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是敵是友
是敵是友
劉清逢眼見與東方長明話語不通,也不想與她再度糾纏,也自以為外貌是對女人最大的打擊。他冷冷開口:“是,正是如此。”東方長明卻因此不怒反笑,令劉清逢摸不着頭腦。
東方長明得知“答案”,也暫緩此間話題,繼續着從前沒有說完的消息:“那你可得将你身邊的美人守好了。”
“有話不妨直說罷。”劉清逢有些不耐,東方長明為何不能痛快一點呢?
“南君翊來了。”東方長明終于說出口,可又是不那麽容易說出口:“可他被我給攔下了,已有半月時日。”
劉清逢冷然說道:“你攔下他是為何?”
“其實确切來講,不是‘攔下’。而是你們所在之地,他是無論如何都來不了的。”東方長明細細解釋着:“你不是想與靈熹雙宿雙飛?那麽我就給足你們機會……”話語雖是如此,可她心裏卻想着,如果南君翊将靈熹接走了,劉清逢不會在東渝多逗留一日的的罷……倘若如此,那她還有什麽機會?
“你如此行事,事情會更加惡化,本來我與靈熹清清白白,這樣反倒被南君翊誤會了去。”劉清逢擰眉望着東方長明,眸光如利刃,帶着些指責。
“方才不是還說,不介意流言,現在又介意了?你若真的光明磊落,就不會有那件事,南君翊已經知曉了,倘若他找到了你們,你絕對會沒命的!”東方長明似笑非笑,良心被狗吃了的感覺,可真的不好受,這一對男女,都不知這情況有如何緊急了嗎?
“你是說……”劉清逢稍有訝異。
“當初靈熹身中迷魂香,在她身邊的是你,不是南君翊……”東方長明不願将話語挑明,正如她不想明确知道其中因果過程,這樣她還可以自我欺騙,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是如何知曉的?”劉清逢終于驚愕,盯着東方長明,好似她是洩露掉自己秘密的一個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是,倘若我是你,在那種情況下,我會選擇與心愛的人有肌膚之親,而不是為了她的名節選擇另一個吃力不讨好的選擇。即使因為如此愛上你了,也還是不能跟你在一起,這不是徒增煩惱的一件事嗎?”東方長明無奈勾唇,這就是她認識的劉清逢,溫潤如玉的劉清逢,不會強人所難的劉清逢。
“那你說該怎麽辦,她危在旦夕,南君翊又不在身側……”劉清逢大聲吼叫着:“我又有什麽選擇,當時我的沒有顧及那君子之道,一心還想着,将那次當作我與她欠缺的洞房花燭……”他當初真的有那種想法,可就在他差一點犯下大錯的時候,他聽見靈熹輕輕的呓語“哥哥”,他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徹底恢複清醒。靈熹即使順利度過危險,醒來之後也會恨他的罷……他不得已讓靈熹喝下了另一種少有人知的對抗迷魂香的藥物,可這藥物會令人有些時候産生幻覺,會不由自主對自己身側的異性心動……所以,他心存僥幸,想一直陪着她,那麽她會不會真的有與自己在一起的可能?可他現在,有些後悔了,倘若他與她有了夫妻之實,那麽靈熹現在腹內的孩兒,是不是就是他的?他從未對自己的精明醫術如此痛恨,就在他為靈熹把脈後,他幾乎能精準的推算出靈熹是什麽時間懷上孩子的,就在解毒那日後幾日……現在他又明顯推算出,靈熹懷着的,是一個女兒,一個極有可能長得同靈熹一般美貌的女兒。他多麽希望這一切屬于自己……
“你……果真如此想過?”東方長明懷疑自己聽錯了,想再度确認。
“是,而且,我現在還後悔,為何當初沒有真的碰她……”劉清逢一派溫和的臉上帶着些自諷,認命般地,将自己的卑鄙龌龊袒露在東方長明面前。
“可是你再後悔都無濟于事啊,你知道嗎?南君翊從來都以為,你已經輕薄了他的妻子。聽聞靈熹迷魂香毒解後,南君翊一直逼着她喝了幾日的避子湯,她現在還全然不知,一直被蒙在鼓裏,還以為是單純的藥物……可憐的靈熹,估計也是因為如此,那南君翊才到半月後才找到這裏來的罷。”東方長明見劉清逢如此破罐破摔,自己也将所見所聞一不做二不休盡數道出。
“你說什麽?”劉清逢攥緊東方長明胸前衣襟,也顧不得什麽男女之別,好似眼前之人就是那與他有奪妻之恨的仇人南君翊。
“你不必訝異,也許你當做手心寶的女人,此刻被別的男人棄如敝屣。”明知自己所言會激怒劉清逢,東方長明也想讓他知道,這性命終究比那名節重要,更何況還是已經被毀去的名節。
劉清逢怒氣騰騰,正想反駁,餘光瞥見身側有一個身影穿過,他驚叫:“靈熹,你切莫亂跑,小心身子!”
可靈熹那裏顧得上這些,方才聽聞之事真的令她震耳欲聾。原來不是君翊出事了,真的是君翊不願意要她了啊,可是此前真的沒有任何征兆,他待她那樣好,無微不至……可細細回想,她無端昏迷,醒來後便被君翊喂了湯藥。那湯藥極苦,她有些不想喝,可君翊卻冷冷的,一副不喝完不罷休之勢……
感覺到劉清逢追了上來,靈熹停下腳步,只是背對着他:“劉清逢,你不要再追了……”
“我不追可以,你要當心。”劉清逢見靈熹情緒有些波動,這一月以來,她一直都是悶悶不樂,他都擔憂心她心生郁結。
“我不想待在這裏了,我想回堰中,我想爹爹了。”靈熹的聲線顫抖着,好似在哭。
劉清逢調整情緒,輕輕說道:“好,我送你回去。”恰逢佩蓉腿傷明顯有些好轉,行車中多加注意就是。
靈熹低頭不語,劉清逢進退兩難。
“不如我送靈熹姑娘回去如何?”東方長明打斷兩人之間的尴尬氣氛。倘若劉清逢送靈熹回到堰中,那他估計也是一去不回頭,并且還時刻面臨着被南君翊殺害的危險,她可不能坐以待斃。
靈熹尚有精力思考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方才無意中聽聞兩人對話,談及到自己之時,一時好奇,一順聽了下來,誰知聽到了這些難以啓齒的秘密,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心中也黯然神傷。雖說她有些辨不得這東方長明是善是惡,可她真的不能繼續坦然接受着劉清逢對她的好,她平緩情緒輕輕說道:“勞煩長明公主了。”
劉清逢輕皺眉頭,對于此事也無法直道異議,只好看了看神色莫名的東方長明,對她施以眼神警告,不知她是否有其他更深層的打算。
為了減少颠簸,一行人選擇水路。歸來時逆流而上,其中更是要多耗費些時日。七日時間,他們終于到了堰中河岸。
從未料想,才上岸,就聽聞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堰中與北棱有貿易争端!
北棱于堰中河岸有長期駐地,相關兩國接洽事宜也都必須經傳此地。可這本來就是駐地的地方,此時卻是空空如也,那造好的府邸幾乎憑空消失了。靈熹心中訝異,半年前她還視察過此地,雖說因洪澇此地損失巨大,可洪澇後相關配置幾乎盡數恢複,與往日并無太大區別,甚至因為她的“招婿”一事反倒令這河岸興旺了許多,此時這眼前景象,着實有些蕭條。
往日熙熙攘攘喊着賣魚的攤販已經寥寥無幾,河岸邊的街道行人稀少,十步以內就會有一個渾身破爛的孩童在街邊跪坐乞讨。
“怎麽會這樣?”靈熹輕聲嘀咕,眼前的一切都讓她懷疑是否是真的回到了堰中。
“呵,才一個月,就已經變天了吶。”東方長明拿起腰帶上常年系着的小酒壺,淺酌了一口。這幾日東方長明頗為煩悶,每每想與劉清逢靠近,都是被他像瘟疫一樣躲避着。
“你知曉其中緣由?”靈熹捕捉到東方長明話裏有話。
“這緣由難道還要我告訴你?你細細想想罷,你們一行人怎會被那無端跑出來的流寇給俘虜了?定然是有陰險之人想就此牟利罷了,你們有何利益能供他們于此,費盡千幸萬苦?他們就為了将你們可以做主的人支開,只為讓堰中在群龍無首的狀态下,稍使外力,對堰中造成無法挽回的打擊罷了。”東方長明微醺,臉頰透紅,可話語字字清楚。
“你說的可是南焱國和西銘國?”靈熹想快點得到答案,這段時日,她幾乎是井底之蛙,對于井外之事幾乎一無所知。
東方長明搖搖頭:“還缺一個。”
“你說的可是北棱?”靈熹面色大驚:“這北棱可常年與堰中交好!”
“你怎麽不說是我們東渝?”東方長明又舉起酒壺,壺裏已然見底,她晃了晃,只好收了起來,有些悻悻然:“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友。所以啊,我們東渝向來不會對他國有過多的利益牽扯。”
“你覺得,倘若堰中與其他三國有沖突,東渝可以置身室外?”靈熹擰眉說着,看着慵懶的東方長明,一個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與靈熹擦肩而過。靈熹匆忙一瞥,神情訝異。此人,竟與君翊的相貌有些相似。
本來這一章的後一千字打算在公司渾水摸魚碼完,在昨天更新,可是,作者菌估計最近倒了血黴,工位被調到了老大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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