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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節目組當晚去聚餐了,慶祝圓滿收官。
總導演站起來,舉杯敬他們: “這一個多月,共十三期節目,大家盡心盡力,有幾天甚至加班到淩晨兩三點,辛苦了!”
鐘語酒量不行,她只倒了半杯,意思意思。
工作累是真的累,心力交瘁,但把一檔節目完整地做出來,展現在觀衆面前,也很有成就感。
結束已經很晚了。
鐘語喝過酒,處于亢奮狀态。一個男同事說送她回家,她想到上次的事,答應了。
快到家樓下時,鐘語長按語音條,對着收音筒說: “陳少爺,勞您移駕,來接下我。”
同事問: “你男朋友”
她應道: “嗯喏。”
他笑笑說: “也是,你這個條件,沒男朋友才奇怪。”
鐘語托着腮幫子,覺得自己臉是燙的,不知是酒精,還是空調的緣故。
她問: “我什麽條件啊你們男生找女朋友,都很看重‘條件’嗎”
“我印象中,你也是海大的,是小我幾屆的學妹”
“嗯,不過我不是新傳專業的。”
“等你到我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找對象,條件比感覺重要,不分男女。所以啊,你趁着現在年輕,好好享受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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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有所思,喃喃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他偏偏曲解我的意思。”
“什麽誰”
“沒什麽,我自言自語。”
車到了。
男同事向外看了一眼,說: “你男朋友來接你的話,我就不下車了。”
“好,謝謝你送我。你路上注意安全。”
男同事說: “這句臺詞不是該我說的嗎”
鐘語笑笑, “男生獨自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她推門下車,朝他揮手告別,目送車開走後,才朝陳應旸的方向走去。
鐘語主動搭話: “你今天去看節目了嗎”
“去了,挺精彩的。”
“哦。”
兩人并肩走着。
這段時間晝夜溫差大,白天豔陽高照,太陽一落山,氣溫就降下來了。
鐘語脖子上系着圍巾——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到她包裏的,她縮了縮下巴,鼻尖處有毛絨搔撓着,柔軟得像春天的貓尾。
陳應旸說: “我爸下周手術,我明天得回去。”
酒精和寒冷令她有些沒反應過來,半晌,呆呆地應了聲: “啊,好。”
“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确定。”
“哦……”
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有一種,冰将破未破的尴尬。
“我去問過了,最近附近的确有人實施盜竊,還沒被抓到。我跟房東說了這事,她叫人在門上裝了防盜鏈。但你下班……”
鐘語說: “我随身帶防狼噴霧,周圍那麽多居民樓,店鋪,沒那麽危險的。”
陳應旸默了默, “要麽,我幫你訂間酒店吧。”
“你錢多燒的嗎不要。”
他也沒強求。
“你好點了嗎”
“我扛造得很,第二天就不痛了。”
“我是說,你還生我的氣嗎”
鐘語手揣着兜,低頭看靴尖, “本來就是一時情緒上頭,沒有真的怪你。”
“我今天想了很多,我們兩個的确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及時止損,也許對你我更好……”
“什麽意思”她驟然擡頭,打斷他, “你要分手”
陳應旸搖頭,篤定地說: “不分手。”
“那行,你繼續說吧。”
“但哪怕磨出血了,我也不想輕易放棄。”
就像那天腕側的傷口。
小小傷口而已,總能等到結痂,痊愈的,不是嗎
鐘語說: “你呢,你氣消了嗎”
“我如果說沒有,你怎麽辦”
“哦,那我也不打算哄你。”
陳應旸沒計較這個,只是說: “朋友和戀人本質終究不同,也許你之後會發現,我們不合适,或者,你無法忍受我,我不會捆住你不放。”
“你怎麽想法這麽悲觀我們才談多久,你就覺得我們走不遠”
“人的聯結,無異于兩顆形态迥異的星球相遇,為了适應引力變化,總要有所犧牲,變化,也可能其中一方掙脫逃逸……”
“陳應旸,不知道你們文科男是不是都這樣,其實你可以不用顧慮太多,要不然我還是哄哄你吧。”
“嗯”
鐘語看了看周圍,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下。
親完了,她撓了撓臉, “本來想親你嘴的,又覺得好怪,有點像……亂。倫”
陳應旸一時失語。
到家門口,鐘語懶得去包裏翻鑰匙,自然而然地去他大衣口袋裏掏,剛拿出來,還沒插入鎖孔,她的手驀地被扣住,按在門板上。
她未對陳應旸設防,整個人被一股力困住。
體會到的男女天生力量的差異,讓她深刻明白,過去他表現的“手無縛雞之力”,都是讓她。
陳應旸留給她三秒的反應時間。
他估計忍很久了。
這個時候,如果她推開他,拒絕他的親吻,似乎太不解風情,于是她沒動。
接個吻而已,怕什麽。
她一狠心,一閉眼。殊不知那副表情落到他眼裏,多像“視死如歸”。
他俯低頭,鼻尖輕擦過她的,這回是準确無誤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兩個人的唇又幹又冰,初時,她沒有什麽具體的感受,也拿不準,該主動張口,放他進關,還是等他先試探。
陳應旸大概和她是一樣的。
長時間的靜默,樓道裏的聲控燈自動滅了。
鐘語想,他可真笨,看那麽多豬跑,論他來吃豬肉了,卻不知道如何下筷。
哦不,她怎麽能将自己形容成豬。
她沒耐心等他慢慢摸索,她擡起那條自由的胳膊,環住他的脖子,啓開齒關。
他自發地探入。
唾沫交換間,濡濕着唇,寒意退去,知覺回歸。
他碾磨着她的下唇,她和他的舌尖糾纏着,分不清,到底誰守誰攻。
說實話,除了覺得他唇挺軟,身上挺香,別的實在……
一言難盡。
但他縱使吻技一般,鐘語也感覺得到,他的認真和珍視。這是她從何方洲身上從來沒感受到過的。
暧昧又寒冷的冬夜,兩人心跳節奏同時加快,連帶着呼吸也快亂了套。
身體越貼越緊。
偏偏誰也舍不得松開對方。
吻得如此難分難舍,哪像才結束冷戰,又哪像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接吻。
最後陳應旸先退出。
他的手垂下來,摟住她的腰,臉埋在她的肩上,就着這個姿勢,平複呼吸。
鐘語睜開眼。
借着外面映進裏的,微弱的燈光,她轉頭,看見他的耳廓和後頸。盡管看不清,但她猜,他的皮膚一定紅了。
脖子邊有他灼熱的氣息。
她想,她八成是醉傻了,幹嗎要在屋外和他親,冷死了。
“雖然我也挺高的,但你這麽抱着,真的舒服嗎”
她碰碰他的耳朵, “還是害羞了”
進屋後一看,陳應旸脖子和耳根果然紅了個徹底。
他這個毛病一直改不掉。
“防盜鏈已經裝上了是吧我今天把東西搬回去,不在你家睡了。”
他沒作聲。
她當他默認了,兀自收拾東西。
陳應旸在原地立了會兒,伸手拿走她手裏的牙杯,擱回洗漱臺上,再度親下來。
親完,她吐槽說: “你真是越菜越愛玩,我晚上吃了燒烤,虧你不嫌棄。”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味兒。
“嫌棄能怎麽辦呢也換不了女朋友了。”
鐘語說: “你這麽愛幹淨的一個人,我還怕你親完朝我吐兩口唾沫星子。”
她熬夜掉發,又沒空管,他嘴上沒說,但天天清理床上和浴室裏的頭發。
“……”他說, “明天再回吧。”
她不答反問: “你幾點的票”
“九點半。”
“我起不來,送不了你了。”
“你睡你的,不用你送。你還沒答應我。”
“好好好,明天就明天。”
她又小聲咕哝: “不就親了一下嗎,突然這麽黏人。”
鐘語洗漱完,上床躺着玩手機,陳應旸在地上鋪着被子,她翻了個身,說: “你真的不睡床嗎”
這床不大,他倆個子又高,擠擠倒還是夠睡。
他說: “說了讓你別招惹我了。”
“那你以前有生理需求,怎麽解決拇指姑娘嗎”
“……”
她喋喋不休地說着: “對了,我一直好奇一個問題,你們男生一般都要割包皮的吧,會很痛嗎隔幾年割一次啊你什麽時候割的啊碰到女醫生的話,會不會特別尴尬”
“……”
她忍不住笑起來, “怎麽辦,我都能想象到你脫褲子的時候,手足無措,滿臉通紅的樣子。”
“……”
陳應旸并不想堂而皇之地跟一個女孩子讨論如此私密的事情,更不想跟女朋友讨論。
“你別害羞行不行,搞得像我輕薄了你一樣,讓我怪有負罪感的。”
他忍無可忍,一條腿壓在床上,扯過被子,蒙住她的腦袋,把她的聲音蒙在底下。
鐘語靈活得很,從另一邊鑽出來,還想說,他去捂她的嘴,她掙紮着躲開, “幹嗎,正常探讨男性生理問題,你臉皮怎麽這麽薄”
他咬牙切齒: “你這叫‘正常’”他掐住她的臉, “我看你臉皮倒是挺厚的。”
她不甘示弱,夾住他的嘴巴,笑得快喘上不來氣,說: “你好像只鴨子。”
吵完架,又到打架的環節了。
扭打一番,鐘語頭發亂了,領口歪歪斜斜的,鼻尖沁出幾顆汗珠。
陳應旸也沒好到哪兒去,他臉上盡是她掐出來的紅印。
她氣喘籲籲的: “不鬧了不鬧了,饒了我吧,我要睡覺了。我手機呢”
她挪着膝蓋,掀開被子去找,還沒找到,人又被按住,她說: “你沒完沒了了……”
他是來親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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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男女主:風花雪月
我的男女主:打架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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