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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賀苗苗回去以後，王忠身邊的小弟果然圍上來問那些軍人都問了她什麽，賀苗苗哭得傷心欲絕，沒有辦法回答，眼淚停了一直打嗝哽咽，說自己的鴨子被殺了吃，話說得半清不楚的。

她也不知道王忠這幫人會不會信，不過很快就有士兵過來了，在帳篷裏守着他們，出于顧慮，歹徒并沒有為難賀苗苗，拉着她東問西問。

雨下了幾個小時才停，那時已經是深夜了，帳篷裏的人無論是王忠還是其他乘客都沒撐住困意，睡了過去。

門外一直有士兵在巡邏，王忠他們沒人輕舉妄動，賀苗苗原先是不困的，強撐到後半夜，挨着虎子也睡着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趙陽過來喊人，指着王忠和他的小弟：“雨停了，你們幾個，跟我們一起去清理路障。”

然後由指了列車長和其他男人：“你們幾個，往那邊走。”

王忠不高興了：“清理路障，憑什麽啊？”

趙陽板着臉：“想早點下山就服從命令，現在這情況，不清理路障你們能走？困在山上兩三天，人沒被泥石壓死，就先餓死了。”

“這是你們的事，我們不去。”

“是不是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麽？我們人手不夠，除了女人，全都給我去勞動，不然把你們的東西全部繳了。”趙陽抓了抓身上的槍示意，“動作麻利點，都給我去幫忙。”

說完，作勢要去拿他們的行李，兩個小弟慌了，搶先一步拿走行李。

“去就去，媽的，被大雨困住也就算了，還得幫你們幹活。”

這次的行動做得好好的，全被這場暴雨搞砸了。

幾個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的時候把随身攜帶的行李全都拿上。

虎子走前安撫賀苗苗，讓她不用太擔心，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

帳篷裏只剩下女人和孩子，趙陽看了眼賀苗苗，說：“小姑娘，昨晚吃了你的鴨子挺不好意思的，不過還是得麻煩你，幫其他乘客照顧他們的孩子，不要讓他們亂跑。”

車上的男人全被叫走了，帳篷附近只留下三個士兵，賀苗苗原先還不明白趙陽的意思，人走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估計是要把找個合适的地方把這些歹徒給抓了。

可虎子也跟他們走了，被誤傷了可怎麽辦？

在賀苗苗焦灼不安的等待中，天徹底亮了，林子深處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賀苗苗吓得臉色蒼白，跑出帳篷看。

留下來的乘客也很好奇發生了什麽，全都探出頭看熱鬧。

守在外頭的士兵喝止他們：“在執行任務呢，不要驚慌，都回帳篷裏坐好，不許随意亂走動。”

緊接着又傳來了幾聲槍響。

大白天好端端的開什麽槍？乘客們都是普通人，哪裏見過這種陣仗，聽到槍的聲音，全都吓得面色蒼白。

“同志，發生什麽事了？”

士兵回答：“不知道。”

所有人默默回到帳篷裏，坐立不安。

賀苗苗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心神不寧，她特別擔心虎子被誤抓了。

良久以後，外頭傳來聲響，是走路的聲音，賀苗苗以為是虎子回來了，探頭看。

原先被叫出去清理路障的那些男乘客跑回來，氣喘籲籲地說：“那些人被抓了，大家躲好，不要亂走動。”

“被抓了？”

“這是好事啊，這些惡人，可終于受到懲罰了。”

……

人群躁動，士兵們皺眉喝止：“安靜，全部回去坐好，不許亂說話。”

賀苗苗掃了一眼，并沒有虎子的身影，看到列車長，急匆匆地跑過去問：“列車長，您看見.....啊......”

手臂突然被人拽住，賀苗苗吓得大叫。還沒緩過神，就被勒着脖子往後拖拽。

一個冰涼的圓孔抵在脖子上，賀苗苗瞥了一眼，是槍，不由大驚失色。

周圍人的驚叫聲淹沒了她內心的慌亂。

“臭娘們，是不是你出賣了我們？”男人怒不可遏地看着他，“二十幾個弟兄全被抓了，鐵定是你告訴他們的。”

如果不是他趁人不注意去旁邊尿尿，出事的時候跑了，現在也是被抓的那一個。原先他還奇怪這幫軍人怎麽把他們二十幾個人和其他乘客分開，一個人沒漏，趁着混亂跑回來看到這娘們的時候就恍然大悟了。

三個士兵看到狀況，立即跑過來，舉槍對準男人：“你做什麽？放開人質，把槍也放下。”

男人冷笑：“放開？反正老子也活不了了，這條命又不值錢，今天就給你們了。這娘們敢出賣我們，老子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臭娘們，有種啊你，在車上的時候好心給你吃的，也沒拿你的錢，結果栽在你頭上了。”

男人說完，加大了手勁。

賀苗苗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脖子被勒得幾乎要窒息，她抓着男人的手想掰開，然而力量懸殊，根本不起作用。

男人見她想反抗，更加生氣了：“還想跑？”

士兵怒喝：“放手。”

男人無動于衷：“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陪葬的，你們開槍啊，看看是誰的快。”

周圍的人尖叫連連，士兵催促他們回帳篷裏，所有人都躲了進去。

賀苗苗呼吸不順，憋得臉色通紅，雙腿一直撲騰。

男人的槍口在她細滑的脖子上挪動：“怕了？出賣我們的時候，膽子可是大得很啊。”

他心中不爽，并不急着開槍，而是想要一點點摧毀賀苗苗的心理防線，想把人折磨到崩潰邊緣了再解決才解氣。

賀苗苗就這樣被他拖着走，雙腿從地上沒幹的泥濘中滑過，全都髒了，不小心撞到石頭的時候，男人也沒停下來，毫不憐惜地拽着，她疼得眉頭擰成一團，都沒法吭聲。

兩個士兵一路跟着他們走，呵斥歹徒：“趕緊把人放下，傷害了人質的安全，你的罪行就不是坐牢那麽簡單了。”

歹徒不以為然：“老子不怕死。”

此時此刻，賀苗苗絕望無比，她也不知道男人什麽時候會扣動扳機，渾身發冷，吓得嘴都白了。

被拖到草叢裏的時候，男人沖着士兵大喝：“不要過來，再跟過來我就在這兒殺了她。”

說着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

“別……”兩個士兵也吓到了，擡手勸他，“把槍放下。”

“往後退，放下你們手裏的槍。”男人把槍挪到賀苗苗的額頭上，威脅着，“不然我真殺人了。”

兩個士兵擔憂賀苗苗的安慰，猶豫一下還是往後退了。

看着眼睛上方的槍，賀苗苗瞳孔不斷睜大，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冒了一層又一層。

她腦海裏一片空白，什麽事情都沒法去思考了。

窒息感逼得她喘不了氣，意識也逐漸渙散，迷迷糊糊間看到孟正國回來了，舉槍對着挾持她的歹徒。

看到孟正國，歹徒的手忽然松開了些，警惕而又慌亂地往後退：“都不許過來。”

賀苗苗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大口吸氣。

下一刻，就聽到孟正國面色肅穆地說：“把人放了。”

“想讓我放人？沒門。”

“坐牢還是死在這兒，你選一個。”孟正國眉眼一動，眼神冷冽無比。

“坐牢？老子先把這娘們殺了。”歹徒說完，把賀苗苗往身前放，擋住自己的身子，他手裏的槍晃得賀苗苗心跳如鼓。

孟正國面無表情地扣板槍，賀苗苗吓得搖頭，生理淚水不受控制地浸濕眼眶，哀求着他不要開搶。

這個角度，她也會死的。

然而孟正國仿佛看不到她眼裏的無助和請求，動作沒有停下來。

果不其然，歹徒被激怒了，邊罵邊扣板槍：“你們不給我們活路，我死也要帶一個走。”

扣板槍的聲音特別清晰，賀苗苗聽着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砰”的一聲，槍聲穿透了賀苗苗的耳膜，随後她便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