。
米卡扶起歪倒的椅子,坐下,給自己倒水,但卻灑了滿桌子。白曉音翻出小鏡子,對着脖子照了又照。這時,她非常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邵懷先,上一次她被掐住脖子,有他給自己遞方巾。而這一次,就只有同樣狼狽受驚的米卡和她兩相對望。
“我想不明白,明明有你在,他為什麽這樣做。”白曉音的嗓子喑啞,像是摻了把沙子。
米卡冷笑一聲,“你不是說他是變态嗎,這回我真的信了。”
白曉音不說話,她閉上了眼睛,想不通。
警車嗚哇嗚哇的鳴笛聲很快就在安靜的街道上響起,穿透力十足地轟炸着所有人的耳朵。
米卡看到警車停在對面的馬路邊上,下來了一群持着槍械的武警,齊齊圍住了餐廳。她轉過頭看向白曉音,嘲弄道:“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要進警局做筆錄。”
“我知道了。”白曉音站起來,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米卡雖然疑惑,但這會兒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其他人吸引了。
收銀員見到警察來了,連忙跑出餐廳,對着警察劈裏啪啦地說了大致情況。
一身凜然正氣的警察身姿挺拔地站在兩人面前,敬了一個禮,中氣十足地道:“麻煩兩位配合,和我回一趟警局,說明情況。”
從警局出來之後,已經是傍晚了。橙紅的陽光沁潤了大地的每一寸紋理,将最後的溫熱留在人間,白曉音和米卡沉默地并肩沿着馬路的人行道走。
今天這些事情,對于嬌生慣養的米卡而言,沖擊力實在大了些。這時,她或許隐隐有些明白白曉音拼了命都要往上爬的心态。
“你還好嗎?”白曉音關心地問道。此時她已經恢複了平靜,往日那張精細完美到像是複制粘貼一樣的微笑又重新浮現在她的臉上。
米卡不自然地偏了偏頭,停下腳步,靠在岷江大橋的欄杆上,出神地望着江面,“不是很好,我有點害怕。白曉音,你到底是為什麽可以時刻如此。當年在英國我就想問,你不會累嗎?”
白曉音站在她的身邊,嗓音柔柔,“習慣了,所以也就還好。”
江面水波濤濤,金光粼粼,雨一直沒有下,所以在暗夜到來之前,還能感受太陽的餘溫。但或許明天,或許後天,這場雨總會來的。
米卡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兩人又看了會兒岷江永遠奔騰的水流,天色也逐漸暗沉,便各自回家了。
白曉音今日去赴約時,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沒有開車,所以回來的時候依舊是叫了輛專車。陌生的車子,陌生的氣味,她搖下車窗,任憑夜風吹拂她的發絲。
龍嘉山莊黑夜裏最孤寂的一幢別墅,無數個夜晚只亮幾盞燈,這就是白曉音的家。
但今夜,卻燈火輝煌,所有的燈都大開着。白曉音沉了一路的臉忽的更加陰郁,她打開房門,低頭看到玄關處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亂七八糟地擺着,這是曉康的鞋。但她的視線微微移開,紅色的高跟涼鞋整整齊齊地映入她的眼簾,毫無心理準備。
她的确吩咐了何助理要她去給曉康辦出院手續,但并沒有叫她把曉康接到這兒來。他該念書,而不是在這兒荒廢時光,還帶着他的女朋友。
女孩子清脆的笑聲在別墅響起,而怒火在白曉音的心間燃燒,但她并沒有立馬沖進去。
“明遙,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吧,要是我姐姐回來了……”白曉康的聲音悶悶不樂。
“我不!你就這麽害怕你姐姐,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明遙嬌滴滴地撒着嬌,白曉音站在隐蔽的地方還能看到她抓着曉康的手搖來搖去。
白曉康皺起了眉頭,剛剛張口想反駁,就瞟到了陰影處站着的白曉音,尴尬地叫了一聲姐姐。
明遙松開了她抓曉康的手,雙手交疊放在背後,輕盈地轉了個身,順着曉康視線的方向望過去,帶着淺淺的笑和少女慣有的嬌羞,也跟着叫了聲姐姐。
白曉音一看到明遙,瞬間就知道這也是個愛裝腔作勢的家夥。不過,這個念頭一起來,白曉音就忍不住嗤笑,在這個赤.裸裸、金錢就是正義的名利場裏,有幾個人不裝腔作勢呢。
“曉康,這位是……”白曉音裝糊塗。
明遙卻不等白曉康開口介紹,親昵地去挽住他的手臂,揚着臉笑道:“白姐姐,我是明遙,曉康的女朋友。”
白曉康戰戰兢兢地看了眼白曉音,她還是溫和地笑着,但他卻有些慌張地想掙開明遙的手,“姐,那個……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呀!”明遙撅起嘴巴,嬌嗔地擰了一下他扭動的手臂,捏着嗓子道,“白姐姐,你不會不樂意曉康談戀愛吧,現在都不興棒打鴛鴦的戲碼了,你可別做老古板啊。”
白曉音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語氣雖溫柔卻不容置疑,“曉康,你先上樓,我要和明小姐好好談一談。”
從小到大,白曉康都沒敢反抗過姐姐的命令,這回雖然明遙暗地裏拽着他的衣尾不讓他走,但他還是乖乖地上樓了。白曉康心裏有些氣悶,但他又不知道該向誰發洩,他的人生都已經被白曉音規劃好了,根本沒得選擇。
“姐——”他拖長了音調喚了一聲,懇求道,“你別為難明遙。”
白曉音沒有回應他,只是笑望着他,既不搖頭也不點頭。他被看得沒辦法了,終于只能悶着頭快步走完了上樓的階梯。
別墅的燈被白曉音調暗,昏沉的光線讓明遙一下子十分不習慣,她眯着眼睛,不服氣地道:“白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喜歡我,想要我離開曉康是嗎?”
白曉音坐在了松軟的沙發上,解開了脖子上遮擋掐痕的絲巾。她平靜地看着氣憤的女孩,對方長得精致清秀,看上去就是個乖巧的鄰家少女。
“來,坐。”白曉音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拍拍身側的沙發墊,示意明遙坐下。
明遙有些不安,抗拒地站着,直挺挺地豎着腰,“不用了,看來這裏不是很歡迎我。”
說着,她就抓起茶幾上随意擺放的包包,快步往外走。
白曉音喝了一口水,潤了潤燒灼感十足的嗓子,譏諷地笑問:“你走去哪裏?要是去梁天昱那兒,不怕他殺了你嗎?”
如果不是明遙和梁天昱扯上了關系,她其實挺開心這倆孩子在一起的。
明遙的急匆匆的腳步停住,她回轉身子,驚疑地看着雲淡風輕的白曉音。
“如果你能反水的話,我可以出比他更多的報酬。”白曉音放下水杯,昏暗的光線下雙眸卻清亮得吓人。
明遙不以為然地笑了,這個笑容與之前裝腔作勢的笑不一樣,陰森森的,慘凄凄的。
她走近,皙白的指尖拂上白曉音脖子上的傷痕,湊近她的耳邊,如毒蛇吐信般輕聲道:“我問你,窒息的感覺是不是痛苦中伴着歡愉?”
“我和他的關系,你好像猜錯了哦。”明遙的氣息灑在她的耳廓,溫熱的。
看着明遙離去的身姿,白曉音壓抑着低低地笑出聲來:“蠢貨。”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