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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我一服軟,她就笑了:“行了,誰還和你一個孩子計較?”

我覺得奇怪,她不就是在和我計較嗎,不然不會晚飯都賭氣不吃,現在又這樣說,我真是搞不懂我這個小舅媽怎麽這麽矛盾。

她接過我的飯碗,挑起筷子開始大口吃起來,剛一入口,她就驚訝道:“咦,你這飯炒得不錯……”

我正要得意,她又打擊我:“就是鹹了點。”

我作勢要奪過她的碗:“你不吃給我。”

她擋住我說:“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有一秒的遲疑,這種小女孩撒嬌的聲音真的是從我的舅媽嘴裏發出的嗎。

“你看着我幹什麽?”她問。

我眯眼假笑道:“看你長得美呀。”

她還坦然接受了:“那是,哎,你長這麽大是不是沒見過像本姑娘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她的手肘捅了捅我的胳膊,追問道。

我微微一笑,回答她:“比你漂亮的我見多了。”

她大概是沒想到我居然會回答有,愣了一下,然後認真地問:“誰呀?”

我嘿嘿一笑:“大門口炸油條的大媽可比你漂亮多了!”

她本來是認真等我回答的,沒想到我冒出這麽一個答案,她有點生氣,伸手就要來打我。

我趕緊躲了過去,然後跑出了門,跳到了門檻外的安全區,我沖她做了一個鬼臉,挑釁道:“其實呀,你長得醜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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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卻還是氣炸了,撈過桌子上的果盤就來砸我。我身姿矯健、身輕如燕,自然不會讓她砸到。

大果盤子掉在地上“哐當”,我怕受到她更多的暴力攻擊,趕緊逃命似的跑下樓去,我的腳踩在木制樓梯上“噔噔”作響。

樓下睡着的老媽自然被驚醒了,在她自己的房間裏沖着樓上喊:“美靜,你上面是怎麽回事呀呀呀呀…………”

因為老媽估計還沒清醒,所以聲音拖得很長。此時的我早已溜走,但還是聽到了樓上傳來了小舅媽鎮定的回答:“哦沒事了,剛剛一只耗子溜過來了,我拿拖鞋拍死了。”

我心想,還挺狠,拍死我?

不過我真對這個小舅媽印象不錯,除了偶爾亂生氣外,沒別的毛病,尤其是她人還真挺漂亮!

要是我以後的媳婦也有她一半漂亮,該有多好! 我美滋滋地幻想,帶着這個夢我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上學我就遲到了,只差半分鐘。鈴聲剛響的時候,我正好到教室門口。更巧的是,值日的學生會學生就剛剛早我半步到這裏。

我一看,胸前挂着牌子拿筆寫劃的不就是我們班的數學課代表丁泉嗎?她也是每回考試中的年級第一。都是自家人,應該能手下留情,沒想到她卻堵在了我前面。

我便只能搭讪道:“嘿,你看我……路上遇到一個過馬路的老太太,我扶了她一把就來晚了。也不算晚吧,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冷着臉打斷:“夏凡遲到,十一班考勤扣一分。”她的聲音冰冷機械,無情地通知我這個鮮血淋漓的事實。

我一聽,兩眼一黑險些昏了過去。學生遲到率和班主任的獎金挂鈎的,我被記了,不僅要被老班找談話,更丢人的是還會上年紀學生必經之地,挂着的那塊小黑板被通報批評!

我這麽低調,可不想出名。于是,我哭喪着臉,脫口而出求情:“親愛的別啊……”

我一急,腦子和嘴巴就鈍了,雖然親愛的在如今已經被泛化成“兄弟”、“姐妹”程度的詞,但是我面前的這個女孩子顯然不這樣理解。

她聽後擡頭,意外又厭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拿筆在紙上唰唰寫了幾個大字,筆頭敲在寫字板上發生“篤篤”聲,也讓王的小心肝跟着顫了顫。

她發洩般寫完,轉身,還回頭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絲毫不理身後痛苦而又無助的我。

之後,毫不意外的,我上了考勤通報的那塊小黑板,還伴随着丁泉給我補充的罪加一等的細節:“惡意挑釁值日委員。”

我和幾個哥們路過駐足這裏,他們拍拍我的肩膀,落井下石道:“行啊,兄弟,敢挑釁年級第一,這下夠你喝一壺的吧。”

我真覺得自己冤枉,我到的時候鈴聲還沒有結束,按理也不算遲到,其他值日的人對于這種情況一般都本着不得罪人的原則放行,誰知道我今天怎麽倒黴遇到丁泉值日。

但是,輸人不輸陣,我裝腔作勢硬氣道:“誰怕她?就仗着自己年級第一的人為非作歹。”

說完,我其實也有點氣了,左右張望了一下,我拿起黑板下那個小布擦,打算把“凡”子擦得只剩個“丿”,僞裝成不小心被路過的人蹭掉的樣子。

哪知,我還沒開幹,背後就傳來那惡魔般的聲音:“你要是敢擦,我就去告訴班主任。”

我回頭,丁泉就在我身後,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我們的對話。

我也冒火了,對她不客氣道:“哎,我到底怎麽得罪你了,你要這麽針對我?我不信你平時遇到踩鈴的人,都是把她們一個個記上去的。”

我的質問讓她說不出話來,她抿着嘴,不太高興道:“你遲到還有理了?”

我道:“我沒有理,也不至于有你記的這麽過分吧?我不記得我們有任何交際,要是我無意中冒犯你了,我現在和你說對不起。”

大概我說話的語氣很慎重,她一時沒有作聲,低頭像在想什麽。

我看她也是個講理的人,不至于無理取鬧,又飄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年級第一,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這句話讓她聽見了,剛才友好的氛圍一掃而盡,她擡起頭憤怒地瞪着我,說:“是的,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回回考試倒數拖班級後腿。”

“嗨,你……”我目瞪口呆。

“你要平等權,等你分數達到平均值再來說話。”她丢下一句話就走了。

我對身邊小夥伴說:“她是不是有病?”

身邊的哥們笑了:“很少看到你這麽生氣,看來年一真的惹毛你了。”

我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是沒影響到其他的人,在班上的人緣也很好,經常在體育課後請全班同學吃冰棒冷飲的,班上女生有擡桌子等的忙也都找我幫。

而我和這個年級第一唯一的交際只有一次,全班人的作業都交了,除了我。她對我說:“夏凡,數學老師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或許是從來不遲到的我今天遲到了才引發蝴蝶效應,總之從沒交際的我們莫名其妙結了仇。

而也在隔壁班讀書的小胖,在丁泉走後,扭着胖胖的身子到我身邊來,八卦地問道:“哎,你和丁泉說話了哎?”

我現在煩死了,一把推開他:“走開。”然後,我摸摸褲帶,對他說:“我去廁所抽根煙,你幫我望風。”

他可能看我臉上的表情不對,也沒有繼續要問的話了,跟着我去洗手間了。

一直到回了家,我的臉還是臭的。老媽心粗,也沒心思管我,吃完就去溜圈了。只有小舅媽關心地問我:“小凡,你怎麽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我在學校發生的事告訴了小舅媽。都是女孩子嘛,小舅媽應該有幾分了解丁泉的。

哪知,小舅媽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說,你和那個女孩子除了收作業那次就沒別的交際了?”

“對呀。”我大大咧咧地回答。

她又問:“那你說你經常請全班同學吃冰棒,那你請了她沒?”

我一想,斬釘截鐵道:“當然了!有一次發到她這兒,箱子正好空了,還是我騎十分鐘自行車,特意去學校外面買的。給她買的還是十塊錢的夢龍,別人都是吃的三塊錢的巧樂茲。我這對她夠可以了吧?她沒理由恨我啊!”

我摸摸頭,搞不懂。

小舅媽反而說了一句:“那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

“沒什麽。”小舅媽卻不肯告訴我。

我有點生氣地說:“你知道還不告訴我!”

小舅媽突然摸了摸我的頭,說了一句:“你好好學習吧。”

“喵?”這哪兒跟哪兒啊。

小舅媽看我如好奇寶寶一樣望着她,她想了一下,說:“這個女孩子大概是太有責任心,看不得你這麽廢。”

“我怎麽廢啦?獸魔骨灰級玩家,全班沒有一個人比得過我!”我激動地捶桌子。

小舅媽靜靜地看着我不說話。

我就閉嘴了。

小舅媽才開口道:“你看看你的成績,全班倒數第一,還有退步的空間嗎?你們班倒二真應該給你個紅包感謝你。”

“穩定輸出,考試不慌嘛。”我埋着頭,沒什麽底氣地辯解。

小舅媽喃喃自語道:“真好奇,你這個樣子,你媽從來都不管你。”

我立馬來了精神,擡起頭驕傲道:“我媽說了,讀書不行,我畢業後直接回家繼承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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