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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婚禮那天,柯簫和謝潮生坐在男方親戚那一桌。
旁邊坐的兩個姑姑,大姑姑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小姑姑帶着表妹,再加上柯簫和謝潮生,還有個柯笛。
擁擠的大一桌子,一個椅子都塞不下了。
姑姑跟小姑姑也很久不見了,姐妹兩個在聊天。
其他人都不太熟悉。
柯簫和謝潮生并肩坐在那裏,別說其他人了,連柯笛都不太敢跟他們搭話。
今天兩個人穿的衣服一看就很貴,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大好接近。
這也是柯簫故意的。
今天來參加婚宴的人實在太多了。
柯簫只粗略掃了一眼,就連常海軍和鐘曦之一家都在。
柯簫倒不覺得是家裏人邀請的。
但他們家辦喜事,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人家過來送個紅包說一堆吉祥話,一大堆人看着,也沒有不收紅包直接把人趕走的道理。
常海軍是很可能幹出這種事的,他根本就沒有臉皮。
倒是鐘曦之,柯簫有些意外他居然也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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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個人已經徹底跟她記憶裏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不過來就來吧,做虧心事的不是她,她沒什麽不敢見的人。
但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柯簫肯定不樂意他們不管是誰過來跟她說幾句話的。
她和謝潮生說好,兩個人今天要表現得高冷一些,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好接近、不好說話。
這樣可以簡單粗暴地直接篩掉一大堆想上來套近乎的人。
事實也的确是這樣。
柯簫中了八億多大獎的事情還不到一年呢。
柯爺爺和柯奶奶都開始全國旅游了,在抖音上的賬號今天在場的老老少少有抖音賬號的人都看過。
他們想忘也忘不掉柯簫中大獎的事兒。
有句老話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按照柯華強和今天的新郎官柯裕的條件,今天是不會來這麽多賓客的。
但今天來的客人遠遠超過了柯華強和柯裕的預計,他們已經想到了可能會有人因為想看看柯簫、看看柯簫的家人過來。
特意在發請柬的基礎上多定了十桌宴席。
但十一點的時候就全部坐滿了,根本坐不下。
這家酒店的大廳早就全都訂出去了,這會兒都坐滿了各種辦酒席的人。
根本不可能找到空位。
沒有辦法,柯裕只能去聯系酒店開了十幾個包廂。
這才勉強坐下今天來的所有客人。
這些多來的人,都是為了柯簫來的。
柯簫作為今天新郎官唯一的親姐姐也不可能藏起來,肯定會被認出來。
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故意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高傲、不好接近,以此來擋掉大部分的麻煩。
果然,她和謝潮生穿的都是五位數的衣服,她還特意把自己的卡地亞手镯翻出來戴上了,脖子上也戴了一個亮閃閃的吊墜。
讓很多人都不敢直接過來跟她套近乎了,一直到開席之前,都在觀望,等着看有沒有人先出這個頭,看看柯簫的态度。
可惜柯簫那一桌坐的都是她關系非常親近的親人,一開始就坐滿了。
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硬湊過去坐一起的機會。
沒辦法硬湊過去,也有人腦子轉得快,跑去找柯簫大姑姑和小姑姑聊天。
可是柯簫大姑姑現在也不太敢跟柯簫多說話啊,前兩天剛剛見面的時候柯簫還挺随和的她就這樣覺得了,今天柯簫看着就跟人很有距離感,她更不會跟柯簫多說什麽了。
柯簫大姑姑有點不自覺地避着她,不願意聊她,找她聊天的人試幾次都沒有辦法,也不能做得太明顯,那就是她們過來得罪人,給有同樣心思的人做嫁衣了。
小姑姑和表妹跟柯簫的關系挺不錯,柯簫雖然人一直不在南雁市,但從上一次見面她說了以後會管表妹的學費生活費以後,兩個人就加了微信,有時間的時候會聊聊天。
柯簫會在節日給柯笛轉錢的時候也給表妹轉一筆一樣的。
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小姑姑和表妹過得很不容易,小姑姑沒有什麽文化,找的都是體力活兒,掙得不多。表妹從小就很懂事,不用小姑姑說,自己就特別節儉,不會亂花錢。
所以柯簫那時候才會提出以後負責表妹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
她第一次給表妹轉賬的時候,她還有些不好意思收,是柯簫自己說的,她真的不在乎這點錢,她銀行卡裏的利息一天就不止這點兒了。
但她不在乎的這點錢,卻可以給小姑姑母女倆帶來很大的生活改善。
表妹後來收了。
兩個人的關系就更好了。
柯簫見面就直接跟她們說過,今天可能會有人為了錢過來找她套近乎什麽的,讓她們不要被別人帶着走了。
小姑姑和表妹都很聰明,比大姑姑做得更加明顯。
過來找小姑姑聊天可以啊,她誰都歡迎。
但要聊柯簫……
她就直接态度冷淡下來,明确告訴對方她不接受聊這個話題。
那些人就沒招了。
要找大姑姑家的兩個兒子兒媳婦……那都是大姑姑嫁到隔壁省以後生的孩子,從小就很少回來。
她們跟這兩個孩子根本就不熟,沒得聊。
跟他們都不熟,總不能還找他們聊柯簫吧。
柯笛就更不用說了。
那些人沒辦法,一個個飯前都憋壞了,也有不少人去找柯爺爺和柯奶奶,想曲線救國。
畢竟柯簫很孝順爺爺奶奶,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如果打動了柯爺爺和柯奶奶,讓他們幫忙找柯簫開口借錢,她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可惜柯爺爺和柯奶奶現在早就不是以前那兩個老頭老太太了,他們在外頭轉了好幾個月,開了眼界、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
兩個人現在聰明着呢。
不管誰找他們聊天,只要說借錢,他們都笑呵呵地裝糊塗,開口就是他們現在不掙錢,只享福了,不管這些事兒,也管不了。
讓他們該找誰找誰去。
那些人說什麽都沒用,只能算了。
飯前柯簫目的達成,耳邊很清靜,幾乎沒有找來的。
倒是也有自覺很聰明的人,讓自己家孩子過來找柯簫套近乎,心想她對孩子應該沒什麽防備心。
聊起來了,他們當父母的再過來,就順理成章地搭上話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柯簫并不喜歡小孩。
她大學學的是師範專業,實習是在小學裏當老師的,當時還只是一個副科老師,實習了三個月就已經受不了了。
她果斷放棄了考編當老師這件事。
小孩子笑着的時候還好,一哭起來,她當場就想逃跑。
而且還必須得是長得好看的小孩,長得醜的不管是哭還是笑她都不想接觸,完全沒興趣。
柯簫現在的眼光可比以前更高了,要讓她覺得好看的小孩兒,那都是混血兒,大眼睛高鼻梁跟洋娃娃似的那種。
普通的好看在她這裏也不會有什麽寬容度。
所以那些人這個利用小孩子接近柯簫的計劃也失敗了。
吃過飯後,有些人喝了酒、腦子裏也是抱着“有棗沒棗打兩杆子”的心态,直接拖家帶口地跑過來了要找柯簫開口借錢了。
但他們都能想到,柯簫也不傻,她早早就吃完飯帶着謝潮生一起跑路了。
同桌的大姑姑小姑姑、還有柯笛她們都知道怎麽回事兒,見她要走,只是跟她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所以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找過來以後就發現,柯簫早就不見人影了,帶着男朋友一起不見了人影。
這些人暗恨了一陣,知道今天借錢是沒戲了,就開始八卦起來,滿場子打聽柯簫今天給自己唯一的弟弟送了多少禮金。
她那麽有錢!
這可是她唯一的親弟弟結婚啊,一輩子就這麽一次。
她不得好好表示表示?
結果打聽了一圈兒發現,連這個八卦也打聽不出來。
他們這兒的習俗是記禮金的都是收禮的自家人,收了也不會到處說。
有的人嘴沒有那麽嚴實,也能打聽出來。
但柯簫家的人肯定不在嘴不嚴實的那一行列裏,八卦的人很多,沒有一個打聽出來的。
柯簫早早走了。
那些為了她來的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也只能拿着喜糖離開了。
柯簫出去以後就去坐電梯,他們今天定的包廂在這家酒店的三樓宴會大廳裏。
她和謝潮生坐電梯下到一樓,往大門口走去。
這家酒店離柯簫家不遠,再加上中午堵車比較厲害,她就沒有開車過來。
在大門口處,意外地遇到了鐘曦之。
他好像是刻意等在大門口的。
那副表情明顯是有備而來。
謝潮生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大概就是柯簫的前男友。
他的态度是松開柯簫的手,往一旁走了幾步:“你們聊。”
柯簫搖搖頭把他抓了回來:“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
鐘曦之神色黯然:“我是特意想當面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柯簫淡淡地說:“行,你的道歉我收到了,再見。”
她拉着謝潮生繞過他,直接走出了酒店。
沒走出多遠,就聽到鐘曦之在後面揚聲說道:“簫簫,真的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柯簫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她不想讓人看八卦,所以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鐘曦之當然追了過來。
走出酒店範圍,到大街上的時候。
時間是在中午一點多。
這個點兒是一天裏最熱的時候,南雁市這個時候的天氣還熱得很,今天又是個大晴天。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午休,外面沒什麽人。
出了酒店又是太陽暴曬,又沒有空調,柯簫已經感覺到出汗了。
她轉過頭,對追上來的鐘曦之說:“你拿什麽跟我男朋友比?”
鐘曦之的神情更加暗淡:“我是真的喜歡你。”
柯簫說:“你怎麽确定我男朋友不比你更喜歡我?”
鐘曦之脫口而出道:“你又怎麽确定他不是為了你的錢來的?”
謝潮生的表情原本很平靜,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揚了揚眉梢。
柯簫笑了:“就算是為了錢又怎麽樣?我有錢是事實。我在意的是你為了錢追我嗎?鐘曦之,不要再找我了,別讓我記憶那個小時候的你變得面目可憎。”
鐘曦之後退了兩步,臉色徹底灰白下去。
站在原地深深地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柯簫拉着謝潮生,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走回了開着空調的家裏,謝潮生都沒有說話。
柯簫點了他一下,問:“你真不怕我會因為他的話懷疑你是為了錢才追我的啊?”
“那太看不起你,也太看不起我自己了。”
謝潮生這話說得有幾分傲氣。
柯簫有點意外,但幾秒之後又笑了起來:“的确。”
她說:“不過,一開始的時候我真懷疑過你是殺豬盤在養我豬。”
謝潮生這下來了興致::“我在你眼裏這麽完美啊?跟搞殺豬盤的一樣,沒有缺點的?”
柯簫:“……”
她只能評價一句:“角度刁鑽。”
謝潮生又繼續追問:“那你又是怎麽判斷我不是殺豬盤的?”
柯簫撇嘴:“我又不傻。殺豬盤大多在網絡上,見不到真人。看見真人的那種……像你這種檔次的,還給配齊了學校、家庭,整了一大堆同學朋友甚至店老板群演,還有你父母,甚至還有大金毛它們。這本錢有點太大了,我覺得殺豬盤做不到這樣。”
謝潮生得意起來:“可能是我的錯,我太優秀太完美了,讓人懷疑是針對性養豬的,我以後努力表現得差一點。”
柯簫好像能看見他背後得意的甩來甩去的尾巴了,她說:“行行行,剛才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個澡。”
謝潮生立刻問了一句:“要不要一起?”
柯簫差點嗆到:“爺爺奶奶随時可能回來!”
謝潮生:“我們去你房間的衛生間裏洗,你的大浴缸很大的啊,難道你不想試試?爺爺奶奶回來也不會随便進你房間,不會被發現的。”
柯簫被他騷到了,只能選擇落荒而逃。
“不行!我去洗澡了!”
謝潮生聳聳肩,遺憾地說:“那好吧。”
兩個人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一起坐在客廳裏打開電視随便點開了一個國家地理的紀錄片,一邊看一邊聊天。
紀錄片裏正好播放的是春天的新疆。
到處都是花海。
滿山滿谷的原始種野生杏花。
郁金花花海、虞美人花海、薰衣草花海、勿忘我花海……甚至還有野生芍藥花海。
仿佛全世界的色彩都彙聚在了那片遼闊的土地上。
美得讓人窒息。
柯簫一下子就被迷住了:“春天的時候我們再去一次吧,到處看花!”
謝潮生一口答應:“好啊。”
他們兩個在家裏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調看電視的時候,酒店裏,小孩兒們都各自去找同齡人玩去了。
剩下那些老人們湊在一起聊天,柯簫大姑姑小姑姑她們這一輩的同齡人坐在一起聊天。
老人們上了歲數,都是過一天少一天,聚一次可能就是最後一次了。
他們很珍惜能夠聚在一起的機會,都會坐在一起拉拉家常聊聊近況的。
而像是柯簫大姑姑小姑姑這樣的女人們。
則是各自因為結婚,早早地就分開了,哪怕住得不遠,結婚後也基本全都是圍着家庭打轉,男人、孩子、婆家的一堆人,占去了她們全部的精力和時間。
基本沒有什麽機會再去跟結婚前的小姐妹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
只有這樣一起參加宴席的時候。
而這樣的機會也不是年年都有的。
大家都格外珍惜。
柯簫表妹柯思閱跟熟悉的朋友聊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猝不及防又聽見了有人要給她媽媽介紹對象。
說的還是老生常談的那些話。
“女人還是要找個男人,才能為你遮風擋雨,把一個家支起來啊。”
“瑞香啊,你找了男人,你跟思閱就不會這樣辛苦了,少吃很多苦頭啊,對不對?”
柯瑞香還被說動了。
柯思閱狠狠地閉了閉眼。
她知道,她現在出去不合适。
這些人是刻意避開她給她媽介紹對象的。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她媽為什麽在經歷了她爸、後面還有好幾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以後,她還能被說動、還能有找男人的念頭。
男人真的能給她遮風擋雨嗎?
柯思閱覺得,她媽這輩子所有的風雨,都是男人帶來的。
她爸不說,一個出軌把小三帶回家,他爹媽還幫着說話的男人,他們全家都是爛人。
離婚後他一分錢贍養費都沒給過,也從沒有給過她這個親女兒一毛錢。
只是在近些年,上年紀了、掙不到錢了,覺得以後要靠她養老了,開始給她打電話說一些不值錢的好聽話了。
“思閱,爸爸是很愛你的,我跟你媽的事情是我們大人的事,跟你沒關系,你永遠都是我女兒,血緣關系在這兒擺着。”
“思閱聽說你學習很好,準備考北京的大學?有沒有想好學什麽專業,爸爸可以給你一些參考意見。”
柯思閱把他當空氣,從來都沒有理過他。
她不光恨她爸,恨他出軌、對家庭不負責任、背叛她媽和她,還恨他一點兒擔當都沒有,連孩子的贍養費都不給。
他們離婚的時候她才幾歲啊?
一眨眼十幾年過去了。
是她媽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的,他現在想動動嘴皮子來撿現成的了。
做什麽美夢!
她媽媽那一輩的人,還有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他們的思想裏,好像女人就必須得有個男人才是有家的,否則就跟街上的流浪漢一樣可憐。
柯思閱很早熟,記事很早,她記得,她媽當年跟她爸離婚才幾個月的時候,奶奶就托人幫忙再給她媽找對象了。
也是找親戚給介紹的。
她媽同意了。
結果那人是個爛賭鬼,不僅不能養家,還要讓她媽在外頭掙錢養他。
那幾年是她們母女倆過得最苦最艱難的時候。
因為她媽媽二婚是她自己選的,找了個爛賭鬼,她不想二婚再離婚,只能咬牙忍着。
一個人拼命掙錢,養女兒,還要養二婚找的男人。
柯思閱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媽媽還會鼻酸。
她真的太辛苦太辛苦了。
累得臉色發黃發黑,胸口能看見一根一根的肋排。
柯思閱那時候才上小學,幫不上什麽忙,只能看着,偷偷躲起來哭。
一直到那個爛賭鬼從她媽那裏拿不到錢開始動手打人,一開始打她媽媽,後來發現打她也沒有錢。
他就開始打柯思閱,拿柯思閱來威脅她給他錢。
柯瑞香才終于不願意再忍下去了。
跟奶奶和哥哥說了,一家子一起逼着那個爛賭鬼和柯瑞香離了婚。
可是遇到這樣的爛人,離婚後,她們還是覺得就是語氣不好遇到了一個爛男人。
轉頭就又要給她介紹合适的。
柯思閱記得很清楚,當時她們還去找了什麽人算命,說是哪個月找的男人靠得住、能過一輩子。
柯思閱還是個小孩兒,這些事情她們都是避着她說的,她沒有辦法,只能哭着跟她媽媽說,她害怕,怕又遇到繼父那樣的男人會打她。
她媽心疼她,就拒絕了不少人給她介紹對象,沒有再找。
可這也沒能維持太久。
母女倆也就過了幾年的安穩日子。
柯瑞香覺得柯思閱應該忘掉對繼父的恐懼了,就又開始接觸別人給她介紹的對象了。
這回她沒有直接結婚,因為二婚那次為了離婚,費了很大的功夫,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脫了一層皮。
只是跟對方住在了一起,準備先同居再考慮以後的事。
又遇到了一個會家暴的爛人。
好在這次沒結婚,她媽挨了一次打以後立刻就帶着她走了,跟那個男人斷了。
柯思閱都不想再去回憶了。
她媽就跟着了魔一樣,給她介紹對象的那些人也像是着了魔。
總想着找個男人她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可是離婚的十幾年時間裏,她們母女倆分明是沒有男人的時候過得更好。
柯思閱知道勸不動她媽,也沒辦法開口。
好在她一天一天地長大了,她媽覺得女兒是個大姑娘了,不好再給她找繼父。
她這幾年已經斷了再找的念頭。
沒想到這回來參加一次表哥的婚宴,遇到了她媽媽結婚前的那些小姐妹,她們又開始鼓動她找個男人結婚安安穩穩過日子,她還又有些動心了。
柯思閱剛剛聽見的時候真是腦瓜子嗡嗡響。
她還聽到大姨也在勸說她媽的人裏面。
她大姨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兒孫都有了,日子過得挺不錯。
但柯思閱記得,她聽媽媽和爺爺奶奶說過的。
大姨嫁的大姨父是個酒鬼,酒瘾很大。
不喝酒的時候還好,喝了酒就開始撒酒瘋,要不就打大姨,要不就去外面打架鬧事。
可他又是個酒鬼,非常愛喝酒,把白酒當飲料喝的那種程度。
所以他一天到晚都在愛鬧事。
不是大姨挨打就是村子裏的人挨打。
打了大姨,大姨疼幾天,自己養一養傷,不用賠錢、跟人賠禮道歉。
打了村裏的人,不管大姨父吃虧還是被他打的人吃虧,大姨都得去給人彎腰低頭賠錢。
因為動手的原因是大姨父喝多了挑事。
柯思閱就想不通,跟這種垃圾結婚,難道也比一個人過更舒服嗎?
大姨現在看起來過得好是因為大姨父喝酒太多,早早就得了肝癌死了。
他沒死之前,她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呀!
這麽明顯的有男人和沒有男人的生活對比。
柯思閱相信,只要願意做這個對比,就可以知道是沒有男人的日子更好。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堅持認為有個男人的女人才有家、才完整。
柯思閱無法理解。
聽她大姨和她媽坐在一起,聽其他那些表姨、姨奶奶們勸她媽找對象,還有人已經找到了合适的人選,要介紹給她接觸接觸。
柯思閱整個人都要瘋了。
她知道自己說話可能不管用,只能去找表姐。
表姐現在是家裏說話最管用的人。
柯思閱早就看出來了,大姨好像有點怕表姐,生怕說了什麽話惹她生氣。
爺爺奶奶現在也是什麽都聽表姐的。
表姐發話,她們肯定得聽。
柯簫當然也知道大姑姑和小姑姑的婚姻,所以她相親的時候才說什麽都不願意像她媽希望的那樣。
湊合、過得去就行。
湊合了以後的例子一大堆。
柯簫又不傻。
聽到表妹柯思閱的話,她也是吃了一驚。
因為她也從奶奶和她媽那裏聽說過小姑姑離婚後又找了幾個男人都差得離譜的事兒。
但後來她就沒有再找了。
柯簫以為她終于知道男人并不能為她遮風擋雨、而是會給她帶來風雨的道理了。
沒想到并不是。
她只是覺得女兒一天一天大了,怕再給女兒找繼父、女兒會反感。
現在大姑姑那些人都勸小姑姑說,柯思閱大了、懂事了,應該明白她媽一個人養她不容易了。
她要找一個男人支撐起這個家,柯思閱不會反對的。
對此柯簫只能表示:難評。
但對表妹肯定不能這樣說嘛。
她跟柯思閱确認:“你不希望你媽媽再找什麽對象,希望我可以勸住她,對不對?”
柯思閱有些激動地說:“對!包括我爸在內,我媽找的那些男的都只給她帶來了苦難。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反正我以後是絕對不會找對象結婚的!”
柯簫點點頭。
一旁的謝潮生尴尬地咳嗽了一聲。
柯思閱這才想起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姐夫我不是說你。”
謝潮生點點頭:“我知道,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
柯簫覺得,這件事的源頭應該還是在她小姑姑自己身上。
她自己想找的話,不管是誰只怕都攔不住。
所以她沒有去找爺爺奶奶,也沒有找大姑姑——找她們都是治标不治本。
她直接去找了小姑姑柯瑞香。
“小姑姑,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們有話直說。你不要怪我說話太直啊,是思閱拜托我幫忙的。”
柯瑞香不知道她要說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嗯,咱們一家人,你有話就說就行了。”
柯簫說:“我聽說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你也想找?”
柯瑞香有點不好意思,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柯簫就直說了:“表妹找我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幫忙阻止你,不要讓你再找對象了。”
柯瑞香的臉一下就有些發白:“為什麽?”
柯簫反問:“小姑姑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麽嗎?”
柯瑞香沉默了。
她當然知道。
“她是不是、是不是覺得她爸、還有她繼父……都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才擔心我,怕我再找對象又是這樣的人?”
柯思閱在一旁的房間裏聽着,聽到這句話差點直接沖出去。
柯簫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她:“小姑姑你自己覺得呢?”
柯瑞香有點恍惚:“我覺得什麽?”
“你自己覺得你找過的對象怎麽樣?”
柯瑞香就算想騙自己都騙不下去,何況她根本不是會自己騙自己的人:“我找的那幾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比一個爛。”
柯簫還挺好奇的:“那小姑姑你想找對象,是為什麽?因為思閱就快上大學了,上了大學肯定要住校,以後會出去工作,可能會有自己的家庭。正常情況下,你們母女倆以後相處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你是不喜歡一個人害怕孤獨,所以想找個伴兒,還是就想找個男人成為你的依靠?可以讓你不用再辛苦工作了?”
柯瑞香先搖頭說:“簫簫你隔三差五給我和思閱打錢,我們現在不缺錢的,我的工作也不算辛苦。”
“那是為了什麽?”
柯瑞香卻迷茫了起來:“我……我其實沒覺得一個人孤獨,得有個伴兒什麽的。思閱上初中高中都住校的,我經常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在家,倒是都還好。”
“那是為了什麽找對象?找個依靠?”
柯瑞香還是搖頭:“也不是,我跟思閱娘倆過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再說什麽依靠不依靠的,我找的那幾個男人,差點沒把我骨頭都壓斷了,哪是什麽依靠。”
說完她自己也嘆了口氣。
“那小姑姑想找對象是為了什麽?”
柯瑞香一邊想一邊慢慢地說:“可能是為了讓我跟別人一樣吧。”
這個答案,柯簫和柯思閱都沒有想到。
柯瑞香苦笑着說:“不怕你笑話,我真是這樣想的。我離婚帶着一個女兒,走哪兒別人知道我的情況,都要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問我為什麽沒再找。別的女人離婚了都會再找,我不找,就好像成了一個跟大家都不一樣的人。”
“這些人總覺得我過得不好,得有個男人,才叫過日子。沒有男人,那就是一天一天地在熬日子。”
柯簫:“……所以小姑姑市因為別人的眼光、別人的看法才一直想再找個人結婚的?”
柯思閱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當聽到她媽承認的時候,她忍不住沖了出去:“媽!你為了別人的眼光要去跟人結婚,那要是又碰上我爸那樣的、我繼父們那樣的,那些用異樣眼光看你的人,他們難道能替你替我受罪嗎?”
柯瑞香沒想到女兒在聽,一開始渾身不自在,但聽到女兒說的話,她又有些沉默了。
“媽!”
柯瑞香低聲說:“我一個離婚女人帶着你,給你爺爺奶奶丢人……”
柯思閱和柯簫齊聲說道:“爺爺奶奶肯定不會這麽想!”
柯簫多說了一句:“爺爺奶奶希望你結婚,是希望你能過得好。他們那一輩的人老思想,認為只有結了婚才叫過得好、人生才圓滿。但小姑姑你親身經歷過,你認為事實是這樣的嗎?”
她認真地說:“如果你覺得不是,你只需要告訴爺爺奶奶你的想法,讓他們安心就行了,而不是猜測他們的想法後按照自己的猜測去做。”
就像柯簫說的那樣,柯爺爺柯奶奶當然是希望兒孫都能過得好,一輩子都平安順遂。
柯瑞香思索着:“我去跟你爺爺奶奶說說。”
柯思閱當然沒有意見——她覺得今天搞清楚了她為什麽想找對象,她願意去找爺爺奶奶談,這就是一大進步,是好事。
柯瑞香和柯思閱母女倆離開後,柯簫就去找了謝潮生。
她認真地跟謝潮生說:“我我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生孩子。”
謝潮生先是意外,然後就喜滋滋地問:“你已經在思考跟我在一起一輩子的事啦?”
柯簫:“……”
她不得不提醒他:“我的意思是,我未來不會結婚,不會生孩子。不管是跟你還是跟別人。”
謝潮生就忍不住嘆氣:“不加後面這句就好了。”
“謝潮生,我在跟你說正事。”
謝潮生收起臉上不太正經的表情,看着柯簫的眼睛說:“一輩子太長了,我沒辦法現在就肯定地告訴你,我一定跟你一樣,一輩子不想結婚、不要孩子。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現階段根本沒有想過結婚生孩子的事,我也不喜歡小孩。”
“未來如果我改變了想法,我會告訴你,你改變了想法,也及時告訴我,我們進行溝通。如果矛盾無法調和,那我們就分開。好不好?”
她要的就只是這個答案而已。
柯簫笑着點了點頭。
謝潮生忽然捂住胸口:“不行,跟你說了分開,哪怕是可能性,我也覺得好難過好傷心,得親一口才能好。”
柯簫:?
謝潮生根本沒有要征求柯簫意見的意思,說完就直接餓虎撲食一樣啃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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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