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棄子

棄子

TR與麗行簽好合同後,受方旭之邀,一行人一起去餐區用餐。

自助餐廳裏,陳翊故意去找了“落荒而逃”的白音,這明目張膽的行徑,“不負所望”地被蔣椿抓住了“把柄”。

中午她就振振有詞地跑去找白音理論,但沒想到,被半路殺出的程靈溪給攪合了。

但不管怎麽說,蔣椿手裏既然有了把柄,那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會輕易放過呢?

“關系”到底是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會兒說的:三人成虎。

沒有真相,那就制造一個真相。

下午音樂會開場,兩點三十分後,白音被陳翊提醒:去甜品區拿他的房卡,讓蔣椿進一步地抓住他們“暧昧”的“證據”,到時候來個請君入甕,反手逼問她關于鄧微的事。

這是陳翊的計劃。

在甜品區等謝淩的時候,白音差點跟突然出現的俞南風撞個正着,好在她只灌了杯牛奶就離開了,無暇顧及其他人。

然後謝淩就來了——

“陳總說看你沒休息好,讓我把這個給你,這個套房有兩個卧室,你可以去次卧,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也可以不去,看你自己,這也是陳總說的。”

望着謝淩手中的那張房卡,白音的臉色實在說不上淡定。

可面前的謝淩卻一臉淡定,規規矩矩地将東西帶到、話帶到,就差把“我可以下班了嗎”寫臉上了,沒有半點多餘八卦的意思。

白音稍稍斂容正色,接過那張卡:

“我知道了,替我謝謝他的好意。”

Advertisement

看着謝淩離去的身影,白音想着腦子裏滾過去的各種可能性——

如果她選了去,那麽即使逼問出了蔣椿嘴裏的話,了解到了鄧微背後的人,那群人依舊不會善罷甘休,而她跟陳翊的緋聞,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随時會将她拽入這場暗潮交織的旋渦裏……

她還未想,就被一聲“阿音?你怎麽在這?”拽回現實——

在與程靈溪對視的那一刻,她條件反射似的收起手裏的房卡……

聽程靈溪說起蔣椿可能也來了這裏,她下意識揣測:自己剛剛拿卡的事也被她看到了?

回到會場後,白音注意到蔣椿再次不見了蹤影,她煞有介事地問鄧微:“微姐,蔣椿呢?”

鄧微從音樂會舞臺上回過神,心不在焉地瞟了自己身側空空如也的座位——

“哦……她剛說肚子不舒服,應該去衛生間了吧?”

說完又與一旁的方旭開始了有來有回的探讨,一會兒誇豐大真是人才濟濟,一會兒誇主辦方麗行場面完備……

三點三十分,宋知袅的登場再次吸引了在場觀衆的矚目,蔣椿卻一直沒出現。

鄧微此刻與方旭不時談論着宋知袅的轶事,絲毫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可以分出來。

而白音此刻的心思,早就沒在音樂會上了,心裏的那團疑雲更加乖覺:

蔣椿都已經離開這麽久了,為什麽鄧微看起來毫不在意?難道是鄧微讓蔣椿離開的嗎?

她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陳翊所在的方位——

他後背的剪影看上去些許慵懶松弛,這個“策劃者”倒是有夠氣定神閑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微信裏終于出現了一條久違的提示——是蔣椿。

“關于中午那個照片,你還是有顧慮的吧?要不是程靈溪在那搗亂,說不定我們就達成協議了。”

白音心中暗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蔣椿還是挺機警的,可惜是個容易被煽動的家夥。

“你想怎樣?”白音将計就計地反問。

“你來12樓,我們談談。”

正中下懷——不過她怎麽知道12樓?

“蔣椿找你了嗎?”

正巧陳翊的消息也進來了。

“她說,要和我談談。”

白音盯着微亮的手機屏,有些愣神……

她到底在做什麽?

他到底在做什麽?

手指間躊躇地敲出一些文字,想要進一步問些什麽,卻被臺上臺下的喧鬧吵得無法集中……

“如果你有顧慮,那就不去,交給我也好。”

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躊躇,陳翊竟然适時發來了這一段話。

她那心內那股焦灼,頓時有了幾秒放空的喘息……

思索了一會兒,她還是抽出手機,打開了與蔣椿的聊天框,篤定地回複:

“那好,一會兒12樓見。”

——

程靈舟盯着白音的手機裏,于三點四十三分發給陳翊的那句:“我準備去了。”

“所以我就假裝自己很擔心那張照片被曝光,打算去12樓和她私聊,原本我們計劃,是故意讓她看到我打開了陳翊的房間,從而讓她覺得自己拿到了更大的實錘。

她必定會躲在哪個角落裏,默默拍下這一幕,然後會發消息給我,但我就會再次打開房門,質問她為什麽跟蹤我,從而逼問她背後是不是鄧微……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剛打開房門,她就已經站在房間裏了,我還以為自己進錯了房間……”

她說到這裏時,語氣與神色統一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地瞥了身邊的陳翊。

“我沒有給蔣椿房卡,”陳翊機警補充,“她會在我房間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程靈舟伸手打斷,示意他稍安勿躁,轉而回到白音的故事上:

“然後呢?你們在房間裏又發生了什麽?”

——

白音不明白蔣椿怎麽能進入到陳翊的房間裏,她那一刻的大腦仿佛已經被“不明所以”“不知所措”填滿,難道這也是陳翊的計劃?

她依舊強撐着那股淡定的勁兒,裝作泰然地反問:

“你怎麽會在這裏?照片在哪?”

蔣椿得意蔑笑,這奸計得逞的造作語氣令人發毛。

“感謝你主動送上門的證據,這下媒體可不全看我臉色了,這麽大的烏龍,誰不想分一杯羹呢?”

所以她有備而來,提前算準了時機,錄下了她打開房間的視頻。雖然有些意外,但某種程度來講,也算是中了他們的“圈套”——

蔣椿臉上端着股勢在必得的自信,手上揮舞着手機屏幕,白音嘲諷着反诘:

“把這些捕風捉影的事賣給媒體,就為了給我扣這頂帽子,至于嗎?虧了微姐這麽信任你。”

白音刻意加重了“微姐”二字,順便抓住了對方眼眸裏那稍縱即逝的促狹,“她可是TR的骨幹,要真的因為這些花邊新聞,折了TR和慕白的臉,那到時候誰都不好看,我勸你想清楚。”

“要想清楚的人是你!如果你真的那麽淡定,那幹嘛還來找我?”

“找你?”白音冷笑,刻意繞過她走到房間更深處的餐桌上,望着茶具套裝,随手抓起了一包TR的茶包撕開,淡若湖泊的眼眸裏泛起了一絲精明——

“你在說什麽呢?等在這裏的明明是你,怎麽就成了我找你呢?”

她言語間順勢反客為主,将手裏的茶包娴熟地泡在一旁保溫的沸騰的開水裏,烏龍的清香瞬間撲鼻而來。

“你自己都在陳總的房間裏,還賊喊捉賊?原本上午那張照片,是可以掀起來點輿論浪花的,但你偏偏又來這一出,是想幹嘛?

你以為能拿到更暧昧更直接的證據,但實際上,你只是用行動來展示你的計劃有多拙劣。蔣椿,想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戲碼,也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別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自己在什麽位置?”

白音刻意拖慢了最後一句話,本想看看蔣椿會怎麽反應,誰知對方竟一下子被惹怒了般——

“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了!”蔣椿怒道,更加緊張的握住了手機,“你以為就憑這三兩句的詭辯,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你……你不過就是一個棄子!有什麽好嚣張的?!”

就在聽到“棄子”兩字的這一刻,白音恍然明白了些什麽。

她立刻抓住了蔣椿那指着自己鼻尖的手腕!眼神迫然地逼問——

“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是誰要把我當棄子?!”

她眼裏裹的是憤然,神情卻洇出了一絲寒氣,白皙的膚色、黑亮的直發,再配上現在眼中少有的淩厲,着實令人不寒而栗了……

沒料到白音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強烈,蔣椿不知所措的一瞬間,白音順手将剛剛泡得滾燙的茶水潑灑了一些,到她拿着手機的手上。

蔣椿哀嚎了一聲,手機立刻脫了手。

白音一個眼疾手快,即刻撿起她視若“珍寶”的手機!

轉換了方位,高高地将手機舉在那,目色堅定地望着她:

“蔣椿!鬧劇結束了,是不是鄧微指使你,先在公司裏散布關于我的謠言,今天又想通過麗行設局取證,打算攻破我的內心防線,讓我露出‘把柄’,承認一些事實,再被你錄音收入囊中,好給你們後續的‘花邊新聞’添油加醋,讓這把火燒得更旺?!”

“……什麽把柄?!你在說什麽?!”

蔣椿還在滿臉痛苦地摩挲着手,聽到這段話,她那一雙不聚光的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看似不明所以,實際就是在等白音說出那些話,而她又怎麽會輕易上鈎?

她這麽緊張,無非就是手機在自己手上,而不出所料地話,所有的證據都在她手上……包括她還沒承認的:我是白長黎的女兒。

白音沖面前不知所措的蔣椿會心一笑,竟轉身跑去了戶外泳池邊,還沒等蔣椿追到,她就用力将手機甩進了泳池深處……

蔣椿看到這一幕,方寸大亂,怒吼:

“白音你是個瘋子嗎?!又潑我水又扔我手機!你有病吧?!”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認真聊聊了。”

白音說着,默默在背後打開了自己手機的錄音功能。

“你和鄧微早就計劃好了今天的一切,就等剛剛讓我親口承認:我是慕白集團前董事長的女兒,蟄伏多年,一朝回歸,與現任總裁暧昧不清,從而來破壞我們兩人的名譽,間接破壞慕白的名聲。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身為TR員工的鄧微本人也撈不着好處,但陳翊告訴我,如果她背後,另有其人呢?她從一年前就接近我,莫名其妙地把你我對調,現在空降回來,又利用你出頭給我做文章扣帽子,合情合理,又掩人耳目。”

泳池邊的蔣椿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瞪着白音,恨不得将她吃幹抹淨,卻絲毫不吱聲。

“我問你三個問題,”白音冷冷地說。

“第一,我剛剛說的是真是假?第二,你還知道些什麽?第三,你是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你自己分析得頭頭是道,幹嘛還來問我真假?我還知道什麽,我知道的多了,比如你注定在TR幹不長久,在豐海也待不長久,早晚要卷鋪蓋走人,并且會身敗名裂,‘死’得很難看!

你以為,你是白長黎女兒這件事真的很重要嗎?我剛就說,你不過就是一個棄子!你從前是,現在也是!你就是一個被不斷抛棄的笑話,你說說,有哪家‘千金’像你這樣,像個喪家之犬,人人避而遠之!你以為你可以卷土重來,就憑陳翊對你那麽點心思嗎……”

“夠了!”

白音忍無可忍地吼道,她的話像指甲剮蹭黑板般刺耳,這窒息的觸感令她忍無可忍。

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這麽多事,全都是鄧微告訴她的嗎?

“你跟程靈溪都是一路貨色!你們都是高高在上,華而不實的廢物!以為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陳翊的房間嗎?我那會兒都告訴你了!你的卡是誰的我的卡就是誰的啊哈哈哈哈哈哈!你這自作多情的‘賤貨’!”

“你……”

——

“就是這個時候……有人忽然從身後把我的頭蒙住了,然後蔣椿被推進了泳池裏,就是剛開始我提到情形了。”

白音陳述完了所有,木然地望着自己手上正在打得點滴,針劑刺進血肉裏,無知無覺,藥物逐漸滲透進身體裏。

回憶這場歇斯底裏的對白,就像是在喝慢性毒藥,腐蝕着自己那還未複原的精力。

她的手緊緊地攥住紙杯,直到被她攥出折痕,再也不能用……

她的眼裏黯然無光,如一潭死水般毫無生機。

陳翊見狀,無奈嘆息,五味雜陳道——

“阿音,我沒有對你隐瞞計劃,更沒有給蔣椿房卡。即使我再害怕慕白會受牽連,也絕不會做任何出賣你名譽的事,也絕不會讓你置身危險之中。”

陳翊的聲音是柔和的,卻也是苦澀的,他的臉上的無奈和懊悔顯然已經擊潰了他貫日的剛強淩厲,恨不得将白音攬到懷中去,但猶豫片刻,還是将手收了回去,生硬而克制。

而白音的神色,也因着最後那句話,恢複了些許緩和,她擡眸望向那雙摯烈的眼。

“我會查清楚所有事,之前的也好,現在的也罷,信我這次,好嗎?”

仿佛是沒想到陳翊會對自己說出這樣溫存的話,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竟然忘了自己現在還在審訊……

“咳咳……”

程靈舟打斷這兩人莫名膠着暧昧的氛圍,拉回這個案件本身——

“這麽說,案發之前,你與蔣椿就已經起争執了?那個在泳池裏找到的死者手機,是你扔進去的?”

白音點頭。

“如果你所說的屬實,那麽就意味着,房間裏當時還有第三人在場,否則無法解釋你說的,蒙住你的頭,推蔣椿下水……也就是說,擁有房卡的除了陳翊和你,還有蔣椿和兇手?”

這就更奇怪了,這鉑金VIP的房間門卡,也太容易到手了吧?

看來有必要去好好問問那個謝淩,還有那個鄧微,她這條線索一定可以查出更多,甚至與上一案所聯系的人……

正巧此時,卧室的門被扣響——

“程隊,監控那邊已經看完了,有些情況要給您彙報!”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重生海賊王之副船長

重生海賊王之副船長

(ps:剛開新書《木葉:新的火之意志》,希望各位讀者支持評論,求推薦求收藏,新書也正是投資的好時候。)
昔日的海軍天才,名震偉大航路的強者,在叛出海軍那天的落寞!
是一個看客寄生于草帽海賊團,看着時代的來臨,還是難逃命運的抉擇。
在這個波瀾狀況的時代,一人一劍,行走在那段尋求答案的路上,又或者實現自己野心。
在這條偉大的航路,一切還是如命運般,還是發生改變!!
新創了一個書友交流群,歡迎加入!
小說關鍵詞:重生海賊王之副船長無彈窗,重生海賊王之副船長,重生海賊王之副船長最新章節閱讀

推理 天驚
382.2萬字
重生海盜王之副船長

重生海盜王之副船長

昔日的海軍天才,名震偉大航路的強者,在叛出海軍那天的落寞!
是一個看客寄生于草帽海賊團,看着時代的來臨,還是難逃命運的抉擇。
在這個波瀾狀況的時代,一人一劍,行走在那段尋求答案的路上,又或者實現自己野心。
在這條偉大的航路,一切還是如命運般,還是發生改變!!

推理 天驚
381.7萬字
巫小唯抓鬼訓夫記

巫小唯抓鬼訓夫記

三流陰媒人巫小唯一次挖錯墳,被鬼王纏上吃幹抹淨。從此走上了抓鬼訓夫的道路。本以為這段愛情即是永遠,可是沒想到卻是一場輪回千年的陰謀。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

龍珠之最強神話

龍珠之最強神話

夏亞,重生到龍珠世界成為了一名賽亞人,而這時距離貝吉塔星毀滅只剩下12年。
“多多利亞先生,聽說賽亞人的貝吉塔王正忙着造反呢,你覺得我該怎麽處理?”弗利薩将酒杯遞給旁邊的侍從,饒有興致地問多多利亞。
“那些賽亞人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還有些用處,屬下早就帶人将他們貝吉塔星毀滅了。”
“不要急,多多利亞先生,過段時間我們就去除掉那些賽亞人,到時讓你們看一下宇宙中最美麗的煙花。”
這時一個紫色宇宙人連滾帶爬跑了進來:“不好了弗利薩大王,尚波大人在菲達亞行星遭遇了強敵,已經全軍覆沒……”
已完結《龍珠之绫葉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