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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招标會的取消讓其餘觀望的人都有些驚奇,在某些有些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會議上發生的事情沒出幾個小時,到了下午就傳遍了燕京城。

梁天昱頂着滿臉的血跡,陰沉着臉色,坐着車回到了別墅。他一回來,就忙不疊地擦了擦臉,語氣不虞地問跟在他身後大氣不敢喘的人:“明遙呢?”

“明小姐在地下室。”

地下室的光線昏暗,梁天昱一語不發地走了進去,漠然地瞟了縮在角落的明遙。身後的助理仍舊跟着也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梁天昱的臉色,機靈地上前拖出一把椅子放在明遙不遠處的跟前,還用衣袖擦了擦椅背。

梁天昱大步上前,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忍下臉上的疼痛,出聲道:“明遙,看在你之前為我做了那麽多事的份上,我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說吧,白曉音讓你偷走了什麽文件。”

明遙這才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将埋在膝蓋間的腦袋擡起來,漆黑的眸子怔怔地看向梁天昱,噙滿了淚水,“天昱哥,你怎麽受傷了?”

但梁天昱根本沒有什麽耐心,他無視掉明遙話語中的關心和眼中那濃厚的情誼,面無表情,“快點,我沒時間和你耗。”

“我要是不說,你會殺了我嗎?”明遙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樣的脾性,但她還是因為心中所懷有的感情對他抱有一種愚蠢的期望。

梁天昱愣了一下,重新打量着審視了明遙一番,有些驚奇地對着他身旁的助理道:“你們把她打傻了?”

助理連忙擺手否認,“哪能呢,一根頭發絲也沒動明小姐一下。”

“那你就殺了我吧。”明遙對于他這樣殘忍的态度有些絕望,他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愛意。她忽然就洩了氣,在瞬間就抛棄了之前反過來囚禁梁天昱的想法,只是一心求死了。

梁天昱靜靜地看着她,忽然咧嘴笑起來,露出森白的牙齒,“既然你這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着,他站起來,随手取過架上一把剜刀,刀尖劃過牆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嚓嚓的聲音在格外寂靜的地下室響起。

縮在角落的明遙聽到聲音,咽了咽口水,呼吸急促,心跳不自覺地加速。梁天昱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籠罩了明遙,冷冽的刀鋒一點點地向着明遙的面門逼近。

他饒有興致地看着明遙刷白的臉色,手一揚,剜刀就在明遙的眼前一閃而過,抵在了她的喉嚨上,“來,下巴擡一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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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遙的下巴被他用刀尖挑起,向上昂起,脖頸露出一個優美的弧線。

一旁的助理已經将頭偏向了一邊,有些不忍再看。

“天昱哥,我愛你。”明遙忽然出聲,鎮定得不像是在面對死亡。

助理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拼命地壓抑住自己轉過頭去看的念頭,擡腳默默地向着門外走去。

門一開一關,明亮的光線蜂潮一般湧進又倏忽地消散,光與暗絕無交融的可能。明遙正對着大門,被刺激地閉上了眼睛。

梁天昱放開剜刀,直起身子後退幾步,又重新坐下,雙手摩挲着刀柄,“你愛我?你愛我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明遙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

梁天昱這回極富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時不時借着昏暗的燈光用光潔如鏡的刀面照影自己臉上的傷口。

無聲的壓迫,讓明遙難以呼吸。是嗎?難道愛一個人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你不過是嫉妒你的堂姐罷了。”終于,梁天昱欣賞夠了明遙的醜态,一語定音,不再同她消磨時間。

明遙沒有反駁,她只覺得可笑。到了現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了。

明遙恍惚地粲然一笑,手腳并用撐着牆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向着梁天昱沖過去,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向着自己的心窩一捅。血液從心口噴濺而出,像音樂廣場上的噴泉,高高地向着空中而去。

“天昱哥……”明遙被梁天昱推開,無力地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她抓着梁天昱的褲腳,用着她最後的力量,“我等白曉音送你與我陪葬,我等着你。”

梁天昱厭煩地皺起眉頭,掙開了她的手,不願多看她一眼。接着,毫不在意地丢開手中還在淌血的刀,罵了一聲晦氣。

大量的鮮血灑滿了他的西裝,梁天昱渾身是血地拉開了地下室的門,等候在門外的助理連忙迎上來,對于他的模樣見怪不怪習以為常,斂着眉眼細聲道:“梁總,您父親要來這邊。”

“他到哪裏了?”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大概還有半小時就到了。梁總,您是不是換一身衣服?”

梁天昱冷冷地看了助理一眼,旋即邁開腿向起居室走去,只留下一句話:“你去裏面處理幹淨了。”

浴室裏,溫熱的水灑下,将紅色的血液洗淨,但濃重的血腥味在梁天昱的鼻間萦繞着,怎麽也揮散不去。明遙的死,在他心裏激不起半點漣漪,唯獨她口中最後那一句話讓他煩躁得很。

當他坐到了父親面前,這股煩躁還難以平複,反反複複地翻騰着。

父親有些不滿,語氣帶了些訓斥,“心浮氣躁的,難怪不能成事。你看看你的臉,你看看!田譚是個混不吝的,你是嗎?你和他攪到一起打架,你不嫌丢人啊?”

梁天昱不敢在父親面前犯渾,低着頭受教。

“你爺爺也知道了,很生氣,拄着拐杖連着抽了好幾個人。你那些商業計劃,通通都給叫停了,過幾天我派人接你回老宅……”父親看他的态度,臉色緩和了些許。

但是,當梁天昱聽到自己的計劃都被叫停了的時候,他在父親面前的伏小做低就有些難以維持了。

“爸!”梁天昱擡起頭,睜大了眼睛,“那些計劃都停了?咱們家可得損失不少,再說了邵氏正盯着燕京這塊大蛋糕,咱們要是不搶,可就連渣都不剩了。”

這樣的話,在他的父親看來是不可容忍的頂撞,一拍桌子,“你以為沒了你,梁家就活不下去了?”

梁天昱目光驟然凝住,“怎麽,爸你要讓弟弟摘我的果子?”

“混賬東西,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自己沒本事丢了項目,難道還要同你弟弟争不成?”父親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臉忽然漲的通紅。

梁天昱冷冷一笑,他那個弟弟,還真是會找時機啊。不過,難道他們以為自己這麽簡單就會被打倒嗎?

兩人之間自然是不歡而散,梁天昱望着父親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透着懾人的寒芒。

等到有過了一時半刻,接到另一個消息在一旁躊躇了許久的助理才鼓起勇氣湊上前來,輕聲地打斷了梁天昱的思緒,“梁總,您要找的那個人已經送過來了。”

“是嗎?”梁天昱回過神,來了興致,肆意自信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帶我去看看。”

助理走在梁天昱前面引着他二樓走廊上走着,明明什麽也沒做,渾身的汗毛都唰唰地豎起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他們近來都覺得梁總愈發恐怖了。

房門被助理推開,房間內沙發上坐着一個上了年紀但是保養得意的女人,那個把明遙抓回來的青年站在沙發旁,眼神一錯不錯地盯着女人,惡狠狠的。

女人聽到聲響,哆嗦着轉過頭,一看到梁天昱,便霎時變了臉色,大失分寸,“是你!你想幹什麽?!”

梁天昱笑了笑,坐到了女人對面,輕輕擡手揮了揮。

青年立刻上前,扣住女人的肩膀,一壓将她壓彎了腰訓斥道:“給我老實點!”

女人不甘地掙紮起來,張大了雙眼瞪着梁天昱,喊道:“你給我在賭場裏設了套是不是?是不是!”

梁天昱臉上此時出了眼下的青紫,已經消了腫,幾乎看不出上午的狼狽了。

他雙手展開,懶懶散散地靠在沙發上,眉眼間笑意盈盈,“阿姨,你這話說的,倒是有趣。你自己技不如人,輸了錢財,要被人砍手指,是我好心為你付了賬,才将你救出來。怎麽反而倒打一耙,說我設套呢?”

“我呸!”女人橫眉冷對,一臉不信。

壓住她的青年又狠狠地摁了摁她的身子,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梁天昱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助理,繼續慢悠悠地開口:“阿姨你不信呢,我也沒辦法。但是,這白紙黑字,總不能騙人吧。”

話音剛落,助理就拿出了一份合同,擺在了茶幾上,輕輕一推,推到了女人的眼下。

梁天昱坐起來,前傾着身子,兩指間撚着紙張一角,翻過來,女人的簽名赫然落在頁尾:柳漪。

這兩個字,龍飛鳳舞,筆鋒甚至透過了紙背。

柳漪掙紮的動作戛然而止,呆住了,連青年放開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麽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簽名看着,一動不動。

“你看看,這可做不得假。”梁天昱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樣子。

柳漪這才猛地抓起茶幾上合同,發了瘋似的從頭翻到尾。到了最後,頹然地失了力氣,手中的合同掉落在她的腳邊,被窗外湧進的風吹得嘩嘩作響。

“你……想做什麽。”柳漪的語氣軟了又軟,那天文數字,幾乎是在瞬間就将她的憤慨擊得粉碎。

梁天昱見她終于識了時務,也不再賣關子,含笑道:“很簡單,給白曉音打電話,叫她來我這兒贖人。”

柳漪的心咯噔下沉,肩膀一抖,忽然就跪了下來,連滾帶爬地撲向梁天昱的腳邊,卑微地哀求着:“小梁,小梁我求你,別……別把曉音牽扯進來。錢,錢我會還的,你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湊齊了還上。”

“阿姨,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啊。”梁天昱把腳抽開,示意青年将柳漪拉開,“只是,我本來就不是為了錢。”

不是為了錢?柳漪的腦袋突然嗡鳴一聲,像是被人當頭一棒打了下來。

柳漪頹然地坐在了地上,她仰着頭看着梁天昱的笑,陰簇簇的吓人。那些私下的謠言,女兒對梁天昱的畏懼,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女兒的面容,笑着的,冷淡的,和為數不多沖着她撒嬌的……

柳漪張了張嘴,閉上眼嗫喏道:“不,電話我不打。”

梁天昱的笑容陡然收斂了,“你說什麽?這個時候,你終于想起來自己是白曉音的母親了?現在在給我大秀偉大的母愛是嗎?”

柳漪搖着頭,只是一味重複着:“我不打電話,我不打。”

梁天昱又看了會柳漪,垂下眸子,不耐地擺了擺手,“你們來搞定。”

青年和助理相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向着癱在地上的柳漪緩緩地走進,臉上皆含着意味深長的神色。

梁天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在凄厲的哀嚎聲中,從內襯口袋摸出一根香煙,點燃叼在嘴裏,半天吐出一個輕盈的煙圈。

這時,他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聲音:“曉音,曉音,你快來救救媽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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