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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浴室內的靈力瞬間消失，剛剛還漂浮在半空上的粉色內衣因為失去外力的控制，“啪”的一聲，落在了離弦琴上，好巧不巧的，黎寒忽地向前挪動了一點，不偏不倚地坐在她的內衣上面。

“你想死嗎？”好久未曾動怒過的憐心咬牙切齒地問。

黎寒見她生氣，慌亂地飄起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屋子裏的東西好奇怪，而他又無聊，所以就……

憐心的視線從他俊雅的面容慢慢下移，最後定在他雙腳下的內衣上，絕美的容顏青紫交加，眼裏更像是要冒出一團火來。

黎寒不明所以地沿着她的視線向下看去。

難道她生氣，是因為這個？

想到這種可能，黎寒心念一動，粉色的內衣輕飄飄地落在他的雙掌上。他一臉讨好地将她的內衣捧至她的眼前，還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麽？粉粉的，很可愛。”

只是這形狀……

他皺了皺眉，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胸前。

“流氓！”憐心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內衣，快速地轉過身，又羞又惱的，恨不得将他甩出十萬八千裏外。

可是她并沒有這麽做，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憐心走出浴室，看到亂七八糟的正廳，眼中的厲芒比形于外的怒氣更令人膽寒：“你是來給我拆家的麽？”

要是可以，她真想現在就将送回去！

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黎寒飄啊飄的，飄到她的身邊，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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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屋子裏的東西，他基本沒見過。

一時好奇就四處翻了翻，只是他身上的靈力偶爾會失控，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兩千塊！”憐心斜睨向他。

什麽兩千塊？

黎寒微偏着頭，一時半會沒能理解兩千塊是什麽意思。

“記着，你已經欠了我兩千兩百五十。”憐心冷冷地道，語氣很強硬，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你說，什麽時候給？”

她輕靠在牆上，雙手環胸道。

黎寒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兩千塊就是兩千兩的意思，懂了！

“我……出去掙錢。”什麽時候掙到什麽時候給。

不過後面這一句，他只在心裏嘀咕，沒敢直接說出來。

憐心也知道他初來乍到，所有沒有為難他，重新轉回浴室：“以後房間裏所有的東西，你都不準碰。”

為什麽？

黎寒飄到她的身後，想問，但是沒膽子開口。

憐心回頭看了緊跟在她身後的某只，臉色一黑，聲音微沉：“出去，乖乖在那坐着別動。”

她擡手指向碎成渣渣的玻璃茶幾。

黎寒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心虛得不要不要的，只好按照她的指示，慢悠悠地飄了過去。

看着他那略顯落寞的背影，憐心輕蹙起眉心，忍下心裏泛起的澀意，将昨夜沒洗的衣物全部清洗幹淨。

憐心在浴室裏忙碌着，根本沒看見黎寒那深情中夾着痛苦，同時卻又含了絲滿足的目光。

只要她不再躲着他，不再将他拒之門外，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

憐心提着洗好的衣服走進陽臺，正打算晾內衣的她忽地察覺到黎寒的目光，擡眸看去的一瞬，只見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貼身內衣上，眼裏滿是好奇。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動作，憐心迅速地合上玻璃門。

透過玻璃門，她看到自己耳廓上的嫣紅異樣得醒目，過了好一會才慢慢了淡了下去。

将衣服全部晾好，憐心走出陽臺，又重新将玻璃門合上。

“你不許打開這扇門出去，這個世界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且不相信鬼神之說。”她一邊說一邊走進廚房，“如果被人看到你的樣子，指不定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其實她所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另外一種原因自然就是擔心他又先前那樣，滿臉好奇地研究起她的貼身衣物。

“嗯。”聽到她再次主動和自己搭話，黎寒的眼裏掠過一抹喜色。

他晃悠悠地跟着她進了廚房。

憐心本是天地之靈，不用進食，只需吸收天地的靈氣就可以，但是為了适應新的生活方式，她還是決定學着怎麽做一個普通人。

她沒有天天都做飯，大概兩天做一頓這樣。

黎寒默默地看着她不慌不亂洗菜、切菜的身影，眼裏的眸光越來越深情，仿佛有什麽要從中眼眶裏溢出來般。

這個時候的憐心不像先前那樣冷漠。

她的臉部線條很柔和，眉眼間盡顯溫婉，讓他想起了好幾千年前，他奉命去接近她時，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相遇。

那時的她，嗓竟清甜悅耳，宛若幽谷中悠揚的琴音，柔和婉轉，而她的人就像她的聲音般，讓他一眼就将自己的心失落在了她的身上。

憐心正準備往鍋裏倒油，卻見他透過自己像是在懷念着什麽，方才還很柔和的臉色微微一冷，漠然的聲音裏透着難以言喻的疏離：“出去！”

黎寒陡地回過神，對着她讪讪一笑，然後不發一言地退了出去。

那模樣落在憐心的眼裏，說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吃完飯，解玲珑又打算出去。

早上她的确發現了有陰邪之物徘徊在一大戶人家裏，但那家人當她是騙子，将她趕了出來，不過她留了張名片嵌在他們的圍欄上。

一般的邪物，她或許可以直接收去。

只是……這戶人的家裏不僅有陰邪之物，還有幾只擁有上千年道行的妖物，如果要将它們除去，可能會傷及這家人的財物，所以她沒有私自動手。

最關鍵的，是他們家還被上等的靈氣所包圍。

那些妖物和邪祟，都是沖這靈氣去的。

所以……只好等那家住戶自己發現異樣後，再主動找上門來了。

憐心雖然想出去，但沒有确切的打算，她只是想純粹地出去走走，哪裏妖邪之氣重就往哪裏。

見她又要出門，黎寒忙跟在她的身後。

憐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想着帶他出去走走也好，省得到時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先在外面等吧。”她對他示意了下。

黎寒聽了她的話，原本很高興，可轉念又一想，她要是将他一個人留在外面了怎麽辦？

看他有些遲疑，憐心不以為意地道：“不想出去，就在家裏待着。”

說完，她走了出去，反手就要關門。

一道白光忽地從門內飄出，幻化成一根發簪落在她的手裏。

憐心看了眼手裏的發簪，眼裏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長至腰下的黑發不紮不束地披散在她的身後。

憐心随手将頭發挽了個簡單的發髻，原本被她握在手裏的發簪自動地插入她的發髻之中，而後，一道虛影從發簪內飄出。

黎寒趴在她的發髻上，臉還是那張臉，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身子縮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原本他并不是個對陌生事物特別好奇的人，但自從來了這裏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好奇。

一下樓，他首先看到的是擺放在門口的共享單車。

“這是什麽？”他微撐起身，手指着共享單車問道，可剛問完，他又看到了別人停在樓下的汽車，“這又什麽？”

憐心任由他一直發問，從頭到尾都沒有答上一句。

看似溫婉實則漠然的面容始終都波瀾不興的，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黎寒剛開始還問得特別來勁，時間久了，他也慢慢焉了，心裏多少還是會感到些失落。

現在是七月份，天氣偏熱。

黎寒輕飄飄地趴在憐心的頭上，一雙眼雖然還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但整個人卻沒有先前那麽精神了。

這個時候，一群穿得特別清涼的姑娘從他們的對面走來。

黎寒的臉色陡地一僵，忙整張臉埋進她的頭發裏，嘴裏一直念念有詞：“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憐心淡淡地瞥了眼那些穿着無袖、短褲的姑娘，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隐隐約約地笑了笑。

“這個世界的姑娘穿成這樣是很正常的，以後別大驚小怪的。”她難得對他開口。

埋首在她的發間的黎寒猛地擡頭，眼裏的落寞被喜色所取代。

她終于主動和他說話了！

黎寒一臉滿足地趴在她的頭上，這時，幾團雪白雪白的東西出現在他的眼角餘光裏。

輕咦了一聲，黎寒倏地坐起身。

他兩眼直愣愣地盯着越來越近的白色團子，眼裏充滿了好奇。

那是什麽？狗？有這麽可愛的狗？

他的腦海裏冒了無數個冒號。

“沈夫人？”聽到黎寒咦了一聲，憐心擡起頭，一眼就看到那位讓她幫忙抓蛇的沈女士。

在憐心看到她的同時，她也發現了憐心。

沈夫人雙眼一亮，眉開眼笑地向憐心迎來：“呦，憐心大師，出來逛街哪？”

“嗯。”憐心淡淡一笑。

她的視線落在一只繞着她直轉圈的小博美犬上，眼裏的眸光霎時柔和了不少。

好可愛的小犬！

一直對着她搖尾巴呢！

她極淡極淡地笑了笑，眉目間依舊透着清雅之質，神情閑雅。

憐心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可愛的小東西，不僅僅是她，黎寒也爬到她的頭頂，向外探出頭，鎖在白團子上的目光，滿是驚奇之色。

沈夫人一眼就看出憐心很喜歡她家的小博美。

反正她有五只小的，正愁着不知送誰好呢，現在好了，她可以送出去一只，還可以做做人情。

想到這，她忙招呼了聲一直黏在憐心身邊的白團子，再将它抱起：“憐心大師，我看它挺喜歡你的，要不我把它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