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相濡以沫
相濡以沫
一行人被綁在山洞裏,洞穴裏不時滴着水滴。此地太過陰涼冰冷,君翊讓靈熹坐在自己的腿上,好讓自己杜絕一部分冷氣傷害到靈熹。他将靈熹掩于身下,以防止她被這種有些冰涼,亦有些腥臭的水漬濺濕。
“哥哥。”靈熹有些害怕,她的手被反綁在身後,腳尚且可以活動,眼睛被黑色的布條給蒙住。
“我在。”君翊回答,将身體蜷着,把靈熹扣在他的懷裏,這處與周圍的冷空去相比相對溫熱的地方。
“我害怕……”失去光亮的靈熹心中忐忑異常。倘若放在尋常,靈熹定當不會對此種環境感到心驚。可是,靈熹此時與往日不同,她有孕在身,擔心腹中孩兒因此有什麽閃失。還有騰淵與小寶,會不會被這群莽寇給宰了吃了?
“我們會安然出去的,相信我。”君翊堅定異常,心中躊躇着一個計劃。靈熹和孩子就在他身邊,他有了一決勝負的勇氣,最差的結局便是魚死網破。于他來講,也算是一個好結局,一個他與靈熹還有孩子的黃泉相伴,倒也不會孤獨,不會遺憾。
雙眼光亮被遮蓋住的靈熹,心中一顆巨石一刻都不敢輕易放下。身處的環境陌生,眼前的黑暗的陌生,這種清醒的淩遲亦是十分陌生。是的,是淩遲,他們害怕着這群莽寇的靠近,在不知何時會将他們帶入下一個陌生的地帶,他們又期待着這種靠近,如此便可擁有了背水一戰,跳出升天的機會。
靈熹一直暗暗對自己說,淡定,淡定,你一定不能顯露自己的軟肋,必要時刻,還要想盡辦法,将這種軟肋轉化為攻擊利器。可是,眼前的黑暗令她無法刻意忽視,他們好似任由浪花敲擊的水面浮萍,任那一雙雙罪惡的手肆意敲擊。他們又更像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待宰羔羊,砧板,刀具,炭火已然備好。需要這群莽寇思索的,是從他們之中選出哪頭羊,哪幾頭羊,或是全部羊,在什麽時間,來開始這一場莫名其妙的狂歡盛宴。她心中,不是一般忐忑。
“哥哥,你從前是怎麽過來的?”靈熹輕問,問完後又覺此舉有揭君翊舊疤的嫌疑。可是靈熹真的想知曉,如此兩個時辰她都覺知難以忍受,更何況君翊歷經了二十餘載,他是如何忍受的?那時的君翊,也是否會像現在的她一般,需要一個穩定的依靠,一個令人心安的依靠。
君翊聞言思索片刻,半晌沒有回音。
在靈熹以為君翊自行将這個尴尬的提問略過的時候,君翊緩緩出聲,那聲音,終究有些沉悶:“從小就有的吧,并無多大的感覺,那黑暗可以輕易适應,卻身覺自己與尋常人有那般不同。向往光亮,卻又害怕光亮,厭惡黑暗,卻又不得不生活在黑暗下……”君翊說道一半,又頓了頓:“那種不安的感覺被時光消磨,又不安轉化為安穩。靈兒,我是否同你講過,你就是我安穩的所在……”可你又是我不安穩的所在。後半句君翊不能言說,特別是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他君翊一定不可表現出自己的不安,因為靈熹也同樣身臨危險的不安。
靈熹低低笑了起來,有些知足:“哥哥,你從前那麽寡言少語,是否那些話全部累積,說與我一人聽了。”
“那是當然,情不投意不合,對話就像對牛‘談情’,我可不想對他人‘談情’。”君翊勾唇笑着。
在這等險峻形式下“打情罵俏”,旁邊還有其他人在吶。靈熹微怒,卻有些撒嬌的語氣:“那時候,誰和你情投意合?我記得,那可不是我,你還喜歡這般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明明是你在意我。”
“嗯,是我對你‘投情’,可是,你意不合。”君翊将靈熹的話語簡略。一句話,囊括了一個事實,那時,靈熹并不愛君翊。靈熹只當君翊是她的兄長,一個地位次于父親的兄長,一個在父親忽略靈熹,靈熹才想起自己的兄長。君翊默默地以兄長的名義愛着靈熹,多少年呢,君翊真的分不清楚。君翊只知道,他愛靈熹,已經成了一種本能,求生的本能。
“正是。”靈熹聲調挑了起來,那雀躍的模樣與從前天真的靈熹有些重疊,君翊一時情動。
“靈兒,湊近我罷,我有話對你講。”其實君翊本來可以自己俯身貼近靈熹,可是他想重溫這種不在被靈熹懼怕,令靈熹感覺安心的那個時刻。那個于靈熹來講沒有任何攻擊力,能讓靈熹安然依偎的君翊。
“什麽話——”靈熹湊上前,輕啓的唇瓣便準确地被一個溫熱的唇給攫住,餘音也因此被生生咽入腹中。眼前一片黑暗,冷冷的黑暗,可靈熹卻感知那兩片唇,如此溫熱,令她的心中狂狂湧起涓涓熱流,讓她面對眼前的黑暗,更有勇氣,更有能量。
這是君翊與靈熹,與他,與她,同時具有裏程碑意義的,第一個親吻。
君翊夢想這一刻,真的不知有多少年了,這種時刻通常出現在他的夢中。他也因此早已演練千遍,該如何在最準确的情況下,用唇舌抓取着那有着甜美音調溢出的唇呢?為此,他還做過了什麽呢?
那時君翊與靈熹一同于課間歇息,先生已經離去。靈熹在教案上睡着,嘴裏還似乎說着寫夢話。君翊那時不知她尚在睡夢中,便與靈熹聊着天。可靈熹居然與尋常人那般不同,在睡夢軟語還可以與清醒的人對話。
君翊也知曉了靈熹的這個毛病,喜歡說夢話的毛病,一個可以讓君翊實現心中所想的可愛毛病。君翊也就是那時,湊在她小小的唇上試了千回。
這種偷來的吻讓君翊,既甜蜜,又哀傷。
他君翊何時能光明正大的,親吻靈熹一次呢?就好似這次一般,不是別人眼裏的光明正大,而是靈熹眼裏的光明正大。
君翊與靈熹的這次親吻,時間并不算長。因為,突如其來的開鎖聲打斷了他們的“好事”。
“這一個個的,一二三四……剛好有二十個人,統統都捉出去。”一個粗魯的聲音傳來,靈熹身體一振,卻又覺得好笑,他們一行人,不是有三十來個嗎?這莽寇估計是一個目不識丁之人吧?
一行人被押解出山洞,這行路坑坑窪窪,君翊一直在一旁小聲叮囑:“小心,小心一點。”
那呼喝的莽寇聞言,更加用力地推搡着君翊:“婆婆媽媽,小白臉兒,這模樣瞧着還不錯。”
身旁有人低低笑着,聽那聲音,好似佩蓉。那莽寇又轉移了目标:“很好笑嗎?等下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這莽夫估計是腦子有些問題,等一下,可是更好笑了。
他們這一行人,被這群莽寇紛紛解去了困住雙手的繩子。他們急忙解開眼前最令他們惶恐不安的黑色布塊,彼此心照不宣,佯裝着他們這一行人是不算熟悉就着“搭夥”,以防這些莽寇襲擊的的趕路人。
靈熹用餘光打量着這處有些“豪華”的山洞,牆壁上都挂滿了各式各樣的蔬果。這群莽寇,看起來還是比一般的注重“金銀”的山寇要“實在”許多。
這領頭人的模樣,靈熹好似有些熟悉,卻又不算熟悉。靈熹真的感覺,她好似在那裏見過這個人,這個看起來像女子卻又不像女子的人。
只見領頭拿着一個破舊的蒲扇,裝模作樣地遮擋着自己的面頰,卻又是沒有遮住。那人走到君翊的跟前,上下打量了君翊一番,低低地笑了笑,聲線極為沙啞:“正好缺一個壓寨夫人。”
這樣災難有些啼笑皆非,可是這個災難,讓他們有幸避開了,另一個更加致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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