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甜蜜溫存

甜蜜溫存

靈熹望着那個無法分辨雌雄的領頭人,從外形長相更是無法判定為一城四國何方人士,心中焦急萬分。因為,她亦無法辨別,此地究竟是哪裏,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在被蒙住雙眼,被那一群人像托運牲口一般運往此地之時,靈熹一直在心中暗暗計算着所經的方向路途地形。

靈熹也大致有這麽一個判斷:他們就在堰中以北,可靈熹心中又有疑惑,堰北因離裕江較近,地形亦因此平坦,與此處的山巒起伏溝溝壑壑截然不同……

就在靈熹思前想後,靜靜梳理這前因後果之時,一名身形有些粗壯的女子端來一只木質托盤,遞到靈熹跟前,托盤裏有着新鮮的果蔬。

靈熹不知所以,衆人還以為這女子好心給靈熹食物,還暗暗慶幸了一番。卻見那粗壯的女子以輕蔑的姿态命令着:“去給我洗一洗,把這皮削了!”

靈熹被突如其來的呼喝吓得雙手一抖,托盤裏的果蔬差點盡數滾落。靈熹也不敢反抗,生怕這女子對她拳腳相加,傷及她肚子裏的孩子。一旁的君翊見狀,皺起眉頭,差一點就掏出了衣袖裏的匕首,此前那群莽匪沒有注意到的匕首,可能是覺得,這君翊跟他們相比文弱許多的模樣,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舞槍弄棒之人。靈熹眼神示意君翊不要輕舉妄動,他這才“安分”了些。

所幸還未入冬,這氣候算是清爽,連帶着這山間縫隙的泉水也溫和許多,并無一般山間溪水的冰涼。

“手腳麻利一點!磨磨叽叽!”那女子如同一個粗野的村婦,拿起一只蘋果,未等靈熹削好,就開始瘋狂地啃食。那模樣,與那野豬确有幾番相像。那女子吃到一半,見靈熹正在看着她:“看你瘦的可憐巴巴的,賞你一個!”說完,那女子丢給靈熹一個小蘋果,也不管靈熹的反應,繼續啃着手上的那一個。

靈熹瞧着手上的蘋果,洗的時候沒有發覺,現在拿在手裏,倒感覺重量有些輕。她不露聲色地将蘋果反複看了幾次,在某處咬了了一口後,将蘋果放入袖中。

其餘的匪徒看到靈熹的舉動,眼神有些提防。靈熹讪讪地笑了笑:“我省着點兒吃。”那些人也并未多想這其中深意。

他們這被抓起來的人分成了男女兩個部分,都被安排去做不同的雜役,女子的稍微要輕松許多,就是些家長裏短的瑣碎,男子就去做一些力氣活。只有君翊,什麽事都不用,他成了荒謬的——壓寨“夫人”。

靈熹才幹完手中的活,就聽見旁邊的女子們在竊竊私語。

“出不去了,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可不能一直就這樣啊,我的家人都不知道,還以為我跟情郎跑了,雖說事實如此,可遇到那群匪徒之時,他腳底抹油,立馬跑得不見人影,也不管不顧我的死活,現在想想,當初真心傻透了……”

“我雖然也沒做那混賬事,可結局同你一樣,還不是被關在這處地方,叫天天不因叫地地不靈。我也想逃出去啊,可這裏哪一個逃出去的不是照舊都被抓回來的?”

“人總要有點希望不是……”

……

靈熹聽着女人低語,好似來到這裏的時間并不長,這些對話透露着一些關鍵信息:其一,這處地方很難逃出去;其二,這些人不會放過他們;還有一點,靈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地方可能跟她認識的人有些關聯。

細思及此,靈熹有些微微出神,不料依舊纖細的腰身被一只胳膊摟住,後背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靈兒,半日不見,我想你!”來人是君翊,他将腦袋擱在靈熹的脖頸間磨蹭着,唇間散發着一陣陣水果的甜香。

靈熹微惱,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并無其他人在場,也就放下心。他們一行人都在做着苦差事,就君翊一人在此地怡然自得呢,她糯糯說道:“吃好了?喝好了?‘壓寨夫人’?”

“‘壓寨夫人’?我喜歡這個稱號,不過是給你的。”君翊淺啄了一下她的粉唇,将一直放在身後的右手放回身前。可不是,對于君翊來講,靈熹是他的夫人,被“抵押”在這個破寨子裏,可不就是“壓寨夫人”麽,如若

君翊右手端着一個托盤,裏邊有各種食物,他輕輕笑道:“該我的‘壓寨夫人’就食了,水果适量,切莫貪涼。”

“好。”靈熹望着眼前琳琅滿目的果食,早就食欲大動,卻不知如何下手。君翊找到一處凸起的石頭坐下,示意靈熹上前,讓靈熹坐在他的腿上,如同那天被綁住雙手蒙住雙眼時那般。

靈熹有些羞澀,君翊輕輕地将她攬了過來:“靈兒,你這模樣,可真動人。難怪呢,每一次都偏要熄掉燭火,我還沒對你怎樣呢,臉就紅成這般了?”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靈熹噘着嘴,把臉瞥向一邊。

“好好好,我不說。”君翊聲音沉沉地。懷裏的靈熹拿着葡萄,甜甜地吃着,君翊內心一片安穩。如果一直如此真的是極好的事,可惜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君翊望着吃地歡快的靈熹,不忍打攪,待她吃到差不多,他這才悠悠地說:“今晚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離開?”靈熹吃得肚飽,腦袋有些發蒙。

“嗯,我們離開南焱,行走一半路程之時不是兵分三路了嗎?三公主,重瞳子,左正在一處;南征是一處;我與你還有佩蓉是一處。如此亦可分散敵人的注意力,危險的可能性就會減少許多。”君翊慢慢地說着,不疾不徐。

“可是他們出事了?”靈熹聽言,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你不要着急,他們很安全,已然到達堰中。”君翊說。

“那是有何事?”靈熹輕問。

“是我們差一點就出事了,差一點就成了一對黃泉夫妻了。”如此嚴肅的話題,君翊以輕松的方式說了出來,只是不願靈熹擔心。

“什麽事?我們被困在此地,你又是如何知道外面的消息?”靈熹皺眉,心知這君翊有事瞞着她。

君翊沒有回應,只是輕聲說着:“靈兒,這次回到堰中,我們在也不離開一步,好不好?”

靈熹見君翊轉移話題,索性也不再逼問。對于君翊的這句祈求,靈熹自身不算确定。料是這次出遠門便是脫離了預算,只是想找到那重瞳子給父親治病,卻不料鬧地“雞飛狗跳”,連夜“逃”會堰中。就差那麽半日的距離,硬是被這群來歷不明的劫匪給擄了去。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是一群“善良”的劫匪,幾乎沒有做出對他們不利的事。只是把他們關在這裏,付出勞動,沒有辦法出去罷,靈熹肚子裏的孩子也漸漸安穩,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只能保證,我不會輕易離開。”靈熹這兩年,早知承諾有千金重,這允諾可得慎重。

“好,今晚南征會先接你回去。”君翊寵溺地撫摸着她額前的發絲。即使沒有聽到靈熹确切的回答,有個答案已經根深地固于君翊的心田:即使她想走,他也不會放開她的手,死都不會。

“先接我?那你呢,還有佩蓉?”靈熹一臉疑惑。

“你與佩蓉一同回去,木船只能裝得下兩個女子的重量。”君翊笑着安撫靈熹。那條他注意到的舊船,就在石洞外被草料遮擋着,只為避免陽光的暴曬,看起來好似很久沒有用過。那船小小的,君翊再上去,估計會給壓沉了。至于他怎麽回去,他自有辦法,且不說,還有騰淵和獒小寶需要他來解救,得先把最寶貝的先送到安全的地帶。他望着她的腹部:“忘了還可以裝下一個人。”

“還有誰?”靈熹不解。此行的三十人中,就靈熹和佩蓉兩個女子啊。

“你說是誰?我們的孩兒,你把他給忘了?”君翊輕撫靈熹的腹部,低低的聲線有幾分纏綿。

靈熹臉色又開始發紅,那纏綿的聲音是君翊每次想與她歡好的信號。

君翊見靈熹不言語,又開始問着:“他最近可曾調皮了?好似,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嗯。”靈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依舊那麽平坦。

君翊看着靈熹,真的想象不出,她已經有了身孕,總感覺像是假的,總想着,為了“保險”起見,再跟她恩愛幾次。這樣,即使是假的,也會成為真的。君翊親吻着靈熹的脖頸,低啞的聲線如同蜻蜓振動的翅膀,撓得人有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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