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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夏凡，快起來，第一節課馬上要上了！”

這個聲音将我從夢境中喚醒，我睜開眼才想起，現在的我已經是兩年後的我了。

早上第一節課是數學，遲到的後果很嚴重，我提上褲子，急匆匆刷牙洗臉，便趕往了教室。我在最後一排坐下，将課本拿出來。

突然，一個粉色的背包擱在了我旁邊的位子上，我擡頭看去，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她短短的學生頭讓我有一陣慌神。

她腼腆地問我：“你這裏沒人吧？”

我微笑地說：“沒有。”

交談完，我低頭翻着課本，旁邊卻遞來一塊透明袋子包着的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我好奇地看着這個女孩子，她笑着說：“你拿着吧，你一定沒吃早飯吧。”

“是，”我點了下頭，對她說，“謝了啊。”

她爽朗地說：“大家都是同學，不用這麽客氣的。”

我便沒有說什麽，然後，我問她：“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聽到我這話有點意外，我覺得好奇，難道我們認識嗎。

她卻說：“開學的時候，每個人都上臺做了自我介紹的，我也上去了的呀，你怎麽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對她抱歉一笑說：“對不起，我沒注意。”

她鼓起臉，有點氣呼呼，但随後還是展開笑臉，對我說：“我叫丁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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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泉？”我愣愣地問。

她有點沒好氣，說：“不是丁泉，是丁倩。形容人張得很漂亮，帶單人旁的那個倩。”

“哦。”我這才弄明白她的名字。

她敏銳地問：“你剛才是不是把我當什麽人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多說。

她卻追問道：“到底是誰？”

我無奈回答：“一個高中同學。”

她問：“是女同學，女同桌吧？”

我意外：“你怎麽知道？”

她說：“還真是。”

如果她再接着追問下去，我可能會直接換座位。

但是，這個女孩子比我想象的聰明，她出乎意料地沒有接着追問了。

我問她：“那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她很理所當然地說：“夏凡啊。”

我說：“你怎麽知道？”

她笑出聲，說：“你的自我介紹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我也笑了，我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麽說來着：

“我是仙男，我叫夏凡，大家可以稱呼我仙男下凡。”

下課後，我要把三明治和牛奶的錢給她，她卻有點生氣說：“才幾塊錢，你幹嘛啊？”

我說：“我不習慣欠別人的。”

丁倩聽後說：“那這樣吧，你明天買一份早餐還給我吧。”

“行。”

第二天，我買好了早餐。她來教室時，看到桌子上攤着的小十樣的吃食，張大了嘴問：“你怎麽買這麽多？”

我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各樣都買了一點。”

她聽後咧開了嘴笑，“那你還蠻大方的嘛。”

“也不是……你慢慢吃吧。”我拎着背包，打算去別的地方坐。

她卻拉住我，問：“你去哪兒？”

“怎麽了？”

她嬌俏道：“這麽多東西，你不陪我一起，我一個人哪兒吃得完？”

我猶豫着，她已經拆開一雙筷子遞給我，“快點，可不能随便浪費糧食。”

我便坐回了她的身邊。

大學裏有個奇怪的事是，明明是自由落座的，但是只要你和一個人連續坐了兩天後，你旁邊“同桌”的位置似乎就預訂給這個人了。

總之，以後的每個早晨，我旁邊的位置即使空了，也沒有人過來坐，而最後進教室的丁倩會理所當然地走過來坐下。

但是大學裏開放自由的環境，讓我覺得和一個女同學總是坐在一起并沒有什麽問題，雖然別人不一定同樣這樣認為。

一天，我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丁倩和前座的兩個女孩子正笑着說什麽。

我走近了，才聽清。

一個女孩子問她：“咱們班的仙男是不是快被你拿下了？”

丁倩只是笑，那種笑卻帶着點勢在必得的意味。

之後，我便不願意和她一起坐了。

“夏凡，你怎麽又遲到了？再遲到，扣平時成績的考核分。”

在老師的斥責聲中，我淡定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前座的丁倩咬唇看着我，想說什麽又忍住了。

等老師開始上課，她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你是在逼我嗎？”

我接過來，在上面寫了：“沒有。”

在這之前，我就和丁倩談過，我委婉地表達了想和之前那樣自己一個人坐的願望。

她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應該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但是她裝傻說：“什麽呀，教室又不是你家的，我還不能在這裏坐了嗎？”

我說：“那好，我明天換個地方坐。”

但是，第二天，我換地方了，她也跟着換地方，反正就是一定要坐我旁邊。

我便開始了踩着鈴聲進教室，只有這樣，她才沒辦法在上課前換到我身邊。

我知道我這樣對她來說很殘忍，但是她想要的那種關系，我沒有辦法給她。

我老是遲到，老師不得不對我下通牒：“夏凡，你的平時成績分都快扣完了。你要是再遲到了，哪怕你期末考滿分，你也挂科了。”

我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第二天，我踩着鈴聲進教室，意外地發現，丁倩坐到了中間第一排，和幾個小姐妹正在說笑。

看到我，她的笑容消失了，随即若無其事地低下頭。

上完中午的課，我收拾完課本走出了教室，丁倩跟着追出來，我們站在空無一人的走道裏。

她問我：“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我說：“我知道。”

她不甘地說：“你知道你這樣讓我看起來對你死纏爛打一樣嗎？”

我說：“我沒有這個想法，你不要多想。”

她憤怒地喊：“可你這麽做了！把我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

我問她：“那我和你好好談，你會遠離我嗎？”

她沒有絲毫猶豫地說：“不會！”

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媽媽從小教我，想要得到什麽就一定不能放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我說：“我媽媽從小教我，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是早點放手。”

她一愣，我接着說：“所以，現在就是最好的結果。你要的，我給不了，我們只能是同學。”

她不甘心地問：“為什麽？你沒有女朋友，我知道。”

我回答她：“可我心裏有人了。”

“你真狠。”丁倩狠狠地瞪着我。

“對不起。”我擦過她的肩走了。

從此，除了上課外，有我的地方，就沒有丁倩。我們都有意識地避免和對方有任何交際。

直到期末考完，大家要離校過寒假了。

班長給我打電話：“夏凡，我們班今天聚餐，在xxxx，你快來。”

我無奈道：“我不是說，我有事去不了嗎？”

班長發話：“你快來，你要是不來，我們集體到你的宿舍把你押過來。”

我便只能去了，果不其然，丁倩也在那兒，四目相對的剎那，我們兩人間還是有點尴尬。

更尴尬的是，只有她旁邊空了一個座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耍我的。

我站在那裏，不知道該不該落座。

班長說：“你傻站着幹嘛？坐下啊。”

我要是再遲疑推脫，反而顯得我和丁倩之間的關系不太正常，我便在她旁邊落座了。

坐在丁倩的一個女孩子便好奇地問道：“哎，說來，你們是怎麽回事？我記得剛開學那陣，你們關系不是很好嗎？老是坐在一塊。不知道後來為什麽就不坐一塊了。”

丁倩被她問得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是胡謅慣了的，我說：“丁倩坐後面看不清楚黑板。這不，她換到前面坐了後，就考了我們班的第一名。”

“原來是這樣。”

這個還挺合理的解釋給完，大家的注意力便沒有放在我們身上了。

聚餐無非就是吃吃喝喝，大家也都是成年大學生，班長搬來了四箱子酒，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一個酒瓶子擺在中間轉啊轉，酒瓶口對着的人就要出來接受考驗。

要麽回答瓶底對着人提出的刁難問題，要麽就喝酒。

丁倩就像撞了邪一樣，每次酒瓶子都轉到對着她，她也奇怪得很，不管別人問她什麽問題，連高考考了多少分這種放水問題，她也拿起酒瓶就是幹。

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說：“我替她喝吧。”

我伸手要奪過她手中的酒瓶，剛才還喝得有點意識不清醒的她，突然推了我一把，“不用你！你走開！”

她的力氣還不小，我被一把推得踉跄，撞到了桌子上，帶着發出很響的“哐當”聲。

大家好奇地看着我們，這下子，我說我和她沒關系，也沒人信了。

聚會結束後，班長還特意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男人嘛，還是要有擔當、有責任心。”

“你在說什麽呀？”

班長說：“丁倩是個好女孩，好好珍惜。”

他提到丁倩時，兩個女孩子正好扶着丁倩走過來。

班長便對我說：“我們還要去ktv通宵唱歌，你反正不去，就負責把這幾個女孩子送回學校吧。”

因為我們聚餐選在了學校附近的小餐廳，步行走回去也要不到十分鐘。加上現在才九點鐘，四處燈火通明，所以班長很放心地把這個任務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