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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盈脈。”盈脈的媽媽蹲下身子,緊緊地抱住她,哽咽着道,“爸爸、媽媽都很愛你,将來若是還有機會,希望我們還能做你的爸爸、媽媽。”

盈脈的爸爸聽到妻子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同樣不舍和痛苦。

他在孩子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已意外離世,這些年來,他沒舍得離開,一直守在她們母女的身邊。可誰料到,她們母女竟會出了車禍,而前幾天被他們教訓的那一家子就是車禍的罪魁禍首。

“盈脈,爸爸對不起你。”盈脈的爸爸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

盈脈忍不住也哭也起來,雙手緊緊地抱着他們:“爸爸、媽媽,要不我們不投胎了吧?”

“說什麽傻話呢?”易歡急了,輕敲她的小腦袋。

盈脈的爸媽松開她,将她推向産房,輕柔地催促:“進去吧,去吧……”

盈脈一步三回頭地看了看他們,而後慢慢地消失在産房內。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緊閉的門被護士打開,一位粉嫩的小嬰兒被抱了出來。

“去吧,去看看。”憐心對身邊的兩鬼說道。

半個小時後,憐心他們才離開了婦幼醫院。

第二天白天一早,憐心又帶着易歡來了醫院。

看到憐心提着禮物走了進來,新手爸媽完全一臉懵然,因為他們都不認識她。

“是這樣,我兒子昨天在産房外看到了你們家的女兒,說很可愛,今天非吵着要來看看你們。”憐心臉不紅氣不喘道。

“對,我昨天好像有看到你們。”新手奶爸遞了個橘子給易歡,“你兒子長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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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心和他們聊着,易歡已經湊近床邊,直勾勾地盯着小女嬰。

“盈脈,現在的你好小哦。”紅紅的,皮膚皺皺的,像個小老太婆,“不過還是很可愛,哈哈。”

他的聲音很輕,但離他最近的新手媽媽卻聽得一清二楚。

“盈脈?”她輕喃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易歡眸光微閃,擡起頭,看起來異常天真地道:“對呀,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盈脈哦。”

易歡這句話,讓床上新手媽媽更為震驚了一番。

“易歡。”憐心微攏眉。

盈脈的名字,已是她前世之名,而且寓意也不言而明,對她現在的家庭來說,這個名字着實不合适。

易歡故作沒聽到憐心的叫喚,向新手媽媽更湊近了點:“阿姨,能給你女兒取名叫盈脈麽?”

“這個,其實我們……”新手爸爸下意識地要拒絕。

“好。”然而,新手媽媽卻突然開口同意。

憐心都不禁感到驚訝。

離開婦幼醫院後,憐心伸手輕輕地刮了刮易歡的鼻尖:“還真能耐了你,這麽小就知道耍心眼。”

“媽咪,你在說什麽?”夏勸擡手撓頭,“我聽不懂。”

憐心:“少和我裝。”

他有幾斤幾兩,豈能瞞得過她?

易歡嘿嘿一笑,攤了攤手。

另一頭,婦幼醫院裏的新手奶爸不解地坐在床頭上,說道:“老婆,那不過還是個孩子而已,你為什麽……”

“我昨天在産房裏看到了一位小女孩,她說她叫盈脈,以後我就是她的媽媽。”新手媽媽伸手,輕輕地碰了碰小女嬰的臉,“‘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她也是這麽對我說的。”

“?”新手奶爸驚訝了,“還有這麽玄乎的事情?”

“還有更玄乎的。”

“什麽?”

“昨晚我還做了夢,夢裏有一對夫妻,他們說是自己是盈脈前世的爸爸媽媽,希望我們可以好好對待盈脈。”

新手奶爸驚訝地瞪大雙眼:“真,真的?”

“恩。”

第二天,易歡興沖沖地來到婦幼醫院,結果卻發現那對新手爸媽已經出院了。

他拉下臉,回頭對憐心道:“媽咪,你知道他們家在哪麽?”

“該是你的,遲早都是你的。”憐心調侃地輕彈他的額心,“分開幾年也好,讓她有時間适應現在的這個家庭。”

易歡的出現,或許會讓盈脈在很短的時間內恢複記憶,這樣對她的成長并沒有很好的幫助。

聽憐心這麽說,易歡沮喪地垂下頭。

他的小盈脈竟然一聲不吭地走了……

易歡的智商比一般的同齡人不知高了多少倍,在他讀小學二年級時,他就已完全掌握從二年級到六年級的知識,甚至一些初中的考題都難不倒他。

所謂:物極必反,慧極必傷。

即便學校的老師和校長幾次談及讓易歡跳級的事情,憐心和黎寒都沒有同意。

他們希望易歡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樣,正常地成長,只不過這樣一來,易歡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去學校,考試的時間則準時報到,就算如此,他的成績依舊名列年紀第一,無人可以撼動。

五年後,新的學期又一次開始。

易歡只在教室裏待了一小會便和老師告假離開,在經過一年級的教室時,一陣甜糯的嗓音讓他腳下一頓。

他站在敞開的教室門外,轉頭朝裏看去。

只見一位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正站在講臺上,認真地和她的同學們自我介紹着。

“大家好,我叫季盈脈。”她咬字清晰,粉嫩的臉頰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霞光,“季是季節的季,盈脈則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盈脈。”

一陣鼓掌聲響起,臺上的女孩轉身時,站在門外的易歡忽地對她神秘一笑。

終于找到你了,小盈脈!

看到易歡,季盈脈愣了一愣,随即對他甜甜一笑,然後走下講臺回到自己的座位。

門外的易歡看到她對着自己笑時,以為她還記得他,所以在下一秒看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而不是向他跑來後,他的心裏糾結得難受,甚至暗暗氣惱。

可惡的丫頭,竟然将他也忘了,虧他還對她那麽好。

臨去前,他又看了教室裏的小家夥一眼,輕笑一聲,提步離去。

季盈脈回過頭,從敞開的後門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透着好奇。

好奇怪的小哥哥……

放學的鈴聲響起,季盈脈背起小巧的書包往學校門口走去,還沒走出校門,她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咦?”季盈脈擡起頭,水漾的雙眸陡然睜大,“奇怪的小哥哥?”

“奇怪的小哥哥?”易歡聽到她對他的稱呼,眉頭一皺,牽着她往操場的小樹林走去,“忘記我就算了,還說我奇怪?”

看來不好好揍她一頓,她不知道易歡兩字怎麽寫。

“小哥哥,你要帶我去哪?”季盈脈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有點害怕。

易歡牽着她走向一棵桂花樹,單手撐在樹上,直接上演樹咚,似笑非笑地道:“小盈脈,我找了你這麽多年,你倒好,将我忘得一幹二淨。”

“小哥哥,我們認識嗎?”她眨巴着大眼。

易歡:“你說呢?”

“我……不記得了呢。”撓了撓頭,季盈脈眯起眼,笑得有些傻氣。

“不記得?”雙眉一攏,“那就想。”

“那要是想不起來呢?”她為難地皺了皺小巧的鼻子。

易歡:“努力想!”

季盈脈噘嘴:“小哥哥,我爸爸在學校門口等着接我呢。”要是在這裏耽擱久了,爸爸會擔心的。

易歡聞言,嘆了口氣:“走吧,我和你一起出去。”

“小哥哥,我們什麽時候認識的?”牽上易歡的手,季盈脈困惑地問道。

為什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清睿的瞳眸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道:“在你進入你媽媽肚子裏前,我們就認識了。”

季盈脈:“啊?”

易歡:“啊什麽啊?”

季盈脈微皺俏鼻:“媽媽說我是枇杷樹上掉下來的呢,可是我不記得了。”

易歡一怔,随即笑開:“哈哈,小盈脈,你變笨了。”

“才沒有,媽媽說我可聰敏了。”季盈脈嘟起嘴,立馬反駁。

他們兩人手牽着手走出校門,路上碰到易歡現在的班主任,對方的臉上顯露出明顯的驚訝。

“易歡,這是小女孩是……”

易歡:“我妹妹。”

“哎呦,原來是你的妹妹,長得可真可愛。”易歡的班主任笑眯眯地摸了摸季盈脈的頭。

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妹妹?

你說呢?

兩人當着易歡班主任的面,用意念交流起來。

就這樣,易歡的班主任和易歡一路交談着,而且還一直跟着他們出了校門。

“爸爸。”看到等在門外的熟悉身影,季盈脈松開易歡的手,開心地向那人跑去。

“這……”易歡的班主任臉色微變,“你們的爸爸……”

怎麽不一樣?

“她是我表妹。”易歡面不改色地道。

“哦。”他的班主任恍然大悟。

季盈脈站在她爸身邊,開心地朝着易歡揮了揮手:“小哥哥,我回家了,拜拜。”

見毫不留戀地鑽進車裏,易歡臉色微沉。

可惡的臭丫頭,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他?

斂下眼裏的惱色,他暗自一笑,走到略顯驚訝的季辰身邊,有禮地喚道:“季叔叔。”

季辰:“你是……”

“我叫易歡。”

“易歡?”季辰在腦海裏搜索起這個名字,結果卻一無所獲。

“盈脈的名字是我和阿姨提的。”對方的毫無印象并沒有讓易歡生氣,“不知道叔叔可還記得?”

“啊,是你!”季辰開心地打量了他一番,“幾年不見,都長這麽高了,有時間去我家坐坐。”

怪不得呢,剛剛他就覺得這小夥子長得可真帥氣。

“好。”易歡點了點頭。

在季盈脈還不懂情為何物時,易歡就以絕對占有者的姿勢霸主她接下來的人生。

等季盈脈高中畢業,易歡已經在讀博。

這一天,他将她壓在沙發上,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的,卻透着令人心悸的威脅:“你确定周末要和那群毛頭小子參加什麽野外郊游?”

“嗯哼!”季盈脈下意識地避開他灼人的目光。

易歡的臉色微微見沉:“确定?不更改?”

季盈脈:“嗯哼。”

“很好。”易歡邪魅一笑,猛地抱起她朝卧室走去,“還去不去?”

季盈脈慌亂地抱住他的脖子,閉着眼大叫:“啊,不去了,我不去了!”

嗚嗚嗚,她太可憐了,當年為什麽要被他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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