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倒V開始)他怎麽拒絕的掉

(倒V開始)他怎麽拒絕的掉

周天,小林正窩被窩裏睡回籠覺,突然就被一個電話吵了起來。

“誰啊……大早上的……”小林睡的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機眯着眼看了半天才看清來電人是誰。

“哎呦我去,薛哥。”小林一下就清醒了。

薛清晝對待工作比他還消極,這周末一大早打電話,那肯定是出大事了。

小林趕緊點了接通: “喂薛哥,怎麽了”

那邊沒什麽反應。

他又喂了兩聲,那邊依舊沒動靜。

薛清晝持續沉默着,搞的小林一度以為是薛清晝點錯了,他都打算挂斷電話了,那邊薛清晝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你說,如果一個人把另一個人的校服保存了十多年,這代表什麽”

這聲音完全不同于平日裏如沐春風的溫柔,薛清晝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冷得能掉冰渣子。

天……語氣可怕成這樣,還是這種問題,不會是對象留着的白月光的東西被翻出來了吧。

小林拍了拍胳膊上被吓出來的雞皮疙瘩,老板都開口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于是硬着頭皮道: “這得分情況,這要是學生時候好哥們的,那肯定就是畢業留個念想。要不是哥們的……害,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個白月光了……”

薛清晝那頭似乎被氣狠了,又不說話了。小林試探着開口: “薛哥……你先冷靜,冷靜哈。我多嘴一問,這個藏衣服惹你生氣的是誰是嫂子”

薛清晝似乎深吸了口氣,壓着怒氣: “對,是我伴侶。”

“哥你先別生氣,先深呼吸冷靜冷靜。你怎麽确定的這件衣服不是嫂子的呢我記得你跟說提過你跟嫂子不是高中同學來着嗎,萬一是你的衣服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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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都不是,咱也別上頭,坐下來跟嫂子好好溝通溝通,千萬別一激動就幹了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

薛清晝語氣依舊冷冷的: “不可能是他的,他高中時不是在那個學校讀的書。更不可能是我的,我确實在那個學校上過一段時間學,但那時候我們連面都沒見過……不對,等等……”

薛清晝說着說着聲音突然小下去,最後戛然而止。

小林心裏咯噔一下,薛清晝不會越想越生氣連電話都不拿就找人算賬去了吧。

“薛哥薛哥!薛哥!!!”

小林哀叫了好幾聲,魂都要吓飛了。

薛清晝很少主動提及他的伴侶,但每次提到,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溫柔。

完全就是一副寶貝得不行的樣子。

完球了,薛清晝這麽固執的人,萬一發現人家不喜歡他還騙他結婚,怕是什麽都幹的出來。

這麽佛還會跟他一起上班摸魚偷吃零食的老板,天上地下僅此一家別無分店啊!!!要是他老板因為家庭矛盾幹了什麽不好的事進去了,他這輩子都找不到第二個這麽好的老板了!

小林都快絕望了,電話那頭突然又傳來了動靜。

“小林,那個……麻煩你了,沒事了……”電話那頭的情緒似乎穩定下來了,但是又帶着些不可置信和疑惑: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這衣服好像确實是我的……”

小林:

小林還沒來得及在腦子裏捋一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薛清晝那邊就恍恍惚惚把電話挂斷了。

等等……怎麽就又成了他薛哥的衣服了

好好好,小夫妻玩情趣是吧。

小林現在就像個在路邊睡的好好的,結果突然被人踢了一腳的狗。

提心吊膽勸了半天,結果就這

小林決定明天遲到半小時,來彌補今天所受的精神損失。

那邊薛清晝心态也沒好哪裏去,這一早上心情跟過山車似的。

許庭照出去晨跑順便遛狗了,薛清晝在衣帽間裏挑自己過幾天出一場活動的衣服。

其他怎麽搭都挑好了,只差條領帶。

自己的領帶怎麽看都不順眼,于是幹脆看看許庭照的領帶裏有沒有合适的。

結果就意外翻到了一身舊校服。

校徽樣式他熟悉,他曾經在那裏讀到了高一,然後因故轉學,才在新的學校裏遇到的許庭照。

這衣服顯然不是許庭照自己的,他的每個人生階段都被唐攸記錄在了那本相冊上,他不曾在那所學校就讀,但曾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去交流學習。

衣服被保存的很好,打開的時候裏面還夾了一張紙條,是許庭照的筆跡,但與現在相比還有些細微差別。相較于現在飛揚的筆鋒,彼時字跡稍顯稚氣,似乎能從中看到那個青蔥少年的影子。

上面除了一串數字,就只有短短幾行字:昨天的事非常感謝,衣服我已經洗好了。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學校外的那家貓咖很漂亮,如果有機會,我可以請你一起去嗎

語氣青澀熱切,但很可惜,這張紙條顯然沒能被送出去,才會和這件衣服一起被塵封在這裏。

許庭照甚至都沒有主動邀請過自己一起去哪裏約會。

他與這個人相識顯然早于自己,是初戀嗎為什麽沒有送出去,是被拒絕了嗎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還要留着這些東西,精心保存着。

薛清晝想要直接去問許庭照,但也僅限于想想。

問了之後要怎麽做,如果許庭照有一個合适的解釋那還好說,但如果沒有呢如果他直接承認了他就是有那麽一個人一直忘不掉呢

拿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翻舊賬,然後破口大罵

姿态太難看,光想想就掉價。

或許是方才他忘記把門帶上了,招財不知道什麽時候鑽了進來,蹭着他的褲腳喵喵撒嬌。

被招財一蹭,薛清晝猝然回神。

不對……不對,他在胡思亂想什麽正确處理方式應該是什麽

薛清晝想要靜下心來尋找一個最有利于自己的解決方式,但他完全沒法冷靜下來。他很明顯感覺到,個人主觀情緒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正常思考。

他現在腦子太亂,随便來個人,都能給出一個比他冷靜的解決方案。

大概是上次和小林聊起感情問題時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薛清晝下意識就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接通時,薛清晝還在氣頭上,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上一句跟人說了些什麽。他一邊在電話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一邊翻看着手裏的這件校服。

然而看着看着,這件衣服越看越眼熟,尺碼似乎就是自己中學時期一直穿的,連衣袖磨損的地方都一樣。

他是右撇子,每件衣服右手一側都會磨損的格外嚴重。

一個荒謬的猜測浮上心頭,但馬上被他否定了。

他敢确定,在他轉學之前,他的記憶裏從未出現過許庭照這個人。

按許庭照紙條上的意思,兩個人在前一天應當是有什麽接觸,那個人幫了他,還在幫忙時把校服給了他。

他從未把自己的校服給過什麽別人,也并不樂于助人。

而此時,小林也在手機那頭問會不會是他的衣服。

薛清晝心煩意亂的一口否定了。

不過此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将校服衣服袖口翻出來查看。

第一個袖子裏子是空白的,這并不出所料。

他幾乎都要開始嘲笑自己了,這是在幹什麽,異想天開什麽,那時候他們還是兩個毫無交集的人,這衣服怎麽會是自己的。

薛清晝發出一聲輕笑,真是越來越神經質了。

第一個袖子都翻過了,人已經丢完了,他破罐子破摔索性把第二個也翻了過來。

然而第二個袖子袖口剛翻出來,薛清晝就看到了渾濁的墨漬。

他心頭一跳,幾乎屏住了呼吸。再往上挽兩下,一個用碳素筆寫的“晝”就清晰的顯露出來了。

是他的字跡。

晝字旁邊還有用簽字筆畫的吐着舌頭擠眼的太陽,赫然是李唯安搞亂留下的,現在已經在清洗的過程中花掉了。

薛清晝腦子有些鈍,跟小林解釋兩句草草挂斷了電話。自己靜了一會,煩躁的想為什麽這個校服上的字在動,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手在抖。

他讨厭一切愚蠢脆弱的東西,但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他自己就是個脆弱得要死蠢蛋。一旦遇上什麽自己在意的事,就會完完全全情緒化,一點理智都沒有,腦子完全變成一坨漿糊半點不能思考。

他恐懼這種脫離控制的感覺。

他一遍一遍對自己進行修正,什麽缺點都強迫自己改掉了,唯獨這個與生俱來的致命弱點,他改了十幾年,卻怎麽都改不掉。

于是他幹脆将自己封閉起來,對所有人溫柔,但不再接受任何人。

他只是想自保。

但他自己一個人待了太久,而許庭照又太暖和了。他遇到許庭照就像冬日裏的流浪漢遇到了一直肥肥的小貓,小貓扒着他的腿想和他親近沖他喵喵叫,他怎麽拒絕的掉。

薛清晝甩了甩自己發抖的手,逐漸複蘇的腦部神經讓他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在後怕。

後怕……怕的什麽

怕許庭照對他的好都是在騙人,怕他交托信任的這個人一邊對他說着喜歡一邊在心裏懷念另一個人,怕沉溺下去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萬幸這衣服是自己的,不是什麽別人的,許庭照沒有在擁抱他的時候去想旁人。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許庭照的人品他是不該懷疑的。

這個人一點都憋不住事,從小生活環境單純,喜歡讨厭開心難過都寫在臉上。如果這些日子他對自己的感情都是假的,那他也別天天那麽兢兢業業的上班了,幹脆進軍娛樂圈吧。

後怕之餘,更多的就是不甘心了。

如果這件衣服裏的紙條原本該是屬于自己的,那他為什麽沒有收到

校服……校服。

薛清晝努力回憶着自己什麽時候把這件校服送了人,卻怎麽都記不起。

薛清晝不着痕跡的把那件校服又恢複原樣,原封不動放了回去。

他尚且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還是要找個合适的時機。

情緒漸漸平複,理智回籠,他才發現自己方才完全被一點小事帶偏了方向,忽略了更嚴重的問題。

比起這件衣服,更可怕的是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許庭照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在他這裏已經變得這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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