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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出了禮堂,被幾個女生堵住。
“學長,可以加一下聯系方式嗎可能以後有事想請教你。”
鐘語輕飄飄地掃了眼陳應旸,沒作聲。
“如你們所見,我未婚妻在,為避免她吃醋,還是不了。”他笑着拒絕, “有事的話,可以給我發郵件。我微博信息欄裏有。”
女生失落: “好吧,謝謝學長。”
正要走,女生們又講: “學長,祝你們百年好合,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回是鐘語回的: “謝謝哦。”
太陽偏西,即将落山。晚霞如赤練鋪開。
鐘語說: “這些小孩子還挺可愛的。”
“小孩子”他輕笑一聲, “也就小你幾歲罷了。”
但是看他們這些未出校園的學生,真能理解長輩看小輩是什麽感覺了。
他們最終沒去食堂,張斯望約他們吃飯。
他見他們第一句話便是: “還以為你們這麽客氣,特地親自來一趟,給我發喜帖。”
陳應旸說: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留在桐城。”
張斯望領他們進去找位置坐下, “妙妙保了研,準備畢業後留校,我就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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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沒來嗎”
“她晚點到,我們先點菜吧。說好啊,我請客。陳應旸你別搶。”
陳應旸說: “你有錢,那肯定你請。”
張斯望笑了聲,掃碼先點了幾樣缪佳書喜歡的,然後再叫他們按自己口味加。
當初他們宿舍四個人,分別來自不同的省份,畢業後有各自的生活,事業,聯系就不頻繁了。何況,陳應旸也不是熱衷于維持人際關系的人。
張斯望得知他回學校,還是聽缪佳書講的。
大致聊了下近況,得知張斯望在做考研教培,起步難,但這兩年考研人數越來越多,做起來之後,營收便不錯。
他後來又投資,加盟了幾家餐飲店,開在校外,現在都是賺的。
張斯望手機響了兩聲,他看了眼,然後起身說: “我去接下人。”
過了幾分鐘,他牽着缪佳書回來。
她朝他們打招呼: “hello。”
缪佳書學生氣很濃,紮着兩股辮子,穿寬松T恤加短裙。不知是刻意還是湊巧,顏色跟張斯望的十分搭。
鐘語自己高,她便喜歡小巧玲珑的女孩子,覺得很好抱。
當看到張斯望手臂搭在缪佳書的椅背上,向她靠近說話時,幾乎将她整個人圈住,鐘語更覺得她可愛。
陳應旸完全無法理解, “你幹嗎老盯着人家女朋友看”
鐘語說: “你不懂,欣賞漂亮的女孩子,是人類的天性,不分男女。”
缪佳書聽見笑了, “鐘語姐,你才漂亮呢。我也喜歡你。”
張斯望,陳應旸: “”
為什麽當着他們的面互相表起白來
“話說,張斯望為什麽叫你妙妙”
“我姓缪,就是未雨綢缪的那個缪字,做姓氏讀miao。”
鐘語“噢”地張圓嘴巴, “我一直以為你叫miu佳書。抱歉,我語文不太好。”
“沒關系,很多人都讀miu,我習慣了,一般也懶得糾正。”
兩個女生聊得起勁,把各自的男朋友都給忽略了。
張斯望點了酒,想和陳應旸喝,鐘語也沒注意,直到酒端上來。
她一個眼風掃過去。
陳應旸擺了下手,說: “我不喝了,她管得嚴。以茶代酒吧。”
鐘語說: “別造謠,我可沒管你,但是我說到做到,再有把自己喝到醫院的事……你知道的。”
張斯望嘲笑他: “你真是從頭到尾被拿捏得死死的啊。”
陳應旸倒滿一杯茶,碰了下他的杯子,飲盡後,說: “喝你的。”
缪佳書拍了拍張斯望, “望望,你讓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她坐在裏面,但他腿太長,得他起身讓位。
張斯望說: “我陪你。”
“不用了,你幫我看下手機和包。”
張斯望剝着螃蟹和蝦,放進缪佳書碗裏,等他回來可以直接吃。
輪到陳應旸回敬: “彼此彼此。”
鐘語搞不懂這倆男的在比什麽。
陳應旸問: “你們什麽時候擺酒”
“怎麽感覺你比我媽還急”
陳應旸慢條斯理地道: “說不定當不成你伴郎了,事先給你打個預防針。”
張斯望瞥了下鐘語,說: “當不了就當不了呗,換我給你當也成。風裏雨裏,随時待命。夠意思吧。不過你得穩點,小心人家把你甩了,到時候你找誰哭去。”
“……”
張斯望又對鐘語說: “給你說,有次大半夜的,我聽到有哭聲,吓一跳,結果發現是他床鋪傳出來的。淩晨兩三點,沒把我吓死。”
她驚訝, “真的假的”
陳應旸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張,斯,望。”
“你看他反應,肯定是真的。他還叫我別告訴你。”
鐘語沒聽說過這事, “他為什麽哭啊”
張斯望說: “不知道,反正他那段時間整天沉着臉,誰也不愛搭理。我還以為是學業壓力太大了。”
大二課排得多,專業課,公共課,選修課,作業多,還有競賽,不少強制參加的活動,壓力大是一方面,可他也不至于哭吧
張斯望迄今不明所以。
鐘語若有所思。
這會兒缪佳書回來,張斯望照顧女友去了,沒再繼續八陳應旸。
缪佳書食量不大,沒多會兒就飽了,鐘語邀請她去逛逛,她欣然: “好啊。”
張斯望結完賬,和陳應旸不遠不近地跟着她們。
兩個女孩手挽着手,逛起街來有共同話題,他們就不插進去了。
“哎,我說,是不是跟鐘語有關我看她好像猜到了。”
陳應旸默了會兒,承認: “是。”
“那就能理解了。”張斯望揣着口袋,優哉游哉, “也是你活該,喜歡人家又不追,自己躲着傷心有屁用,你還是個男人麽你。”
陳應旸踢他一腳, “嘴這麽欠。”
張斯望躲得快,沒被踢中,勾住他肩膀, “就得聽老婆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方為為夫之道。”
陳應旸一言難盡地看他, “看樣子,你很有經驗。”
“你別說,她倆要是早點認識,估計很玩得來。”
回酒店時,陳應旸手上拎滿了購物袋。
鐘語給他買了件風衣,給段敏莉買了條裙子,還有些雜七雜八的,花了好多錢,她還不讓他付款。
進了房間,她把鞋一脫,整個人撲到床上,喊累。
陳應旸說: “第一次擔心你被女生拐跑。”
她跟缪佳書手挽手,若不是她留的長頭發,從背後看,倒挺像一對。
鐘語笑說: “你也不想想,張斯望能準麽。”
他不置可否。
她坐起來, “大二的時候,我去參加聯誼,有個男生追我,你知道之後,跟我鬧別扭,說的是最近太忙,心情不好,其實是吃醋是吧。”
印象裏,那男生一米八幾,長得不錯,舍友也撮合他倆,沒在一起是因為,她對他不來電,而且忙,不想費心思談。
現在她都不記得他叫什麽了,只是當時和陳應旸提過幾嘴。
他說: “我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深夜放大了猜疑,他也不想,但悲傷得不可自抑,他的心髒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談戀愛能不和你說嗎”
他垂下眼睫, “當時你也沒怎麽理我。”
哦,是了,那陣子她事多,的确沒太找他。
“真是陳黛玉。”鐘語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麽,又傷春悲秋了什麽, “現在記得我愛你就行,別動不動就哭,聽見沒。”
“老婆,親一下。”
她正要去吻他,聽見他喊的稱呼,不動了, “再喊一聲。”
陳應旸音量大了些: “老婆。”
“真乖。”
她眉開眼笑,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低,他半蹲在床邊,一手扶着床沿,仰頭吻她。
這個吻并不包含任何意欲,只是單純的唇瓣相貼,類似于擁抱,牽手。
之前的朋友時期,他們除了接吻,睡同一張床,也幾乎和情侶差不多了。
所以他無法接受她和別人戀愛。
但他膽怯,懦弱,瞻前顧後,既害怕失去她,惶惶不安,又貪戀朋友身份帶來的安全感。
現在他記住了,她是愛他的。
她不會離開他。
他可能有些偏執了,病态的執念,一生無法治愈,只能盡其所有,盡其所能,留住她的心和人。
陳應旸啄了啄她的唇,摟着她的腰,以一個別扭的跪姿,将她扣在懷裏。
閉上眼,無聲地相擁。
“老婆。”
“嗯,怎麽了”
“沒事,你不是想聽嗎,多叫幾聲。”
鐘語失笑, “神經。”
她忽然摸到他口袋裏有東西,掏出來, “這什麽東西”
“張斯望送的,沒看,不知道是什麽。”
一個白色小錦盒,沒有任何logo,紋飾。差點要以為是求婚戒指了。
她拆開包裝。
是一顆矢車菊藍寶石裸石,圓形,兩克拉左右,色正,透明度高,切割得也好,價值不會低于五位數。
鐘語: “這……”
陳應旸說: “可能是新婚禮物。”
鐘語: “”
誰跟你新婚了
他問: “想做戒指還是項鏈”
“随便吧,”她合上, “突然能理解你家為什麽那麽多藏品了。”
自古,藝術家的地位都不低,尤其是有名氣的,自然有達官顯貴願意與之結交,饋贈寶物。
陳應旸見過的好東西多,倒不覺得這玩意兒貴重,但做成飾品,是很好看的。
他甚至已經幸好該怎麽鑲嵌了。
鐘語問: “你們倆之前都聊什麽了”
“沒什麽。”他起身,将東西收妥,解開襯衫, “他充分地表達了一下對我們的深刻祝福,希望我們長長久久,和和美美。”
“……”
編吧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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