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溯情
溯情
白家餐廳。
明亮的吊燈晃得白音難以适應,今天由于夏鴻來作客,所以方姨特意開的亮了些。
“方姨,麻煩關一下吊燈吧?我眼睛不太舒服。”
方姨點頭照做,順便關心了一句:“二小姐,要不給你拿個眼藥水吧?”
“麻煩方姨了,”白晚在一旁擔憂地看着妹妹,“是不是一下子看這麽多材料晃得了?”
夏鴻在對面原本很安靜,見此狀便想幫她盛上一碗雞湯,
“阿音慢慢适應,倒也不必那麽心急,慕白這麽多員工,有些事情記得分散下去,及時給自己減負……”
“我知道夏叔。”
她回得心不在焉。
方姨拿來了眼藥水,白晚輔助她去滴……她的眼眶內有不少紅血絲,加之滴了眼藥水,更像是哭過的樣子。
她不由得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這才意識到,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夏鴻推上剛剛盛的湯,“阿音喝點烏雞湯吧,這幾天辛苦,好好補補。”
剛剛端上來的湯水,聞起來格外鮮美,她舀了一口,若無其事地放在了一邊。
太濃了。
她住在這個家這麽多年,居然沒有一個人發覺她的口味偏好。
除了他。
但也怪不得方姨,畢竟她從前沒講過,後來又離家多年……
“夏叔,陳菁雲還是沒有認罪嗎?”
白晚不由得問起。
夏鴻嘆了口氣,表示還沒有接到消息,她的臉色立刻又垮了下去。
白音想到了姐姐回歸那晚向自己坦白的事——是晚餐的時候因陳翊在場,而無可坦白的事。
白晚說,陳菁雲就是當年害死母親的兇手。
而她當年發現母親出事後,第一反應本想去報案的,但半路就遇到了阻擾——被綁架了。
那段時間裏,白晚每天都在想各種方法逃生,直到一個月後,她才終于逃出來躲到了一輛小皮卡上,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逃出去了,結果就遭遇了沿海高架的車禍……
醒來之後,她已經遍體鱗傷,人躺在洛杉矶的療養院裏動彈不得,全身幾乎都插滿了管子,直到看到夏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得救了……
她永遠都忘不了夏鴻沖進來時的眼神,那是一種驚喜和慶幸——
“阿晚你終于醒了?”
他幾乎要哭出來,平日裏的他總是和自己父親一樣,一絲不茍,深加隐晦,這還是白晚第一次見他如此動容……
“……夏叔?這是怎麽回事?”
她彼時才知道,原來自己會受這樣的罪,全是有人刻意為之,陳菁雲害死了母親,卻還妄想滅她的口,所以那些綁架自己的人販子,想讓自己消失在海裏的肇事者,都是陳菁雲的手筆。
為了保住她,白長黎才不得不派夏鴻從中作梗,讓她徹底“離世”……
但她不甘心,她記得當時自己歇斯底裏的樣子,可是大病未愈的氣力實在是支撐不了她喊出更多難聽的話——
“為什麽?!難道為了公司為了那該死的錢,母親都是可以犧牲的嗎?!”
夏鴻趕緊上前穩住她,醫生也連忙給她注射了一管鎮定劑,她望着周遭這冷冰冰的機器和白茫茫的被褥、牆面,只覺得心如死灰,連帶着她衰竭的器官和四肢,一起失去了知覺。
她恨不得自己真的死在海裏。
“阿晚,長黎也是被逼無奈,慕白不僅僅是我和你爸爸的,背後牽涉的東西太多了,只有她背後的豐海銀行可以幫我們力挽狂瀾……”
“…所以他就默許了?”
“當然不是!你父親也是當天才知道的,他和你一樣……一眼就看出了是誰的手段,但……”他哽咽了兩秒,“但你母親,不能白白犧牲,不是嗎?”
夏鴻破天荒地流下了一滴淚,白晚徹底停下了掙紮……
“我爸真的忍心嗎?!他那麽愛我母親,他怎麽能忍心她去得這麽不明不白……”
“他不忍心,但人死不能複生。”
夏鴻見她恢複了鎮定,便起身碰了碰她冰涼的手,“阿晚,你的身體狀況還未脫離危險,現在你必須振作起來,養好身體,這樣……我們才有翻盤的可能。”
聽到這兩個字,白晚那面如死灰的臉上,忽得閃過一絲訝異——
“什麽意思?”
“阿晚,你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
見白晚的臉色垮得難看,夏鴻适時讓方姨開了瓶氣泡酒,親自給兩姐妹斟上,對着白晚說:
“阿晚,你忘了我曾說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現在這盤已經翻到九成了,怎麽這時候開始急躁了?”
白晚嘴上掇了口酒液,臉上的不悅卻依舊未被壓下去,“法務那邊在幹什麽?怎麽還不跟進?”
“招供是警察的事,我們的法務也插不上話啊,”
白音不鹹不淡地接了句,“秋月山的案子、換CEO的事、還有陳年舊案……法務早就忙不過來了吧?”
她毫無波瀾地夾着菜,吃得并不香。
夏鴻看出了她興致不高,煞有介事地點:“阿音,你不會還在因沒提前通知你姐姐回來的事,對夏叔耿耿于懷吧?”
白音的手裏的筷子一頓,菜葉子差點掉回盤中。
她沒擡頭,默默地就了口米飯咽了下去。
“我知道,六月份安排你回來豐海這事,我做的是有不妥的地方,導致後面你會在麗行的案子裏不信任我,甚至還覺得我要拿你當棄子,一次次地把你推向險境,但是阿音,夏叔承諾你的可從來都沒有忘,所以你看,秋月山這事一了結,我立刻就來幫你變現了,讓你早日和姐姐團聚……”
那是和陳翊從秋月山返回豐海那天,她在地下車-庫裏簡短過了一下一路的訊息,其中也包括夏鴻發的那則——
“阿音,明天上午的董事會很重要,你可不要臨陣脫逃,不然這幾個月的努力可是要付之東流了。”
白音怎會不知曉會發生什麽?
從她還在TR實習起,夏鴻就在暗中催促她,但剛開始她并不想入局。
她總覺得夏鴻不像他表面上那麽值得信賴,盡管當年父親去世,是他安排她脫離豐海,安頓在首都,她卻始終都對他心存芥蒂。
或許是從小失去親人,讓她對所有人都過于防備,她始終找不到自己心中的平衡。
她恨陳菁雲嗎?這個破壞她家庭的始作俑者。
恨白長黎嗎?這個對她不聞不問的傀儡父親。
自她有記憶開始,身邊的人,永遠都是在拿她當一把透明的槍。需要的時候,拉她來坐鎮,不需要的時候,就當不存在。
是有用是沒用,是好還是壞,都憑別人一句話而已。
她讨厭這種感覺,她也不喜歡所有給她這種感覺的人,包括夏鴻。
可是摩天輪案之後,她終于認清了現實,她已經被夏鴻擺了一道,如果繼續假裝度日,總有一天會陷入被動,她依舊還是會成為四年前那個,等東窗事發之後,只能灰頭土臉離開的小醜。
這次,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掌握主動權。
所以摩天輪案一結束,她立刻去找了夏鴻,先是質問他究竟想做什麽,又究竟想她做什麽,夏鴻卻不慌不忙,直言——
“阿音,陳家是時候倒臺了,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們?”
“對,你和你姐姐。”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夏鴻卻信誓旦旦地慫恿她,“我會讓你們姐妹相聚,不過現在還不行,因為她是我的殺手锏。”
白音嘴上雖答應了他,卻對白晚是否真的還活着這事存疑。
但她轉念一想,跟他合作也許可以查到一些母親之死的蛛絲馬跡,倒也不失為一種收獲,畢竟她不信母親會自-殺的說辭。
不過,她可能是入戲太深了,在秋月山裏和陳翊度過那短暫的兩天,竟讓她差點忘卻了回歸後,他即将面臨的殘忍真相。
但她怎麽可能忘了呢?正是因為她忘不了,所以她才想陪他兩天,她不敢親吻他,怕她自己會控制不了更多的情緒,可還是欲蓋彌彰了。
那則短訊瞬間将她拉回了現實,她想,如果明天注定會到來,那至少他們擁有當下。
所以她不顧一切地、主動去親吻了他,與他在無人知曉的地下車-庫纏綿,哪怕只有幾分鐘……
她說:“你要記得此刻。”
記得此刻,我是愛着你的。
可是今天之後,我不能了。
她沒想到,夏鴻實在是太狡猾了,居然直接讓她與白晚相見,這是一個驚喜,也是一個警告。
她不能放任自己這樣下去了。
想到這,難以言說的情緒瞬間騰湧了上來,她假裝淡定地放下碗筷,對兩人說——
“我有點頭疼,想去睡會兒。”
說罷便起身要回卧室。
“你再吃點阿音……”
“我吃飽了姐,你和夏叔慢用。”
她推開了餐廳的門,仿佛那句頭疼是真的,回卧室的路果真有些暈眩,但明明那杯氣泡酒,自己一口都沒喝。
陳翊已經離開了白家宅子,就在那天下午,她從公司一回來,方姨就告訴她:“少爺中午回來收拾了行李就走了。”
“他去哪了?”
“……他沒說。”
白音佯裝淡定地點點頭,進了屋子。
這宅子,果然一天比一天清淨了……
陳翊的房間就像四年前她離開時那樣,幾乎什麽都沒帶走,但是他的人,又确實走了。
白音強撐着身體,推開卧室的門,她立刻沖進盥洗室,将所有衣物散亂地脫在地上。
整個人沒入了淋浴間——她特意打開了蓮蓬淋浴模式,仿佛自己已經身處在瓢潑大雨裏。
她從來沒有這樣患得患失過。
她從小不怕淋雨,也不怕被冷落欺負。
因為當一些事成為常态,便也見怪不怪,不怕難受了。她早已喪失了感受難過這種功能。
打她記事起,母親就經常悶悶不樂,父親一心事業,她從未見過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照顧她最多的人就是姐姐白晚。
她在想,也許自己從出生開始就是個意外,所以八歲之後的她,真的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那些支離破碎的過往,如同千萬片碎磚廢瓦,此刻全部被抛擲進了她的身體裏,痛苦、折磨、背叛和抛棄的過往已讓她承受不起。
可偏偏,有一個人又讓她看到了溫暖和光明。
他明明也是痛苦的,但卻為她毫無保留,即使到最後,他都沒有傷害她一絲一毫。
前天的董事會,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可以提前布局的,他有這個能力。
但他沒有。
為什麽?
因為還是對她有愧疚嗎?
因為不忍心她輸,所以主動退出,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解釋。
即使當她拿着“程靈溪的調查”去質問他,他也只用一句“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來反問。
真可笑,陳翊,從頭到尾,你在乎的就只有這一件事嗎?
你明明那樣運籌帷幄,未雨綢缪的,值得嗎?
他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的權勢,失去了總裁的職位,甚至失去了她。
他的內心又該如何是好?一個愛了十幾年的女孩,到頭來為他付出的僅有的真心,也不過是利用。
“啊——”
白音終于聲嘶力竭地哭了出來。
像是棵被暴風雨折斷的樹苗,栽倒在了浴室裏。
上次這種沉溺的感覺,是在麗行酒店裏他的房間,自己被誣陷,差點被當作兇手……對了,那次案子,她之所以會把刀扔進浴缸下面,不就是因為想要留個後手嗎?
不然這個案子,怎麽會被先行安在自己頭上?這是夏鴻讓她做的啊——
“想辦法讓自己不完全清白,這樣陳翊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你洗清。”
陳翊,你那個時候也懷疑的吧?但你還是什麽都沒問。
包括之前,她主動去詢問麗行鉑金VIP的事。
他實在是不會聊天,還是她主動問起:“你是有話對我說嗎?”
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男人真是愚蠢極了。
她彼時還不屑一顧。
在被約到他麗行私人的房間時,她心間一片忐忑,及其庸俗地去揣測——陳翊居然這麽着急跟她上-床?
但那天在酒店裏,當她看到煥然一新又有些不知所措的他,為了自己的到來,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又為了能與她沒有油煙味地進餐,特意又去洗了澡時,她承認,确實有些意外——這是她曾看不到的一面。
而那些飯菜,無一不合自己的口味,就像那幾年他刻意為她少添的幾勺鹽一樣。
她很久沒吃過這麽合口味的飯菜了。
後來,他在泳池邊借着酒意問她,為何當年要走,她坦白了,但沒想到他居然會說——
“如果我母親确實有問題,我也不是不能去查。”這種大義滅親的話。
陳翊,你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
她躊躇了,幹脆也借着酒意去勸他——“過去的事情,該放下就放下吧。”
但他沒有,他說:一個東西有沒有意義,不在于它的狀态,而是它對一個人的價值。
而他後來所作的一切,都無一不再提醒着她:他放不下,他想要彌補。
即使她後來各種旁敲側擊,去暗示他陳菁雲算計的種種,那是她的目的,也是她的偏見,明明她對陳翊也該是一樣的偏見,卻因着這幾個月相處的種種,讓她再也無法将陳翊與陳菁雲置放在一個框架裏了。
他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在每一個他明明可以更進一步,卻依然為了她的選擇而退避的瞬間。
他懂她每次有意無意的潛意識,會直接做出回應讓她安心。
他說不會再讓她涉險,永遠站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等她,不會放棄她。
他都做到了。
在秋月山酒莊,把她推開的那一秒。
他就已經做到了。
而這樣被珍視、被承諾、被堅定選擇的感情,是她二十多年生命裏的唯一。
白音不記得那天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的,只知道自己那晚是抱着白晚一起入睡的。
她嘴裏一直念着:“別走……別走……”
白晚幫她把頭發吹幹,又摟她在懷裏,像小時候那樣拍着她的腦袋——
“阿音不怕,姐姐一直在,不會走了。”
***
秋月山事件落幕後,短短一周,程靈溪的內心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換了人間。
作為前CEO的委托人,和現任CEO的閨蜜,以及還知道這倆人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時,程靈溪一時不知該安慰誰,或者……他們是否需要安慰?
尤其是,她還處在一個尴尬的境地……思來想去,還是裝死比較适合她。
于是她轉而對夏明徹進行了通訊轟炸——
“什麽意思?夏叔這是在搞什麽?!”
“他們兩個是提前知道劇本的嗎?!”
“所以阿音才是‘卧底’?那陳總現在在哪?”
……
過了好久,夏明徹才回了這樣一段話——
“我爸想借陳阿姨的醜事和疑似犯案的嫌疑,拉他們陳家下臺,看樣子,他們都是棋子。聽說,字是上午簽的,人是下午走的,陳翊雖然位子沒了,但股份還是有的,餓不死他就是了。”
完了完了,這麽一看,陳翊肯定提前沒防備,這誰能忍?!
她剛要打字,廖曼拿着材料的手往她眼前一揮,示意她進辦公室一趟……
廖曼因為換季重感冒,休了快一周的病假,今天終于囔着鼻子回來上班了。
不過她身體雖未完全恢複,但工作的幹勁肯定已經恢複了。
啪得一聲,她将文件夾拍在了程靈溪面前——
“看看吧,我們下一個活兒。”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翻開,标題就足以讓她震驚八百年——“前慕白集團夫人林慕死亡案”
“曼……曼姐,這個案子我們能查嗎?警方那邊不是已經鎖定嫌疑人了?”
嫌疑人不就是陳菁雲嗎?不然也沒這幾天的事了。
“警方有警方的流程,我們有我們的任務。”
“這是……夏董讓查的嗎?”
她記得,廖曼之前一直是受陳翊差遣的,不過現在他人都卸任了,那如今她又是跟誰混呢?只能是夏鴻吧,現在他可真真是慕白集團的一家獨大了。
“夏董只會跟何遂對接,所以我們自然是聽小白總的差遣。”
“阿音?!”程靈溪差點把文件夾拿掉,趕緊補救,“……小白總?!”
廖曼無奈挑眉笑了笑,她自然知道程靈溪與白音的關系。
“沒錯,先前我們就跟着前CEO,現在自然也是優先抱這個大腿。”她頓了頓,“就是不知道這個大腿結不結實。”
“結實!肯定結實!”
程靈溪正愁不知道怎麽與白音聊起這事,這下子可給她逮到機會了。
從廖曼房間出來後,她立刻給白音去了個消息——
“小白總您好,我是廖曼姐手下,負責跟進您交代要案的初級律師小程,關于您的委托,我想要舔着臉約一個您方便的時間,我這邊随時OK,必要時可以陪小白總睡覺!非常敬業。”
大約過了兩分鐘,白音給她回了一個“?”的表情包。
跟了句:“這種敬業請務必只對我有就可以了,用不着對誰都這樣(PS夏明徹除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獨守空房比較适合夏明徹,我可只幫您暖床!”
“我這會兒有個會,等結束了之後給你答複。”
程靈溪回了個大大的“OK”,心想:這句話是不是總裁标配啊,之前陳翊也經常用這種措辭。
鎖了屏之後,她習慣性地打開網頁,想去搜索這樁舊案,可惜有效的信息寥寥數筆,幾乎都還是那些。
不過也對,這麽敏感又久遠的案子,線索肯定不是那麽容易查到的。
可白音為什麽要讓她們查?難道她覺得這樁案子,事實并非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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